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東宮,汝元一直很納悶,一臉疑惑的看著杜婉婼,主子剛纔交給皇后娘娘的是什麼呢,好像很貴重的樣子,主子身上的錦囊太多,以前服侍她起時便知道,她的錦囊裡有很多藥材,有的是救人的良藥,有的也是害人的毒藥。
“主子,剛纔你給了皇后娘娘什麼東西呢?”汝元很是好奇,一臉神秘的看著杜婉婼。
“一個能防身的東西,以後元姐姐有孕了,婉婼還是給你一個。”杜婉婼一臉笑意,弄得汝元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主子哪裡話,奴婢會一直陪著主子,直到終老,又怎麼會嫁人或者會生孩子呢。”
汝元自進(jìn)宮開始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像正常人一般成婚生子,因爲(wèi)自己是個奴婢,奴婢的一生只能圍著自己的主子打轉(zhuǎn),宮裡的老嬤嬤哪一個不是如此呢。
“婉婼纔不需要你陪,你該有你自己的生活,婉婼有青竹哥哥就行了。”杜婉婼其實很想不通,像元姐姐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應(yīng)該有幸福的生活纔對啊,爲(wèi)什麼她就要一直跟著自己呢。
杜婉婼又怎麼會知道,生活環(huán)境的不同,也就造成了心性的不同,因此信仰不同,她與汝元終究是不同層次的人,所以也就體會不了汝元的心境。
“額。”杜婉婼突然之間有感覺心口一陣煩悶,這一次癥狀是這麼的強(qiáng)烈,讓她輕吟出聲,鄒緊了眉頭。
“主子,怎麼了。”汝元被她不知由來的呻吟下了一跳,該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元姐姐,我的心頭一陣悶痛,這樣的感覺,就跟親人要離開自己一般,爹爹。”杜婉婼眉頭緊皺,不會真的是爹爹出什麼事情了吧。
汝元不該怠慢,扶著杜婉婼便急匆匆的回了均親宮。
世子府,李世均正在給悅?cè)莘治鲋F(xiàn)在的局勢,讓她聽話乖乖的嫁給司徒永賀,這樣才能保住她的名聲和悅易的爵位,說著說著,嘴角就流出血來。
“連心鎖。”李世均知道,這是連心鎖的反應(yīng),對方肯定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否則自己不會被反噬得這麼厲害。
“二哥哥。”悅?cè)蒹@恐的看著李世均嘴角的鮮紅,滿是不解,二哥哥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現(xiàn)在就這樣了,難道是受了內(nèi)傷。
李世均用手撫著自己的心口,哪裡一陣陣的劇痛,難道是皇兄有難。
“二哥,你這是。”悅易一把扶起李世均,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悅易,你進(jìn)宮去看看,皇兄是否安好。”
悅易雖然不知道情況,但也知道連心鎖的用處,除非皇帝哥哥有難,否則二哥不會這麼難受,這樣的情況,當(dāng)日在鬼蜮也發(fā)生過,只不過這世子府離皇宮這麼近,飛鴿也應(yīng)該到了啊,院子裡連飛鴿的影子都沒有啊。
“稟王爺,世子,珍妃娘娘求見。”就在悅易準(zhǔn)備離開時,司徒貞琴便一臉冷漠的走了進(jìn)來,在看到李世均時,急忙見禮。
“王爺這是怎麼了。”看著李世均嘴角的血跡和他痛苦的表情,讓司徒貞琴沒由來的心疼。
“本王無礙,皇兄可安好。”這纔是李世均這個時候最想知道的。
“回王爺,皇上很好,剛纔去了東宮,皇后娘娘自從有孕之後,身體就一直不適,所以皇上這些日子經(jīng)常到東宮去看望皇后娘娘。”
司徒貞琴邊回答邊看著李世均慢慢緩和下來的臉,有些不明所以。
“好,本王知道了,珍妃到世子府有何事。”
悅易將李世均扶著坐在案幾旁,也是有些疑惑的看著司徒貞琴,她雖然掌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卻也是不能隨便出入宮闈的吧,怎麼今日有出宮了呢,而且還是這大白天的。
“我是來看望悅?cè)菘ぶ鞯模矣行┰捫枰嬖V她,都是女兒家的心思,你們男人不聽也罷。”司徒貞琴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讓李世均和悅易出去的意思,兩人也不多話,便自行除了房門。
