“嘿,你們三個是外鄉來的吧?”只見後面走來了幾個山野村民,卻見他們都穿著淡紫色衣袍?!笆前?,誒,你們爲何都如此打扮?”冉芊菱說道?!叭ピ屡w求聖水啊,據說喝了此水啊,那是神清氣爽,好像是回到二十年前。”一老者道?!袄险?,其實我們想請問幽蝶莊在何處?”髏燈童子道。
“啊,你怎麼長這副模樣,好生可怕?!蹦抢险唧@魂未定,嚇得臉上都露出一片慘白,過了一會纔回過神來,又說道“幽蝶莊?沒聽說過啊,這歸幽谷有這地方嗎?你們興許是迷路了?!薄笆颤N?那萬瑩貞是耍我們啊?!辨R離月怒道。那羣村民繼續向著月女閣的方向走去,鍾離月又道:“先跟他們去找月女吧?!薄班?,也好?!比杰妨獯饝??!昂撸F在不是下手的好時機,等時機到了,我就把你們咔嚓了,一個不留?!斌t燈童子道。
幾人剛走到月女閣前,就見裡面走出來一個戴著藍色面紗的女子,約莫十九歲?!澳銈內齻€從何處來?”那女子問?!白杂』晟蕉鴣?,這是夜飛狐讓我們交給月女的?!薄捌婀郑』晟讲皇菙z魂僧的地盤嗎?”“哦,後來又被血薔薇佔了?!辨R離月道?!霸瓉砣绱耍?,我們常年隱居此谷,故江湖之事大多不知?!薄拔凑埥坦媚锩M?”“水玲瓏?!薄澳谴诵疟憧捎枘阋豢??!?
水玲瓏拆開了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突然笑了起來,過後又將它揣在了懷中。“上面寫了什麼?”鍾離月好奇地問道。“這你無需知道,你們跟我來?!?
水玲瓏帶著他們三人進了月女閣,又走至月女身邊,悄悄商量著一些事。慈靜師太也走了進來,只見她儼然一副道姑模樣,手中拿著拂塵,著青蘭色道袍,束髮盤髻,看上去真有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師太,你來得正好,你且帶帶他們三人去幽蝶莊,告訴玉嬋子,他們是月女的客人,不用對什麼口號了,直接讓他們進去。”水玲瓏道?!柏毜烂靼琢?,你們三人且隨貧道前來。”慈靜師太道。
慈靜師太帶著他們來到一塊空曠的草地前,默默唸道:“止心入盈,碎影隨行,誠心既現,法道自然?!倍溉婚g,便出現了一座村莊?!皡柡?!”鍾離月嘆道。
冉芊菱看見一浣衣女子,指著她問師太道:“師太,敢問她便是玉嬋子麼?”“正是,她是我關門弟子?!薄肮颂幘褂羞@麼多標緻的女子?!币蝗送蝗魂J了進來,衆人觀其打扮,見此人富家公子打扮,著錦衣玉帶,面貌倜儻,舉止卻尤爲輕浮,令衆人皆生厭惡之情?!澳氵@酒色之徒,還是速速離開,若是觸怒了神女,有你好看的,將你押到彌山禁地也不爲過。”玉嬋子道。
“哈哈,少拿月女壓我,如能與你快活,那我做鬼也風流。”“哼,你報上名來。”慈靜師太道?!拔冶闶恰撕愈Q,香江流門主青木冢一可是我師父,你們能拿我怎樣?”公子鶴大聲地說道?!芭?,你竟拜倭寇爲師,好不羞恥,我都替你害臊。”冉芊菱怒道。“青木冢一不過是個軟柿子罷了,一捏就碎?!贝褥o師太不以爲然地說。
“你竟瞧不起我師父!”“一口一個師父,叫的真歡,你也只配做倭寇的走狗吧。”公子鶴徹底被激怒了,把一令牌高高地舉了起來,突然四周傳來一片鬼哭狼嚎之聲,月女閣及附近村莊都濃煙滾滾,甚是嗆人,哭天喊地之聲響徹雲霄,經久不散,聽上去一陣刺耳。“你做了什麼?”慈靜師太怒喊道?!拔也贿^是放倭寇進莊罷了,呵,你們若是順從我,就不會有這劫難了?!薄澳氵@喪盡天良的無恥小人,就不怕天下衆人吐你一身唾沫?”“多嘴,給我割了她舌頭?!?
