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護人員們幾乎是渾身顫慄的狀態(tài)下給楚天驕做完了一系列的身體檢查。

在此期間，路明非一直保持著黃金瞳的狀態(tài)在他們身後盯著，可謂是“電眼逼人”。

“不用那麼緊張，路專員，他們都是和學院合作信得過的醫(yī)生，不會做什麼小動作……”

卡塞爾學院04級鍊金機械系學員——萬博倩擦了把冷汗，努力在那不加以掩飾的殺氣下維持住俏臉上的微笑。

兩個小時前，她剛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準備躺牀上迎接明天難得的休假時，卻被伊莉斯.薩妮一個電話打過來火急火燎地讓她去接客……啊不是去接待S級去醫(yī)院。

鐵血無情的施耐德部長面對S級的態(tài)度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執(zhí)行部，而作爲分部專員的萬博倩更是不敢怠慢，當即脫掉睡裙換上執(zhí)行部套裝趕往分部。

路明非沒有理會她，視線仍一動不動地盯著病牀上的楚天驕，眼眸中的金芒如同薄霧在流轉。

在提防著有可能殘存的萬變之主褻瀆力量的同時，他也還在思索著“聖潔列斯”所提到的“另類的不可接觸者”。

可惜路明非本身對不可接觸者的瞭解就少，只大概知道這類血脈屬於“靈能者殺手”，在大遠征時期帝皇身邊有一支由不可接觸者組成軍隊。

路明非眉頭緊皺，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楚天驕是現(xiàn)在唯一可能清楚奧丁以及萬變魔君去向的人。

……

“對了，你有告訴你母親關於他的事情麼？”

不過要真是這樣就好了，還省去了路明非滿世界搜刮他們蹤跡的功夫。

“沒有，以後也不會跟她說。”楚子航搖頭，看著躺椅上腦袋包著腦電帽昏迷不醒的男人，眼神裡只剩下堅定與決絕，猶如精鋼，“媽媽現(xiàn)在過得很開心，沒有必要再去給她徒增煩惱。”

如果楚天驕醒不過來，那他就失去了這條能儘快探查僞神所在的線索。

“不會……變植物人了吧？”

“要和正統(tǒng)李家合作嗎？我聽李師兄說過他們家族裡有什麼醫(yī)部，祖師師從秦越人……”

但沒必要裝出那種窩囊不上進的模樣，以他的本事和身份，給蘇小妍體面的生活並不困難；

那個企業(yè)家“爸爸”也是因爲工作繁忙而常常沒法回家，而且就算回家了，很多時候都是他看著電視關心新聞，蘇小妍縮在沙發(fā)上拿著平板翻看自己想要的包包，楚子航坐在一旁不說話看著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局外人。

醫(yī)生們在萬博倩的示意下開始了第二次更加細緻的全面檢查，然而忙碌了幾個小時，電極刺激手段輪番上陣無果後，醫(yī)生們對身體健康卻陷入深度昏迷的楚天驕麻了爪。

萬博倩提議，但卻被路明非婉言謝絕，這顯然是萬變之主的褻瀆力量纏身後留下的後遺癥。

“病人的情況有點古怪，”負責此次檢查楚天驕的中年醫(yī)生捧著一疊圖紙走了過來，十分畏懼地看了路明非一眼，而後選擇跟萬博倩報告，“血壓、心電、神經(jīng)反射……各項參數(shù)都表明他的身體十分健康，顱內大腦也沒有受損的痕跡……”

“明白。”

醫(yī)生有點爲難地撓了撓頭，讓本就稀疏的頭髮又落了幾根下來。

“目前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病人沒有辦法甦醒過來，我們需要時間做更進一步的檢查。”

在來到醫(yī)院後，他就一直站在檢查室的角落裡，一言不發(fā)。

“再檢查確認情況，如果實在醒不過來，就空運去聖血館放著，不能任由放在這裡。”

“現(xiàn)在萬變之主麾下最邪惡的力量已經(jīng)離開了尼伯龍根，潛入了現(xiàn)實世界?，F(xiàn)在除了異形和僞神，我們又多了一個需要淨化的目標?！?