李世均出去之後眉頭皺的更深了,剛纔的心痛不假,皇兄安好,又會是誰,難道是婉婼。
李世均也是一著急就忘了重點,試想杜婉婼沒有連心鎖,又怎麼會與自己共鳴呢,而且她以往受了那麼多的折磨,也不見李世均有任何的反應(yīng)啊。
不過人嘛,都是關(guān)心則亂,就像現(xiàn)在,李世均已經(jīng)手忙腳亂的讓悅易安排輦轎送自己回宮了,由於受到連心鎖的反噬,他感覺渾身痠痛,最重要的是,心頭莫名的恐慌,讓他覺得,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nèi)抽離。
火急火燎的感到均親宮,看到好發(fā)無損的杜婉婼之後,李世均心裡的石頭纔算落了下來,不過那種莫名的恐慌和煩躁還在,不是皇兄,也不是婉婼,那會是誰呢。
“王爺。”汝元乖乖的站到一邊,杜婉婼一聽是李世均回來,急忙站直了身子。朝著李世均的方向剛伸出手,李世均急忙握住她的。
一時間兩人心裡皆是亂臣一團(tuán),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青竹哥哥,今日我感覺到莫名的煩躁,會不會是爹爹出事了。”杜婉婼現(xiàn)在正是六神無主,想要尋找爹爹又不知道從何處下手,真是急死人了。
“你也有這種感覺。”。李世均有些納悶的看著杜婉婼,怎麼他們兩人今日都有這種感覺了,李世均是受連心鎖所累,但是杜婉婼這傢伙又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青竹哥哥也有這樣的感覺嗎?”
這些杜婉婼也有些不明白了,爹爹與青竹哥哥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心靈感應(yīng)吧,先不說爹爹與青竹哥哥以後會是什麼關(guān)係,這爹爹與青竹哥哥根本就不是很熟悉,那這樣看來,應(yīng)該是自己與青竹哥哥共同的親人了。
“美哥哥,殷噬天。”兩人同時驚呼出聲。杜婉婼緊張的鄒緊了眉頭,她就知道美哥哥毫無聲息的離開,定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不會啊,那傢伙的修爲(wèi)。”
李世均還是不敢相信,先不說他的修爲(wèi),就以他冥主的身份,也是讓人敬而遠(yuǎn)之,真的有人敢在他的頭上動土麼,那麼這個人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了什麼地步,殷噬天現(xiàn)在有傷在身,估計是討不了什麼好的。
“青竹哥哥,美哥哥重傷未愈,都是爲(wèi)了婉婼,而且他這次毫無預(yù)兆的離開,婉婼本就很奇怪,以前他都會在走之前來看看婉婼,而這次,他還說了些什麼,見面徒增傷悲的話,哇,他肯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事情了。”
杜婉婼是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哭了起來,美哥哥多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爲(wèi)了自己更是不惜耗損自己的內(nèi)息,這份情誼自己要怎麼才能回報給他呢。
“沒事的,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玄忠他們?nèi)グ抵斜Wo(hù)他了,至少,在他們回來之前,殷噬天應(yīng)該是安全的。”
李世均將她攬在懷裡,雙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淡淡的安慰著,但是天知道,這會兒自己的心裡也是五味陳雜,無法用言語形容,而且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內(nèi)心吶喊,去吧,去查詢你們之間的秘密吧。
殷噬天,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當(dāng)日在鬼蜮他是怎麼知道自己體內(nèi)的連心鎖呢,而且今日,在皇兄安好的情況下,自己被連心鎖反噬得這麼厲害,那麼以前自己怎麼沒有發(fā)現(xiàn)呢,再或者是他已經(jīng)沒有能力控制了嗎?
