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上一集中,侍衛回府報信,卻險些招來一頓暴打,說來真是有些冤枉,他正撞在王爺的氣頭上。但若是細細分析一下,其實只要稍微瞭解上司的脾氣秉性,做事稍加留意,小心應對,或許可以避免這頓暴打。同樣的小事情,有心人做出大學問,不動腦子的人只會來回跑腿而已。有時候,別人對待你的態度就是你做事情結果的反應,就像一面鏡子,你是如何做的,它就如何反射回來。
第2-70問:如果你是唐凱,此刻是該支持秀秀、還是該支持自己的岳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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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安王不分青紅皁白,這就要責打前來報信的侍衛,於百之見狀趕忙攔住:“王爺且慢,這奴才衝撞了王爺,確實該打,只是王爺稍安勿躁,先聽聽這奴才進來稟報何事,然後再打不遲啊!”
潞安王一聽這話,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撇著嘴白了那侍衛一眼便再不正眼看他,低著頭垂涎三尺地望著桌上果盤中那串紫紅的葡萄,豎起兩根手指,摘下一顆扔進了口中,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嗯,你這個狗奴才,說吧,何事驚慌啊?”
那侍衛已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嚥了咽口水,眼珠一轉,吸取剛剛遲疑稟報的教訓,哆哆嗦嗦、簡明扼要地答道:“回稟王爺,剛剛八府巡按文必正抓走了駙馬爺。”
這句話一出,老王爺和於百之都嚇了一跳,潞安王手中掐下了一小串葡萄全部脫手掉在了地上,他“嚯”地一下站了起來,手指著侍衛,一臉詫異地歪著頭問道:“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
旁邊的於百之亦是十分不解,暗自揣測著巡按究竟爲何要抓走駙馬爺。但有一點他十分肯定,這必然是那文必正爲昨晚之事前來報復。
於百之見老王爺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趕忙上前攙扶著潞安王坐了回來,一邊爲王爺輕撫著後背,一邊勸解道:“王爺莫急,王爺莫急。”說著,又轉頭對那侍衛言道:“你快快把詳細情形說給王爺!”
那侍衛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思緒,將方纔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潞安王是越聽越覺得蹊蹺,氣得竟冷笑了出來。望著旁邊的於百之,小聲嘀咕著:“嘿嘿,這真是怪事啊。唐凱這小子大半夜沒事跑去大牢做什麼呀?還居然把玉佩丟在了那裡,這這這,這可能嗎?”
於百之回味著那侍衛的每一句話,細細在心中思量著,眉頭越皺越緊。那臉上的皺紋愈發深刻了,他先是安撫了一下老王爺,言道:“王爺,待學生先問問清楚。”隨後轉頭問那侍衛:“你們可看清楚了,那果真是駙馬爺的玉佩嗎?”
那侍衛重重點點頭,肯定地答道:“小的們看得清楚。當真是駙馬爺的玉佩。”
於百之一聽,微微頷首,俯身對潞安王言道:“王爺。此事疑點頗多啊,還需詳加調查啊,不如先派人到驛館打探打探。”
潞安王一聽有理,點點頭,招手喚來了自己的貼身侍衛。耳語了幾句,那侍衛抱拳領命。轉身離開了花廳。
老王爺轉頭剛要和於百之商討如何調查,卻發現那報信的大門侍衛還跪在地上,他哭下不得地言道:“你個狗奴才,還不快滾啊,當真要留在這裡找打不成?”
那侍衛一聽這話,趕忙磕頭退了出去,心中暗自慶幸著自己竟然能躲過一劫。
花廳之中,於百之叫來了別院伺候駙馬的小廝,問道:“唐將軍昨晚可有出過王府呀?”
那小廝乾脆地答道:“不曾。”
於百之滿意地點點頭,這回答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他又問道:“那唐將軍的玉佩昨日你們可曾看到呀?”
那小廝搖搖頭,怯怯地瞟著正座上的老王爺和師爺,小聲答道:“呃,唐將軍的玉佩多日前便不見蹤影了。”
“哦?”於百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暗自盤算了起來,揮手打發走了那小廝,轉頭對潞安王言道:“看來唐將軍的玉佩早就不見了,只是恰好被那文必正拾了去。而昨晚之事,那文必正必定懷恨在心,因此今日裡藉著手中的玉佩誣陷駙馬爺、報復王爺啊!”
潞安王拍著桌子憤然言道:“好個文必正啊,竟然用這莫須有的罪名抓走本王的駙馬!真是膽大包天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師爺,既然如此,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去驛館把唐凱給本王接回來!”
“是是是。”於百之抱拳拱手,剛要轉身離開,又聽王爺厲聲喝道:
“傳令下去,誰要是敢把唐凱被抓一事私自透露給郡主,本王定嚴懲不貸!”
