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如此,方文遠纔會沒有阻止那名弟子激發(fā)符咒,甚至刻意將威勢避開這名弟子。⊙,
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符咒中。
符咒激發(fā)出來的紫色光蛇,方文遠猜測,應該與紫宵雷符脫不開干係。
將其吞下的那一剎那,方文遠才確定,這就的確是紫宵雷符,不過,它太弱小了,似乎是被抽絲剝繭,分成了百份,而這個只是其中一個份。
不過,此符雖然孱弱不堪,卻非常完整。方文遠也感嘆,有人能將此符分開百份,且每一份都完整分成,此人在陣法之道一定是登峰造極。
方文遠也不由得心中驚歎,油然而生敬佩之情!
一直以來,方文遠都未曾擁有一個修煉成功的防禦法術(shù),而且也沒有防禦靈器。唯一一個便是紫宵雷符,只可惜未曾找到時機,也不曾參悟其中奧妙,想修煉卻又無處著手。
此刻,紫宵雷符已經(jīng)獲得,剩下的便簡單許多,只需植入精血留下印記,刻一縷神識蘊含其中。
將其佔爲己有,挪入丹田,慢慢的以丹田元力溫養(yǎng),待其成長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發(fā)揮威能。
只是,煉化的過程並不順利,畢竟這個保存完整的一份紫宵雷符太弱小,只要稍稍蠻橫少許,就會將其損毀。
結(jié)果就是破外其中力量的均衡,一旦爆開,方文遠也吃不消。
強大的神識,一直都是方文遠的最大助力,此刻也發(fā)揮了他最大的作用。
神識蔓延之下,猶如一隻只纖細的手,不斷的梳理著。
並且還引導著元力的慢慢入侵,由於他的神識經(jīng)過錘鍊,所以運用起來得心應手。須叟,方文遠體內(nèi)青天雷鼎猛然一轉(zhuǎn),將紫宵雷符吸入其中。
與此同時,方文遠的身上雷蛇遊走,天地間遊離的虛無之雷,慢慢的向他匯聚。
平靜的山澗,樹木鬱鬱蔥蔥隨著微風搖擺,昆蟲在他們的世界裡留戀著,一切都非常安靜安逸。
可慢慢的,風勢越來越大,碎陽點點的樹蔭,影子突然被拉得好長。
風聲呢喃之間,化作嗚鳴,卷著樹上的葉子,向山澗其中的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一聲輕微突兀的炸響,在某個角落響起,就像是雨滴芭蕉葉的敲響。接著變得越來越密集,彷彿驟雨落下。
仔細去聽的時候,又覺得不像。
淡淡的白光閃爍出現(xiàn),慢慢的越積越多。
由遠及近時,才發(fā)現(xiàn)那並非什麼白光,而是一條條細小的雷電,那突兀的輕微炸響,也並非什麼雨滴芭蕉葉,而是這一條條小雷電的嘶吼。
那風也並非無緣無故,而是這些雷霆遊走之時帶動的。
此時,從山澗之外看去的時候,這細小的雷電,就像是海中潮水,此起彼伏,又互相追趕,全部向著中間一個方向涌去。
而那個位置整盤坐著一個白髮、黑袍、黑紗斗笠的青年。
雙手託在腹部,這些雷電正在向他的手中匯聚,轉(zhuǎn)眼就凝聚成爲了一個雷球,散發(fā)著暴/虐的氣息。
那一刻,狂風朝著方文遠肆虐,吹動著他的黑袍,拂動著他的斗笠上的黑紗。他的身形卻依舊挺拔,坐在一塊石頭上面,仿若一顆勁鬆。
四周的雷電還在朝著他捧著的雙手中匯聚,刺眼的白光閃耀著,映襯著他的英姿。
斗笠上的黑紗向後飄搖,露出他半個臉龐,清秀中不失傲氣,執(zhí)拗中帶著一抹不羈。
這般奇異的變化,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卻沒有人敢前去探查。
而那些從列陣峰追來的弟子,也注意到這一奇觀,看著山澗中刺眼的白光,所有人默契的停了下來,因爲他們感受到方文遠的氣息。
“這難道是...”
不少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嘆道:“原來他還隱藏著實力,列陣峰一役,他沒有施展全力,卻不知道他到底發(fā)揮了多大的力量!”
