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李皓軒與白玉嬌之間的愛戀生死跌宕、動人心魄,而文秀與劉飛之間的愛卻是總會這麼簡單平凡,只蘊含在生活中的點滴小事之中。其實豪言壯語、生死相依固然是愛的一種表達方式,但最實在的愛卻往往體現在那些不經意的小事上。只是有一些人只相信“偉大壯烈”的愛,卻不肯相信平凡小事中也有真愛。
第3-60問:秀秀又在多管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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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文秀在知府何大川面前竟擺出一副俠客姿態,劉飛氣得七竅生煙,心中暗道:莫不是在段家薰陶的久了,連著言行也變得如同江湖之人了?
“咳咳咳……”劉飛趕緊假裝咳嗽了幾聲,打住了秀秀的豪言壯語,那眉間的皺紋擠得更深刻了些。
好在何大川倒是並沒在意這些,只是恭敬地低著頭,感激地頻頻躬身。而文秀趁著何大川不留意之際,朝著劉飛頑皮地一吐舌頭,更是把劉飛氣得腦仁生疼。
那何大川略略猶豫了一下,迅速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微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緒,這才試探著言道:“文大人,我廬州城裡最近淫賊猖狂,想必大人早已有所耳聞了吧?”
文秀冷笑了一聲,不屑地瞟了一眼面前的何大川,神情迴歸嚴肅,冷冷地說道:“哼,不錯,本官一進段家莊便聽說了那‘淫猴’的盛名。”
何大川依舊不敢擡頭,聽著巡按大人那話語之間帶著幾分責怪之意,心中更是忐忑,那鼻尖上都已滲出了汗漬。他用舌頭潤了潤了火辣乾燥的薄嘴脣,那聲音略略顫抖著自責道:“哎,都是下官無能,那淫賊至今逍遙法外!下官慚愧、慚愧啊!”
“哼……”秀秀一聽這話。撅起的小嘴,張口剛要狠狠教訓何大川幾句,卻被劉飛上前攔下。
文秀犀利的目光“唰”地一下轉向了劉飛,如利劍一般。此時的劉飛雙眉緊鎖,面帶愁容,那目光之中盡是疑問。他阻止了秀秀的衝動,淡定地笑道:“呵呵,何大人,您今日登門,並非是來向我們大人訴苦的吧?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
何大川見文必正寬容、劉飛直率,心中頗爲安慰。他偷偷擡起眼皮,望著面前的這位八府巡按。悲痛地說道:“文大人啊,那‘淫猴’又出來作案啦!今日一早,有人來到府衙報案,城郊一女子慘死家中。”
“啊?”文秀一聽此言,心中一沉。劍眉倒立、眉心緊蹙,如水的雙眸中泛點波瀾。
她心中暗道:又是一名花季少女死於非命,又是一個年輕的生命被那淫賊禍害了!秀秀越想越是氣惱,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越攥越緊。
劉飛聽說此事,心中亦不好受。但他仍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理智冷靜地略加思索,很快。他便已推測出何大川此行的目的。
劉飛上前一步,瞇著一雙小小的眼睛瞥著何大川,冷冷地試探道:“何大人,那你此刻前來,莫不是……”
劉飛故意話到嘴邊留半句。而何大川卻像是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胖胖的手掌輕輕一擊。苦笑道:“哎呀,劉師爺果然不凡,一下子便猜中了下官的來意啊!下官正是想懇求巡按大人出面,提攜著下官審理此案啊!”
“呃?”一聽這話,文秀一驚,眉心縱得更緊了,那漆黑的眸子不住地閃動著。
其實,若依照秀秀的性格,她早就跳起爭著要管這檔子閒事了,可是今時不似往昔,李皓軒和羅鎮虎都不在身邊,白玉嬌帶病在身,又不能無人的照料,自己當真是分身無術啊!
秀秀暗中感嘆道:這檔子閒事,只恐自己有心無力了……
劉飛早已看出了秀秀的心思,他湊到了何大川身邊,恭敬地躬身施禮,笑著問道:“何大人,這廬州府是在您的管轄範圍之內啊,這無緣無故的,我們文大人插手此事,只怕不妥吧?”
何大川急急地用肉呼呼的手背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漬,尷尬地一笑,磕磕巴巴地說道:“這……這有何不妥?”
劉飛淡然一笑,故作輕鬆地說道:“哦,這對我們文大人來說自然無不妥之處。在下的意思是,只怕別人在背地裡議論何大人您呀!”
