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之外，清波萬頃，對岸山林翠密，雖是清秋時分，此地依然水草豐茂。

遙遙一望，蘇春的背影已然在水面消失匿，或許此刻他已經上了對岸。

“撲通”，笙暢心中一急，凌空便翻入水中。

“咳……咕咕……”，笙暢莽然躍入水中，才悚然驚覺，當日筏破沉入涇水中的情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瞬間有點後悔，自己本就不會水還逞強。

不及多想，輕咳一聲，下意識地踩水滑行，卻感覺身子一墜，被嗆了幾口水，來不及呼叫身後的小魚身子已經漸沉而下。

小魚隨後趕來，卻見笙暢落水之處陣陣水泡漣漪，人已不見蹤影。

“雲大哥……”，小魚一看水面，驚叫一聲，奮不顧身也跳落下去，心中又氣又笑:雲大哥怎麼一直這麼馬虎，明知道自己不會水也往下跳。

辛虧小魚從小在江邊長大，水性極佳。剛一入水中，藉著明耀的光影，便見不遠處笙暢蓬髮下墜的身影。她冒水深吸一氣，然後浸入水中，雙腿一蹬，玉臂合掌順勢向下一躍，撥水扭腰，宛如一條靈動的水蛇般疾速向前。

“雲大哥，快抓住我！”

小魚飛速游到笙暢身邊，笙暢聞聲，下意識地將手伸向前去。

十指相扣，異樣的溫度從指間流轉，笙暢未及感覺就被一隻溫柔的手牽引而上，笙暢擡頭，柔目相對，秀髮拂面，心中微微一怔，癡目望去，忽爾發現，水中的小魚，明眸嬌顏，如水中芙蓉般秀麗，比往昔更加驚豔迷人。

淺淺莞爾間，幾縷秀髮眼前飄揚，笙暢一時覺得神情恍惚，驀地，一片清涼貼落面額，瞬間清明。定目一望，原來是小魚脛上那塊龍玉，剎那間，笙暢只覺得面紅耳赤，慢慢靜下心來，忽然記起，以前數次落水，只要和小魚在一起，龍玉總會散發出一種神奇之力御水而行，這會兒怎麼忽然沒反應了。

笙暢心中有些好奇，慢慢地，他好像記起在密室之中自己墜入夢魘的情形。在夢裡，他見到雪兒和子影被貌似蘇春的老者渡江消蹤之後，他困在夢境之中，一條白龍沖天而下，把自己帶回現實世界。難道那條白龍，就是龍玉所化，要是這樣，也許那一刻，已耗盡了龍玉中的神力，此刻這才變的平淡無奇，想到這裡，他心中也慢慢釋懷了。

小魚拉著笙暢，在水中極速翔遊，“嘩啦”，水花飛濺下，二人已游出水面。

“雲大哥，咱們到岸了！”

小魚盈盈笑道，一邊欲拉他上岸。

“呃，謝謝你小魚，多虧了你，不然我可就落在河底餵魚了”，笙暢左手一拽岸邊青草，輕輕一躍，借勢而起已拉小魚飛上岸邊，轉身笑道。

“嘻嘻……雲大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小魚調侃道。

“也不知道蘇老前輩這會兒怎麼樣了”，笙暢忽然記起心中惦記之事，看了一下前方山林葳蕤之處，快步朝岸邊小徑行去，小魚也緊步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