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樣伸手捧起來他的小臉。
“我看看哭了沒？快, 我看看。”
沈途知道自己沒哭，哼了一聲，轉身就跑了。
沈餘想跟安樣走在一起。
他還主動地拉住了安樣的手。
“娘, 二哥太幼稚了。”
安樣伸手點點他的鼻子。
“你二哥就是這個性格, 多可愛, 是不是？”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路上邊走邊鬧。
這一年的八月十五, 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八月十五。
現在的天氣有些冷了。
晚上不能那麼勤快的洗澡了, 不然這情況肯定是要感冒的。
沈閣把煤爐上的茶壺的水倒到水盆裡，然後再放上涼水，讓他們一個個的都過來洗腳。
安樣沒事站在院子裡看了一下。
“沈閣, 你改明找人在院子裡起一個小的房間吧，越小越好, 這樣空間小一些, 水的熱氣還能讓屋子暖和些, 洗澡可以正好。”
沈閣坐在馬紮上，給幾個孩子正在挨個的洗腳。
聽到安樣的話, 回頭看了一眼。
“行，我找人過來蓋。”
八月十五是個團圓的日子，也是正處於秋收最忙的時候。
秋收完了就要種過冬的小麥了。
第二天，沈閣就找人過來和泥起小房子了。
王秀淨還過來看了又看。
“你這想法還挺不錯的，我回家也弄個, 不然冬天真是洗個澡得跑老遠去縣裡。”
安樣在家裡把箱子裡的冬天要穿的衣服都趕緊拿了出來, 過不了多久一陣冷空氣過來之後, 溫度就立刻降下來了。
從棉衣到棉褲還有棉鞋, 都要有。
王秀淨也過來跟安樣在一起幹活, 天氣好的時候，就在外面弄個桌子, 邊嘮嗑邊幹活。
到了十月一號。
沈閣早上出完早操，回家吃飯。
安樣煮的糊糊，炒的雞蛋蒜薹，還有炒的酸菜。
以及玉米麪和好面兩摻的窩窩頭。
安樣把粥都盛到碗裡。
沈閣一碗一碗的端到外面桌子上。
“對了，跟你說個事。”
安樣嗯了一聲，解下來圍裙出來。
沈練他們已經排排坐好了。
沈途看著這桌子上的菜，覺得有句話是時候要提醒他們了。
“爹，娘，我代表你們的兒子通知你們，我們已經好久沒吃肉了。”
沈閣笑著哎了一聲。
“彆著急，這不是正要說這個事情了。”
安樣給他們把窩窩分好。
“先吃飯。”
沈閣接過來安樣遞過來的窩窩。
“逢假期了，又加上今年的收成不錯，中午去食堂領分的肉。”
他這話一說完。
四個小的都快坐不住了。
安樣也挺高興地，確實肉不好買，他們能吃到肉的渠道就只有去縣裡供銷社去買，但是去到供銷社路上都要花幾個小時，到哪裡都被縣裡老早過去排隊的買走了。
再有就是集市上，碰上一次就是有福的，鄉下不是逢一些大的節日，也是吃不到肉的。
“那咋領的，一家能領多少？”
沈閣看著他們家的人。
“四斤吧，指標是一個大人一斤，兩個小孩一斤。”
安樣想了一下四斤也不少了。
“行，那現在我們投票表決一下，這四斤肉，都想吃什麼？選項是餃子，包子，餡餅，還有紅燒肉。”
沈途在關於吃的方面，永遠是衝的最快的一個。
“娘，啥是餡餅？”
他兩雙眼睛裡滿滿都是求知慾。
真的太想知道了。
安樣沒想到他連餡餅都不知道。
“就是餅裡夾著肉，我會在咱家的鍋上烙一下，外皮焦脆，裡面是香的流油的肉。”
沈途沒吃過，可是別的也都想吃。
真的是太難選了。
安樣又看向了沈練。
“沈練，你是大哥，你想選哪個？”
沈練抿了抿嘴。
“我也不知道，弟弟們選什麼，我吃什麼，都可以。”