“哎呀,人命關天,下官無暇顧及那麼多。”何大川見劉飛這話裡似有拒絕之意,心中更是焦急,索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含熱淚,言辭懇切地說道:
“文大人、劉師爺,不怕你們笑話,下官實在無能,數月之久,都未能擒獲那‘淫猴’,乃至今日又有百姓因此遇害,下官寢食難安、心痛如絞,自知難辭其咎,故特來懇請巡按大人同破此案,只求還廬州百姓以安寧。若此次再不能將那淫賊繩之以法,即便朝廷不降罪於下官,下官也無顏面再見廬州百姓,情願辭官還鄉。”
這一番話倒是讓文秀和劉飛頗爲感動,只是何大川這樣一說,倒讓劉飛心有猶豫,不敢輕易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
他轉頭瞟了一眼文秀,卻見秀秀此刻已是蓄勢待發的樣子,趕緊上前一步,搶先言道:“呵呵,何大人,您這話言重了,您是朝廷棟樑,怎可說辭官就辭官了呢?這豈不是廬州百姓的損失了?只是,那淫賊看來甚爲厲害狡猾,依在下看來,此事影響頗大,還是先請示一下朝廷爲好啊。”
劉飛這是緩兵之計,想借請示皇帝之名,將此事暫緩推脫,待到與文秀詳細商量之後再做定奪。
誰知何大川一聽此言,倒是頻頻點頭,口中笑道:“這個劉師爺不必擔心,下官早已遞上了奏摺,此事已向朝廷奏報過的。”
劉飛一聽,心中不禁暗道:原來這位何大川是個心細之人,想來此事他是早有準備的。劉飛不禁輕嘆了一聲。面露爲難之色。
文秀是個爽快人,見何大川爲自己設想周到,頷首言道:“呵呵,看來這個幫本官是幫定了!”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段平海幾步湊到了文秀的身邊,仗義地言道:“文大人,您和師爺儘管去忙,巡按夫人和公子就交給我吧,定不會有半點閃失,段家上下定然全力支持大人的。”
文秀展臂在段平海的肩頭一拍。笑道:“好,如此一來,本官便無後顧之憂了。本官在此多謝段公子了。”
“文大人客氣,文大人破案擒賊,不也是爲了我們廬州百姓嗎?”段平海抱拳讚道。
劉飛長出了一口氣,與文秀相視一笑,兩個人雖都沒有說話。卻彼此已經瞭然了對方的心意。
何大川見巡按大人願意幫忙,自是喜不自勝,心中感激不已,不停地抱拳拜謝,並斷言,只要巡按大人出山。必能擒住那淫賊。
而文秀則自謙道:“擒拿罪惡,保地方平安,本巡按也是當仁不讓。本官此去。只是助何大人一臂之力,希望果真能爲民除害。”
“那就請文大人即刻下隨官趕往那民女家中吧,馮倫帶著官兵已經先去了。”何大川抱拳言道。
文秀點頭,又向段平海交代了幾句,便上了何大川準備好的馬車。趕往廬州城郊出事地點。
坐在顛簸飛馳的馬車之上,四下無人。劉飛瞇著小眼睛輕輕瞟著文秀,無奈地笑道:“呵呵,想不到你這個巡按大人還真沒有清閒的時候啊!”
文秀淡然一笑,眨著大大的眸子,自信地說道:“此事我早有預感,這個何大川必定會向八府巡按求助。”
劉飛一愣,隨即含笑頷首,點指著秀秀說道:“他算是把你拉下水了:這次你二人若是能順利破案,便是解決了他廬州知府的心頭大患,他也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名聲和官位;可若是依舊不能緝拿兇手歸案,那麼便是你這巡按無能,即便是皇上怪罪下來,也有你替他分擔罪名。這個何大川真可謂狡猾奸詐啊。”
文秀聽著劉飛的這一番解釋,眉心微微一蹙,隨即漆黑的眼珠略略一轉,用手拍著劉飛的肩頭,滿不在乎地說道:“嘿嘿,哪裡有你想得這麼複雜?你們讀書之人是否都這樣小心眼兒呀?”
劉飛氣得嘴角一瞥,側頭望著窗外,氣惱地嘆道:“看來好人當不得,你這話也不怕得罪了天下所有的讀書人!”
文秀見劉飛滿臉不高興,忙將溫熱的手掌塔在了劉飛的肩頭,歪著頭湊到劉飛的耳根邊,小聲笑道:“好好好,是我小心之人……”
秀秀這話還未說完,劉飛便已受不了這耳根和肩頭的那點熱度,已是燒得他渾身都不自在了。他趕忙假裝生氣的樣子,不屑地白了秀秀一眼,將秀秀的手從自己的肩頭推開,然後立即又將頭轉向了另一側,絕不敢再看上秀秀一眼了。
文秀見狀,嘴角一挑,也假裝惱怒地厲聲言道:“人家何大川不是也想著早點破案嗎?這有什麼不對的呀?咱們總不能不識擡舉吧?”
劉飛長嘆了一聲,轉頭專注地盯著秀秀,放低了聲音謹慎地言道:“可你這樣的身份,多出現一次,便多了一分危險呀!”
文秀這才意識到,原來劉飛是在擔心自己假巡按的身份被那何大川看破。她心頭一暖,一下子抱住劉飛的胳膊,倒在他的肩膀上,甜甜地說道:“有智多星的師爺在我身邊呢,我不怕!”
劉飛本是滿心的氣惱,卻被秀秀這一突然的親暱舉動羞得滿臉通紅,心跳一下加快了好幾倍,連個話都說不出來了,只管瞪著溜圓的眼睛一動不敢動地發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