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貞琴看完之後,有些落寞的起身,然後沒有任何表情的回了自己的宮殿,原來自己的婚事竟然也是他的天大陰謀,以前只是猜測,事情的變化太突然,所以皇兄纔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改變了注意,但是沒想到,這便是他的初衷。
以前對他的信任有多深,現(xiàn)在對他的恨便就有多深。原以爲(wèi)他也是逼不得已,雖然知道他的爲(wèi)人,但是他是那麼的疼愛自己,難道那些所謂的疼愛都是假的嗎,自己的歸宿也是他蓄意已久陰謀。
難怪啊,秋圍時他讓自己儘量的展現(xiàn)自己的武藝,說什麼可以獲得均親王的青睞,但是天知道當(dāng)日均親王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卻讓李世平對自己刮目相看,這些他都是一早就知道的吧。
“錯了,錯了,一開始就錯了,全部都錯了。”司徒貞琴感覺自己連走路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只好扶著牆壁,一步一淚,一步一血,自己的皇兄,竟然一步步把自己推向深淵,呵多麼可笑的遭遇,多麼諷刺的親情。
吃力的回到永和宮,這幅模樣個,嚇壞了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主子回來的敏兒。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受傷了麼?”
“本宮無礙,休息一下便沒事了。”由敏兒扶著,心依然冰涼似灰,從今往後,自己與司徒永賀恩斷義絕,再無兄妹之義了,只是那麼多年的成長,那麼多年的相互關(guān)愛,這份情割捨起來會是多麼的疼痛。
“敏兒,準(zhǔn)備酒菜,今夜本宮要祭奠一下死去的親情。”敏兒雖然不知道是爲(wèi)了什麼,但是主子怎麼吩咐,自己邊怎麼做吧。
“二哥,悅?cè)菀呀?jīng)知道了,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司徒永賀專爲(wèi)你設(shè)下的局,爲(wèi)此悅?cè)荽蛩悖藿o司徒永賀,保全你們二人的名聲,一旦悅?cè)菁捱^去,之前的一切都成了過眼雲(yún)煙,就算是有好事者挑撥,也會沒人相信。”
均親宮裡,悅易將悅?cè)菹挛缃o自己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世均。
“恐怕悅?cè)莸恼嬲鈭D不是這個,她是想以自己的終身幸福來換取北桑的情報,以及監(jiān)視司徒永賀的一舉一動吧。”
李世均又豈會不知悅?cè)莸男乃迹皇沁@一去,相隔萬里,從此悅?cè)荼闶怯惺颤N委屈,有什麼難處,自己也不會第一時間知道,甚至不能施以援手,他國異鄉(xiāng),黃沙萬里,悅?cè)菀粋€小姑娘,她能承受得起這樣的淒涼嗎?
“悅?cè)輳男缮鷳T養(yǎng),比一般的公主還要嬌貴,本王怎麼忍心,皇兄又怎麼捨得?”
李世均雖然知道悅?cè)莸淖龇ㄊ乾F(xiàn)下最直接的,最能解除燃眉之急的辦法,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忍,都說無毒不丈夫,那只是對於外人,若是自己的親人呢,誰能做到毫無感情的毒辣呢。
“可是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既然她已經(jīng)想通了,我們只能尊重她的選擇。”
悅易也是一臉的惆悵,心裡很不是滋味,世子府若沒了悅?cè)菽莻砘铮约汗烙嫼荛L一段都會不習(xí)慣的。
“好了,夜已經(jīng)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李世均有些可憐的看著悅易,若說不捨,估計最不捨的便是悅易這傢伙吧,她們一同降生,一同成長,感情自然是比旁人要深厚些的,悅?cè)葸@一走,悅易不知道要沉靜多久。
悅易走後,李世均抱著杜婉婼躺在自己的大牀上,沒有半分睡意,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殷噬天那傢伙怎麼樣了,按日程算,玄忠他們應(yīng)該還沒有到鬼蜮。
“再等幾天吧,你那麼高的修爲(wèi),應(yīng)該是無礙的,下次見面一定要問清楚,這連心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我的。”
自己安慰自己的說完,閉上雙眼,將杜婉婼樓了個滿懷,然後沉沉睡去。
就這樣又過了五六日,一切都是跟王朝一樣,李世均有三個月的休息時間,所以就天天陪著杜婉婼在王府裡轉(zhuǎn)悠,當(dāng)然閒下來也會去過問一下左成君的案子,雖然她的爹爹晚節(jié)不保,爲(wèi)了追求權(quán)力,出賣了王朝,但是左成君終究是無辜的,而且枉死宮中,多少有些讓人嘆息。
不過近來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北桑國主帶著大量的聘禮來到王朝,揚言要娶悅?cè)菘ぶ鳎傩斩贾肋@個悅?cè)菘ぶ髂鞘潜换噬虾途H王疼在心尖上的人,都以爲(wèi)這悲桑國主是無望了,哪曾想竟然是郡主自己一口將婚事應(yīng)了下來,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
至此,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皇上和均親王也是不好說什麼,只能忍痛割愛的點了頭,聽說悅易世子還一怒之下打了悅?cè)菀话驼啤?
