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第二十一軍團，前進！（完）

目前並非所有事態都會通過電視新聞向世界公衆披露。

在路明非作爲軍團的領袖現身聯合國後，來自多方面的不信任似乎都迎刃而解，煙消雲散。

雖說內心不喜歡處理這種麻煩的政務，但路明非還是展現出了他身爲領袖的擔當；

在聯合國的會場上，他像是一位老謀深算久經沙場的政治家般親和而狡黠。

他與每一位人類國家代表進行了融洽而富有策略性的對話，總能精準把握對方的立場與弦外之音，靈活周旋。

再加上他身爲軍團之主然散發著的那種令人信服、易於親近的氣質，不僅極大地消解了他那副超人之軀帶給普通人的“非人”恐懼與壓迫感，更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信服，甘願追隨他爲領袖。

這方面在民間社會體現得尤爲明顯：

即便是在所謂“思想自由”的北美和歐洲，除了一些被暗中支持推出來反對、宣揚恐怖論的遊行人羣，絕大多數人們都是沉默地期待著這位軍團之主是否能給世界以及他們的生活帶來更大的變化。

與此同時，路明非在民間也迅速積累了龐大的擁躉羣體，表現形式也各不相同：

信教的則給路明非“安排”了一個位置，聲稱他是天父派來的“神子”，要讓整個世界沐浴在光的照耀下；

不信教的則視他爲“巨星”，東亞地區甚至悄然興起了以他爲原型的二次元娘化創作風潮。

而軍團則是順水推舟地積極宣揚他們友好的形象，其新設的對外聯絡部門甫一亮相，就跟某家上門而來的世界頂尖模型製造商談合作，然後又接待了絡繹不絕的知名導演、作家等文化界人士……

同時還制止了世俗宗教想給路明非塑神像的行爲——“娘化”倒沒怎麼制止，不過要是有人想把娘化形象再做些褻瀆加工的話，第二天作者的門就會被敲響。

路明非倒暫時沒心思去管這些，他的精力正在傾注於推動世界聯合政府成立——

尤其是在上三常以及秘黨根基深厚的歐洲都已明確支持軍團之後，成立進程所面臨的阻力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儘管在短時間內，要讓種族各異、文化紛呈的國家真正融合成一個不分彼此的整體，仍是難以企及的理想。

不過至少，人類終於擁有了這樣一個可供共同前行的框架與雛形，可以暫時擱置無謂的內耗，轉向更宏大的目標。

緊隨其後，全球聯合防禦理事會宣告成立；再之後，選址日內瓦的世界科技研究中心也拔地而起……

龍族那浩如煙海，與人類現有科技迥然相異的的鍊金學知識體系；

以及來自另一個宇宙未被機械神教壟斷、由皇宮禁軍掌控的部分科技知識，開始分批次、有控制地涌入地球世界。

一時間，整個星球彷彿化作了一座前所未有的、規模宏大的“世界版卡塞爾學院”，知識的光芒在各個角落熠熠生輝。

不過推動建立世界科技研究中心的核心驅動力之一，是路明非希望地球能夠鑽研出光速航行的科技——

儘管這目標仍相當遙遠，但至少人類擁有了這麼一個堅實的起點。

路明非預期在十年內，地球/第二泰拉就能登上月球，邁出奔向深邃太空的第一步；然後在一百年內掌控整個太陽系，正式邁向宇宙深空……

之後，另一個複雜的問題則緊隨而至：

是否應當推動全體地球人類向混血種進化？

相較於普通人類，混血種在生理機能上確實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但龍族基因仍潛藏著自己的弊端，血統濃度越高，源自龍類本性的嗜血與好戰傾向便愈發難以抑制；

