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搖搖頭，姜瞳腦子裡一片漿糊。

“姜瞳。”

“到！”

“你搖什麼頭？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啊？對。”

“你下課之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同學們偷笑起來，姜瞳卻哭笑不得，她根本就不知道老師在說什麼。

在辦公室裡被老師訓了半個小時才放她回來，等她回到教室的時候，人已經走光了，苗燃給她留了字條：

去晚了食堂就沒菜了，我先去了，幫你打飯回寢室。

嘆了口氣，姜瞳坐在座位上把臉貼在書桌上。她原本是一個上課認真聽講的好學生，可現在卻變成了老師口中那個青春敏感期的問題學生，都是那個小鬼害的！

“一，二，三，嘿！”

“一，二，三，嘿！”

擡起頭，姜瞳看到了那個身影。

走過去，姜瞳站在一旁看著它，小鬼跳累了就歇一歇，然後再繼續跳。

小鬼停下來，擡頭用死灰色的眸子看著姜瞳。

姜瞳向後退了退，她覺得這個小鬼和那個女鬼不一樣，至少她感覺這個小鬼沒有惡意，如果不是那雙死灰色的眸子和慘白的皮膚讓人心驚，姜瞳會以爲這個小鬼只是一個貪玩的孩子。事實上，它和貪玩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小鬼兒，你叫什麼？你是怎麼死的？”姜瞳靠在桌子邊上，問它。

小鬼想了想：“我叫強強，是……被砸死的。”

“什麼砸的？”

“建築工地的磚頭。”

被提到了傷心事，小鬼底下了頭，眼睛也變得更暗淡了。

“我記得我好像是跟媽媽給在工地幹活兒的爸爸送飯，爸爸在吃飯的時候我就在下面玩，突然，那些架子就倒了，蓋的房子也倒了，把我砸在了底下。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爸爸媽媽他們都看不到了我，有另一個我在盒子裡躺著。我很怕，我哭了，但是我看到爺爺了，有一條線在我面前，線的另一頭爺爺在那裡等著我，我就去找爺爺，但是……我走到這裡的時候就被這個擋著了，怎麼都過不去。”

小鬼低著頭輕輕的抽泣著，姜瞳抿了抿嘴角，如果不是那場意外讓它失去了生命，現在它一定還是一個幸福的，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孩子。

小鬼擡起頭，看著姜瞳：“姐姐，你不怕我嗎？”

怕嗎？

姜瞳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姐姐怕啊，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個好孩子……嗯，好鬼。”

聽到姜瞳的話，小鬼那慘白的臉上浮起開心的微笑：“姐姐，你也是好人，不像它們，老是欺負我。”

“它們？”姜瞳四下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啊。

小鬼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姜瞳的手，刺骨的冰冷立刻讓姜瞳忍不住顫抖一下，但是這種觸感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粗糙和僵硬，反而是一種好像棉花一樣的柔軟。

“姐姐，你可以幫我嗎？”

突然，姜瞳的眼前一閃，自己居然驚異的看到一個小男孩提著飯盒走在雜亂的工地裡，一深一淺的走在磚頭瓦礫之上，沒有放慢腳步，而是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