總之,這幾天百姓口口相傳的都是郡主的婚事,北桑過這麼遠(yuǎn),想必這北桑國主是要帶著郡主一起回國了,良辰已定,吉日已選,郡主會在三天之後跟著北桑國主一同回到北桑。
“青竹哥哥,你若是難受就說出來,婉婼雖然看不見,卻也能感受到你的哀傷,悅?cè)菘ぶ鳎闶呛懿粧蔚陌伞!?
杜婉婼由李世均拉著站在庭院裡,風(fēng)中依然有刃,有些刺骨,雖已入春,但是冬日的涼意還在,最讓她擔(dān)憂的便是李世均這幾日的精神狀態(tài),這樣惆悵下去,遲早會得病的。
“舍與不捨,她都有自己的人生,只是相隔千萬裡,若想再見一面就是難了,司徒永賀狼子野心,悅?cè)葸^去後的處境堪憂啊,孃家有這麼遠(yuǎn),若真有什麼不測,也是伸不了那麼遠(yuǎn)的手,到時候恐怕連相救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這便是李世均最多煩心的,其實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來說,知道了司徒永賀是這樣的人之後,就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若是悅?cè)莶患捱^去,這個事情該怎樣瞭解,只是一直沒有想到最好的辦法而已。
一直以爲(wèi)悅?cè)菔且粋€只知任性的女孩,但是沒想到她卻有這樣的氣魄。
“青竹哥哥,讓悅?cè)菘ぶ鱽砭H宮玩吧,過兩日就要離開了,以後相見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元姐姐,你去把皇嫂也接過來吧,今日就在均親宮裡辦一個簡單的家宴吧,爲(wèi)悅?cè)菟托校俨钊巳ネㄖ幌抡溴突噬稀!?
杜婉婼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濃烈的親情,怎能不動容呢,這樣的情感別說是在皇室,就算是在平常百姓家也是很難得。
“都說皇室無真情,你們這樣倒是讓婉婼很欣慰。”汝元走後,杜婉婼一臉迷離的站在李世均身旁,能嫁給這樣的男子,自己已是時間最幸福的人了。
“好了,外面風(fēng)涼,我們進(jìn)屋去吧。”李世均轉(zhuǎn)過身將杜婉婼攬在懷裡,然後回了均親宮。
汝元去了很久也不見回來,令杜婉婼有些納悶,汝元不是拖沓的性子,而且,東宮也不是很遠(yuǎn),怎麼去了這麼久都不見回呢,正在納悶時,門外的宮女便傳話進(jìn)來,說東宮那邊讓王妃和均親王去一趟。
兩人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杜婉婼一心想著魏靈兒的身孕,一聽是東宮差人來,急忙拉著李世均就要走,這個時候的皇嫂是最脆弱的,完全沒有自保能力,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就不好了。
李世均也擔(dān)心再有什麼意外,這宮裡已經(jīng)有很多麻煩事了,再也不能多了,便安排玄畢找了馬車直奔東宮而去。
到了東宮宮門口,汝元已經(jīng)等在那裡了,李世均有些不解,怎麼就不放汝元回來呢,走進(jìn)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汝元的臉上有明顯的掌括手印。
“汝元,你的臉。“李世均的話還沒有說完,汝元就開始猛烈的搖頭,示意不要讓婉婼知道了。
李世均一想,奴婢之間也是有很多恩怨瓜葛的,自己一個王爺,也不能因爲(wèi)愛著婉婼就連她的奴婢也一併寵了去,隨即不再說話,拉著杜婉婼進(jìn)了東宮。
一進(jìn)去便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悅易悅?cè)荩市只噬┻€有珍妃,難怪差人讓自己過來,沒想到皇嫂想得更加周到。
“臣弟給皇兄,皇嫂請安。”
“臣妾拜見皇兄,皇嫂。”李世均施禮過後,杜婉婼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施了禮。