反正娘做出來的，肯定什麼都好吃。
安樣又看向兩個小的。
沈餘是這四個裡面，對吃的最沒興趣的一個了。
“我都可以，看小期想吃什麼。”
安樣目光又看向了沈期。
沈期平時是個很乖的孩子，也不搗亂，而且永遠都是最規矩的那個。
“聽二哥的，讓他選吧。”
安樣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知道了，這會是討論不出來結果的。
“那你們幾個好好商量一下吧，反正肉還沒領回來呢。”
說完就開始吃飯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
吃過飯，沈閣還有點時間，收拾碗筷刷鍋。
安樣開始洗衣服。
現在不是夏天，衣服也不是很髒，已經不用一天一換了。
洗好衣服晾曬到繩子上。
又過去把雞蛋跟鵝蛋都撿了。
鵝蛋比較大，一般都是做蛋餅的，打在碗裡的時候加上胡椒可以去掉腥味，炒菜的話跟蒜薹是最搭配的。
院子裡種的過冬要吃的白菜啥的都已經發芽了。
房子後面的菜地也都發芽了。
這個冬天起碼不會沒菜吃。
安樣在房子後面繞了一圈，沈閣已經上班走了。
沈練他們四個也都是想幹啥就去幹啥了。
從頭到尾爲難的只有沈途。
坐在馬紮上，跟個小大人一樣，非常發愁。
安樣看了一圈，他們幾個都在屋子裡。
走到沈途的身邊，隨手撈過來一個板凳。
“還沒想好啊？”
沈途唉了一聲。
“我覺得太難了，因爲大家都聽我的，我更要負責任的好好想啊。”
安樣伸手摸摸他的扎手的頭髮，前幾天剛剛給他們剪過的。
“你跟我說說，哪裡爲難？”
沈途把小手拿下來，轉身看向安樣。
“因爲都想吃。”
安樣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
“那娘沒有辦法幫你，你還是自己想吧。”
說完就直接站起來，進屋子裡了。
中午去領肉，這會還早著呢。
她乾脆拿起來冬天的衣服繼續做。
沈閣要買的縫紉機到現在還沒弄回來。
這個人八成是又給忙忘了，一定得催著了。
在辦公室的沈閣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十一點多的時候，王秀淨就過來了。
“嫂子，走，去領肉。”
安樣把針線筐又給放下來了。
又對家裡的幾個人叮囑一下。
不讓他們碰煤火爐子。
就跟王秀淨一起走了。
到了食堂看過去已經排上隊伍了，有兩個隊伍，安樣跟王秀淨排了一個人少點的。
王秀淨跟安樣嘮嗑。
“這肉我們家應該能吃一段時間了。”
她家能分到三斤。
安樣知道王秀淨的性格。
“我們家不行啊，你剛剛沒發現嗎？我們家老二在院子裡已經在想要吃啥了，我早上給他們說了幾樣，讓他們選。”
王秀淨跟安樣也認識這大半年了，對於安樣的性格也是解了很多。
“我一猜你就會這樣，你這要是別人知道了，肯定說你不會過日子，誰家這好幾斤的肉一下子都做完啊。”
安樣抿嘴笑笑，大方攤手。
“過日子嘛，那就痛痛快快的，我們家的人都這樣。”
她說完，王秀淨看著她笑了起來。
“那問一下不該問的，你家這麼吃，又是沈營長一個人掙錢，存的下來錢嗎？”
安樣肯定的點頭。
“當然，雖說以後有國家養老，但是我們倆還是要給自己存點養老的錢的。”
每個月發的工資都會先存起來一部分，剩下的怎麼花都沒關係。
王秀淨對安樣是非常羨慕的，自家是一毛錢都存不下來。
說著話排的隊伍也越來越長，家屬都過來了。
輪到安樣的時候，她簽字確定斤數。
爲了公平起見，都是該剁哪裡剁哪裡。