兩個倭寇聞令,當即拿住慈靜,用鐵索綁縛起來。公子鶴拔刀正欲割其舌頭,突然一根鐵杖隔來,震得公子鶴好一陣骨軟筋麻,撲通倒地。兩個倭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嚓嚓幾刀剁成了肉醬。
“師父,你們怎麼也來了?”髏燈童子吃驚地問道?!叭舨皇侨f瑩貞告訴我你們的去向,我差點就誤會了。”攝魂僧兇巴巴地瞪著髏燈童子道?!靶辛?,師父,只要他不壞了我們的和好之大計,能輕饒的話,便饒了他吧?!背謬撕醚詣竦馈?
“哎呦,哎呦,禿驢,你敢給我下死手啊?!惫愈Q狼狽地起了身道。“茂田君,你可要替我出氣啊?!惫愈Q向一倭寇頭子下跪道。“在下茂田介,香江流赤木堂堂主,幸會幾位好漢了?!薄昂?,你說什麼鬼話,要打就痛快打一場吧。”月滿風不屑道。
“一介後生,怎麼狂妄到如此地步?!泵锝閾]舞兩口尖刀,竟捲起漫天風沙,月滿風耳邊淨是呼呼的風聲,風沙很快就遮蔽了他的雙眼,月滿風縱使是想睜開眼也無力了,茂田趁著狂風大作,一刀直指他的喉嚨,另一刀直指他的心口,並說道:“或許你在中原的武林是很厲害,但你遇到我,就不怎麼樣了。這次我沒殺你,是寬容你?!薄昂撸羰钳偟廊嗽谶@,你早就沒命了?!痹聺M風仍固執地說。
“屢教不改,你是無可救藥了。”茂田介說道?!澳难e來的倭寇,敢燒燬我的月女閣,還濫殺無辜平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痹屡異佬叱膳刈吡诉^來,後面還跟著水玲瓏、金四娘和沈十娘及教徒教衆。
“呵,就是僞面見了我們當家的,也不敢自稱老大,你月女有什麼厲害的,我看你只會耍嘴上功夫,啊呸?!惫愈Q說道。 “駕。”萬瑩貞騎一隻雪狐飛奔而至,見幾人吵嚷得激烈,咳了一聲道:“賊人還不走?”“呵,我們今日就賴在這兒不走了,你們從了我不就得了。”公子鶴淫邪地笑道?!澳硭巯鲁隽舜笫铝恕!比f瑩貞對衆人說道?!叭~煥趁你們離開的時候,自行割了繩子,現在不知道去了何處,只怕武林又要添禍亂了。”“呵,閉上你的烏鴉嘴?!痹聺M風怒道。
“哈哈,洛陵軒,你若是歸順了我們,香江會不會虧待你半分,反而還會替你除掉所有障礙?!薄肮愈Q,你當我和你們是一路人嗎,笑話?!?
