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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將軍

李府中,一名身著秀金錦袍的老者端坐於中堂,白眉白鬚,雖是蒼老,眼神依然鷹隼般犀利。雖未披甲掛刀,老將軍坐在那裡卻泛著一股千軍萬馬中廝殺血拼者纔會有的霸意!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滄海軍大都統絕不是泛泛之輩,老將軍不僅治軍打仗超一流,而且與帝都廟堂斡旋照樣不落下風。能從二十年前梵陽茗皇元年之亂中倖存,不但保全了官職,甚至能割據西南肥腴三郡之地劃地而治,隱隱有國中國之勢,卻讓帝都皇族拿捏不得,這已經足以稱之爲奇蹟。

老人扶著拇指上套著的玉扳指,腰背挺直坐在一張梨木太師椅上,神色肅穆如刀。臉上蒼老皺紋密佈,可氣勢不減當年。身後兩列帶刀侍衛統一身著滄海軍制式輕甲,矗立如磐石,一隻手按在腰間佩刀上,另一隻手隱在袖中,卻能看到一寸長的漆黑弩箭探出頭來。老人的親衛武士皆是調教十數年纔打熬出來,無論戰場衝殺亦或是斥候偵查襲殺都屬超一流,也是老人這一趟走的倉促才臨時從滄海軍中抽調這樣的武士作爲護衛!

雖說佔據帝國三郡膏腴之地,又坐擁十五萬精銳兵卒,與那藩王親爵除了差個名正言順的頭銜外,權勢甚至要超出一籌。可這個滄海軍大都統風光是風光,可樹立的仇家也不少,而且多半都是那不爭氣的兒子惹下的。老將軍不得不小心行事啊!作爲帝國自二十年前波及整個梵陽軍系的大清洗中唯一保留下來的實權將軍,他的地位和兵馬可有不少人眼饞!

當年梵陽軍統中權勢滔天的御殿炎將軍慘遭皇族砍伐後,梵陽幾大軍系分崩離析,傲羽長射收歸爲皇族統御,拱衛京畿之地,鬼部被分割解散,爲數不多的騎兵被幾家帝都重臣分颳去充門面做了儀仗隊,唯有滄海軍十五萬兵馬得以保全,可以說,滄海軍只是當年皇族象徵性的留下的一支軍隊,以顯示帝國文治武功兼備,天下文人武將皆入你皇甫家大轂翁中!

帝都那些不長眼的傢伙時不時扯著嗓子喊著什麼滄海軍都統要反了,李老將軍每每聽到這些流言蜚語都要忍住火烈脾氣!滄海軍雖有十五萬兵馬,可基本都是水師,還能開著鯊齒鬥艦順著尤河一路打到帝都去?帝都那些國子監,黃門庭什麼的酸腐文生,治國齊家本事不行,言辭鋒芒戳脊梁骨的本事可不亞於武士挎刀殺人,殺了人也不見血!

也許正如先帝當年所說,蒼炎之後無名將,中堂之後無賢相!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這些在先帝手中創下無上功勳的秉忠老臣到了現任皇帝眼裡連那卸磨殺驢的驢子都不如!茗皇元年之亂中,四位上柱國被殺了三位,逃亡一位,梵陽軍統被摧毀,一波老臣該殺的殺該削職的削職該罷官的罷官,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

他李暹能從二十年前那場動亂中倖存,且保全了軍銜權勢,滄海軍一系得以留存,不得不說老將軍能耐過人。

那場動亂之後,皇族似乎也不願意趕盡殺絕,將整個滄海軍軍系趕到了西南三郡,封他爲大都統,允許他李暹披甲佩刀上殿面聖,騎馬出入皇城——皇恩浩蕩!茗禪皇帝一隻手虐殺了追隨先帝的老臣舊臣,血還沒幹就用另一隻手捧出浩浩皇恩傾灑在這些劫後餘生瑟瑟發抖的倖存臣子上——臉變得快!

也許世人以爲皇族終於看得見當年這些老臣舊臣流血灑淚如何不易,可蒙受皇族福祉最多的老將軍卻脊背泛寒,從皇族的隻言片語中,他明白皇甫茗禪的想法——滄海軍全靠他一人維繫,帝國未有戰事近二十年,整個滄海軍都在靠他這個大都統一人的威望維繫。可他已是近六十歲,多年戎馬生涯身體罹疾甚重,留下無窮後患,又有幾年好活?而他的兒子李輕裘的各種荒誕行徑在帝國中都是出了名的,爛泥扶不上牆,絕不是能扛起滄海軍李家戰旗的主!

