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吃完餃子, 已經快十點了。
“要不，我送你回家，現在有些晚。”
剛剛過完年的首都, 這個點是真的冷,
沈途雖然知道自己這麼提出來, 可能會有些不禮貌, 但起碼孟漁不用這麼晚走回去, 打車回去也不安全，不過還是要解釋一句。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怕你凍著。”
說話的語氣有些懊惱, 伸手撓了一下後腦勺，他也很多年沒覺的自己說話好像總是詞不達意。
孟漁圍著大紅色的圍脖低頭笑了起來。
“好, 謝謝你。”
沈途開車把人送到軍區醫院的家屬院裡, 看到她進了家, 纔開車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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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兩個月裡，兩個人都沒有再見過。
沈途忙, 孟漁更忙。
再次見面是在週六的早上五點鐘，雖然沒有冬天那麼冷，但初春的凌晨溫度也很低。
是在一個衚衕口碰見的，這對老夫妻做胡辣湯特別的正宗地道，水煎包也是外焦裡嫩, 一點都不膩。
喝一碗辣辣的胡辣湯配上香香的水煎包, 是真的能提精神氣。
沈途剛剛是從外交部出來, 昨天晚上趕了一個通宵的會議。
孟漁是剛剛熬了一個大夜, 她的能力還不能自己主做一場手術, 但副手還是可以的，今天的病人情況比較嚴重。
“一大碗胡辣湯, 十個水煎包。”
“一大碗胡辣湯，十個水煎包。”
一模一樣。
沈途跟孟漁又互相擡頭看了過去。
兩個人這會都是趕了一個大夜，頭髮多少都有些不成型，但兩個人外表長的實在出衆，倒是覺得還挺有種別樣的感覺。
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找到了一個小桌子一起坐下來。
沈途細心的把桌子又擦了一遍，看起來倒是乾淨了很多。
“你也喜歡喝胡辣湯？”
孟漁輕輕點頭。
“對，我奶奶說，我們家祖上是中原那邊的，但具體是哪座城市的，不大清楚，看來我骨子裡的根是沒變的。”
沈途挑了挑眉。
“看起來是這樣的，你這也是剛剛下班？”
孟漁捶了錘自己的手腕。
“嗯，趕了一個大夜，你也剛剛下班？”
沈途不可置否的嘴角帶了一絲笑意。
“可不是。”
孟漁其實對沈途是有好感的，爲數不多的接觸下來，他是個很有涵養的人，他應該有個很幸福的家庭，有□□才能成長出來這樣的人。
而自己從小跟著奶奶長大，父母離異，都各自有了家庭，自己怎麼看就像是多餘出來的。
雖然她外表看起來很是溫和好相處，但骨子裡那點離經叛道還是一直都在的。
她其實並不想接受婚姻，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的足夠好，可是奶奶年紀越來越大，目前唯一的心願就是看到自己能結婚，所以她才主動找的許主任，她甚至都想跟對方協議結婚的，等到奶奶去世，如果對方願意她可以給對方一筆錢的。
“來，你們的胡辣湯，煎包。”
沈途謝過之後用紙巾擦過勺子跟筷子遞給她。
“吃吧，胡辣湯跟煎包都要趁熱吃。”
孟漁有些心事重重，沈途是個很不錯的人。
“沈途，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沈途吃的很專注，被她問到問題，放下筷子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你說。”
孟漁也能把手裡的勺子放下。
“我想找個人協議結婚，我奶奶最大的心願就是在她去世之前能看到我結婚，她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她帶著遺憾走。”
沈途不驚訝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因爲能看的出來，她並不像表面一樣這麼軟。
“你是想問我嗎？”
孟漁手在腿上緊緊的握著，她知道自己是過分了。
“沒事，我就是問問。”
她也沒想過沈途會答應，畢竟沈途這樣的身份跟家庭背景。
沈途覺得挺有意思的，他工作多年，見過的人都很多，孟漁是有些不一樣。
“其實可以答應的，不過有個條件。”
孟漁有些意外。
“什麼條件？我沒有很多錢。”
她出國學習是因爲學習成績優異，公費的。
沈途聽到這話又有些氣笑了。
“我不缺錢。”
說完挑眉笑著看向她。
“你爲什麼會向我開口呢？”
孟漁咬了咬牙。
“我沒有細想過，是剛剛有些衝動，不過我可以總結一下原因，一是因爲你是個很有涵養的人，如果真的答應我，這件事情也會圓滿結束。二是因爲許主任說你不願意結婚，這樣或許你會需要我這樣的協議婚姻。”
沈途低頭笑了一下。
“好，我答應你，不過條件是如果兩個月裡，我們還能跟前兩次一樣，遇到第三次，我們就結婚。”
孟漁覺得這個想法還真的不錯。
“好，那一言爲定。”
沈途也點頭。
“一言爲定。”
確定完這件事情之後，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把胡辣湯跟煎包都吃完，然後分開回家。
沈途回家裡洗完澡，拿著毛巾擦自己的頭髮，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直覺告訴自己，他可能要結婚了。
不過這次並沒有上次那麼幸運，兩個人默默遵守著規矩，正常工作，然後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回家，也沒有刻意的打聽。
時間到了六月份，天氣慢慢的變的熱了起來。
孟漁今天是正常的白班，下午上完就簡單的換上衣服，準備回家，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果然還是沒有足夠的緣分，心裡還是很遺憾的。
天氣這麼熱，不如去菜市場買些菜看看許主任。
沈途剛剛買完一條魚，羅老師愛吃魚，正準備把蔥姜給買好，今天正巧不加班，去看看羅老師。
“沈途？”
孟漁不確定性的叫了他一聲。
沈途也看了過去。
“真的很巧。”
孟漁手裡買的也是一條魚，她知道許主任愛吃魚。
“那我們這個，算不算在約定裡的？”
沈途提著袋子的手握了握。
“我覺得算，你說呢？”
孟漁輕笑一聲然後使勁點頭。
“我也覺得算。”
“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羅老師跟師母吧。”
沈途說完伸手接過來她手裡買的魚，這個還挺沉的。
孟漁走在他的身邊，這兩個月好像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許主任跟羅老師看到他們倆一起來，就知道這事靠譜。
“你們倆是想幹啥？兩條魚？現在都是這麼謝媒人的嗎？”
沈途接過來話。
“這不是您二老都愛吃魚嗎？我們就買上兩條。”
許主任把魚放到沈途面前。
“你去做飯吧。”
沈途二話不說的就提著魚進了廚房裡。
許主任第一次做媒人，沒想到就成了，現在是特別的高興。
“我跟你說，你以後有口福了，沈途這孩子做飯特別好吃。”
孟漁編起來袖子。
“許主任我做飯也很好吃，我要不也去幫忙吧。”
許主任嘖嘖兩聲，然後讓她趕緊去。
“你們倆啊。”
羅老師自己跟自己下棋還特別開心，這麼大的喜事趕緊要跟沈司令打電話。
沈閣跟安樣正在吃午飯，做的涼麪條。
“好，這挺不錯的。”
又寒暄了兩句，沈閣掛掉電話跟安樣說了一下。
安樣覺得有問題，但又沒法說。
“這事不簡單，但他已經三十多了，自己的事情既然決定，那就讓他自己負責。”
管是不會管的，只會祝福，做好一對父母應該做的。
沈閣也這麼想，沈途這些年也很成熟，比早些年外露的意氣風發，現在更多的是低調的內斂。
沈途跟孟漁把自己的詳細身世跟她細緻的講了一遍，不管是怎麼樣的夫妻，坦誠是最基本的。
孟漁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你很幸運能夠擁有這樣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