“噓,有人來了?!比杰妨庹f道?!班??那爲何聽不見半點腳步聲?”洛陵軒問?!把嗣酥髟诖?。”一陣震耳的聲音傳來,衆人循聲望去,只見血狐王懸在半空之中,細看他,面容被雜亂的頭髮遮住,有著一雙鐵腿,手上還有一對鋼爪如虎狼之利爪,名曰“驚風刺”。
“堂……堂主,他是名震江湖的血狐王,你可小心著點兒?!惫愈Q畏怯地說。“你,過來與我比試!”血狐王指著茂田道。茂田拔刀躍至半空中,與血狐王好一陣廝殺:一個鋼爪揮舞似餓狼撲食,另一個雙刀互叉以退守爲進,茂田被鬥殺得粗氣直喘,血狐王卻正在興頭上,作一招“飛龍沖霄腿”,身子倒懸在空中,右手用鋼爪勾住了茂田的衣裳,茂田大懼,汗水直往脖子下淌,血狐王將腿對著茂田的下頜就一陣狂踢,只差點便讓他斷了氣。公子鶴見勢不好,手掩著火槍,一槍擊中血狐王的後背,“嘶”血狐王當即舊傷復發又加上新傷似火灼一般,功力大減。
“你……你們瞪著我幹什麼,誰敢過來我就斃了他?!惫愈Q對衆人叫囂道,對天開了三槍壯膽,衆人見此只得暫時作罷。茂田見時機已到,便躍過血狐王頭頂,雙刀直劈了下來,未料得血狐王卸下了鋼爪,那兩個鋼爪竟似流星衝過雲霄,又都返了過來,茂田忙轉過刀柄,雙刀交叉著死死擋住,血狐王用一手指暗中施力,鋼爪頓時把雙刀磨出了兩個大缺口,血狐王又衝鋼爪一指,“嘭嘭”兩團火花炸開,把茂田炸的面目全非,臉上全是血淋淋的鮮血,就是兩個眼珠子也炸得不見了。不一會,鋼爪就隔開了雙刀,都深深刺進了茂田的脖子處,直生生地穿過他的喉嚨,將其釘在了空中?!把?,你無恥卑鄙,不得好死?!泵镏淞R道。
“看來你還未死絕,咳?!毖跽f著,突然喉嚨涌出鮮血,血狐王當即站立不住,跌落了下來,洛陵軒忙迎了上去,抱住了他,血狐王這才保住了性命。“沒想到這次是兩敗俱傷,啊?!薄靶辛耍酥?,你就莫要再說話了?!甭辶贶幷f道。冉芊菱躍到空中,發現茂田早已氣絕身亡,只是雙目仍怒視著下方,手上青筋根根暴起,拳頭也攥得緊緊的?!把跻员┲票?,難道真的便是俠義之道了嗎,這麼做與暴徒有何區別?”冉芊菱說。
“將茂田毀屍滅跡,就當他沒有來過,你們聽見了麼?”月女命令衆弟子道?!笆牵瑺柕纫磺腥爲{神女大人?!薄澳悄莻€公子鶴還有倭寇呢?” “就罰他們給我重修月女閣。對了,把血狐王擡到藥房裡,雲嬋子,此人就由你救治。”雲嬋子聞言,只得答應了。
沈十娘又插嘴道:“神女大人,我看應該也要把洛陵軒抓起來吧,未經我們同意,他們私自入谷怎麼也是死罪一條吧?!薄吧蛲ぶ椋阈菀陲?,你不就想殺洛龍首兒子泄憤嗎?但他父親造的孽,和他兒子又有何相干,他父親已死,難道你真要把事情做絕?”慈靜師太反問道?!罢前?,再說之前形勢危急,可以原諒,洛少主還救人一命,權且作罷吧?!苯鹚哪镎f道?!澳銈兪且獰o視先前谷主立下的規矩嗎?這分明是想叛變,神女大人應該也將金四娘和慈靜都拿下了,否則她們定會威脅你神女之位啊?!薄皦蛄?,沈亭珠,你是何用意,本尊一清二楚,再胡攪蠻纏,本尊就罰你入陰天牢,孤獨終老?!痹屡f道。
