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趕回來的。”賀一格摸了摸下巴，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開來，“不過小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還在跟我鬧脾氣，一直讓她回來都不肯。我待會兒再給她打個電話試試。”
“賀一萱？她跟你鬧什麼脾氣？”唐啓慕輕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對你，不是那種意思嗎？”
“小女孩胡鬧而已。”
“是不想看到你跟舒梓喬？”唐啓慕點點頭，“小女孩胡鬧起來，就是那麼任性。”
“實在不行，就直接讓人把她帶回來。這種時刻，不是可以任性的。”賀一格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也是把她慣壞了。”
“是你跟梓喬動靜太大，刺激到她了。小女孩心性，都是這樣的。”
“怎麼，想到唐嫣？”賀一格笑笑，“這幾年唐嫣變化很大，已經不是小女孩心性了。唯獨對你，好像還是不變。”
“……”唐啓慕苦笑，“她也是胡鬧。”
“還能胡鬧那麼多年？”賀一格看了唐啓慕一眼，“老唐，考慮一下吧，嫣兒其實挺好。她沒有嫌棄你歲數大就不錯了，你也別嫌人家小了。”
“……”唐啓慕無語，他們之間，如果只是年齡那麼簡單……
“你看她，在幹什麼？”賀一格擡眸，屏幕上的沈曼，正用手指畫著什麼，唐啓慕摩挲著下巴，“她好像經常重複這個動作，明天試著放些紙和筆在裡面，也許她會畫些什麼也不一定。”
“也許吧。”賀一格瞇了瞇眼睛，看著她頹喪地坐在地上，目光還是望著遠方，淚水，很快盈滿眼眶，緩緩流下。
“這世界的情感，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到今天爲止，她第一次哭。”唐啓慕看著她臉上的兩行清淚，“想必對你父親，也是用了感情的。”
“如果她嫁入賀家，事情的發展，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雖然她的遭遇很悲慘，可是造成這種悲劇的元兇，還是灌入仇恨的那個人。不然，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是啊……”唐啓慕嘆聲，“這個世界上悲慘的人多了去了，沒有必要總把自己定位那麼低。至少，他們還是生活優越，地位昭然，最後把自己逼向絕路的，只是自己。”
天氣陰沉，暮色將近的時候，竟是下了一場大雪。清晨，整個世界便成了銀色。
小時候最喜歡下雪，到了這個年紀還是有著這樣的孩子心性。舒梓喬看著窗外飄零的雪花，看著梓謙在雪地裡高興地玩耍，秦臻不放心地撐著傘在後面跑，不由勾起了嘴角。
過程無論怎麼樣艱難，如果結局是這樣幸福的，什麼都是值得的。
“看什麼？”
腰肢的位置從後面扣住，男人淡淡的龍涎香熟悉而又溫暖，舒梓喬勾脣道：“看梓謙和媽，很幸福的樣子。”
“嗯。”賀一格瞇眼望過去，“媽變了很多，爸爸也變了很多，也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他們，纔像真正的父母。”
“過去不像嗎？”
舒梓喬轉過頭，賀一格撩過她鬢邊的秀髮：“不太像。總是很忙，總是不在，總是高高在上，在我的記憶中，沒有這樣的時刻。”
“你很渴望？”舒梓喬眨著眼睛，“是不是很辛苦？雖然你地位顯赫，在別人眼裡看來什麼都不缺，其實缺的就是最平凡的幸福感？”
“現在已經不缺了。”男人順勢將她攬入懷裡，聲音低沉，墨眸深深，“因爲有你。”
甜言蜜語果然是最爲動聽的語言，不過寥寥幾個字，心底卻是甜蜜的感覺。她環住他的腰，又聽到男人低低的聲音響起：“你放心，以後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有這種平凡的幸福感。我會做個稱職的好爸爸……”
“我要替寶寶，謝謝爸爸。”舒梓喬把頭窩在他懷裡，聲音帶了些鼻音，眼睛有些酸澀，是因爲滿心的感動。
“傻瓜，這有什麼好謝的……”賀一格低笑，手輕輕地摸著她的腦袋，“今天感覺怎麼樣？吐了幾次？”
