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步而起, 季雨思微微閉上了雙眼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就直沒入了第二關關口。只見眼前突現了一道峽谷,約莫一里寬度,一根纖細的獨木橋架立在這峽谷之上,連通著兩岸,那獨木橋僅僅只能夠站立一隻腳。
季雨思走向獨木橋,發現旁邊立有一塊木牌,上面寫著考覈的規定:接受考覈者,須從獨木橋上採用行走的方式抵達對岸,若不慎從獨木橋上跌入峽谷,只要君不死,爬到對岸,亦可算通過考覈。
看完了規則,季雨思挺身上前,俯視著峽谷深處,只見白光閃閃處,尖刀叢叢,利刃從峽谷的峭壁裡冒了出來,直指外面;紅光閃處血跡斑斑,刀山叢中不時有一灘又一灘的血泊,只叫人看了心寒,而這峽谷深不見底。
“啊!這你妹的,跌入了谷底誰他媽還能活下去啊?這無憂門果然真他媽的胡扯。”季雨思見到這恐怖的峽谷,禁不住喊叫了出來。
“小子,休得胡言亂語,你若要退卻,儘管退出去,放棄考覈便是。”季雨思才胡亂罵完一通,就只聽見對岸傳來了長老悠遠而嚴厲的聲音。
“誰說我怕了,我只是說說而已!”聽得長老的話,季雨思先是一怔,旋即鼓足了勇氣走上了獨木橋,並也沒有忘記還長老幾句。
在獨木橋上的季雨思有些搖搖晃晃,他雙手平肩攤開,努力平衡住身體,可似乎還是有一些力不從心,心裡只暗暗道:“操!老子有沒有走過平衡木,這獨木橋又這麼細,還會抖動,真他媽就是坑爹嘛,要是用草上飛的身法前進,老子倒也不怕他,真沒有想到這無憂門發了什麼瘋子,居然定了這樣無厘頭的規則。”
身子搖擺不定的前進著,季雨思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腳下的木頭,不敢瞥一眼身旁谷內的情況,哪怕就只是一眼,若有絲毫粗心,就只能跌入谷底,成爲尖刀之上的血灘了。
愈走愈焦急,季雨思漸漸靠近了峽谷的中央,但這獨木橋卻越來越搖晃,很不聽人的使喚,季雨思也早就冷汗連連,最終竟然一個不小心踩空了一腳,整個身子側翻了出去,向著峽谷深處滑落了下去。
季雨思很不甘心的回眸望了一下這根該死的獨木橋,只見這根獨木橋在失去了給他施重的人,瞬間只如同被撥動了的琴絃,當下憑空抖動了起來,發出沉悶的嗡嗡聲,淒厲而又有幾許憂傷。
“我就這麼完了?我他媽的就這麼完了?”季雨思腦子裡閃出了無數個畫面,心裡對眼前的這一切很疑惑,在峽谷中央的虛空深處,他的表情有些莫名的憂傷而失落,又帶了幾許的不甘心,當下竟雙眼赤紅了起來,但既然已失足而落,下面的事情不知是個已知數,還是會是個未知數。
往常的季雨思在雙眼赤紅的時候,總是能逢兇化吉,但這一次是否應該還能一如往常挽救住自己的生命,還是將會是一個例外呢?
就這麼紅著含有失落感的雙眼在峽谷中央急速下落著,幾個呼吸之間,便使深不見底的谷底再也不是深不見底,此時谷底的一切已經是一覽無遺了,季雨思看相谷底,只見谷底和峭壁上的情況一模一樣,甚至是更爲兇險,尖刀顯得更爲巨大而鋒利,涼意不斷的襲來,只看得季雨思牙齒都生了寒意,渾身汗毛豎了起來。
無奈,季雨思不再掙扎了,他已經沒有了著力點,空有一身力量,面對著自身重力在做加速度自由落體運動,他已經徹底無能爲力了,要是谷底只是一方平地,亦或只是些石頭,他也許還能凝力抵擋這自由落體運動帶來的衝擊力,不至於讓自己的身軀受到損害。可是現在面對的卻是利刃,受力面積已經減少到了極致,自身的衝擊力都轟擊在了尖刀上,只怕再強壯的身軀都只會被穿透成爲一道道窟窿。
深深地閉上了雙眼,季雨思準備接受死亡,他索性張開了雙手,然後喊道:“老子要死也要死得大氣一點。”
轟隆一聲,季雨思跌到了谷底,可出乎意料的是,爲什麼不是撲哧一聲,發出被尖刀插入他身軀的聲音呢,而竟然就發出了轟隆的聲音,只如同跌在了平地之上,只見地上灰塵滾滾,卻不是血流成河。
季雨思只覺得自己撞擊在了一件堅硬的皮囊上面,方纔的種種意識在撞擊的那一刻都散開了去,瞬間的疼痛佔據了他的身軀和腦神經,季雨思繃緊了臉龐,糊了一口粗氣,直吹得地上的灰塵飛揚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季雨思將手扶住地面,緩緩地爬了起來,方纔的疼痛感讓他有些吃不消,臉龐極爲滑稽,雙眼又還依然赤紅著,有些像瘋了的味道。
待站直了身軀,季雨思搖晃著身子環望四顧,只見峭壁上,谷底裡依然還是尖刀重重,血跡一灘又一灘,並沒有發生改變。他有將頭低了下去,看向自己的腳底下,只見仍然是巨大而鋒利的尖刀拔地而起,直指自己的眼睛,寒光閃閃,還有一把卻已經直從他的襠部穿透了上來,可是季雨思卻並未感到任何一絲疼痛感。他試圖走了一步卻發現腳步自如,並未像是被異物纏身一般,他一直走了幾步,一開始他還小心翼翼地繞開著尖刀走,但是發現插入了自己襠部的那把巨刃並沒有給自己帶來痛苦,也沒有跟隨自己的身軀而來,他驚訝的雙手劃過襠底,也沒有血流和傷口,然後就直接一腳踏在了尖刀上面,才發現這尖刀只是個虛的。
“操,什麼玩意啊,考覈就考覈嘛,這簡直就是他媽的玩弄人嘛,盡玩一些嚇唬人的招式,老子果真被你們玩了,操。”季雨思赤紅的眼睛逐漸變得正常,然後越發明亮而又有幾許的怒氣,當下心裡有些叫苦不迭,只好發聲胡亂罵了一通。
季雨思搖了搖頭,徑直走向了崖壁,然後頷首沉思:“只要是不死,能爬上對岸,便能通過考覈,可這懸崖峭壁的,用走怎麼能上的去啊,貌似規則上面只叫在獨木橋上用走,而並沒有說爬峭壁的時候也只能用走啊。”
自言自語完畢,季雨思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凝足了力量,一腳狠狠地踏在了地面上,整個身軀凌空而起,急速的奔上了上空。
“崖壁這麼高,我這一縱不知道能否直接到達上面?”才起了身子,季雨思就思忖著,可這件事情也沒有叫他擔心,他才縱得數丈高之後,便只看見峭壁之上還設立了立足點,足夠站立一人之身,季雨思也沒有繼續想下去,開心地看著這似乎是無憂門早就規劃好的峭壁站臺,每三丈設立一個站臺,讓失足跌落谷底的人爬上來,季雨思一縱可不僅僅只是三丈高,他現在身軀內已經擁有了四分之一的力量經脈,而且在過去的這些日子已經固足了一半的氣,力量已經算是超羣了,一縱竟能達到了五丈之高,他很開心的緩緩地落在站臺上,一臺又一臺地縱上去,幾個呼吸之間,就從峽谷深處爬了上來,抵達了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