半個時辰匆匆流逝,所有人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緊緊的盯著方文遠盤坐的方向。
刺眼的白光就像是金烏西沉,緩緩的收斂,也露出了方文遠的身影,揚起的黑紗與白髮,爲他又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兩天紫色的光蛇,在他的身邊飛舞,那一刻,方文遠就彷彿是從九天下凡的身心,令人忍不住要膜拜。
似乎,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著人的思緒。
片刻之後,山澗風停了下來,那一聲聲輕微的炸響也斂去。山澗又變成了那個空幽的山澗,讓人迷醉,讓人心神安逸。
方文遠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慢慢的站了起來,一手託著下巴,沉吟著:“紫宵雷符終於修煉了,雖然還不算是小成,但只要再溫養(yǎng)一段時間,定會發(fā)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揮手,他身邊飛舞的兩條紫色光蛇驀然靜止,齊齊灌入他的眉心,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種飄然飛仙的出塵之姿,也逐漸斂去,方文遠又變成了方文遠。
一切,好像是一個錯覺,所有圍觀之人,都覺得剛纔那一刻真的只是一個錯覺。
一步向前,方文遠憑空升高了一尺,他的前面就像是有了一個無形的階梯,每一步,都在向天空中接近。
這一次,方文遠沒有霸道的飛行,沒有掀起風塵,沒有捲動天上雲(yún)霧。
就像一個凡人在行走一樣,只不過,他是走在空中。
長槍被他負手拿在身後,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書生,在自家後院閒庭信步。
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後,一個個帶著崇敬的看著這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期待著他創(chuàng)造另外一個奇蹟。
紫宵雷符灌入方文遠的丹田,被他煉化之時,的確兇險,差點就在他的體內(nèi)爆開。
不夠,越是到了絕境,往往能夠激發(fā)人的潛質(zhì)。
或許方文遠就是這樣,在危急關(guān)頭,他將這符咒挪入青天雷鼎當中,沉心煉化。
以匆匆時刻,方文遠覺得自身就像是經(jīng)受了春雨的洗禮,從身體到心靈。
一切都發(fā)生的那麼和諧,青天雷鼎振動,帶動著五雷神卷的卷軸,一股坐擁天下的心態(tài),取代了方文遠心中的緊張。
那一刻,方文遠只覺得任何事情都不能打動他,他的心中猶如古井無波。
有些時候,方文遠也說不清道不明。他的性格似乎已經(jīng)逐漸開始變化了,從開始一個文弱的書香少年,變作一個堅毅的青年,帶著對未來的期待,懷揣著對尋親路的牽絆。
一切的一切,正在慢慢的改變他。讓他變成一個沙發(fā)果決,行事如風的人。
剛纔心境上的變化,方文遠想正在腦海中回想,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藥妙峰的影子卻是已經(jīng)映入眼簾...
藥妙峰,山上只有七個大樹,其他便都是奇花異草,形形色色,嬌翠欲滴。
草木的香氣格外的濃郁,縱然隔著這般遙遠的距離,也能聞到。
清新氣味沁入心扉,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神清氣爽之下,不知不覺之間,竟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異地,產(chǎn)生了一絲眷戀。
山上一座座金鼎大殿,升騰嫋嫋的紫煙,與雲(yún)霧交融,遮擋著山頂,讓山頂若隱若現(xiàn),仿若山野仙蹤。
方文遠撇棄心中雜亂色思緒,緩緩的邁步而去。
一步一步的向下,透過雲(yún)層。
似有一個階梯從山腰道場通向天上,而方文遠正緩緩的從這‘通天之路’走下來。
那些一路跟隨的弟子,跟在方文遠的身後,無形中爲他平添了一絲氣勢。
藥妙峰以煉丹之道成名,此峰弟子的修爲不是最高,其地位卻在飛伯宗當中穩(wěn)固,並且威望高遠。
方文遠前來也不能無禮,因爲修真界當中,不能得罪的有兩種人,一種是煉丹的,一種是煉器的。
煉器便是打造神兵利器,能否得到一個趁手的兵器,能夠憑空增添自身的戰(zhàn)鬥力,都取決與,你是否能夠請動一個煉器的大師。
煉丹更是修士的命脈,只要你不是天縱奇才,而且天資逆天,那麼你總會依靠丹藥的時候,所以,一個煉丹大師,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所以,方文遠落入道場的時候,並沒有露出驚人的氣勢,反倒是平平淡淡的。
然而,藥妙峰當中的人,包括新晉弟子似乎都不怎麼在乎闖山榜。
因爲,此刻道場中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外表看起來像是一箇中年。
頭髮隨意的盤著,顯得臨亂不堪,腰間有一個渾黃的葫蘆,還有些污漬在上面。
此人的衣服更是凌亂不堪,明顯的看到有著一層層厚厚的風塵。可他的眼睛非常明亮,雖然蓬頭垢面,卻帶著一股逼人的英氣。
方文遠抱拳道:“無名弟子前來闖山,請賜教!”
黑袍加身,斗笠黑紗遮面,這意味著方文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畢竟這是他的師傅嶽禮真人交代的,師命難違。
所以,方文遠並沒有報上名號。
這藥妙峰中蓬頭垢面的男子,緩緩的站了起來,帶著一股懶散的模樣,撐了個懶腰,擺手道:“繁文縟節(jié)!何必在意?”
說罷又道:“你若是無名,那我是誰?”
方文遠一怔,卻想不出如何回答。
卻聽見那男子略帶惆悵的喃喃著:“無名...無名...我既然無名,卻還有人與我搶這個名號,世事真是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