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檢舉我?”紀念初看著暮修斯,平靜地說。
“並不。”
“那……”
“只是希望,紀所長以後做事小心一點,不要因爲一時的衝動,犯了職業上的錯誤。還有就是,明天市長會來這裡視察,紀所長看著辦。”
“多謝你的提醒。”紀念初說,“我犯下的這一次錯誤,我會主動向上頭彙報,並且接受上頭的處分。”
“呵呵,紀所長不愧是紀所長。”暮修斯沒有再說什麼,淡淡的看了躺在場中央的龍汐一眼,然後獨自離去。
顧雅桐要接受雙倍的勞役。
週一致週五,早上六點一直到晚上六點,除了勞動便是上法律、政治課程。女子監獄,勞動的內容包括種植、養殖、加工等,顧雅桐被分到了b組,女子監獄b組,專門負責種植和養殖。
顧雅桐到了b組的集合地,大家都站得筆直,等待著紀念初來分配今天的任務。
紀念初邁著大步過來,清了清嗓子後,“今天b組來了一個新人,顧雅桐,請出列。”
顧雅桐嗓子眼一緊,向前邁了一步,“在。”
“b組,是專門負責種植業和養殖業勞役的,組長是夏語嵐,她以前和你一樣,也是個毒販子,但鑑於她在監獄裡的這段時間,表現良好,還帶領著b組在第一監獄的年度勞動評比裡獲得了不俗的成績,所以,再過半年,她就能出獄。”紀念初爲顧雅桐介紹道,“夏語嵐,你今天領著顧雅桐幹活吧。”
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子點點頭,“是,所長。”
“都去幹活吧,今天的任務是,爲20車的花澆水施肥,採摘棉花,餵養綿羊,剪毛。我會過來視察的。”紀念初留下一句話之後就走了,夏語嵐領著b組的囚犯來到工地。
顧雅桐人生地不熟,在這監獄裡,就認識龍汐一個。但龍汐和她吵架了,現在形同陌路。雅桐只能緊緊地跟在夏語嵐後面。
到了工地,夏語嵐詳細地給b組的每個人都劃分好了區域,然後開始做工。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緊張。”夏語嵐親切地對雅桐說,“和我一起澆花施肥吧,先從卡車上把花盆都搬下來。今天的任務可重了。”
“呃,我……”顧雅桐撓撓頭,她確實有些緊張。
“那兒有個梯子,沿著梯子上卡車搬花吧。搬的時候小心一點,一個人砸碎了一盆,勞動完畢之後,整個b組都會被罰。呀,你原來是個孕婦,那麼,你也小心點。”
“好的,組長。”
顧雅桐看著工作場地裡的20輛大卡車,目測每一輛卡車上,都有上百盆花。20輛車,就是數以千計的花盆,一盆一盆的搬,也不知道要搬到猴年馬月。
顧雅桐去順著梯子走到大卡車上,把花盆抱在懷裡面,然後,順著梯子,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起初,搬的有些吃力,畢竟挺著個肚子。
搬著搬著,天也漸漸亮起來了,濃烈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灼熱了人們的心扉。
“前面內娘們兒,快些!手腳慢,擋著我們去去路了!”顧雅桐聽見身後有人在抱怨。
顧雅桐“喔”了一聲以後,擡起腳,艱澀地往下走去,而身後的人,還在一陣謾罵,“慢慢吞吞的。真是的,叫個孕婦來幹什麼活,幫倒忙麼。”
顧雅桐抱著花盆下了梯子,然後再上去,一盆有一盆地抱下來。
也不知道搬了多少盆花,汗水從額頭上冒出來,月貌越多。明明是冬天,卻覺得比夏天還熱。
“累了就休息下吧。”夏語嵐拍拍顧雅桐的肩膀。
“不要緊的,還有兩車子呢,搬不完中午飯就沒得吃了。”
“那加油。”夏語嵐沒有再多說什麼,默默地工作去了。
好累,渾身疲倦。顧雅桐的腳步慢了不少,孰料又遭人詬病,只是這一次,她想不到,會是這樣的……
顧雅桐身後的兩個女囚犯竊竊私語了一會,奸詐地笑了笑,一個人伸出腳,顧雅桐的腳一擡,剛好踩到了那個女囚犯的腳上,女囚犯另一隻腳往前一邁,手一推——砰!
顧雅桐環抱住的花盆不幸落地,花盆變爲了碎片,泥土鬆散,黃色的小雛菊默然無聲地在地上沉睡。
顧雅桐花容失色,打碎了花盆的後果,夏語嵐說過的,那就是,整個b組都要受罰。
顧雅桐看著身後那兩個整蠱她的女囚犯,“你們爲什麼絆倒我?”
一個女囚犯妖豔地揚脣,“陳西,她說我們絆倒她,你說,有沒有啊?”
另一個叫陳西的女囚犯做出一個做作的表情,“她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絆倒她了?現在的人呀,蠻不講理,以爲大著肚子就能仗勢欺人。”
“是誰仗勢欺人,我沒有招惹你們,你們卻……你們是故意的!”顧雅桐咬牙。
“哈哈,”陳西從梯子上跳下來,“故意又怎樣,打爛花盆的是你又不是我們。”
顧雅桐深吸一口氣,她緩緩地蹲下去,從地上撿起打碎的花盆的碎片。
這時,雅桐的舉動引起了夏語嵐的注意,夏語嵐走過來,看到陳西和張琳圍著雅桐,“陳西,怎麼回事。”
陳西無辜地說,“我們搬花,她走得太慢了,阻礙了我們的速度,我們好心提醒,她就發起脾氣來了。夏姐,你看,整個b組都被她連累了,真是一顆老鼠屎,害死一鍋粥。”
夏語嵐無奈又有些生氣地看著顧雅桐,但還是好心地蹲下幫她撿碎片,“以後做事要小心點,不能大手大腳的。”
陳西和張琳相視一眼,“夏姐,我們能繼續幹活了吧?”“嗯,去幹活吧。”
等陳西和張琳走了以後,顧雅桐對夏語嵐說,“剛纔真是她們故意的。”
夏語嵐把顧雅桐掉下來的劉海放到她的耳朵上,“可我看到花盆是你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