萬博倩小心翼翼地瞄了路明非一眼。

“接下來該怎麼做？”

既然短時間內拿它沒辦法的話，那路明非也不想更多人去接觸它。

路明非跟同樣和自己在這裡守候了一夜的楚子航說。

“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屬於PVS，因爲病人的腦電圖波形頻率波動很高，始終維持在Gamma波形，也就是說病人的思維正處於高度活躍中……但就是無法正常甦醒。”

“那……”楚子航躊躇了好一會兒，最終才下定決心說將話說出口，“將我父親污染並控制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現(xiàn)在和父親一樣，已經(jīng)踏足到了這個黑暗危險的世界暗面——甚至比楚天驕還要更深入，能理解父親那不想將家人捲進來的苦心。

“這是？”

路明非拍了拍楚子航肩膀，在未來還要面對更加邪惡的挑戰(zhàn)，心靈必須堅定不移，無懈可擊。

病房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暗藍色，好像就連太陽也不願意在冬天的寒冷中早起。

“嗯，不要在自己心靈上留下漏洞?！?

楚子航稍加思索後問道：

“那它要比龍族末日論中的‘黑王’要更具威脅嗎？”

路明非多問了一句，他多少也瞭解一點關於戰(zhàn)鬥兄弟的家庭狀況。

楚子航走上前輕聲問道，神色平靜。

現(xiàn)在只能期望聖潔列斯再次顯靈時，能告訴他更多的信息。

萬博倩一愣，下意識地以爲S級要她下去抓藥，瞄了一眼上面工整的字體更是摸不著頭腦：

“把我寫的東西全部買回來，最快的速度?！?

“一種褻瀆邪惡的力量，源自於古老邪惡的萬變之主?！睂冻雍?，路明非沒有隱瞞，這是他第一位戰(zhàn)鬥兄弟始終要面對的東西。

“你也回去休息吧，如果這裡沒有其他事情要處理，那我們就直接帶伱父親回學院。留在這裡我始終不放心。”

可惜處方紙上記的不是泡麪薯片可樂，而是羊皮紙、火臘、金粉油墨等這類顯然沒法在超市便利店能夠隨便買到的東西。

萬博倩打了個哈欠，看著被安置在特級病房裡的A級學員楚子航的生父，本著“我這種非戰(zhàn)鬥系弱雞專員還是不要被捲進這些S級A級這種怪物的戰(zhàn)場上”想要撤退打道回府時，S級把一張紙塞到了她的手裡。

“無論威脅大小，只要是人類之敵都將被徹底淨化消滅，”路明非先是提醒了一下楚子航，而後臉色變得凝重，“但確實如此，如果不盡快確定萬變魔君的力量本源，待腐蝕蔓延演變成浩劫時，這個世界將淪爲萬變之主的玩物?！?

他不會忘記那些糾纏著楚天驕身體的紫黑色生物物質，密密麻麻的眼睛、流動不定的觸鬚……如果換作普通人來目睹這恐怖的一幕，恐怕將會成爲此生的夢魘。

路明非說，那雙璀璨的黃金瞳盯著萬博倩讓她不敢多說一個字，只能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說重點?！比f博倩提醒。

路明非說，他擔心楚天驕身上會留下什麼隱秘且褻瀆的印記，奧丁亦或者萬變魔君可能會再次找上門來。

“聖潔列斯大人不是說……現(xiàn)實世界能大幅度壓制那種力量嗎？”

楚子航問，在尼伯龍根中他同樣也將男孩的話語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也正因爲如此，我們想要定位它的所在就更加困難了。異形的弊端會暴露無遺，可異端的褻瀆變得秘而不宣?！?

路明非對待一切問題通常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畢竟慟哭者戰(zhàn)團的運氣一般都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