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人的一生,常常行色匆匆,刻意追求著一個又一個奮鬥目標,彷彿那目標一旦達成,自己便離幸福又近了一步。其實,心雨並不反對爲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只是偶爾也該放一放手邊的工作,在自己的親人身邊停一停,傾聽他們的訴說、滿足他們的心願,不要只顧著追求大海、而忽略了身邊的小溪。其實,如果我們能靜靜欣賞一下小溪邊的風景,一樣讓人流連忘返。不是隻有大海才擁有美麗,有時候,天堂一般的日子就在我們的身邊。
第3-122問:爲什麼江海纔是百穀之王呢?
********
時值秋末,大街小巷早已是落葉遍地。陣陣秋風再不像原先那般溫柔,而是變得肆虐無忌,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涼,一下子捲起地上的落葉和沙塵,呼嘯著瘋狂而去。
清晨的廬州城裡仍是一片寂寥,少有人影。遲到的朝陽好不容易纔從羣山之後露出頭來,似乎還帶著秋乏的濃濃睏意,總也不肯痛快地升起來,當真是一天比一天更懶了。
儘管紅豔的朝陽已將自己燦爛的光輝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這片土地,但要想驅趕寒夜的陰冷,卻遠不是那麼容易的。冬日還未正式降臨,便已先在深夜偷偷顯露一把自己的淫威。
這樣寒冷的黎明,大多數人家還都沉浸在香甜的美夢之中,誰也不願意離開那暖暖的被窩呢。
突然,一聲尖銳的慘叫打破了早晨的安靜!隨即,一個黑衣人從一條小巷子裡衝了出來,那手中還抱著一個剛剛搶來的包袱。
“抓賊啊!有人搶劫啦!救命啊!”巷子裡傳出了呼救聲。
一位正在巷口挑著擔子運貨的年輕人正好目睹了搶劫的一幕,搶匪手中的尖刀還反射著刺眼的寒光,嚇得他雙腿發軟。倒退出好幾步,肩膀一斜,那一擔子的貨順勢摔在了地上。
年輕人眼見著那黑衣搶匪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恐懼已經佔滿了他的整顆心。他胡亂揮舞起手中的扁擔,驚慌失措地喊道:“啊,你別過來!”
那搶匪倒是也不爲難這膽小如鼠的年輕人,只飛身一下子躍上了房頂,準備逃之夭夭。年輕人見劫匪身輕如燕,如同在騰雲駕霧一般,不禁看得呆住了。
這時候。一位身著捕快衣衫、腰間佩刀的壯漢大喝了一聲:“哪裡逃!”言畢,帶著一隊官兵飛身追了上去。
而其他官兵則到巷子中照看那個被搶之人,也有一名官兵來到了那年輕人面前。詢問他是否受傷。年輕人忙擺手搖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啥大事。”
隨後,這些官兵以調查此番搶劫爲由,將那被搶之人和唯一見過那劫匪的年輕人一同帶回了知府衙門。
而與此同時,衆位捕快對那位黑衣劫匪窮追不捨。那劫匪慌不擇路,竟然腳下不穩,跌入了一家民宅之中。官兵迅速將這所民宅包圍了起來,其中兩名帶隊的捕快跟著那劫匪躍入了院中,前後夾擊,將那劫匪堵在了中間。
那民宅裡只住著一對母女。院中的異動和那捕快的吼聲早已驚醒了她們二人。那母親哆哆嗦嗦地躲在被窩裡,渾身縮成了一團,大氣都不敢喘。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劫匪和捕快在院中打鬥了起來,兵器頻繁碰撞,發出了“叮叮噹噹”的刺耳之聲,嚇得那位母親魂兒都沒了。
而她的女兒雖只有二十幾歲的年紀。倒顯得頗爲鎮定,早已迅速穿好了衣衫。湊到窗邊,悄悄打開一條小縫兒,明眸閃動,密切關注著院中的情形。
“哪裡來的劫匪,竟這般大膽,敢來我廬州府作惡?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省得我們兄弟麻煩。”其中一名捕快一邊打鬥一邊高聲威嚇道。
可那劫匪卻似乎並不買賬,嬉皮笑臉地言道:“呸,就憑你們倆這點本事?給老子提鞋都不夠!”