在軍團出現前，卡塞爾學院的執行部、秘黨家族的行動隊就一直在社會暗面秘密處理那些失控的混血種。

更別提覺醒言靈之力後，混血種所掌握的超凡力量，已然徹底凌駕於凡俗之上……

當下，普通民衆對混血種勢力沒有強烈的敵意，很大程度上源於軍團的絕對存在感吸引了主要視線；

外加所有現存混血種勢力均被納入軍團的強力管控與庇護體系之中。

倘若貿然將全人類轉化爲混血種——

潛在的不穩定因素與社會隱患，必將呈幾何級數暴增；更別提之後會引發的暴力衝突和社會撕裂、更深層次的哲學震盪等等。

另一個宇宙中的“泰拉”所經歷的黑暗科技時代就是最觸目驚心的前車之鑑；

除了鐵人叛亂之外，人類對自身基因進行的癲狂且無度的“優化”也是埋下禍根的深淵之一。

在帝皇統一泰拉的“舊夜時代”，根據古老的禁忌文獻記載，除卻帝皇本人和他的禁軍衛士，以及那批雷霆戰士外，泰拉上的其他“人類”可以說從各種意義上“全都不是人”。

最後路明非還是選擇維持現狀，即只有通過了正義試煉、加入軍團的人類纔會被轉變爲混血種，以適配之後的阿斯塔特改造手術。

而人類基因的進化——則順其自然吧。

話雖如此，但世界科技研究中心的生物醫學精英們，正全力攻關威脅人類的癌癥與致命病毒；

與此同時，先進的仿生肢體技術蓬勃興起；軍團麾下幾家率先完成轉型的混血種家族，正通過高精度義肢與神經接駁義眼，爲殘障者重塑行動能力，點亮失明者的世界。

世界，正沿著一條充滿希望的軌道疾馳。

軍團的大規模徵兵也正式開始了，除了直接從各國軍隊中吸納招收抱負熱忱的精英外，還會有專人在世界範圍內找尋合格的“種子”。

軍團最終覈定的阿斯塔特規模爲十二萬之數，這是一個極限，不僅僅是“大圖書館”能夠承受的“繭”的極限，同時也是帝皇人性意志能夠庇護的極限。

若沒有人類之主的力量庇護和牽引，在另一個宇宙戰死的阿斯塔特將無法迴歸到“繭”中進行重生協議。

此外，在這個規模之外還另設兩萬名阿斯塔特戰士常駐地球本土，構成“地球衛戍編制”；這些戰士體內未植入暴怒火爐，也未適配復甦之繭，他們的工作主要是處理地球內部事務，維繫本土的秩序。

同樣不可或缺的，還有許多女性混血種。

雖然她們無法接受改造手術成爲阿斯塔特戰士，但她們在軍團的廣闊架構中——後勤、醫療、科研、情報乃至教育等領域——同樣閃耀著獨特的光芒，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繁雜的政務工作在愷撒兄弟重生歸來後得到了緩解，不過路明非才剛拔出一隻腳，緊跟著就被Eva發來的計劃行程給扎進了伏羲螺旋宮裡那日復一日抽血“生產”種子的枯燥流程裡。

這次是一口氣一次性生產出整支軍團擴軍需要的數十萬顆種子！

坐在冰冷的青銅王座上，路明非忽然覺得之前那些開不完的會、籤不完的文件也沒那麼無聊了。

除了冥想和戴頭盔打模擬實戰消磨時間外，中途唯一的亮點，就是軍團遴選軍糧供應商時送到他案頭的“試吃品”了。

在中系、法系、意系三大流派精心烹製的軍糧樣品輪番轟炸過他的味蕾後，路明非拍案而起，大手一揮：

“別選了，咱們全都要！”

反正軍團財大氣粗，不差這點預算；如今的世界，更不缺養活戰士們的五穀雜糧。

軍需體系的重構同樣高效運轉。

除了軍糧，全球頂尖的軍工廠與軍工巨頭已全面整合進軍團的生產序列，除了太空戰艦現在暫時沒法建造之外，軍團所需的其他重型裝備——從裝甲載具到戰略火力平臺——均由鍊金裝備部與世界軍工聯合體協同製造，產能呈指數級躍升。