現(xiàn)在自己想再多都沒用,鬼蜮太過陰森,那些陷阱和關(guān)口一般人是進(jìn)不去的,說自己能做的便是靜靜的等待著玄忠回來,不過安日程來算,估計他們都還沒有到達(dá)鬼蜮。
“好了,不要傷心了,應(yīng)該會沒事的,這都已經(jīng)亥時了,你吃過午膳沒有?”李世均突然想起,這傢伙估計也是沒有心思吃飯的,這樣可不行,她要是再有個什麼,不是要自己的命麼。
“回王爺,主子說沒有胃口,送過來的飯菜都讓人撤回去了,主子一口都沒有吃。”汝元也是心憂一片,自己也很在意殷噬天的,但是像他那樣的大英雄,大豪傑,應(yīng)該是不會有事的吧。
“那怎麼行,馬上命人送點東西過來,以後王妃不吃飯,本王爲(wèi)你是問。”嚇得汝元急忙跪倒在地。
杜婉婼輕輕的推了推李世均的臂膀,知道他心情不好,但也不能嚇到了元姐姐不是。
“王爺,要爲(wèi)微臣做主啊,王爺,我的女兒死得冤枉啊,王爺,你要爲(wèi)微臣做主啊。”
“左大夫,這裡是均親宮,豈容你撒野,快快回去,否則別怪我無情。”
“王爺,我要見王爺,王爺,請爲(wèi)微臣做主啊,成君是微臣的獨女,她這一走,可要微臣怎麼活啊。”
“左大夫,你也是朝廷老臣了,再敢放肆,休怪我下手太重。”
門口左大夫與玄畢的對話,李世均和杜婉婼聽的清清楚楚,該來的始終會來,失去獨女的左大夫又豈會擅自罷休呢,老人家的沉痛已經(jīng)無法排解,若是再不能給他一個公道,豈不是天理難容。
“汝元,好好照顧王妃,安排人送些吃的過來。”李世均說完,揉了揉杜婉婼的秀髮,然後放開她的小手,徑自朝著門外走去。
“玄畢,不得放肆。”李世均一聲喝斥之後,玄畢退在了他的身後。
“王爺,王爺,請爲(wèi)老臣做主,老臣晚年才得此一女,對她是示若珍寶,即便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是老臣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平安的生活,誰曾想才嫁入王府不到一月,便於老臣陰陽相隔,老臣悲痛啊,王爺。”
左大夫見李世均出來,急忙跪倒在地,一臉心痛的哭訴著,讓人好不同情。
“左大夫,快請起,本王向你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但這裡是均親宮,你這樣在宮門口大哭大鬧的,有失體統(tǒng),更傷了本王的顏面,你且先回去,本王自會給你一個說法。”
李世均親自扶起左大夫,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哪裡不會說謊,自己既然能答應(yīng),便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王爺,微臣謝謝王爺,不過微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可不可以讓微臣去看看成君的最後一面,日後她要葬入自己的陵墓,老臣是外臣,以後墳前華納的機(jī)會都不是很多,爲(wèi)此老臣……”
“你去吧,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本王準(zhǔn)了。”左大夫還沒有說完,李世均便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試問誰能阻止一個父親疼愛自己的女兒呢。
“謝王爺。”左大夫悲痛的轉(zhuǎn)身,擦乾眼角的淚水,看著他佝僂的背影已經(jīng)有些緩慢的步伐,李世均突然覺得,人生在世有什麼意思呢,呵,老了都還要爲(wèi)自己的女兒送葬,可悲可嘆啊。
“玄畢,安排人爲(wèi)左大夫帶路吧,畢竟是後宮,他不識路的。”
“是,主子。”玄畢應(yīng)聲退了下去。
李世均站在門口望著這偌大的均親宮,一時感慨良多,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自己的生活竟然變得這麼多彩,呵呵,自己還是喜歡以前那樣枯燥的生活呢,至少沒有陰謀,沒有算計,或許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世子府,司徒貞琴坐在悅?cè)莸纳砬埃行┨骄康目粗鴲側(cè)荩瑦側(cè)萆碓诓≈校嫔匀皇遣缓玫模瑯邮强ぶ鳎\也是同樣的苦難,誰說皇室就好了,誰說只要身份尊貴便能幸福了,那些都是屁話,自己現(xiàn)在幸福嗎,悅?cè)菪腋帷?