滄海軍後繼無人!

皇族是在等著他李暹老死病死,整個滄海軍軍心震動,分崩離析,皇族順勢將西南三郡膏腴之地收回,剜掉帝國版圖上最後一塊毒瘤——皇族真正在梵陽廣闊地圖上隻手遮天!

他李暹怕啊,等他死了,且不說那些跟隨他征戰三十餘年背井離鄉的袍澤落得卸磨殺驢的下場,他這個寵愛一生的兒子,還不被皇族整死不可?

想到這裡,老將軍鬆鬆放在太師椅上的手猛地如鷹爪扣住扶手,泛著老年斑的手背筋脈暴起,竟是生生摳入堅實梨木中,木屑崩裂飛濺。

老將軍突然桀桀笑起來,臉上的皺紋線條一瞬間扯得凌亂,表情猙獰可怕,滄桑道:“我李暹豈是坐以待斃的老傢伙?皇族,皇族就了不起了?”

身後那十幾名帶刀侍衛聽到這‘大逆不道’的話,神色如常,依舊挺立如磐石,不爲所動。

滄海軍姓李,謹遵大都統兵符,不尊皇族詔命,可見一斑。

老將軍臉色突然緩和下來,花白劍眉柔軟了些,臉上那猙獰的神色收了起來,變得祥和慈愛——看到他那個獨子,就是這世上最能讓他安心的事情。

李輕裘滿臉忐忑,擡頭瞄了一眼父親神色,又匆匆低下頭去,小步快趨,一路穿過前房大堂中院直奔父親所在的中堂。看到父親臉色並不很兇,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父親,您怎麼突然來了?”李球兒喘著粗氣,拍著胸脯吁吁說道。

老將軍銳利的目光順著兒子臉龐,到脖子上女人的脣印,再到袒露的胸膛上看去,嘴脣鬍鬚微微顫抖,臉色陰沉下來。

李輕裘趕忙伸手抹掉側頸上那抹胭脂紅,將華貴綢緞袍子整理好,狠咬了下舌尖,痛得一咧嘴,被美酒灌得昏昏沉沉的腦袋總算能清醒些,俊逸的面容堆滿綿羊般的笑,彎腰問道:“爹爹,家裡有事派只軍隼送來就好,兒子自己往回趕,怎能勞駕爹爹跑這麼遠親自過來!”

老將軍目光直直盯著兒子越發心虛的眼睛,竟是咄咄逼人絲毫不退讓,面色鐵青的可怕。

李輕裘湊上前去,站在父親身後,雙手輕輕捶打父親肩膀,諂笑道:“爹爹莫爲兒子擔心,兒子在這尚吉城過的挺好,準備年關了就回去,順便給您帶些極北草原特產的雪狐裘子回去……這狐裘可是千金難買,雪狐本就罕見,又得用剛出生長出新絨的小狐貍,老狐貍身上的毛太扎,皮又厚,不軟和,二十幾只小狐貍皮勉強能湊出一條襖子的料……兒子湊這麼多雪狐小裘可費了老大功夫,嘿嘿,您老人家一定喜歡……”

老人神色稍稍緩和了些。

李輕裘忙蹲下身子,伸手揉捏著父親的膝蓋,笑得溫順柔軟,“父親您年輕時常年征戰,烙下了腿上病根,這些年天一陰冷,腿就疼的難受!那狐裘子啊,就是暖和,養腿,兒子準備請最好的紡織匠人,給您好好做一件狐裘大襖,好看又暖和,您年關時去帝都面聖,在那滿朝文武中走一遭,絕對眼紅死那些和咱作對的傢伙!”

老人突然呵呵笑了笑,滿臉慈愛,伸手撫了撫兒子面龐,眼睛笑得瞇起,像一頭飽足的狼,說道:“爹爹有好些日子沒見你,順勢做個樣子嚇嚇你,瞧把你嚇得……沒事,來,兒子,坐下說!咱父子兩好好聊聊!”