“快起來吧,今日沒有外人,都坐下吧。”兩人落座後,悅?cè)輴傄缀驼溴株懤m(xù)爲(wèi)他們見禮。
各自落座後,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整個大殿靜悄悄的,氣氛有些沉重。
最後還是悅?cè)萋氏却蚱屏艘皇业某领o,只見她緩緩的走到大殿中央,。
“悅?cè)莅葜x皇帝哥哥皇嫂的養(yǎng)育之恩,二哥哥和悅易的疼愛之情,悅?cè)葸^幾日便要遠(yuǎn)嫁他國,以後千山萬水,道阻且長,思念兄長之時,也只能望一眼王朝的方向。”
說道最後悅?cè)葑约阂部刂撇蛔〉臏I流滿臉,擡頭看時,魏靈兒早就一臉熱淚,李世均一臉沉痛,悅易的眼角已經(jīng)有淚,李世均的淚珠依然滑落,杜婉婼雖然不明白他們此時的心境與感受,但是卻也能體會一個小姑娘遠(yuǎn)嫁他國的淒涼,所以也是不停的抽泣起來。
所有的人中,只有珍妃一臉的從容,內(nèi)心的額石頭終於落地,悅?cè)菘ぶ髯罱K還是懂起了自己的意思,有她時時的守在司徒永賀身邊,並且以她的智慧,定能洞察先機(jī),說不定還能爲(wèi)王朝免去災(zāi)難呢。
“悅?cè)荩憧炱饋戆桑灰僬f了,你再說,皇嫂這心裡就跟有針扎似得疼痛。”
魏靈兒心疼的看著悅?cè)荩踹M(jìn)宮時,就是這個小丫頭時時的陪著自己,雖然有些驕縱,有些煩人,自己卻也很是喜歡她的樣子,更何況她這樣的陪伴給自己無聊的宮廷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
也或許是懷了孩子的緣故,魏靈兒總覺得自己越來越多愁善感了,現(xiàn)在看到悅?cè)葸@般懂事的模樣,更加的悲從中來,原本活潑好動,不憂不愁的悅?cè)荩瑓s也變成了今天這幅懂事的模樣,從青澀變得成熟,就要嫁做人婦了。
“靈兒,你的身子,不能太過悲桑了。”李世平有些擔(dān)心的看了一眼魏靈兒,然後又看向悅?cè)荩闹械牟粧芜€是那麼的強(qiáng)烈。
“你是王朝唯一的郡主,後日你出嫁時朕會封你爲(wèi)永嘉公主,望你去了北桑能永遠(yuǎn)嘉華,一生無憂,切不要辜負(fù)了……”
後面的幾個字還沒有說完,李世平已經(jīng)哽咽著出不了聲。
悅?cè)菀姶四樱拥脑鎏韨荒芊诘厣贤纯蕖?
“悅?cè)荩巳ブ幔惚悴辉偈峭醭目ぶ骰蛘吖鳎潜鄙5膰福闵米哉渲兀煤谜疹欁约骸!?
李世均別開臉,不敢看著悅?cè)荩f這話時,雙手緊緊的握住杜婉婼,疼得杜婉婼臉都變得扭曲了,卻也不願意發(fā)出任何聲音,因爲(wèi)自己知道青竹哥哥此時的不捨與難過。
“從今以後,你便是姐姐。”悅易就直說了這麼一句話,弄得悅?cè)莞拥拇罂奁饋恚瑑扇讼嘁罓?wèi)命多年,悅易起身走到悅?cè)萆磉叄p輕的將她攬在懷裡一臉的心痛,竟相互痛哭起來。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本宮會飛鴿傳書,給我以前的親朋,讓他們在北桑好好照顧郡主的。”司徒貞琴都被他們弄得有些感動了,擦了擦眼角的熱流,言下之意,悅?cè)菁捱^去是不會吃虧的。
“對啊,以悅?cè)莸男宰樱烙嬆潜饔械氖芰恕!蔽红`兒破涕爲(wèi)笑,逗得悅?cè)菀残α顺鰜恚瑲夥绽u算緩了過來。
悅?cè)萜鹕磲釠]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走到了杜婉婼的身旁。
“二嫂,對不起,以前悅?cè)莶欢拢隽撕芏鄬Σ黄鹉愕氖虑椋贿^悅?cè)莠F(xiàn)在明白了,這個世上還有比情愛更重要的責(zé)任需要悅?cè)萑?dān)當(dāng),以前造成的那些不愉快,還請二嫂不要放在心上。”
悅?cè)菡f玩跪在杜婉婼的身前,一副請罪的模樣。
“啊,這,郡主快請起。”杜婉婼不知道悅?cè)輹@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急忙起身,想要扶著悅?cè)荨?
