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鳴也曾經(jīng)去過不少虎賁的城鎮(zhèn),可是虎賁南境的這座小城夾義鎮(zhèn)卻與他印象中的虎賁城池都不相同。
夾義鎮(zhèn)作爲邊城卻並無城牆防守,這自然與它坐落在正陽嶺這天然的崇山屏障腳下有關。另外,齊一鳴發(fā)現(xiàn),夾義鎮(zhèn)中的居民並非全是虎賁人,還有不少奇裝異服,瞳孔顏色各異的外族居住在此。
齊一鳴徒步進入小鎮(zhèn),風塵僕僕的他與那些奔波求生的旅人們並無二致,他的到來並未引起鎮(zhèn)山居民的注意。反而是小鎮(zhèn)上張燈結(jié)綵一派節(jié)日喜慶的氣氛讓齊一鳴感到吃驚。
“請問,最近是有什麼喜事麼?”齊一鳴坐在小小的酒館角落,輕輕往小二手中塞了一點碎銀。
跑堂的小二看起來不滿二十,人卻生的機靈。他將齊一鳴從頭到腳的觀察一邊,卻並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斑@位客官看著面生,是到夾義鎮(zhèn)來做買賣的麼?”
齊一鳴知道自己的虎賁語算不得流利,而剛剛遭遇南洲聯(lián)軍蹂躪的虎賁國內(nèi)此時氣氛仍舊緊張。
“哪裡是做什麼生意。不就是在大巫地裡練功,哪裡知道外面世道的變化。我出山的路上,看到一路皆是焦土,究竟時發(fā)生了什麼?”
齊一鳴不動聲色地稍稍運轉(zhuǎn)魔功,這一番的連哄帶騙的說辭,果真讓那過分機敏的小二收斂不少。將銀子揣進懷中,小二低下頭附在齊一鳴耳邊小聲說道:“哎呦這位魔修大人,您是不知道,前陣子南洲福菁國藍天雲(yún)那個惡棍,帶著數(shù)萬大軍進攻我虎賁啊?!?
“哦,豈有此理,虎王英明,怎會容他如此橫行虎賁國土!”齊一鳴裝出一副怒容,一拍桌子震得周圍幾桌的食客們紛紛向他投來驚異的目光。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毙《R相地給齊一鳴倒上一杯水酒,接著說道,“好在天佑我虎賁,我聽說藍天雲(yún)那惡棍已經(jīng)被一道天雷給劈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過客官,您究竟在深山裡修煉了多久啊?!毙《璧乜纯此闹?,用更低的音調(diào)說道:“先王早已仙逝,不然的話哪裡輪得到南洲那些蠻夷在我虎賁國內(nèi)橫行無忌!”
“什麼!大王他……”齊一鳴儘量裝出大驚失色的樣子,更是低下頭故作悲傷。
小二似乎也被這情緒所感染,乾脆在他身旁蹲下,不無遺憾的說道:“真是天有不測風雲(yún)啊,國喪是在上月?!?
“那今天這日子?”齊一鳴順勢將話題引到當下。
小二似乎已經(jīng)打消了心底的懷疑,“今日可是新皇登機的好日子啊?!?
說這話時,他沒有再壓低聲調(diào),周圍幾人聽到“新皇”二字,紛紛起身,向著北面作揖,齊一鳴也只得跟著他們假模假樣的參拜一番。
末了,大家各回座位,小店中原本平淡的氣氛似乎被衆(zhòng)人剛纔的一番舉動帶領的熱鬧不少。幾個喝了不少酒的虎賁人,臉色紅的如同店門口懸掛的那兩個大紅燈籠。他們熱烈的討論者,認定這次南洲的突然撤軍一定是因爲被新皇的威勢震懾,虎賁國有神仙庇佑等等。
齊一鳴站起身,隨手掏出一把銀子:“今天這普天同慶的日子,我請大家喝酒,恭祝王上王壽無疆,虎賁繁榮昌盛!”
出手闊綽的齊一鳴這樣豪氣的作爲,很是得到周圍人們的讚賞。小二一臉喜色的接了銀子,轉(zhuǎn)身便跑到櫥櫃後面,抱出一罈罈美酒,穿梭在各個桌間,爲大家填滿酒杯。
幾杯黃湯下肚,衆(zhòng)人更加熱絡,甚至那些原本陌生的人們開始拼桌子坐在一起,相互勾肩搭背的稱兄道弟。齊一鳴端著酒罈遊走衆(zhòng)人中間,一邊給人添酒,一邊聽著他們對於眼下虎賁局勢的議論。
虎賁這月餘的時間內(nèi),政局風雲(yún)變幻。
齊一鳴早先就知道,曹格弒父逼宮,又有假詔書誘騙曹靖回到虎睛城中。那之後,曹格和秦家家主又被前來爲二哥邵奇峰復仇的雷剛和齊一鳴所殺。
而這之後,又有傳聞說秦家轟然倒塌之後,虎賁朝政被蘇察家與白家聯(lián)手把持。齊一鳴當時就已經(jīng)滿心疑惑,畢竟蘇察家雖然近些年來被秦家欺壓,卻也是底蘊尤在??墒且粋€從虎賁投向而來還不足十年的白家,他們又是怎樣一步踏上權(quán)力巔峰的呢。
此時,在這間簡陋的酒館中,在一張張市井小民的口中,他總算還原了事情的大概。
曹靖、曹格相繼身死之後,虎賁國內(nèi)皇子之中僅有幾個未成年的先王幼子。這幾個皇子都是側(cè)室所出,母家毫無勢力可言,原本是不具備任何爭奪皇權(quán)的希望。
然而,兩大皇子的隕落讓這些皇子周圍的人們看到了機會。一時間虎賁皇族內(nèi)爭鬥四起,剩餘的三位年幼的皇子死於非命,虎睛城內(nèi)雞飛狗跳人人自危。
就在此時,南洲大軍竟然到達了虎賁南境,蘇察裕禮主持內(nèi)政,白啓帶兵出征,兩大家族聯(lián)手總算穩(wěn)住了虎賁的動盪局面。
新皇的人選也確定下來,那邊是皇子之中碩果僅存的十九皇子曹炳新。十九皇子是先皇的遺腹子,上個月才呱呱墜地,從而避免了皇城內(nèi)最血腥那次爭鬥。
齊一鳴聽著衆(zhòng)多的消息,已經(jīng)能夠確定自己原先的想法。
不論是蘇察裕禮還是白啓,他們根本就不具有這種力挽狂瀾的能力。搖搖欲墜的虎賁之所以能夠平安度過這次開國以來最大的難關,背後一定還隱藏著真正的高人。
齊一鳴想起虎牙關前那個詭異的身影,那個實力強橫又心思縝密的魔修,他會是讓虎賁轉(zhuǎn)危爲安的幕後之人麼。
“不論是誰,眼下這個關口,想必一定會留在虎睛城中坐鎮(zhèn)全局的?!卑筋R舶l(fā)覺了這次虎賁王位更替之中所暗藏的陰謀。正如他所說,新皇登基的重要日子,不論是誰在背後操縱了這一切,應當此刻都留在虎賁之內(nèi)審視著自己精心佈局的結(jié)果。
“恩,就去看看那個小娃娃背後,究竟是誰在操持著偌大虎賁國的一切,真相便明瞭了?!?
出了夾義鎮(zhèn),齊一鳴躍上仙劍,向北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