李輕裘如釋重負,直起腰,仍是小心翼翼,滿臉溫順笑容,動作僵硬的坐在旁邊椅子上,卻不敢坐的舒服,半拉屁股懸在空裡,腰挺得筆直,雙手扶在膝蓋上,眼神遊離不定。

老人揮手示意背後帶刀武士退出,笑呵呵道:“自然些,見了老爹別緊張,咱父子間有什麼好緊張的!”

李球兒訕笑著點點頭,身子依舊不敢放鬆,脊背緊張挺直。

“殺了一個耍馬的江湖草莽?不算什麼大事,我和尚吉城城主也算有些交情,已經打過招呼了。”

李輕裘這才真正放鬆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笑也自然了些。

“兒啊,你已及冠,已經算能獨當一面的人物了,以後就別跟這些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較勁,掉身份不說,傳出去還得被別人戳著脊樑骨說咱的不是。那些無用書生最喜歡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真罵起來連帶著老爹一起罵,上樑不正下樑歪。爹爹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被人戳脊梁骨,一生戎馬戰功勳卓,老來卻落個晚節不保,唉……”老將軍嘆息一聲。

“往日你與那些世家豪閥子弟掙來鬥去,比排場拼闊綽,就算鬧出人命,爹爹心裡都高興——誰讓我兒就能生的比他們金貴闊綽,他們想比?那就比的他們灰頭土臉!還要繼續爭,無非就是拉靠山比*拿父輩權勢較勁,咱奉陪,十五萬滄海大軍一人一口唾沫淹都能淹死他們!去年那嶺南郡守家的長子被你縱馬撞的半廢,他爹哭哭啼啼像個婦人,說非得上書參老爹一本不可,非要陛下剝了爹身上甲冑不可,呵呵,爹爹的斥候截殺,硬是讓他半年了一本奏摺都沒發出西南三郡過,誰讓他家兒子想壓過我兒子一頭來個一鳴驚人?這不活該麼!”老人陰測測的說道,對這個獨子的寵愛真的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李輕裘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嘿嘿笑了笑,伸手從桌上揪了一顆不合時令的紫荊葡萄,丟進嘴裡,含混不清的說道:“兒子沒什麼本事,也就只能靠敗家給您老長臉了,嘿嘿,有時候闖了禍還得您收拾爛攤子,心裡都過意不去……”

“知道爹爹爲何急忙從西南趕來麼!”老將軍話鋒一轉。

“怎麼了?”李輕裘聽出父親語氣中那不同尋常的意蘊來,收起剛剛放肆開的神色,重新畢恭畢敬起來。

“寧正公主逃離皇宮,正朝尚吉城而來,如果快的話,說不定已經進城了……”

“寧正公主?皇甫寧正?陛下最小的女兒?又不關咱們家的事,讓她爹自個操心女兒去……再說了,一朝皇女,在梵陽又受不到委屈,說不定還是因爲皇宮太悶出來透透氣,就跟兒子出了西南三郡來這兒消遣一樣!”李輕裘又丟了一顆葡萄入嘴,果汁隨著說話時飛濺,隨手一抹,諂笑討好得問道:“爹爹,吃葡萄……?”

老將軍拼命平緩呼吸,忍住對這個不上道的兒子那無奈憤懣。“兒啊,接下來老爹給你說的話,你可要仔細聽好了!咱滄海軍李家的興衰,就看今後這兩年了……”

“聽著呢……爹爹您說!”李輕裘難得認真下來。

“陛下有意要將最小的公主,下嫁給帝國一名將種子弟,以修復十六年前茗禪元年之亂時,皇族和帝國軍系之間的裂痕。目前適齡婚配又在帝國軍系中極具影響力的將種子第有兩人,一人是御殿炎將軍尹蒼炎之子,尹哲,另一人,就是你”

“噗……這是誰他媽想的主意?”李輕裘噴出一嘴葡萄怒罵道。

“我在帝都的諜子打探到的消息,向陛下提出這一想法的人是當年大柱國陸中堂之子,逃亡十六年歸國的陸妙柏,現已被封爲御殿月華候。近幾年帝國政策頻繁變故改動,也是出自此人手筆。手腕比起當年陸柱國犀利更甚,偏偏陛下對此人重用至極,幾乎言聽計從。啓用削職十六年的御殿炎將軍,重新編制已解散的鬼部,傲羽長射,建立騎兵軍隊,加大對機括開發技術的投入,對商賈苛以重稅,帝國財政的一半都直接投入軍隊建設恢復中,還未算上投入驛路建設,優良戰馬培育,提高武士家屬撫卹,囤積糧食和優質金屬鐵料的錢……兒啊,知道這些跡象意味著什麼?”

