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yún)皖和月支交換了一下眼神,月支的意思是坐過去,但是東雲(yún)皖卻是實在不想。
只是換了個桌子,“小皖,看來你與這位公子是相識的?!痹轮Ш芄室獾恼f著,她怎麼會不認(rèn)識那人啊,就是想要逗逗東雲(yún)皖,而且故意壓低了嗓音,像男子一般。她倒也想看看赤璃王是不是還對小皖有心。
“皖兒,不介紹一下麼?!焙侦`安獨自摸到杯子,舉起飲了一小口。他依舊是叫她皖兒,這不是他的皖兒是誰。剛纔聽到那人叫她小皖的時候,他的表情微微有了變化。
東雲(yún)皖趕忙把嘴裡的菜吸進(jìn)去,“這是支桑公子。這是侯涼赤璃王赫靈安?!彼觞N不知道月支的別有用心,讓自己那麼長時間難過,肯定是要好好整治他一番。不過,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吧,他已經(jīng)又找到了可以替代赫靈思的人。
“小皖,你怎麼會認(rèn)識侯涼赤璃王。”月支一副要看好戲的表情,東雲(yún)皖趕忙踩了她一腳。月支,你可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三年前,侯涼玉疆作戰(zhàn)的時候認(rèn)識的,他是敵方主將?!睎|雲(yún)皖只能這麼說,她其實真的不知道怎麼去介紹他,難不成說他是她原先的男人。
月支低頭飲酒,笑了笑。她可愛這樣逗著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皺起了眉頭。
剛要開口,卻又聽東雲(yún)皖問道:“赫靈安,你看不見。”說的雲(yún)淡風(fēng)輕。
聽到的人手停在了空中,卻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低頭笑了笑。“嗯,廢了?!倍潭痰膬蓚€字,像是烙印一般。明明是恨他入骨,看他說的那樣輕鬆,她輕嘆一口氣。
月支卻早就忘了他曾經(jīng)是王上的身份,聽到這個的時候,手裡的筷子抖了一下。如今他不是王上,他卻是一個瞎子。月支給東雲(yún)皖加了些菜,示意她要多吃。
“那赫公子的眼睛好不了了麼?!边@其實也是東雲(yún)皖想要問的吧,她知道像東雲(yún)皖
這樣一定會是死鴨子嘴硬打死不說的。那隻能由她替她說了。
“支桑公子彷彿對在下的眼睛很感興趣。”是微微的不悅,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男人,要不是自己看不見,皖兒不在的話,他一定會拔了軟劍殺了他,誰叫他不在的時候他趁虛而入。他剛剛還給皖兒夾菜,關(guān)係已經(jīng)好到這個地步了麼。
月支笑笑,幸虧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否則一定很好笑。他是已經(jīng)開始對自己露出敵意了,試探第一步成功。
東雲(yún)皖只顧自己吃著,月支繼續(xù)“在下只是覺得赫公子眼睛看不見,一定很不方便?!睎|雲(yún)皖踩住月支的腳又加了力,疼的月支齜牙咧嘴的。
他這是在嘲笑自己是個瞎子嗎,他心裡憋了很大的火。不過他說的倒是真的,自從自己看不見了以後,還沒有人敢這樣光明正大的說他的眼睛,他微微的迷了眼睛,月支不說話了,大約是感到這股殺氣,那個眼神,她竟覺得他是可以看見的,還是像藏了一片海一般,讓人想不透。
不料他卻突然笑的更深了,“是很不方便。所以需要皖兒在身邊?!彼疽誀?wèi)他會說那就不勞煩支桑公子費心了。他冒出的這句話,語氣倒像是藍(lán)錦夜。等等,他這是公然的和她搶她麼,不行,東雲(yún)皖,你不能被他在迷惑了,她看著他天下第一的容顏,這張臉還一如從前,只是眸子裡再沒了焦點。
突然很想摸摸他的臉,“皖兒和支桑公子的大喜之日,我會通知你的。”其實她想說的不是這句。說完這句話,便擦擦嘴拉著月支要走。
她說她和支桑的大喜之日,她要嫁了麼,他心裡有說不出的痛,他不能讓她嫁給別人。皖兒,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回到我的身邊。
內(nèi)傷還沒有好,吼間涌上一股血腥味,他強(qiáng)用內(nèi)力壓了回去。他留不住她的,她還是在怪他,不肯原諒他吧。
他沒有起身,聽著東雲(yún)皖臨走說了那句“再見,再也不
見。下次再見你我一定會殺了你。”他再次醒來的那時便立誓,此生只有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只能是東雲(yún)皖。否則便終身孤獨致死。這也是對他的懲罰。
這三年他是怎麼活過來的,每日的想著皖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每日的想著他們的孩子,那個已經(jīng)塵封三年的木盒。那隻銀鈴他總是一步不離,多少個夜晚,他睡去卻又因爲(wèi)夢見皖兒而驚醒,三年,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的覺。
那日他醒來的時候確實還是看得見的,只是他想起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那句“就算我有眼無珠。”想起這句話的時候,他痛得撕心裂肺。
其實,有眼無珠的不是皖兒,而是自己,這麼長的時間,他竟是連他自己的心都沒有看見,要不是自己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把她當(dāng)做赫靈思。
都是自己的錯,那日醒來不久,他想要是自己真的看不見了,這倒也是好事,既懲罰了自己,這眼既然看錯了,倒不如就廢了。問御醫(yī)要了藥,一覺起來他便真的如願了。
他真的看不見了,御醫(yī)們束手無策,但是他心裡卻是有些高興的,他早已經(jīng)記住了她的味道,那藥既是毀目也使他的心肺傷的更重,他調(diào)養(yǎng)便是三年,這三年他過的連地獄都不如。
有時候他想不如一死百了,反正已經(jīng)瞎了。
那三年終於熬過來,若不是亦城和塵飛想方設(shè)法困住他,而自己又看不見,他早就想要去找她。
後來,塵飛在民間找了和皖兒長得一樣的七香照顧她,他們以爲(wèi)他所癡戀的還是赫靈思或者說是皖兒的那張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廢了雙目就是不要再讓眼睛矇騙自己的心,而且敢問這時間又有哪個人的容顏比得上他。
他不忍讓她走,而且自己瞎了確實也是需要一個人服侍他,紫月每日來,他都不見她,他知道是她告知皖兒靈思的是事情的時候,他便說此生再也不見她。他恨她,卻不能殺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