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芒亮起之後,有一股神奇力量憑空而生,籠罩住慕容小魚周身,緊接著他殘破不堪的身軀漸漸被修補起來。
反觀紫發(fā)妖異青年佈置的禁制內,在金色光亮的照耀下,有一顆心臟憑空而生,心臟輕輕勃動著,像一顆跳躍的水球。緊接著無數(shù)在心臟之上,迅速長出了無數(shù)血管,緊隨其後的骨骼、內臟……場面神奇的令人無以復加,就像是憑空造出了一個人般。
盞茶功夫過後,禁制內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裸體,他的身體上的肌肉如同雕塑般,棱角分明,顯得極爲精壯。就在這具身體出現(xiàn)之後,一件白色長袍如同長出來一般,套在了男人身上。這正是畫戟,他眼睛閉著,眉頭自然而然的蹙起,與先前相比,似乎有了許多不同。
就在畫戟完全現(xiàn)形的時候,方纔還柔和照耀著他的金光,驟然明亮起來,又是盞茶功夫過後,金光才漸漸消失了,隨著金光的消失,空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方小玉佩,玉佩從空中墜落,摔在地上噗的一聲悶響,就如同被風化的巖石般變爲了一地黑色的粉末。
這時候畫戟猛然張開眼睛,眼瞳中迸射出駭人的精光,不過精光一閃即逝,他先前還嚴肅的臉,立時變成迷茫模樣。
愣愣站在原地,半響纔回過神來。
雖然他先就是本著擁有生死浮屠,所以不怕與慕容小魚拼命的姿態(tài)上前自爆妖丹的,但是生、死這回事兒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他記得的上一件事還是自爆妖丹之時啐了慕容小魚一臉,結果眼前一黑,再一張眼就活過來了,自個兒還毫無所覺……生死浮屠當真是神奇無比。
而且復活之後,他體內似乎有了許多變化,一時又說不清有什麼變化,皺眉擡頭看去,只見慕容小魚此刻也豁然張眼,一臉迷茫模樣。
見到此情此景,他登時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慕容小魚竟然也有生死浮屠!
抱著如此大的決心,卻沒有料到這一幕!
他牙一咬,心一橫,趁著對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準備上去再度殺死他一次!結果方一動身,啪的就撞在了禁制之上。
眉頭一皺,伸手就要施展出‘天道’之力將這方禁制摧毀了,最終卻被紫發(fā)妖異青年攔住。
“你如果敢出這個禁制的話,我現(xiàn)在就將你身邊的所有人殺掉?!弊习l(fā)青年的以一種命令似的口吻,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就像是在陳訴一件事實。
畫戟心臟猛然一痛,他感受到對方不經(jīng)意間散發(fā)出的凌厲殺氣,殺氣刺破皮膚,穿透結實的肌肉,直刺心臟而來,他從未覺得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心臟在強烈的殺氣中,彷彿被一隻大手捏住,令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從未見過如此致命的人,僅憑著殺意就能讓自己無法動彈——不是畫戟不敢動彈,連自爆妖丹都做得到,還懼怕什麼死亡?只是這股殺氣如恍若實質,將雙手雙腳都牢牢纏繞,再加上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捏住的感覺,令他無法稍動分毫。
額上立時冒出了許多冰涼的汗水,想要張口,咽喉仿如同被一隻大手扼住,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紫發(fā)妖異青年的實力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最終只好點頭示意自己不會輕舉妄動,紫發(fā)青年這才收了那股並不強烈,卻足夠致命的殺氣!
殺氣被收了回去,畫戟身體驟然一鬆,舒了口氣看著在方纔已然恢復的慕容小魚,冷笑道:“你覺得到底是誰贏了?”
慕容小魚恢復了往日平靜的模樣,但是在畫戟眼中,他生死關頭的驚慌失措的表情依然歷歷在目。
“沒想到你不僅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對於你的實力評估,看來還要稍稍提高一個等級?!?
畫戟冷笑:“我覺得你應該承認是你自己太過愚蠢,明明勝券在握,卻非要玩‘一切盡在我手’的高高在上把戲,滿以爲自己能夠掌控一切,目空無人,結果卻被我這樣的一個小角色打的殺死了一次。”
慕容小魚笑了起來,笑的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畫戟瞇眼看著這位容貌無雙,連許多女性都自嘆不如的青年,繼續(xù)說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殺了我,否則哪日被我逮到,我不會承諾給留下全屍,將你挫骨揚灰纔是我最佳的選擇?!?
慕容小魚止住笑容,伸手抹掉方纔笑出來的眼淚:“其實現(xiàn)在我也無法定義你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愚蠢了,殺了我?第一,我認爲你還會有這種機會。第二,下次我不會再這樣放水了?!?
畫戟冷眼看著他,的確,如果他一開始就施展出可以借用‘星相之力’的‘天道’,自己肯定不會是對手,但既然知曉了雙方的實力差距,他自然會拼了命,想方設法的去縮短這種差距。
慕容小魚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出聲道:“還有,你以爲你還能碰上我?”
