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之前的兩次行動我們已經足夠縝密,可依舊被廬山劍派的人追上,尋常辦法怕是甩不掉他們的。”
“你是說他們還會追上來?”
卓魯的臉色很不好看,已經一夜過去了,阿廝準將軍非但沒有回來,甚至連信號都沒有發來,以將軍的性格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除非……將軍遭了大難!
“恐怕……是的。”
一片昏沉之中,耳邊好像傳來了顏惜月的聲音,趙南慢慢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一間陌生的農家村舍,顏惜月眉頭緊皺的坐在遠處的椅子上,二十餘位黑袍人影恭敬的守候在四方。
趙南想要起身,可整個身子卻疼痛的厲害,甚至連動都動不了,昨夜他幾乎最大限度的透支了體力,透支了神丹之力,如今稍微動一下都疼得厲害,這副作用也太過厲害了。
趙南勉強擡起頭來一看,只見顏惜月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沉思稍許後,道:“我們分開走吧,廬山劍派不過了了十數人,在如何也不可能追到我們所有人。”
“不可!”卓魯連忙開口拒絕,這個辦法的確是好,廬山劍派的人就算一人追一個都不可能追到所有的人,肯定會有人逃掉,阿廝準也是靠著這個辦法派人去唐州送信的。
但是他們這裡畢竟有公主殿下在,一旦廬山劍派正好去追殿下怎麼辦,這個危險卓魯實在不敢冒。
“此事萬萬不可!殿下,我們離著大金只剩半日的路程,就算中途真的被廬山劍派的人追到,屬下也絕對能爲殿下拼出一線生機來,還是由屬下們護衛著一起走吧!”
顏惜月冷哼一聲,道:“此事就這樣決定了,拿地圖來。”
一個黑袍人連忙從懷裡拿出長筒,抽出了裡面的地圖,撲在了木桌上,看著眼前的地圖,顏惜月很快便指出了七條回國道路,卓魯的臉色直接就沉了下來,按照公主殿下的劃分,包括他在內的高手們都不和顏惜月走在一起,這如何能行?
“這絕對不可!”
“有何不可?這條路雖然看著崎嶇蜿蜒,但是廬山劍派的人肯定也會這麼想,一定不會放過這條山路的,你在路上多留下些痕跡,那些人必然上當,會去追殺你,我自然也就安全了。”
聽著顏惜月的解釋,倒也有幾分道理,可卓魯的心裡就是不安的厲害,一旦走上了這條路,他可就完全照顧不到公主了。
“殿下——”
顏惜月冷冷的看了眼卓魯,道:“怎麼,你是怕死了不成?”
卓魯直接跪到了地上,道:“天地可鑑,卓魯願以性命守護殿下的安危,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那就這樣決定了。”
“……是。”公主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讓卓魯想拒絕都拒絕不了了,如此也只有在路上多弄些動靜出來,一定要將廬山劍派的人吸引過來。
見著卓魯答應了,顏惜月輕輕鬆了口氣,眼眸中閃過一絲黯淡,因爲她的任性,術虎已經死了,阿廝準怕是也遭了大難,我如何還能讓你去送死?
顏惜月不覺側頭看向了趙南這裡,沒想到趙南竟然醒了,一雙眼睛正盯著她看呢,顏惜月冷哼一聲,道:“既然醒了,你還躺在那裡幹什麼?準備裝死麼?”
趙南苦笑一聲,聲音極爲沙啞道:“我……我是動不了了……”
“哼,爲救你那小情人,你可真是不要性命,想想真是不該救你,就應該讓你死在城門口!”
聽到顏惜月的話,卓魯直接拔出了腰間長劍,冷聲道:“殿下,這個宋賊就是累贅,就讓屬下殺了他吧!”
趙南嘴角一抽搐,這天殺的金賊,當真是好狠的心,如今他是動也不能動,連忙將目光投向了顏惜月,顏惜月冷冷的看著他,卻並沒有說話。
卓魯早就看出來,公主殿下對這個宋賊的感情絕對一般,留著絕對是一個禍害,就改改早早的結果了他!
這一次也不等顏惜月下令,卓魯持著寶劍就向著趙南走去,直接把趙南嚇壞了,死在這裡還不如死在城門口呢!
“顏、顏姑娘,這不好吧。”
看著顏惜月還是無動於衷的看著他,而卓魯已經期身近前了,趙南心底一急,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開口道:“顏姑娘,我錯了,我願跟著姑娘回金國,絕對不反悔!”
“住手。”
趙南鬆了口氣,這話還真管用,不過轉眼間他的臉色就變了,這一次他眼前的金人明顯不想聽顏惜月的話,手裡的長劍依然斬落了下來。
“顏姑娘,救命啊!”
“我讓你住手!”一把長鞭豁然從後過來,纏在了卓魯持劍的手臂上,以卓魯的實力輕鬆便能掙脫束縛,但這可是公主殿下的鞭子,卓魯哪裡敢真的掙脫,只得不甘心的回頭跪下,道:“殿下,這個宋賊不能留啊,他可是趙家的子嗣啊!”
顏惜月冷哼一聲,直接起身過來,越過了卓魯,道:“事不宜遲,我們該走了!”
“殿下!”
“還不快些,你想等廬山劍派的人追上來麼!”
“……是!”
趙南鬆了口氣,他是不怕死,但死也不能死的這麼窩囊吧,一個黑袍人直接將趙南扔上了馬背,當然是和顏惜月一路,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顏惜月一行人已經離去很久了,深山靜默,有清脆鳥鳴聲傳來,卻讓這家農舍裡倒是多了幾分死寂,這時候,只聽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踏過,幾道青衣人影已然落在了農舍院中,當頭的正是歐陽白一。
看著院落裡殘留的血跡,歐陽白一的臉色有些難看,順著血腥味道緩步走向了農舍後面,一位年邁的老人家,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就這麼的如同畜生一般扔在這裡,慘死。
周圍的野獸早就聞到到了這裡的血腥,一陣陣的嘶吼聲不斷從深林中傳來,若是沒有人管他們,怕是不久後他們就會被野獸們吞吃乾淨吧……
歐陽白一緊緊握住拳頭,慢慢低身,輕輕合上了那孩子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滿是恐懼和絕望,但是利劍已然穿透了他的胸口,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般的永遠消失了。
“對不起……我沒有趕到……對不起……”歐陽白一緊緊閉上了眼睛,起身,待他再睜開眼睛時,那一雙眼眸中已是滿眼的殺意!
宋金,不兩立!
“絕對——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