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芊嘆了口氣,只能好聲好氣地又哄了一遍親親二哥,等向他賭咒發誓似的保證完了之後,另一邊才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她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心想幸好自己現在沒事做了,要不然鐵定被二哥搞得心態全無。
不過沐子芊心裡也清楚,之前她一言不發直接偷了戶口本跟肖志傑去領證結婚這件事確實是讓哥哥們都很不樂意的。
雖然他們看在她的面子上努力想要接受肖志傑,但是沐子芊也不是什麼薄情寡義的人。
肖志傑可以給她臉色,但是不能給她家裡人臉色,原本她想著鐵杵磨成針,有朝一日肖志傑終於願意接受她了再帶他回家。
沒成想,一開始以爲“他娶我肯定也是有一點喜歡我的吧”這個想法錯到離譜。
那個廢物男的,爲了一顆腎才娶她,結果她居然兩年了才發現,沐子芊每每想到都忍不住噁心,也有點後怕,比如萬一顧小滿這次沒爆出來,她是不是哪天就被枕邊人割了腎?
恐懼無疑會讓憤怒更加凝實,適時手機的一聲震動,即便沐子芊已經猜到是什麼了。
卻有些鬼使神差的點開屏幕,看著最上方的名字沉默不語,隨後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名,忽然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那個地名旁邊的備註是“肖雲裡常去的唯一一家酒吧,據說隱私保護做得很好,勉強算是潔身自好。”
……雖然二哥沒有在電話裡叨叨叨了,但是看到這一句話,沐子芊就明白過來他早就把話塞進了資料裡,也是難爲他了,沐子芊面無表情的思考。
按照導航到了地方,沐子芊擡頭看了一眼牌子,徑自踏了進去。
不過這一次可不是因爲肖雲裡,她純粹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處理一下思緒,畢竟之前走得過於著急,到現在……
尤其是像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難免不想到一些令人討厭的人。
該說不說,沐子明有時候的心思還是意外敏銳的,能發現她心裡某些難以啓齒的痛,只可惜沐子芊的驕傲不允許她在哥哥面前流露出這麼丟臉的事情。
家裡也一樣,一回家杜美麗就絕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呆在臥室裡,簡直就像得了二哥真傳。
不過沐子芊自問自己還是很理智的,她現在就是想遠離肖家那一攤子破事,其他的都隨便隨意了,跟她無關。
服務員見狀迎了上來,“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有預約嗎?”
沐子芊撇她一眼,“新客,有包廂嗎?”
她說得自然,一時讓服務員都忘記了流程,懵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道歉:“啊……不好意思,我們店裡不接沒有預約的新客的,您也清楚,爲了安全。”
雖然沒有喝酒,但是這一處大概是建在酒窖裡了,配置古色古香,往來異常安靜。
各種木質結構層層疊疊,深不見底,連酒香都醇厚得不似人前,意外的好聞又溫馨,像是一個隱藏的桃花源秘境,讓原本酒量不太好的沐子芊單是聞著都有了些醉意。
她晃晃腦袋,有些聽不清服務員的話,使勁眨了眨眼才聽明白她的意思。
一時又有些惱怒:“哪有你們這樣,把客人拒之門外的?不做生意了嗎?”
沐子芊聲音低低的,語氣飄忽不定,服務員暗叫不好,這酒店本來就是私人定製,地方也建的偏僻,沒想到還能有路人摸進來,瞧這樣子,看起來還像是要醉了。
醉倒的人能鬧出什麼事來誰都想不通,服務員只能趕緊趁這個時候扶住還沒發脾氣的女人。
畢竟雖然她看起來現在情緒還很穩定,但是萬一呢?
不過扶了之後又犯了難,總不能就把人這麼送出去吧,這可是在他們店裡醉的客人,出了什麼事可就危險了。
陷入兩難之際,旁邊注視很久了的男人忽然有了動作,他搖了搖頭,走上前。
“把人給我吧。”
服務員一驚,回頭一看才發現是老客戶:“肖總……?抱歉,打擾到您了嗎?我現在嘗試讓她朋友接走她吧,不勞煩您。”
肖雲裡在這裡看了半天,豔光四射的女人從進門到恍惚他看得一清二楚。
心裡又是無奈又是頭疼,一方面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巧又遇到她,另一方面也覺得好笑,酒量這麼差的人還敢來酒館,真是膽子大了。
這家酒店實則是他一手建造,不過一般不出於人前,導致這服務員不認識他也正常。
警惕心很不錯,不過可惜碰到的是他,肖雲裡看了一眼服務員,伸手打了個電話,不出所料,女人身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服務員猶疑也消散了,肖雲裡順利的從她手裡接到沐子芊。
此刻她已經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眼前人影也一直晃晃悠悠的,她定了半天神,卻感覺自己是越看越恍惚,頭也暈了起來。
肖雲裡看她睜了眼卻半天聚焦不到自己身上的樣子,心思一蕩,忍不住覺得萬分可愛。
他剋制的摸了摸女人的頭,輕聲說:“別想了,實在困就睡一會吧,我帶你回包廂休息一下,等會就好了。”
這個時候肖雲裡的聲音就彷彿天外來物,聽進沐子芊的耳朵裡無端失了真。
她又努力眨了眨眼睛,美豔掛的女人做出這種呆呆的動作也不顯突兀,反而無端平添了幾分風情,肖雲裡喉結動了動,故作鎮定的把人抱回包廂。
放在牀上拿被子一蒙,頗有種鴕鳥似的逃避感,可惜沐子芊此刻還是暈乎的。
要不然她鐵定得掀起被子罵他:你自己逃避蒙我被子作甚,知道的知道是心虛,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謀害朕呢!
不過現在半夢半醒的沐子芊其實觀感也差不多了,被子嚴嚴實實地遮了呼吸,還有股說不上來的氣味,像是煙味散開還帶了點草木香。
很濃烈,但是也沒有特別突兀,只能說是不習慣,讓她在被子裡動來動去的,異常不適。
最後終於清醒了點,手臂能使上點力氣了,直接就掀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