“是。王爺英明啊!”於百之誇讚了一番,這才退出了花廳。
此刻,明媚的陽光讓溫度迅速回升,只在那陣陣微風中還殘留著一絲暴雨過後帶來了清涼。駙馬被擒一事讓整個王府陷入一片緊張的氣氛中,而此事亦讓官家驛館爲之震動。
文秀帶著唐凱一回到驛館,便將他直接帶進了劉飛的房間,劉飛、羅鎮虎和李皓軒三人驚得目瞪口呆。
進門之後,文秀一陣忙碌,她先是衝到桌子前,端起劉飛的茶盞,一口氣將他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一邊輕擡玉腕,一邊用手背擦拭著朱脣上的水漬,一邊揮手讓王捕頭爲唐凱鬆綁。
那王捕頭對王府之人自然是心中厭惡,爲唐凱鬆綁之後,便在他的腿上狠狠踹了一腳,口中厲聲言道:“還不快快跪下!”
唐凱只覺得腿肚子一疼,不自覺地便單膝點地。他轉頭怒視著王捕頭,那神情中依然帶著幾分傲氣。
文秀見狀,趕忙言道:“算了算了,他不適應就不用跪了。王捕頭,麻煩你們守在驛館四周,千萬提防著有人偷聽偷窺!”
“是!”王鋪頭抱拳領命,轉身出了房間。
而唐凱立刻站起身來,狠狠瞪了王捕頭一眼,隨後便只顧著自己舒展著筋骨、整理著衣衫,那神情閒適自然,彷彿只是在自己家中一樣。
羅鎮虎瞪著牛鈴大眼,滿腹狐疑,有心這就上前問上一句,卻被劉飛伸手攔下。
劉飛在旁邊觀察著文秀的神色,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那眼神沉穩堅定,儘管他也心中氣惱秀秀的擅自行動,但於唐凱面前,劉飛並不著急質問秀秀,劉飛暗想,且看秀秀有何打算,待到無人之時,再詢問清楚不遲。
只見文秀瞇著一雙美眸,只用眼角的餘光輕蔑地瞟著唐凱,而唐凱卻並無半分懼色,旁若無人地幾步踱到桌前,穩穩地坐了下來,擅自端起茶壺,竟也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徑自喝了起來。
唐凱的這份淡定倒是大大出乎劉飛的意料,劉飛不禁心生狐疑,不知這位駙馬爺究竟是本就膽大、還是其中另有文章!
文秀只默默地望著唐凱,鼻子裡發出了“哼”的一聲,上前一步,雙掌在桌子上一擊,神情嚴肅地說道:“你本來就是法律工作者,社會正義的大道理不用我講給你聽,我只問你,張協究竟是怎麼死的?”
文秀直截了當,單刀直入,一句話便問到了正題上,旁邊的劉飛亦驚歎她的這份直接,且細心的劉飛不僅在文秀的言語間聽出一些爲陌生的詞彙,亦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一點不同尋常之處。他轉頭專注地盯著唐凱,倒要看看他有何反應。
只見唐凱對這些劉飛所陌生的詞彙並不驚詫,他淡然一笑,濃眉一挑,送給文秀一個無奈的笑臉,口中緩緩言道:“哼哼,張協嘛,我推測應是被錢廣毒死的。”
唐凱亦不躲閃推脫,竟直接回答了文秀,這也讓劉飛大吃一驚。
“錢廣是誰?”文秀明眸一閃,厲聲追問道。
唐凱懶洋洋地伸展著臂膀,幽幽地答道:“他是潞安王的心腹之人,這些年一直擁兵於城外。”
文秀微微頷首,低垂下眼簾思索了一下,又再次斷然問道:“錢廣毒死張協,你可有證據?”
劉飛聽了這話不禁心中好笑,暗道,秀秀如何會問唐凱這樣的問題?就算是唐凱知道內情,但他畢竟是潞安王的女婿,他怎麼會將這些內情告訴你這個外人呢?
但隨即,劉飛又轉念一想:秀秀既然敢這樣問,莫非她與這位駙馬爺之間另有隱情?
唐凱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不屑地“切”了一聲,轉頭望著窗外,口中言道:“秀秀啊,你太過心急了,我說過,我只是推測,哪裡來的什麼證據!我雖是王爺的女婿,卻並非他的心腹,這樣的機密大事,他從來不肯輕易透露給我。”
此言一出,文秀惱怒不已,粉嫩的雙頰氣得通紅,嘟著小嘴,氣呼呼地說不出話來。而劉飛等三人一聽這話,卻是如平地驚雷一般,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位駙馬爺竟然會叫出“秀秀”二字。
難道說唐凱知道了巡按的真實身份?這麼說唐凱是認識秀秀的?莫非這位唐凱便是秀秀的舊識?劉飛的腦子飛速地運轉著,各種猜測層出不窮,但有一點,劉飛十分介懷:看來唐凱早就識破了巡按的身份,而秀秀卻未將這個重要的信息告知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