“二嫂若不原諒,悅?cè)荼汩L跪不起。”
悅?cè)菀荒槇远ǎ尪磐駤S更加的迷惑,她哪裡有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呢,若說對不起,還是自己對不起她呢,又何來請罪一說。
“郡主快請起,你何曾做過什麼對不起婉婼的事情呢,一見人就不要這麼生分了,張嫂爲(wèi)母,就算有什麼事情,婉婼也不會怪你的。”
杜婉婼一把拉起悅?cè)荩郧暗囊磺卸疾恢匾耍@些都會隨著她的離開而成爲(wèi)過往雲(yún)煙,又何須計較呢,只要她能好好的,便好了。
“悅?cè)輰Σ黄鸲┑氖虑楹芏啵瑦側(cè)輹斡荆?yīng)防小人。”
悅?cè)莸脑捯徽f完,杜婉婼便怔住了,那日自己落水,那麼艱難的時刻,悅?cè)菥谷皇菚模嘀S刺,她竟然能做到見死不救,若不是青竹哥哥回來的及時,自己恐怕就已經(jīng)不在這人世間了。
不恨嗎,是假的,但是自己該恨什麼呢,很悅?cè)輿]有施以援手嗎,不是,因爲(wèi)沒有人能要求別人來幫助你的。古語有云:有人幫你是你的幸運,無人幫你,是你公正的命運,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讓她來救自己呢。
不過她的那句應(yīng)防小人,應(yīng)該說的是劉娉婷吧,現(xiàn)如今她與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任何瓜葛,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見面的機(jī)會了吧。
“多謝郡主提醒。”杜婉婼還是感激的朝著悅?cè)萸妨饲飞碜樱磥硭钦娴目赐噶耍朊靼琢耍杏X一夜之間悅?cè)蓍L大了不少,不再是以前的悅?cè)萘恕?
“好了,都不要再難過了,君主出嫁是喜事,這證明郡主已經(jīng)長大了,時間也不早了,用晚膳吧,邊吃臣妾變爲(wèi)你們講一些北桑的規(guī)矩可好,郡主更要好好的聽,這樣去了北桑纔不會被人笑話了去。”
被司徒貞琴這麼已提醒,衆(zhòng)人都看向殿外,果然宮燈都已經(jīng)點亮了,這日子還真是好混啊,時間從來不會因爲(wèi)明日不是好日子就不到來。
“是啊,朕也餓了,估計皇后也餓了,還有朕的小皇子。”李世平一臉開懷的看著魏靈兒鼓起的腹部。
“皇上怎麼就覺得這是個皇子呢,說不定是個公主呢?”魏靈兒一臉笑意的打趣著。
“只要是靈兒生的,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朕都喜歡。”李世平這話說的是真的,要說在子嗣上面嘛,那絕對是魏靈兒生的孩子是極好的,其他的女兒不是身份不合適,就是不配孕育,只要魏靈兒不論是人品,才貌,還是家世地位,都是最最優(yōu)良的,她生下的皇兒定時最聰明,最乖巧的。
皇族與平民百姓不一樣,選擇誰爲(wèi)自己孕育皇嗣那是很講究的,或許那個人不是最受寵的,但絕對是最最優(yōu)秀的。
“有皇帝哥哥這麼疼愛著,皇嫂好幸福哦。”悅?cè)菀彩且荒樞σ獾纳锨埃鲋红`兒的一個胳膊,親暱的靠在她的身前。
“你啊,就知道挑好聽的說,油嘴滑舌的。”魏靈兒看著悅?cè)萦只謴?fù)了以前的模樣,心中一陣安慰,果然是小姑娘啊,社麼事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本來就是啊,皇帝哥哥你說是麼。”
“是,是,悅?cè)菡f的都對。”李世平一臉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