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戰(zhàn)爭腳步
東郡曹府裡,曹操正爲手上的消息頭疼,袁紹叫囂要決戰(zhàn)的言論已經(jīng)傳遍天下,各地諸侯心驚之餘都下意識的暫時放下恩怨,戰(zhàn)火處處的大漢獲得一些平靜的時間,信使飛馳在各大勢力之間,信來信去之間達成各種條件,袁紹的信使最爲活躍,通過各種途徑向諸侯們傳遞曹操過分強大,他們必須聯(lián)合的建議,這其中蘊含的意味讓曹操大爲震驚,袁紹居然肯放下世家子弟的架子懇求各地諸侯幫忙對付自己。
董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真的是袁紹?這還是那個眼高於頂?shù)脑B?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竟然會放下世家的矜持去向人求助,真是不可思議,和我們以前看到的那個本初公大不一樣。文若,你覺得呢?”
荀彧丟給他一個白眼:“我們都曾經(jīng)在他手下效力過,他是什麼樣子的人,你我都一清二楚,想必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才變成現(xiàn)在這樣,仔細想想,我倒是覺得他的轉(zhuǎn)變是理所應當,主公連續(xù)的大捷早就給他造成太大的刺激,再加上洛陽那三個不老實的傢伙無聊到弄出比拼功勳而拿他的地盤開刀,兩戰(zhàn)皆勝俘獲大量人口物資,他沒變成瘋子纔是讓我最爲驚訝的地方。”
董昭對此大爲不滿:“什麼沒變成瘋子讓人驚訝,文若干嘛不直說是文遠他們打得太過火過早激怒袁紹,主公的大軍轉(zhuǎn)變裝備還需要時間,適應也需要時間,這下可好,被他們一鬧,明年就要開始大戰(zhàn),怎麼說都不劃算。”
程昱切了一聲,說道:“文遠他們怎麼說也是奉了主公將令纔出擊,別在這說他們的過錯,要我說就是他們打得還不夠狠,乾脆打得袁紹躲在鄴城不敢出聲纔是成功,象現(xiàn)在這樣不上不下,還有空閒來叫囂,真是失敗。”
一衆(zhòng)謀士集體用鄙視的眼光看著這個老頭,說得好聽,怎麼說袁紹都是擁有四州之地,隨時可以徵召百萬大軍的人,被張遼他們反覆用一萬多人打成這樣已經(jīng)是足夠輝煌的勝利,他居然還想把袁紹打得擡不起頭,白日夢不是這麼做滴。
郭嘉怕這個暴躁的老頭跳腳,連忙說道:“沒必要討論袁紹爲什麼轉(zhuǎn)變,還是討論怎麼應對纔是,他已經(jīng)不顧一切發(fā)動四州的人力物力,趕造軍械徵召大軍開始訓練,鄴城細作傳來的消息,他派出的信使已經(jīng)聯(lián)絡上孫策,劉表和李傕,打算來個四面合攻,在勝利後瓜分主公地盤,具體分配方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雖然我軍不懼袁紹,可一次面對四面圍攻還是力有未逮,尤其是袁紹和孫策兩路,袁紹兵多將廣可以同時從幾個方向進攻,孫策繼承乃父的武勇,也有同時進攻的能力,這一關(guān)怕是不好過。”
衆(zhòng)人丟開前面的爭吵,兀自在那沉思起來,曹操起初還被這些消息嚇到,這會緩過神來卻沒有緊張,目光在衆(zhòng)人身上看來看去。
劉曄說道:“思來想去,大軍必須先行做好準備,四面來攻確實可怕,可惜他們卻各懷心機,能夠真正落力作戰(zhàn)的只有孫策和袁紹,孫策是沒有辦法,他想打下荊州全據(jù)長江卻被劉表攔得死死,數(shù)年毫無寸進,南方又是險惡山地還有山越不時作亂,當然這裡面有奉孝和文和的功勞,這麼久的時間他也該醒悟到有人再挑撥,就算他想不到那個周瑜肯定能夠察覺其中的問題,山越不可能有足夠的糧草經(jīng)年作戰(zhàn),不管是爲了報復還是解決江東地廣人稀的問題,他都必須打開一個新的局面,被劉表拖得越久他未來據(jù)地稱王的希望就越渺茫,
袁紹就不用說,他再不動,多給主公三年準備時間,掃平北方就變得非常簡單,洛陽那邊每次出動都刮掉他一層皮,文遠的出擊還把幷州治所給打下來,順手還幫他把兒子教育了一輪,換誰也受不了,何況這是慢刀子捅人,他也怕主公爲此上癮,老是打個沒完,還不如一次解決也比緩緩放血強上很多。”
滿寵不滿的說道:“文遠他們也太胡鬧,拿戰(zhàn)功來決定下次作戰(zhàn)由誰來領(lǐng)軍,此風不可漲,他自己身爲主將還和下屬搶功,高順這麼剛直一個人也被他們拖下水,麴義倒還好說,這次聯(lián)軍裡會有李傕我可第一個不相信,被他狠狠教訓失去大批鐵騎,還要面臨涼州隨時可能的進攻,我就不信他敢來進犯我軍,劉表更差,連張濟將軍都打不過的人他能不能突破宛城還是個問題,我認爲最關(guān)鍵還是在孫策,不知道在廣陵的興霸有沒有完成組建水軍的任務,不過就算成軍也時日太短,恐怕派不上太大的用場。”
郭嘉嘴角含著一絲冷笑:“重點只有一個袁紹,孫策必定來不了,他在江東因爲受到阻擊就大肆殺戮,陸家嚴白虎王朗等先後被滅族,雖然這幾年相對平靜許多,可能夠成爲一方豪雄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燈,恐怕暗地裡有不少人在想辦法爲他們報仇,孫策此人又過分相信自己的武勇,有心算無心,他不死也要脫層皮,江東軍以他爲首,只要他出事就沒可能幫助袁紹來攻擊主公。”