安樣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這塊肥肉多，瘦肉少，這樣做餡餅啥的更香。
她領完之後，就站在一邊等著王秀淨。
站在旁邊看的時候，發現食堂師傅旁邊還有一個桶，裡面放的是豬的下水，以及一些豬蹄還有豬耳朵啥的。
這些都是剩下來的，畢竟給大傢伙分，誰都不想讓自家裡有這些邊角料，都想要好肉。
所以這些師傅就都剁下來放到了一邊。
王秀淨把自家的肉領到之後，就去旁邊的安樣身邊。
“走吧，趕緊回家。”
她看見這肉，心裡就舒坦。
安樣拉著她到了一邊。
“你看師傅那桶裡的邊角料，還有下水，你想要不？”
王秀淨啊了一聲。
“下水啊？會有味的。”
其實她在鄉下的時候，這些下水大家都搶著要，因爲沒有肉吃啊，下水也是肉啊。
可是做出來不好吃，腥的想吐。
到了軍區之後，雖說條件也沒多好，但也是比在鄉下的時候強多了。
而且她發現這裡大家都不要這些東西，她也就沒要了。
安樣不覺得會有味，這些做出來纔好吃呢。
那豬大腸爆炒多香啊，豬蹄就更不用說了，那燉上幾個小時，用筷子一碰，那肉跟骨頭就能分開，吃起來更是入口即化。
別提多香了。
她都要饞的流口水了。
“那個，咱們先把肉送回家，然後再過來，我想要這些。”
王秀淨雖然覺得自己做出來不好吃，但是安樣想要，那做出來肯定會好吃的。
她相信安樣。
“成，那我們一會再回來。”
兩個人分開先回家把肉放回去。
沈途看到安樣提著肉回來，一下就給圍了上去。
“好香啊，我看著就覺得香。”
然後就有了想法。
“娘，娘，這麼多肉，能不能每一樣都做啊，我都想吃。”
安樣把肉放到廚房裡的盆子裡。
“那你去看看咱家的面，今個可剛剛下來的好面，這一頓造，你們一個月都吃不上好面了。”
沈途想起來上次的包子，他要去找兄弟們商量一下，立刻轉身就跑了。
安樣一下子就猜中他那個小腦袋瓜裡想啥了。
把盆子上還蓋上了蓋子。
又拿了一些錢跟票出去。
等到她倆又回到食堂。
大傢伙已經差不多領完了。
食堂師傅已經在收拾案板刀這些傢伙式了。
安樣笑著就過去了。
“師傅，我想問一下，這桶裡的下水跟邊角料要咋辦啊？”
這位食堂師傅看起來很是高大威猛，但是確實意外的好說話。
他雖然不認識安樣，但是認識王秀淨。
“這個呀，我都是讓食堂裡的員工們分了，因爲這個大傢伙也都不願意要，食堂裡要是單獨做菜給大家，也不劃算，本來就沒多少，所以都是放在後廚誰願意拿走就拿走的，實在他們都不要，我就自己拿回家了。”
食堂師傅邊說手下動作也沒停。
安樣只是覺得可惜，這麼好的東西。
“那我能拿點嗎？我帶了錢和票。”
說著就要掏出來，肯定不能白白拿了東西。
食堂師傅看著安樣拿錢，哈哈笑了起來。
“同志，你是新來的家屬吧，我看著你就臉生，我們不用這個，你就拿吧，也不是啥值錢的東西。”
安樣跟王秀淨對視一眼。
“這樣行嗎？”
食堂師傅哎了一聲。
“同志你就拿吧，咱們這是部隊食堂，沒那麼摳搜。”
說著話又看向王秀淨。
“嫂子，這位是誰家的家屬啊？怪我眼拙，沒認出來。”
王秀淨也笑了起來。
“她不常出來走動，是沈營長家的。”
食堂師傅聽到她，立刻就恍然大悟了，沈營長的媳婦雖然不經常出來，但是在軍區裡，很多人都知道她。
“那沈弟妹就更要多拿了，沈營長平時出去啥的，也挺照顧我們的。”
說著就拿出來一個布袋子，給安樣裝東西。
什麼肥腸，豬蹄還有豬耳朵啥的都裝了一下。
“沈弟妹，我瞧著你要，肯定就是個知道咋做的，我也就不囑咐你了，這東西好吃。”
安樣趕緊就接了過來。
“謝謝師傅了。”
