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草不同於靈草,它本身沒有任何靈氣,就是凡塵中的藥草。但能生長在這個秘境,並且能讓飛伯宗看重,要外門弟子來採摘,也就標榜著它不會太普通。
有了八尾貓的輔助,方文遠採摘藥草的速度非常迅速,半天的時間就採摘了不少。但方文遠心中有個疑惑,如果此次選拔真的就這麼簡單,那麼選拔的意義在哪裡?
不過,他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想不透就索性靜下心來採摘草藥,懶得去想。
彩霞秘境,裡面情況比較複雜,有很多妖獸在這裡面盤踞,越往深處遇到藥草就越多,遇到妖獸的機率也就更多,而且妖獸的實力也越強橫。
妖獸身上的某些器官,或者有價值的東西,也是修士需要的珍貴材料。有的用來煉丹,有些用來煉器,所以出了藥草之外,妖獸身上的材料也是方文遠的目標之一。
不多時,方文遠依照八尾貓畫出的草圖,找到了最後一株藥草。
正當要去採摘的時候,心頭跳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妥。神識也傳來一絲異樣的感覺,長期混在宗門之外的他,打鬥的經(jīng)驗不少。所以在來到這個秘境之後,他一直保持著警惕。
在覺察有一絲異樣的時候,方文遠毫不猶豫的頓住身形,向後一退。
正當他退了一步之後,眼前有一道細細的白光,幾乎貼著他的額頭閃過。方文遠的左眼幾經(jīng)轉(zhuǎn)化,異於常人,所以這個毫不起眼白光瞬間就被他看透。
是一根針,一根細的銀針。針類的靈器極難煉製,同樣也難以操控,但是它的效果也非常顯著,用來偷襲的確具有奇效。就算方文遠的神識壯大,也差點沒有察覺。就足以顯現(xiàn)它的不凡之處了。
使用這樣的靈器,而且角度正是他採藥草必經(jīng)之路,明顯是要他的命,若不是他警覺,此刻恐怕已經(jīng)身死。無怨無仇下此毒手,就算再好脾氣的人也會惱怒,於是看了飛針襲來的方向。
啪!啪!啪!
樹林間一個晦暗的角落裡,慢慢的走出一個人,三聲掌聲正是從他手中發(fā)出來的。這個人的身形比較詭異,雖然在方文遠的神識範圍之內(nèi),但卻絲毫感應(yīng)不到。
如果不是他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方文遠的視野裡,方文遠一定不會認爲這附近有其他人在。
對於方文遠避開了他那一針,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不過這並不影響他要殺死方文遠的決心,在他的眼裡,方文遠已經(jīng)和死人沒有什麼分別了。
這男子正是匆匆趕來的衛(wèi)華,此刻他面色陰沉,伸手一招,方纔發(fā)出去的那根銀針,頓時飛回到他的手中。方纔他爲了能夠一擊即中,所以潛行而來,甩出銀針的時候也沒有夾雜絲毫靈力,其目的就是爲了不讓方文遠發(fā)覺。
但方文遠的神識遠比同輩的要高明很多,雖然失去心血之後,龐大的神識對他來說變得像一個負擔,難以調(diào)動自如。但還是調(diào)動大半的神識,從而敏銳的察覺到一些難以覺察的東西,讓衛(wèi)華的如意算盤落空。
面對一個對自己出手毫不留情的人,方文遠當然不會跟他客氣,眼中寒光一閃,道:“這根針是你的?”
衛(wèi)華輕蔑一笑,道:“正是!”
見對方答應(yīng)的如此爽快,方文遠心中明瞭,恐怕對方是故意找他麻煩的,道:“在下自問與你無怨無仇,閣下爲何下如此毒手?”
衛(wèi)華一甩衣袖:“哼!廢話真多,我要殺你還需要理由麼?”說話間,衛(wèi)華整個人已經(jīng)撲了上來,他手中的銀針也極有靈性的繞著他盤旋。
在撲上來的途中,衛(wèi)華口中喃喃著一些咒語,突然低喝一聲:“呔!”一股古怪的波紋在虛空中迴盪。
本來全神貫注的方文遠突然有些一絲恍惚,就在這一時疏忽之下,讓衛(wèi)華臨身,揮起一拳直奔他的胸口。
但是本來就要得手的衛(wèi)華突然面色一沉,因爲方文遠只是略微恍惚了一下,便恢復正常。一手拿住他打來的一拳,向一側(cè)輕輕一撥,便泄去了他的力道。
方文遠識海中的盜圖,可不是一個擺設(shè)。雖然他這個術(shù)法詭異,讓方文遠有了一絲恍惚,但也僅僅是一絲而已。
衛(wèi)華當然不會就此放棄,手中動作一變,飛針頓時向著方文遠襲來。此刻灌注了靈力的飛針,不再如之前一樣泛著銀白色的光芒,而是變得透明,更加難以察覺,就連神識也察覺不到。
此刻的距離非常近,銀針陡然向方文遠的眉心疾射。若不是方文遠的左眼能夠看見,恐怕就讓衛(wèi)華得手了。只見他神色一凝,右手伸出擋在眉心處。
衛(wèi)華雖然驚疑方文遠能夠覺察到飛針,但同時有暗笑,笑方文遠愚蠢,居然用手抵擋。這根銀針雖然只是已經(jīng)上品靈器,但是飛針細小,穿透力不亞於極品靈器。