再道葉煥正離了和風客棧,去了沈府。手下前來通報,沈桐梧聽聞,忙出門迎接?!鞍パ窖?,葉掌門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薄拔仪覇柲?,我的妻兒老小是不是在你府上?”葉煥直言道。“你覺得呢,不過你放心,他們在我府上沒少睡安穩覺,可都精神著呢。對了,我倒聽說你和洛少主最近很不合啊?!薄盃懥司人?,我反倒損了多年功力,後來想起來就覺得不值,怪我老夫一時愚蠢糊塗啊?!薄翱墒侨朔遣菽?,孰能無情,你叛離他,實在不應該啊。罷了罷了,這幾日你就在我府上住吧,我還把你的得意弟子全接到府上來了,只是又……”“只是什麼?”“只是我又命人在你地盤上放了大火,你該不會……”“呵,無妨無妨。”葉煥說道。
月女走進還香堂,兩三個侍女忙端茶倒水,卻被月女喝?。骸澳銈兿氯グ桑铱蓻]有閒情喝茶?!笔膛畟兟劥算对诹艘贿叄屡姞?,拿起茶壺就往地上一摔,驚得她們冒出一聲冷汗,慈靜師太、金四娘恰好走了過來,勸說道:“沈十娘雖然是與神女頂嘴,但也是在情理之中啊,神女就大人有大量,恕其違逆之過錯?!薄熬团履抢喜凰赖膶韷涸谖翌^頂上,傳令下去,將她門人弟子全部抓來,關押在彌山禁地,我心意已決,爾等不得違抗,爲其辯護者,皆是死罪一條。”月女盛怒道。慈靜師太頓時緘口不言,金四娘又說道:“神女若執意如此,我們也不便再多言語什麼?!?
“對了,我記得今天好像有個骷髏人,此人應該不是什麼善類吧?!痹屡f?!班牛L那麼一副鬼樣子,看得我這心裡都瘮得慌?!苯鹚哪镉行┓锤械卣f道?!熬头馑鰪浬娇傋o使,至於洛少主他們,你們須好酒好肉招待,他們若有求,你們須必應,清楚了?”“是,神女英明。”
“神女,你枉信小人,師徒一場,你竟要把我們趕盡殺絕?!睅讉€被抓的沈十孃的門人弟子皆仰天叫道?!吧僬f廢話,善惡到頭終有報,此乃天理循環。”髏燈童子道?!皝砣?,割了他們的舌頭,再把他們削成人棍。”幾個彌山護者只得如此做了。一個弟子仍不罷休,用頭狠狠地頂著髏燈童子,幾個護者一擁而上,將其剁作兩段。
到了禁地之後,只見面前放著好幾根鐵柱子,每兩根鐵柱之間都掛著兩根被淬火烤過的鐵鏈,幾具森森白骨就被掛在了這上面。每根鐵柱子上面,也滿是尖利的,削鐵如泥的刀刃,旁邊還放一口大鍋,裡面的水一直在咕嘟咕嘟地冒泡,一直在沸騰。最前面還有一條小路,許是下面有地火,把整條小路都烤的通紅。髏燈童子指著那條小道,笑著說:“那條路,就帶他們過一過吧?!睅讉€護者聞令,都穿上了金靴,拖著他們便走,烤得他們直髮出一片鬼哭狼嚎,背部都磨破了幾層皮,變得血肉模糊。那幾個人熬不過,不消片刻即死。髏燈童子手一揮,喚來幾個人,叫他們拿著鐵刷就往那些未死絕的人身上刷五六遍,疼的他們都紛紛撞鐵柱自盡。
“真不過癮吶,給我把那兩個人帶上來。”護衛們依令帶上來兩個蒙著眼的男子,揭開一看,正是他的兩個師兄弟:增長僧人與持國僧人?!澳汶y道忘了師兄弟之間的情誼了嗎?當初我們可對你不薄啊?!薄翱赡銈冇舱f我阻了你們和好大計,總來阻撓我復仇,我不得不殺了你們?!斌t燈童子道?!盁o恥啊,恨老天爺爲什麼沒有降天雷劈了你這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兩人吼道,接著俱失聲痛哭。
此時,刀落,頭落,人已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