賈詡雲(yún)淡風清的說道:“沒關(guān)係,就算不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也有辦法把事情變成真的,讓孫策來不了,只能乖乖的躺在牀上等著主公結(jié)束北方戰(zhàn)事,畢竟他才和江東有名的美人成婚沒多久,也算是幫他妻子一次,讓這麼一個不老實的丈夫好好陪她一段時間。”
衆(zhòng)人都用奇異的目光審視著這個不拿人當一回事的傢伙,郭嘉搖搖頭,回想起楊風給賈詡的評語:深沉多智,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不成功的,但是隻有一點,那就是永遠不會把自己放到危險的地位上。
曹操在衆(zhòng)人達成共識後正要說話,卻看見楊風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直往後面跑,不由奇怪的問道:“正世你怎麼來了?記得我沒叫你來,而是放你一段時間的大假期在家陪節(jié)兒她們的,怎麼還這麼慌張。”
楊風被郭嘉拉住沒地方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回答:“我是被那個未來皇后給纏怕了,每天這麼多問題,還沒完沒了,我這都招誰惹誰了,主公您可以救我於水火之中,以後您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叫我騎馬絕不射箭,叫我殺人絕不打傷...”
曹操聽得不耐煩,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停停停,你說的我都聽不明白,誰是未來皇后?還有那些什麼什麼問題,我還就不信,就憑你應付琰兒的能力,還怕幫人解決問題。”
楊風臉皺成一團:“皇后不就是甄宓,她可有許字將師弟大相士劉良的批語在身,她問出的問題都太難回答,涉及的方面太多,真要回答起來一個問題都能讓我說上半天,比如說那個什麼天圓地方,我剛表示不贊同,她就追問爲什麼,等我解釋完一天都過去了,我還能幹什麼?您給我的假期與其說是陪妻子還不如說是給這個好奇寶寶上課。”
曹操聽到這個問題也來了興趣,正要追問,門外傳來清脆的女聲:“楊叔叔別跑啊,你還沒給我說明白你是怎麼想到製作算盤還有那個歌訣的,子修哥哥快點跟上,不然又要給他跑掉。”
楊風屁股著火一樣,猛然掙開郭嘉拉著他的手,直接就向後逃跑,這邊他剛消失,那邊門外就進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孩,曹操大怒:“子修,你這時候不是應該跟著孔融大師學習,竟然敢逃學四處胡鬧,還闖進軍議重地,是不是嫌我家法太溫和?”
曹昂一驚,正想回答,甄宓搶著先說:“伯父先別急,我們出來已經(jīng)徵得文舉師傅的同意。可正世叔叔每次一見我們就逃,真是氣死人了,您快告訴我他往哪裡去了,等我們找到他解決完問題再來告訴您詳情。”
曹操稀裡糊塗舉起手指向後指去,兩人向他行了一禮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門後的楊風大叫一聲“主公你出賣我!”然後就沒聲了,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沒有和謀士們一起笑的曹操若有所思的回味著皇后這個詞代表的意義,忽然莞爾一笑,既然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把身家性命都交給自己,那還怕什麼,只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何況還有這麼多人幫助自己,一直留意的郭嘉和賈詡相視一笑,不再開口。
振奮起精神的曹操一連串命令發(fā)出,麾下四州齊齊動手,百姓們自發(fā)把多餘的糧食捐獻給官府,他們可牢牢記得是誰讓自己過上的好日子,現(xiàn)在有人要來打攪自己,無法上陣就用別的方式來幫主公,鄭渾和馬鈞全力開動,連家都不回,守在自己的工匠作坊裡帶著徒弟們打造武器甲冑,這時候也顧不上精益求精,只求數(shù)量的情況下無奈的放棄自己只出精品的原則,用上楊風一直要他們使用的流水線方式生產(chǎn),分工打造再組合,速度是上去了,可打造出來的東西讓他們直嘀咕以後出去絕不承認這些東西是從他們手裡打造出來,儲備的水泥瞬間搬空,接壤袁紹的各城紛紛利用這一劃時代的產(chǎn)物加固城防。
大將們興奮的操練大軍,以求儘快讓士兵們適應新的變化,張遼他們在洛陽的戰(zhàn)績極大刺激這些沒仗可打人的神經(jīng),此戰(zhàn)過後還有多少大戰(zhàn)先不管,好歹多撈些功勞纔對,可不能給那些降將們看扁去,在一羣人忙碌的身影中,戰(zhàn)爭的腳步漸漸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