“今天還好，吐了一次。”舒梓喬摸著他的下巴，凝著他擔憂的眉眼，笑道，“每個孕婦都是這樣的啦，林姨說了，過了這段日子，孕吐就會減少。”
賀一格瞇了瞇眼，又將她的身子抱緊了一點：“真想前三個月早點過去，你難受，我也難受。”
“……”感同身受？舒梓喬眨了眨眼，男人卻是咬了咬她的耳朵，低聲道，“想要你想得難受，晚上都睡不著……“
“……”囧！
說話還能更直接一點嗎？
只是舒梓喬的思維還停留在這個層面的時候，男人已經勾起她的下巴，下一秒，準確無誤地封住了她的脣。
氣息很快紊亂，手探入了她的衣服之中，觸摸的柔軟簡直讓他瀕臨失控的邊緣，舒梓喬氣息不穩地開口：“喂，別^”
那聲音也是變調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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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一格的額頭抵著舒梓喬的額頭，凝視著情動的眸，欲*求不滿地捏了幾下，纔將手拿出。雖然這個孩子的出生帶來的是滿滿的幸福感，但這種煎熬也著實是……
手機在此時響起，賀一格卻賴在她身上不想動。
舒梓喬眼睛一亮：“是不是宿白川有什麼線索了？或者，會不會是小萱打過來的？”
“……”
舒梓喬推了推他：“快去接電話啊！”
賀一格意興闌珊地走到桌子旁邊，是唐啓慕的電話，兩人交流了幾句便掛斷。
“宿白川還是沒什麼消息嗎？”
“嗯。”賀一格輕輕捏了捏舒梓喬的臉，“所以不要隨便出門。”
“一定要儘早接小萱回來。現在的宿白川，已經是窮途末日，他會狗急跳牆的。”
“已經去辦了，你放心。”賀一格拿過手機，手指隨意滑動了幾下，“這是沈曼畫的，老唐拍了下來，你覺得看著像什麼？”
舒梓喬凝眸望去，是一些線條，錯綜在一起，有一個位置被畫上了圈。
“沈曼畫的？有點像一個字母R的形狀……”畫這個，是做什麼？
“嗯。是有點像。”賀一格翻轉了一下手機，“不知道她是隨意畫的，還是會有什麼玄機在裡面。仔細看看……是不是有點像地圖，也沒發現什麼……
“給我看看。”舒梓喬又拿過手機，隱隱地似乎眼熟，但這樣的線條怎麼會眼熟呢？不可能的啊……
在舒梓喬第五次翻轉手機的時候，賀一格拿過了她手裡的手機：“孕婦不能接觸這些時間長，這些事留給男人想，你做自己的事。”
“我哪裡還有什麼事情做啊？”舒梓喬撅了撅嘴，她是真的無事可做，每天就是看看書，聽聽音樂，吃吃東西，睡睡覺而已。
“把自己養好，就是最大的事情。”賀一格摸了摸她的肚子，“你可是任重而道遠，責任重大，知道嗎？”
他親了親她的嘴角：“在家要乖，我去公司一趟。今天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你乖乖聽林姨的話，嗯？”
舒梓喬點點頭，腦海裡卻總是想著那似曾相識的線條綜合體。午睡的時候，在*上翻來覆去幾次都沒有睡著。
她起身下*，拿出紙筆，因爲線條不是很多，她也照著在紙上畫了畫。託著腮幫轉動水筆，她忽地眼睛一亮，身子也跟著站了起來。
難怪會覺得眼熟，上次她在拿著白玉蘭的玉佩看的時候，那個上面不是也是相似的圖形和線條嗎？舒梓喬覺得自己的心撲騰撲騰地跳動起來，她閉了閉眼睛，趕緊拿過手機打電話。
手機接通，聽到那段的聲音：“會議暫停一下。”
又聽到腳步聲，他溫柔的嗓音響起：“梓喬，找我有事？”
“嗯。”一時間思維有些亂，她理了理，“我上次給你的白玉蘭玉佩，你是不是能夠回家的時候帶回來？”
“放在警署化驗，怎麼？有用？”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今天你給我看的那張沈曼的話，我好像覺得這個玉佩裡也有這樣的圖案……也不是很確定，我想把玉佩拿過來對比一下。”
“嗯，好。”男人輕笑，擡腕看了看錶，“這個時候不睡覺，不告訴你了，不要想著這些事情，女人這麼聰明，要男人做什麼？你趕緊睡覺，我回家把玉佩帶回來，嗯？”
女人乖巧地應答，想象著她柔順的眉眼，賀一格沒有發現，自己的眸光溫柔得溺人。他滑動屏幕，給唐啓慕打了個電話，隨即繼續開會。這是一個年度會議，開的時間有點長，彼時，開著會的賀一格沒有想到，危險已經悄然朝著他最愛的女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