這句話可著實惹惱了兩位捕快,兩人頓時火冒三丈,憤然怒吼道:“大膽狂徒,看刀!”說著,他們手中的大刀舞得更快了,那招式也愈發狠毒了。
劫匪畢竟雙拳難敵四掌,雖然嘴上說得硬氣,可體力卻是漸漸不支,不一會兒工夫便有些招架不住了,額頭鬢角大汗直流。
“哼,大爺沒空和你們逗癢癢,告辭啦!”那劫匪譏諷了一句之後,向地上狠狠扔下了一隻小球。球隨之後,院中頓時騰起了一陣濃濃的白煙。
此時,那在窗前偷看的女子心中暗道:不好,只怕這賊人要溜之大吉了。她嘴角一撇,冷笑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將窗子關緊,又轉身回到了牀邊。
這時候,女子突然聽得自家房樑之上傳來了“咔、咔”之聲,她不禁一驚,擡頭看時,卻又並未發現任何不妥。她雖心中疑惑,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院中濃煙漸漸散去,那兩名捕快咳嗽了好一陣子,才清了清嗓子,說出話來:
“屋中之人莫慌,我們是廬州府捕快,正在追蹤一名剛剛搶奪他人財物的賊寇,驚擾之處還望見諒。不知此宅院的主人可在?”
那屋中女子一聽這話,忙怯怯地答道:“大人,家中只有小女子與母親居住,多有不便,還望諸位大人退到院外說話。”
那捕快面帶尷尬,痛快地答道:“好好好。”隨後躍出了這家宅院,並在大門口靜靜等候著。
這宅院的正門是一處鋪面,高懸的匾額上只有三個大字“一品香”!不錯,這正是婁氏和她的女兒所經營的繡莊!
這所宅院並不算大,只分爲前後兩院。母女倆在臨街的前院開了繡莊,而晚上就住在後院廂房之中。
此時,那位鎮定自若的女子範芷清已經來到了母親的房中,柔聲安慰著驚魂未定的婁氏。待到婁氏的情緒緩和了些,她便穿戴整齊,讓女兒在後院等待,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前院,打開鋪面大門,將兩位捕快請進了家中。
而這兩位奮力擒賊的捕快正是韓良棟和韓良材兄弟。兩個人已在大門前等得實在無聊,好不容易盼來了開門之人,卻是一位年過四十、風韻猶存的女人。
今日的婁氏一身玫瑰色長裙,胸前和裙襬上照例精心繡著不少花紋,肩頭還披著一件紅色的錦緞披肩。儘管衣著靚麗,但卻掩飾不住婁氏那眉宇間殘留的幾分驚慌之色。
衆人在正廳落座之後,韓氏兄弟亮明瞭身份,婁氏忙躬身施禮。韓良棟神色嚴肅地說道:“這位夫人,不瞞您說,剛剛那劫匪一陣煙霧之後便失去了蹤跡,爲謹慎起見,我們想詢問一下當時的情形,例行公事,還望夫人切莫見怪啊。”
婁氏一聽這話,心情頓時陰沉了起來,她無奈地輕嘆了一聲,低著頭答道:“韓大人,方纔妾身被院中的響動驚醒,恐慌至極,一直躲在房中,院中的情形妾身著實不知,還請大人們恕罪。”
韓良棟聽後,微微頷首,帶著幾分憐憫瞟著婁氏,言道:“哎,讓夫人受驚了。”
婁氏飄身一禮,客氣地言道:“多謝大人體諒。”
“對了,剛纔院中和我們說話的女子又是何人呀?”韓良棟突然問道。
婁氏偷眼瞥了一下正座之上的捕快,謹慎地言道:“哦,那是妾身小女範芷清,她生性羞澀,待字閨中,故而不方便出來相見。”
韓良棟眼一轉,微笑著說道:“既然不方便見面,那就隔門問話吧,我們退到門外去。”說著,兩位捕快站起身來,主動走到了正廳門外,大方地一展臂,言道:“還請小姐出來答話……哦,只幾句而已!”
婁氏見狀,也不好推脫,也只得喚出了自己的女兒範芷清。
不一會兒工夫,一位濃妝豔美的女子從後堂中款款而出,豔驚四座。正廳的房門半開半掩,韓良棟兄弟正好看了個清楚。
那女子身材修長,一身逶迤如雪的拖地長裙,裙襬處繡著精緻的梅花圖案。隨著那女子細碎的腳步,裙襬微微顫動著,正如那傲雪盛開的紅梅迎風獨立枝頭一般。
淡淡的碧色絲帶繫於腰間,倒愈發襯托出美人如花般的豔麗。手臂上還挽拖著丈餘長的煙羅紫輕綃,更是平添了幾分飄逸。
這女子便是範芷清了,她雖略帶羞澀地低垂著眼簾,但那動人的姿色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她只怯怯地站在母親的身後,一言不發,卻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瞟著門外的捕快官兵,那如丹果一般的紅脣嫣然一動,帶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美人如斯,身段婀娜,自然生出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都是那樣令人*。韓良棟兄弟不禁暗自感嘆,這樣的女子如何二十三歲依然待嫁閨中呢?
“清兒,還不快見過大人。”婁氏低聲提示著女兒。
範芷清飄身行禮,舉止落落大方,口中規矩地言道:“是,民女範芷清見過兩位大人。”言畢,她眼眉一挑,終於略略擡起了頭,向著韓氏兄弟送去一個嬌羞的笑容,隨後又忙用袖籠掩住了自己的緋紅如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