畫戟瞇著眼,沒有說什麼,下意識的伸手抹向手指上的納須戒想要掏出一更黃瓜,結果卻抹了個空,他在暗暗嘆了口氣,想來是納須戒在氣海漩渦產(chǎn)生的巨大吸引力量下被損壞了。不過慕容小魚說的的確有理,對方這一走,會去哪兒?他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天策門幕後的那位轎中女人,在找慕容小魚這個真正的妖星。
而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人島上的話,一定會遇上百道盟的瘋狂圍剿,雖然並不會懼怕,但是人島上還有著一個頗爲麻煩的人物——擅蟲真人。
想要突破重圍到一直對自己有‘敵意’的轎中女人面前,對她說,‘其實我不是妖星’,這事兒有些扯淡,他們將自己誤認爲了‘妖星’近二十年,你忽然上去跟人說其實我不是‘妖星’,慕容小魚纔是,誰信?
這就跟去糾正一位大半輩子都把紅色認作綠色的老漢,告訴他,你認錯了,別人能信你的麼?指不定都把你當瘋子。
人島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把你當了接近二十年的‘妖星’,現(xiàn)在去否認這一點,無疑是扇了人島百道的臉,別說他們信不信,就算他們信了,也要先把自己處之而後快再說。更別提去找那位轎中女人,與他一同對付慕容小魚了。
慕容小魚平靜笑了笑,拱手道:“那麼,就此一別,有緣再會,不,還是有緣不會了?!?
知道了今日無法再對慕容小魚出手,畫戟也平靜了下來,只要不死,總有機會再見的:“還是有緣再會吧,不過希望你別被你的敵人逮到?!?
聽到這話,本反身離開的慕容小魚停了下來,大笑:“不會不會,我的敵人現(xiàn)在眼裡應該只有你了,倘若不是畜生島情況有些特殊,你早就被追殺到死了,而且,我勸你還是不要回去人島?!?
畫戟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我實在搞不明白,你來這裡做什麼?”
慕容小魚斂了笑容,故作一副神秘姿態(tài),小聲道:“你猜?”
畫戟愣了愣,旋即想到大殿外是無盡星空,慕容小魚的‘天道’又是操縱‘星象之力’,他來這個的原因可想而知了。
慕容小魚擺了擺手:“困住你的禁制估計再過一陣子就消除了,爲了防止你再追上來,龍?zhí)煳覀兙蛶ё吡?,放心一年後會放他回來的,屆時你再從此地出來吧,總之,你就在這裡安心修煉吧?!?
說著與紫發(fā)妖異青年提著龍?zhí)炀屯蟮畹鸟讽旓w去。
龍?zhí)毂欢颂嵩谑种幸桓睙o奈表情,只好一道真元打出,將穹頂上的出口打了開,一道如光從那道出口射了進來,慕容小魚揮揮手與自己告別,而後就鑽入出口,不見了蹤影。
一息過後,大殿誒再度恢復清冷模樣。
畫戟咬牙看著這一幕,知道再見肯定是遙遙無期,燕子坪的血仇也不知何時才能得報。
嘆了口氣將這些壓在心底,他現(xiàn)在最愧疚的還是無法在鳳兒生產(chǎn)的時候陪在他身邊了……
……
……
秘境外,早已趕來的‘鐵軍’與‘娘子軍’在祭神臺外結陣以待,隨著‘鐵軍’與‘娘子軍’前來的還有寅虎城與新月城聯(lián)合的一萬大軍。
這總計一萬兩千七百人此刻全拿捏著白色圓石,死死盯著祭神臺方向。
水柒柒雙手都汗溼了,袁飛則是雙眸紅的彷彿要噴出火一般,要不死水柒柒與長風將他拉著,肯定早已衝上去跟面前這個紫發(fā)妖異青年拼命了。
這羣人中最爲鎮(zhèn)定的是鐵男與千魂真人,這兩人無時不刻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他們注意的並不是紫發(fā)妖異青年,而是對方身邊的那位容貌無雙到能讓許多女性都自嘆弗如的男人。
作爲人島上被寄予厚望的同一輩,鐵男與慕容小魚有幸見過兩面,自然是知道對方是何許人也。
而千魂真人作爲第一個知曉慕容小魚在萬妖秘境的人,自然對慕容小魚有著一定了解。
在紫發(fā)妖異青年寄予的壓力下,衆(zhòng)人都未動,與其說是未動,倒不如說是不敢動。
但總有些人例外,這人就是長風,她謹遵師門之命,尋了慕容小魚多年,現(xiàn)在激動難耐,反身就上:“慕容小魚!還不趕緊隨我回師門!”
慕容小魚笑了笑,並沒有理他,腳下忽然騰雲(yún),往西邊飛了去。
長風一下子急了,一咬牙揮手示意這一萬二千七百妖修大軍攻擊。
但這兒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最終動起來的只有寅虎城的五千妖修,他們捏碎手中白色圓石,迅速結成了‘望月陣’,而後一道龐大力量摧枯立朽的朝著慕容小魚電射而去。
慕容小魚沒動,紫發(fā)妖異青年動了,他雲(yún)淡風輕的一揮手,如同趕蚊子般將這道力量扇到了一邊,這時候天邊傳來了慕容小魚的聲音:“一年後,我再放龍?zhí)旎貋?,到時候你們再把關在裡邊的畫戟給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