王秀淨也跟著要了兩個豬蹄，外加幾根肥腸，她也不會做，準備回家先看安樣做的，自己再倒騰。
安樣提著這東西可不輕呢。
“你先回去把這個豬大腸洗乾淨，一定要裡裡外外的洗乾淨，可以用鹼鹽來回搓，最後用醋來反覆洗，會快一點。”
王秀淨仔細聽，然後也記下來了。
“行，那我就按照這個來。”
安樣也提著自己手裡的東西回去了。
沈途已經在家裡等好了。
看到安樣回來，就湊了上去。
“娘，我們都說好了，吃餃子和餡餅，行不？”
安樣點頭。
“行，你們商量好就成。”
說完就看著沈途。
“不過你現在可能要離我遠點了，因爲這邊有些臭臭的。”
沈途不相信，不讓看偏要過去看。
結果自己給臭到了。
躲到一邊捂著鼻子。
“娘，您是要準備臭死我們一家嗎？”
安樣笑著提著袋子到壓井旁邊，先隨便放到一個盆裡。
“這是我去食堂拿的肥腸，做出來也非常好吃的，不比你的肉差。”
沈途覺得娘在騙自己。
“大哥，老三，老四，你們出來看。”
他一口氣把人都叫了出來。
安樣已經把東西都拿出來，先把豬蹄跟豬耳朵到一邊，肥腸單獨放。
沈途彆著身子站到一邊。
看到就只有沈期出來。
“大哥跟老三呢。”
沈期是個很端正的孩子，二哥叫他，他就出來。
“我不知道，二哥，你叫我幹啥？”
沈途給他指了指安樣的方向。
“你看娘弄的，多臭？”
沈期一點鼻子都沒捂，就走到安樣的面前，只是自己的小眉頭一直在緊緊皺著。
“是臭，不過娘洗洗肯定就不臭了。”
安樣衝著沈途眨眨眼睛。
“看看弟弟多好，你們去屋裡玩吧，我這邊洗乾淨了，就開始給你們做飯啊。”
這些是準備下燉的。
現在先洗一下。
沈閣到家的時候，安樣還在洗。
畢竟這東西最重要的是洗乾淨。
沈閣當然認識這是什麼。
“這是豬大腸吧，你在哪裡弄的，這個爆炒一下，可香了。”
他也就是當初去別的省參加會議的時候吃過。
安樣讓他壓水。
自己把盆子裡的水倒掉。
“食堂裡的師傅給的，那邊還有豬蹄，還有個豬耳朵，我準備把豬耳朵給滷一下，當個涼菜。”
沈閣心動了，非常心動，這些菜簡直是太對他的胃口了。
“那你做，我吃，我吃完。”
安樣看著他嘖了一聲。
“沈營長，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跟你的二兒子沒啥區別。”
說完又倒了一些鹽搓了一下，最後用清水泡上，豬蹄也給泡上了，一共拿回來四個豬蹄呢。
沈閣看安樣洗好手了，自己趕緊把毛巾遞上。
安樣接過來擦好。
“你兒子要吃餡餅跟餃子，我和麪做餃子吧，你去扒兩顆小白菜，外加兩根蔥，然後把肉剁了。”
沈閣轉身過去幹活。
安樣開始準備和麪。
然後幾個孩子也從他們的房間裡出來了。
安樣算是明白了，他們家的人最全的時候就是做飯跟吃飯的時候。
這一個個的。
沈閣又開始在廚房案板上咚咚的剁肉。
沈練這些日子認識的字不少了，起碼自己的名字是會寫了。
他就五歲多一些，也沒指望他會多少。
安樣把面和好，就坐下來歇著了。
歇了一會纔去換的沈閣。
他也是在訓練場上一上午了，肯定也是累的。
剁餡是個最費工夫的事情。
“對了，沈營長，我的縫紉機，你啥時候弄過來的啊。”
沈閣聽到這事，還真是心下咯噔一下。
“我給忙忘了，那啥，你再等等，我這次一定給弄回來。”
安樣用刀把餡向中間挪一下。
“你這次要快點啊，我現在在做孩子們冬天的衣服了。”
沈閣在堂屋裡聽到安樣沒有怪他的意思，才鬆了一口氣。
沈練看著他爹的樣子。
小聲說話。
“爹，您害怕我娘，是嗎？”
沈閣伸手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瞎說。”
