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回到東宮的千寒把阿淺的藥換上,又蒙上一層厚厚的白紗。
阿淺她是相信的。
千寒坐在牀邊,手一下一下地敲著手裡的杯子,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在寬大的屋子裡迴響。
“小舞,在嗎?”
“奴婢在呢,姑娘有何吩咐?”
“時(shí)間不早了,熄燈睡了吧?!?
“嗯,那小舞打水來?!毙∥柁D(zhuǎn)身打開門,提著燈深入黑夜之中。
黑夜中,一雙鷹眸般尖銳的琥珀色眼眸,突然出現(xiàn)在小舞面前。
“啊......太,太子殿下!”小舞手一顫,掌燈翻滾在地。
寒墨之冷冷看了看小舞,直接從小舞身邊走過,向著院子深處走去。
小舞臉色蒼白,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到在地,剛纔,太子殿下居然沒有罰她?!
房間內(nèi),千寒聽到有門響起,微微偏頭,“小舞,這麼快就好了?”
“焉兒......”沉重磁性的聲音,在千寒耳邊炸起。
千寒呼吸一頓,手指不停地縮緊,臉色卻是鎮(zhèn)定。
“寒墨之,你又想幹什麼?!”
寒墨之聽出此話中的不悅,微微皺眉,她就這麼不歡迎他?
寒墨之抿了抿嘴,手慢慢撫上那絕世的容顏。
“焉兒,你還記得暮焉情嗎?”
千寒面容僵硬,愣愣地看著寒墨之,一恍惚,才反應(yīng)過來,冷冷地嗤鼻,“怎麼了?”
對於千寒的冷淡,寒墨之這次出奇的沒有生氣,從懷裡慢慢地拿出一個(gè)布囊來,一層一層地打開,動(dòng)作小心翼翼。
布囊被打開,藉著微微的月光和時(shí)不時(shí)忽閃幾下的燈光,一塊潔白的玉,乾淨(jìng)潔白,似乎泛著絲絲寧靜,玉的中心,一抹紅,有些妖嬈,又有些淡雅。
寒墨之把玉放到千寒手上,輕聲道,“焉兒,本太子知道你恨本太子,但是請你不要在丟棄它了好不好?至少,它也是你的東西!”
微涼的玉放到千寒手上,千寒冷笑一聲,把手中的玉狠狠揮了出去:“寒墨之,你這算什麼?!道歉嗎?對不起我收不下!無論怎樣,我都永遠(yuǎn)不會(huì)原諒你??!永遠(yuǎn)——”
暮焉情砸到桌子,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後,反彈到地上,孤孤零零地躺在那裡。
“莫寒焉你——!”寒墨之眼裡不斷冒著怒火,他都放低身分了,她還想怎樣?!
“怎麼?是不是又要賜死我?”千寒慘笑地?fù)P起頭。
寒墨之眼底充滿了痛楚,濃濃的悲哀化不開。眼眸看了看桌角的暮焉情。
“我們,何時(shí)變成這樣了......”
千寒呼吸一滯,雙手緊緊握著。
寒墨之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而走。
背影,在月色中,漸漸融入了黑暗。
聽到漸行漸遠(yuǎn)的聲音,千寒終於一頭栽倒在牀上。
爲(wèi)何,她的心,會(huì)那麼痛?!她恨他,不是嗎?那心底,蔓延出的那份痛,有算什麼呢?
是啊,爲(wèi)何,他們變成這樣了?
牀上的千寒從牀上翻滾起來,摸著黑,在地上不斷地摸索著。
怎麼會(huì)?明明是砸在這個(gè)地方了啊。
手指觸碰到一格冰涼的東西,千寒嘴角上揚(yáng),將其收回懷裡,這才安安心心地回到牀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