但是下一刻,衛(wèi)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飛針打在方文遠的手掌之上,並沒有如他預料,貫穿方文遠的手掌和頭顱,而是彈飛了出去。
這是什麼樣強悍的肉身,居然能夠擋住一個不亞於極品靈器的攻擊?衛(wèi)華當然不知道方文遠的手上帶著不破,不破薄如蟬翼,而且堅韌至極,豈能是一個小小飛針能夠打破的。
短暫的驚訝之後衛(wèi)華收斂心神,交戰(zhàn)之中忌諱分心,稍有不慎就會搭上性命,這一點他還是非常明白的。銀針彈開之後,衛(wèi)華手中金光一閃,驀然再次打出一掌:“金沙!”。
泛著金光的一掌,透著陣陣鋒銳的氣息,讓方文遠的皮膚有些刺痛。他也暗自心驚,飛伯宗果然能人輩出,一個外門弟子就有如此實力。這一掌如果硬接,只怕會被其中金屬性靈力刺傷。
但是不破在手他自然不懼,兩掌相對之後金光潰散。衛(wèi)華向後退了十幾步才停了下來,同時感覺五臟翻騰,不自覺的對方文遠高看了幾分。
方纔那一掌的威力如何,他自己很清楚。金沙掌並非飛伯宗的術(shù)法,而是他家族的術(shù)法,一掌打出,能夠?qū)⒁粔K堅硬如鐵的巨石擊潰成沙。
但方文遠硬接這一掌之後,似乎沒有什麼損傷,所以他愈發(fā)覺得這個方文遠不簡單。若不是周業(yè)傳達‘宗門命令’他纔不願招惹方文遠。
反觀方文遠,硬接一掌之後不進反退,驀然退出十幾丈才停下來。伸手在腰間一抹,一張金木弓被他那在手裡,頓時一個跨步,將弓拉到了三分之二的程度。
四周天地靈氣頓時變得狂暴,向他手中的弓匯聚,化作一根金色箭頭,綠色箭身的箭矢,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彷彿演練了無數(shù)遍。
破空之聲驟然響起。
被箭矢鎖定的衛(wèi)華,此刻感覺到一股絕強的氣息,讓他頭皮發(fā)麻。身形猛然向後倒退,同時神識操控著銀針在樹林裡一個迂迴,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向方文遠疾射而去。
箭矢在空中旋轉(zhuǎn),帶動一股靈氣漩渦,攪動著樹林間的落葉,如野獸奔騰而至。
後退途中,衛(wèi)華髮現(xiàn)這支箭還在不斷的壯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站定下來,單手捏訣,驀然一掌推出,喝到:“金剛護體!”一陣金光如浪潮一般逸散,化作一個佛陀的虛影,將衛(wèi)華籠罩其中。
箭矢已經(jīng)襲來,金色佛陀一掌推出,鏗鏘一聲,一道波紋以箭矢和佛陀的手掌爲核心,向外擴散,地上的煙塵激起,化作一個塵環(huán)。
但是這些並沒有結(jié)束,箭矢還在旋轉(zhuǎn),佛陀的手掌雖然擋住了它,但並沒有將它磨滅。反倒是箭矢一直在消磨佛陀的虛影,其中的衛(wèi)華面色逐漸變得蒼白。
金木弓相當不凡,當初李姓老叟攻擊方文遠的時候,也不過將它拉開了三分之一,當然,這是因爲李姓老叟的肉身不夠強橫的緣故。但縱然只拉開了三分之一的程度,也讓帶著不破的方文遠,在破開箭矢之後,也震的手臂發(fā)麻一陣顫抖。
此刻金木弓被他拉開三分之二,所發(fā)出的箭矢的威力就更加難以抵擋了。
被衛(wèi)華抵擋半響之後,箭矢終於慢慢的消磨開始潰散。衛(wèi)華臉上剛出現(xiàn)一點喜色的時候,神色猛然一變,吐出一口鮮血。
他的目光頓時變得冷冽至極,看向方文遠。
感受到衛(wèi)華的目光,方文遠身上的雷光一斂,將手中的銀針收到儲物袋中。
方纔衛(wèi)華趁他不備,將銀針迂迴到林中,若不是方文遠肩頭的八尾貓及時發(fā)現(xiàn),此刻的他恐怕已經(jīng)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方文遠躲過這一擊之後,銀針上有衛(wèi)華的神識,所以頗有靈性的折返回來。不過方文遠早有準備,直接一道掌心雷發(fā)出,然後在不破上面聚集一些雷蛇,將銀針抓住,強行抹去上面的神識。
神識是修士神魂與感官的延伸,能夠驅(qū)物,御物,但分出來的神識若有損傷,就會牽連本體受傷。神識受損,輕則吐血識海動盪,重則傷及神魂,生命垂危。
這也就是爲什麼很多修士在法寶損壞之後,會重傷的原因。此刻的衛(wèi)華也是如此,若方纔他只是爲了完成周業(yè)交給的任務(wù)的話。那麼現(xiàn)在,他真的想要殺了方文遠,因爲方文遠讓他真正的起了殺心。
箭矢已經(jīng)差不多消耗殆盡,衛(wèi)華擋住了這一箭,雖然靈力虧損比較嚴重,但還不足以成爲他退卻。
方文遠收納銀針也花費了一些時間,這一耽擱之下,纔沒有來攻擊衛(wèi)華。也給了衛(wèi)華一絲喘息的機會,讓他不至於在遭受箭矢攻擊之下,又擔心方文遠的攻擊。
此刻箭矢的威脅已經(jīng)解除,見方文遠就要攻來,衛(wèi)華大喝一聲:“金甲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