李輕裘聽得雲裡霧裡,他就是個胸無半分溝壑的紈絝,哪裡懂得這些軍政大事,聽不懂又懶得去細想,只覺得這些勞什子事情有老爹處理就夠了。他大大咧咧一笑,說道:“皇族就是沒事找事吃飽了撐著唄,太平盛世日子不好好過,倒騰這些用不上的麻煩事除了吃飽了撐著,還能怎麼解釋?”

“沒錯,皇族要是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爹爹也懶得理會,經營好咱西南三郡一畝三分地就行,趟進皇族這一窪渾水裡,從來就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可是啊,帝國哪裡是沒事找事做?分明是緊急備戰應對外來敵人的節奏!”老將軍大馬金刀的坐起來,看著兒子,說道:“你剛纔說這些事情用不上,對咱梵陽內是用不上,除了東海倭寇遲遲未滅,西南蠻子已經被咱滄海軍打壓的成不了氣候,帝國內部沒有什麼用得上大批軍隊的地方!梵陽未來的敵人,來自西邊和北邊……”

“這個我知道,西邊是夢陽,北邊是極北蠻族,怎麼,難不成梵陽要和夢陽極北蠻族打仗?”李輕裘第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

“說不準啊!整個帝國貴族階層都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皇族種種政策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也許真的要打仗了……”

老將軍沉聲說道:“皇族現在著急把軍隊牢牢攥在手裡,可是十六年前茗禪陛下剛上位時就殺透了梵陽軍系,整個軍隊體系摧毀殆盡,摧毀容易重建難,若不是如此,茗禪陛下怎捨得他最寵愛的小女兒,寧正公主?可是話反過來說,捨棄一個女兒,能把皇族和軍系的關係修復緩和下來,也算不得什麼大損失,捨得多大本錢,就能收得多少成效,從來就沒空手套白狼的道理,成了那皇親國戚,還愁不能福澤子孫綿延,還愁皇族完事後再來一次卸磨殺驢?”

李輕裘冷笑一聲,“皇族這是自個打臉啪啪啪,十六年前殺伐一通時怎麼就沒想到以後還有用得著軍隊的地方,現在後悔了?連女兒都得往出送,活該啊活該!”

“話也不能這麼說,娶了陛下的女兒,成了一朝駙馬,就等於綁在了皇族的戰車上,和皇族攀枝附葉開花結果,就再無退身的道理。皇族看似捨棄了一名公主,可又等於攥住了軍系的命脈!爲官者到了爹爹和御殿炎將軍這個層次,已是百尺竿頭再難寸進,除非戰功真的超卓煊赫,才能福澤子孫。你又不會武功不懂打仗的事,想順利接手十五萬滄海軍,難!可攀上了皇族這棵參天大樹,往上爬就要容易多了!爹爹能有現在的位置,是在馬背上殺了三十年才殺出來的,你毫無寸功,怎能讓桀驁武士對你心服口服?若想保住李家榮華富貴,除了攀附皇族,再無他法!”老將軍語重心長道。

“爹爹是真要讓兒子娶了那寧正公主?兒子還沒結婚的想法呢,還有還有,萬一那公主長得歪瓜裂棗,兒子後半輩子可是砸到手裡了!再說,娶了皇帝的女兒,註定沒法三妻四妾,要是那公主長得醜,爹爹忍心兒子後半生跟個醜八怪過活?”李輕裘愁眉苦臉道。

“呵呵——”老將軍放聲笑了起來,幾乎要笑出眼淚,這個兒子性格還真是*不羈!

他輕聲說道:“放你的心,瞧你那樣!寧正公主是梵陽最美的女子,只是一直身居皇宮,世人才不知曉寧正公主的美,爹爹給你保證,只要你見了那女子,一定爲爲之傾心……”

李輕裘聽了這話,喜笑顏開,忙不迭說道:“那就看兒子的,兒子別的本事沒有,天生一副好皮囊,讓女子傾慕從來都是拿手好戲!只要遇到那寧正公主,您老就等著和陛下做親家得了!”

老人笑得樂開了花,可眼睛盯著兒子滿不在乎的俊逸面容,沒有絲毫笑意,滿是深深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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