沈餘在旁邊本來在跟沈期玩大方格，默默接了一句。
“大哥沒瞎說。”
沈閣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我怎麼發現，你們現在都不害怕我了，等著，我讓你們站牆角。”
沈練搖搖頭。
“那估計不成，我娘不讓。”
沈閣還想說什麼，安樣在廚房剁餡的聲音已經停下來了。
“餡剁好了，你裝到盆子裡吧，我看看這邊的面。”
沈閣給沈練一個眼神站起來去了廚房。
安樣打開蓋子，看盆裡和的面，已經醒好了。
沈練湊到安樣身邊，聲音非常低。
“娘，我爹怕您。”
安樣抿嘴笑笑，也壓低了聲音。
“你怎麼知道的啊？”
沈練搖搖頭。
“我不告訴您。”
安樣看著他。
“人小鬼大。”
包子的過程很順利，安樣搟皮，沈閣跟著包。
然後再去燒水。
餡沒包完，剩下的是用來做明天的餡餅的。
其實吃餃子是一種習慣，改善生活吃餃子，遇到什麼節日也要吃餃子。
餃子本身就代表著團圓，經常是要一家人都在一起的時候吃。
安樣照舊給他們調了酸湯的。
沈途又想要吃煎餃。
又做了一盤煎餃。
總之這次做的餃子是全部都吃完了，畢竟也是很久沒吃到肉了。
中午午休睡覺。
等到她睡醒，家裡也沒人了，估計是幾個人出去玩了。
沈練帶著弟弟們都跟丫丫在一起呢。
還是老地方，旁邊還有於小路於小蘭。
丫丫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
“沈練，真羨慕你，妗子對你真好。”
沈練站在旁邊。
“丫丫姐，那個人對你不好嗎？”
丫丫低著頭想了一下。
“其實挺好的，可是我怕，我爹平時對我也挺好的，可是他到後來也不要我們了。”
她不太懂，爲什麼大人這麼善變。
沈途哎呀了一聲。
“我覺得好難啊，爲啥我們小孩子要想這麼多呢。”
沈練白了他一眼。
“那也不能跟你一樣啊，平時就惦記著吃了。”
沈途噘嘴輕哼了一下。
丫丫聽到他們兩個鬥嘴，又笑了起來。
“你們可真好，有兄弟，我只有我自己。”
說完還嘆了一口氣。
安靜了一下。
丫丫咬了咬脣。
“知道今天我娘問我的時候，我就乾脆答應了。”
她知道娘一個人不容易。
沈練很理解她的感受，因爲當初他也是這樣的。
走到丫丫身邊坐下。
“丫丫姐，我娘來的時候，也是不高興的，可是你看後面，我們不是很好嗎？我娘對我們也好。”
丫丫聽到這話突然就下了決心。
“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娘，我答應了，我娘之前就老偷偷哭，我答應了她肯定會高興地。”
然後姥姥姥爺也會高興地。
沈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擔心，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回來啊，還有我們呢，我們到時候保護你。”
於小路也站了出來，握了握拳頭。
“對，就跟上次我們扔泥巴一樣。”
於小蘭在旁邊扯了扯她哥的衣服。
“你，你上次回去就被娘說了，你忘記了。”
她性格很內向，平時也不愛說話。
於小路堅決的搖頭。
“我們是好朋友，肯定要幫忙的。”
丫丫站起來，看著他們。
“謝謝你們，那我先回家了。”
她要回去告訴她娘了。
沈途看著丫丫跑走了，覺得大人的事情好複雜啊，好爲難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