實現全產業鏈自主的軍團，此刻可以說是肥的流油！

尤爲振奮人心的是，鑄造將軍老唐的阿斯塔特改造手術也取得了成功。

除了個體戰力飆升，甚至能釋放“燭龍”這種毀天滅地的言靈外，他還雄心勃勃地爲自己量身定製了一系列鑄造將軍專屬的巨型戰爭載具，勢必要將自己變成軍團裡的“巨獸”單位。

……

就在時間奔流不息、外面世界日新月異不斷髮展的同時——

這柄要指向、刺破黑暗混沌的“啓示之劍”，帝皇陛下親賜的第二十一軍團奔赴那個黑暗宇宙戰場的時刻，也已經迫近至呼吸可聞的距離。

直到最後一支連隊的阿斯塔特戰士完成了模擬實戰的考覈與檢驗，從模擬艙中走出時，遠征的時刻，終於降臨。

——

在那仿若通天貫地的奇蹟之城旁，多出了一道由鍊金矩陣與人類科技共同構築的巨型星門陣列，兩尊彷彿頂天立地的駐劍巨像充當著門樑，門戶中心正閃爍著壯麗而璀璨的神聖金光。

十名黑甲禁軍分成左右兩列拱衛巨門的同時，他們的目光也穿透頭盔目鏡，落到了那座青銅巨城中心、那尊彷彿由不朽黃金鑄成、雙翼翎羽流轉著熔金輝光傲然屹立的黃金雄鷹下。

路明非，又或者該稱爲卡託斯——第二十一軍團的統御之主，正屹立如山。

他披掛著軍團之主專屬的動力裝甲，身形偉岸，宛若神祇臨凡，一柄巨劍在他掌心中燃燒著神聖的烈火。

在下方的廣場上，肅殺之氣凝固了空氣。

十二萬名阿斯塔特戰士——身披閃耀著鍊金符文與冷冽金屬光澤的動力甲，如同鋼鐵澆築的山脈般列成恢弘無邊的方陣，靜默地矗立著。

冰冷的頭盔面甲下，是經過嚴苛篩選、意志淬鍊如鋼的靈魂。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足以令星河戰慄的力量。

這樣的場景，恐怕只有那個帝皇還行走於人間的大遠征時代纔會出現！

一整支阿斯塔特軍團！

路明非開口了，沒有藉助擴音設備或是通訊頻道，而是變作一股實質性的精神洪流，衝入在場十二萬顆心靈的同時，也在這片廣闊空間的每一個角落裡迴盪：

“戰士們！啓示之劍的利刃們！”

路明非的聲音如同滾雷，彷彿能轟碎星辰，他手中燃火的聖劍猛然指向那道星門，似乎直指門後那片羣星燃燒的疆域。

“在那片被戰火與絕望吞噬的宇宙，人類的血脈正在哀嚎，帝皇的榮光正在被褻瀆者踐踏！”

“混沌的邪焰焚燒著我們的同胞，異形的爪牙撕裂著帝皇的子民！”

“今日，我們將以帝皇之名，以人類不屈之志——”

他的目光像是兩柄燃燒的聖劍，掃過鋼鐵的海洋；他的聲音陡然拔升至頂點，化作撕裂寂靜的戰爭號角：

“——向那片戰火燃燒的疆域，進軍！！”

“我們是人類，我們是帝皇淬火的利刃！”

“讓黑暗諸神也爲我們恐懼！讓所有異端尖叫哀嚎！”

“讓我們的怒火，蕩平每一個被黑暗玷污的世界！”

“用勝利的凱歌，帶領那個宇宙絕望的人們奔赴希望！”

“爲了人類！爲了帝皇！”

“第二十一軍團，前進！！！”

爲了人類！爲了帝皇！爲了軍團之主！前進！

十二萬鋼鐵之喉爆發出震碎雲霄的戰吼，聲浪如同實質的衝擊波，彷彿撼動了奇蹟之城的根基！

那吼聲匯聚成一股無堅不摧的意志洪流，是毀滅，亦是希望的宣言！

路明非不再多言，他身後張開了一對璀璨的光鑄之翼，如同最璀璨的流星般落到了那座巨大的星門前，鮮紅厚重的披風在狂暴的氣流中獵獵作響。

在他的身後，鋼鐵的洪流開始涌動。

十二萬名阿斯塔特戰士，以無可挑剔的紀律與效率，如同一臺精密運轉的殺戮機器，沉默而堅定地匯入各自的載具引擎，又或是維持著戰鬥方陣，咆哮的轟鳴取代了戰吼。

一個皮膚有些許黝黑的男孩出現在路明非的身邊，祂朝他點點了頭，牽起了他那隻被裝甲覆蓋的手掌。

隨後，路明非一馬當先，義無反顧地踏入了那翻騰著金色能量漩渦的巨大星門光幕。

緊隨其後的，是在第二泰拉所建立的、承載著帝皇意志最鋒利之刃的龐大軍團，如同撲向烈焰的鋼鐵洪流，一支又一支方陣地沒入那通往燃燒宇宙的通道。

直到金色的光芒吞沒了最後一片裝甲，星門的光芒才劇烈閃爍了一下，隨即緩緩黯淡、閉合。

奇蹟之城恢復了沉寂，只剩下引擎冷卻的微弱嗡鳴。

但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戰吼的餘音和那股一去不返的、混合著鐵血與悲壯的決絕意志。

路明非，已率領著他的啓示之劍軍團，投身於那片人類帝國疆域正在熊熊燃燒的、絕望與希望交織的黑暗宇宙。

屬於他們的浩瀚遠征與戰爭，開始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