“珍妃娘娘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悅?cè)輳囊婚_始就不怎麼待見這個別國郡主,最主要的是她還是司徒永賀的妹妹,那個自己恨透了的男人。
“郡主的身子可好些了?”司徒貞琴看著悅?cè)菀荒樀牟∪荩纳鷳z憫,語氣自然也就和藹了許多,少了平日裡的剛勁。
“多謝娘娘關(guān)心,已經(jīng)好多了。”悅?cè)菀参丛氲剿箷ψ约哼@麼柔和,便也和藹的回了話。
“既然郡主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應(yīng)該猜出本宮的來意了吧。”
“娘娘說笑了,你的來意悅?cè)萦衷觞N會知道呢?”悅?cè)菀荒樝訔墸氡赜质且粋€跟二哥一樣,要求自己嫁給司徒永賀的說客。
“郡主的心思本宮知道,試想,誰會願意嫁到異國他鄉(xiāng),遠(yuǎn)離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最主要的是從此相隔萬里,見上一面都是千難萬難,郡主真的願意嗎?”
司徒貞琴知道悅?cè)輰ψ约旱臓褂|,不過這次過來是爲(wèi)了幫助她看清司徒永賀,所以也無需跟她計較。
“娘娘這話從何說起,娘娘自己不也是不遠(yuǎn)萬里的嫁到了我們王朝麼,怎麼到了悅?cè)葸@裡就這般的憂傷呢。”
悅?cè)莶灰誀?wèi)然,一開始還很排斥,被她這麼一說,自己還真一種願意嫁過去的衝動呢。
不對,這是她的手段,爲(wèi)得便是讓自己嫁過去而已,自己纔不要上當(dāng),悅?cè)菰谛难e一陣嘀咕,這傢伙,自己還真的差點中了她設(shè)的局,果然名不虛傳啊,貞琴郡主的心計真是無人能力啊。
“郡主,不用對本宮這麼戒備,本宮今日是過來與你交心的,你若不信我,就幫不了均親王。”司徒貞琴看著悅?cè)莶灰誀?wèi)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對自己的敵意不是一日兩日了。
“關(guān)二哥哥何事,娘娘心思縝密,早在北桑就已經(jīng)知道了,又何須來誑悅?cè)荨!蹦嵌绺鐏硗{自己麼,自己的婚事與二哥哥有什麼關(guān)係。
“郡主看來還是看不清局勢呢,那麼本宮可以告訴你,我的皇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你以爲(wèi)他會真的因爲(wèi)你就來王朝嗎,若不是有所圖,他會這樣的來到王朝,你們不瞭解他,所以不知道他那奸詐的個性,這種人是不會因爲(wèi)情愛而改變的。”
司徒貞琴的臉上波瀾不驚,彷彿在講述一個很遙遠(yuǎn)的故事一般。
“娘娘的意思是,他有其他目的。”悅?cè)荽蚱鹱约旱木瘢磥硭皇莵韯褡约杭藿o司徒永賀,她是來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嫁給這樣的男人,否則後果堪虞。
“他的真實目的本宮一時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應(yīng)該跟兩國的邦交有關(guān),皇兄這個人,一生不重視親情,不重視愛情,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卻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那便是一統(tǒng)天下。”
司徒貞琴說完,看著驚訝的不行的悅?cè)荩眯Φ膿u了搖頭,果然是小女孩纔會做的傻事啊,連對方的爲(wèi)人都不清楚,就敢貿(mào)然的交出自己的身子,呵,真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情來看待她。
“一統(tǒng)天下,他竟然想著吞併王朝,狼子野心啊。”
悅?cè)菪难e的震驚有豈止這些,當(dāng)日在京城的酒樓裡,他的酒菜裡明明就有毒,然後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才中了他的道,後來自己發(fā)現(xiàn)身體不適,卻又不敢聲張,纔有了現(xiàn)在這許多的事情,沒想到這些都是他的計謀,好歹毒的心腸啊。
“你知道我皇兄的後宮嗎,一年死去的女子不計其數(shù),要麼是不得他歡心的,要麼是他覺得有利用價值的,甚至伺候她的女人,他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便賜給了剛立過軍功的大臣,最後被蹂躪致死。”
司徒貞琴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殘忍的又豈止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