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子所說的放過,是放方白一命,而不是放過方白。
方白也曾想過神秘男人既自稱本帝,那該是什麼大人物出來興風作浪?。
可想到至今,也還想不出個什麼。
很快的,方白的意識徹底沉睡了下去,模糊中,他的耳邊好像聽到了熟悉的碎碎呢喃“傻瓜。”
顏姬把死睡過去的方白扶起,精美的臉蛋上蘊涵著無奈之意。
原來她剛纔並不是真的不要方白了,而是去各牢中,把所有的罪人都放了出來。
說是罪人,未免有些一桿子打翻一船人。
這些牢獄中的人,不乏一些實力強大資深望重的老前輩,也有一些骨骼清奇聰明過人的小輩俠士,不知是何原因,落到了鬼族人的手上,被折磨去半條命了。
顏姬放了他們,也並不是心生惻隱,大發慈悲,更多的是想借這些人將鬼族鬧他個雞犬不寧,天翻地覆。
這些人鬧了起來,鬼族暫時就要分心來對付這些囚徒,那麼顏姬就可以坐山觀虎鬥,鑽下空子了。
畢竟,他們是被鬼族害慘了的受害者,誰都想報仇雪恨一番。
藉著混亂,顏姬扶著方白出了牢獄,她的身後是膠在一起打得正歡暢的囚犯和鬼兵。
顏姬給方白吃了幾粒聖靈丹,方白悠悠醒轉過來,看到顏姬沒拋下自己,心中一暖,面上不知作何反應。
顏姬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但也不忍在責備,只道“我來都來這裡了,今天要救不了你,便和你待在一起,在鬼族受罪。”
方白不知該說什麼。
他趕顏姬走並不是別的原因,只不想她因他受到牽連,她的身後還有一個緋月仙府,而他身後什麼也沒有,鬼族要對付他,他橫豎只有一條命,在如何,不過生死線上,可顏姬不一樣的。
他喜歡她,就不願讓她受到傷害。
他寧願待在鬼族暗無天日,也不願讓顏姬爲救自己惹上一身麻煩。
可這些,顏姬都明白,可就是因爲明白她才一定要救她。
他是她的人,她不救誰去救?
兩人都不在說話,顏姬扶著方白出了洞府,走了不遠,一個黑袍男子從那暗沉的天際中飛了出來。
這男子方白認識,就是帶他來這鬼族的那個黑衣男子,也有可能就是他殺害了世尊。
男子單薄的脣線微翹,不偏不倚的,擋住了顏姬方白兩個人的去路。
方白把顏姬拉到身後,他心中清楚,這個男人的實力或許還在世尊之上,是以,他也不指望今天能逃出這個煉獄了。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脫累顏姬。
“你走吧!我拖住他”方白對顏姬說。
顏姬皺眉凝視那披風男子,她居然感受不到這個男人的氣勢威壓。
這隻兩個可能性,這男人要麼實力等於無,要麼,實力也遠在自己之上。
不等顏姬多做估量,黑衣男子肆意笑了一聲,聲音沉沉“緋月仙府的尊者竟真是個女子,到讓本帝很吃驚。”
“你是什麼人?”顏姬心中一沉。
這人查過自己,而自己又不認識他,想來這其中因故,定是有所謀圖。
“你猜。”黑衣男子忽然出手,方白顏姬都還未看清男子如何出手,兩人俱結結實實的吃了他一掌。
方白身上本就有不重的傷,頓時就覺得身體氣血逆流,整個人都翻到在地。
顏姬勉強站住身子,見方白受了傷,也沒管其他輕重,就向那男子打了去。
紅色的衣賞舞動翻飛,黑衣男子卻不爲所動,方白氣火攻心,大喊一聲,顏姬還是輕而易舉的被那男子如鬼魅的身手劈翻在地。
顏姬只覺胸口像烈焰在熊熊烘烤,一口鮮血猝然噴了出來。
方白艱難的起了身,將倒在地上的顏姬抱在懷裡,兩個人都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黑衣男子脣角的笑越發的譏諷,對於這兩個危機時刻還要抱在一起死的人不屑一顧。
“擎玄真是走眼,竟選了你這麼個只會顧念私情的女人來掌管緋月仙府,也難怪,那仙府是易發的不濟了。”
顏姬抹去脣角的血跡“無外乎一個不知情爲何物的木頭人,又憑什麼這樣說擎玄大人。”
黑衣男子不惱不怒“就論你不是我的對手,就可以看出他擇人的眼光。”
顏姬冷哼,卻不再就這個話題扯下去“你用方白引我來是何目的?”
難怪這個男人沒有第一時間殺了方白,原來存的是利用之心。
“當然是……”黑衣男子擡起寬袖下的左手,脣角的笑殘酷冷血,又嗜血如魔“殺了你。”
顏姬陡覺一股凜冽的殺氣逼了過來,能和心愛的人死在一起,她心中倒也不是很害怕,只是死在這個古怪殘忍的男人手中,她真的很不甘心。
內臟似被擠壓在一起,無盡強大的威壓瞬間將方白顏姬兩個人團團籠罩,死亡的陰影在陰暗的鬼府中降落,而那個黑衣男子彷彿生來就是陰暗鬼蜮的地方,看著這兩個人毫無反抗之力的在自己手底下靜靜淺了呼吸,脣角的笑亦只有一絲快意。
彷彿,殺人就像喝個茶那般簡單隨意。
方白脣角的血控制不住源源不絕的往外溢出,額角的青筋暴起,即便是痛苦的實難忍受的恨不得立即死去,也還是死死咬緊牙關將顏姬護在自己身前。
是他連累了她,他就算死一百遍,也要拼盡到最後,保護好她。
她是他除了妹妹之外,最關心他的人。
他希望,她能活著。
就算兩個人真的要死在一起,那麼,他也只要她安詳不痛苦的死在自己身邊。
哪怕,那些痛苦他都一個人扛。
黑衣男子突然覺得,看著這兩個人死還很有趣呢?
要不,讓他們死的更有趣一些。
玩味的笑容掛在嘴邊,披風下,要是那雙眼睛露了出來肯定是更加的勾人嗜血。
黑衣男子身上的威壓越來越讓人壓迫,方白緊緊抱住顏姬,而他的身體竟開始有些不受控制。
抱著顏姬扣在一起的手指驟然一鬆,方白只覺後背心狠烈的痛了起來,叱目看向那個黑衣男子,方白頭腦暈乎中喃了一句,該死。
而顏姬沒了方白這個依靠,身子軟軟倒了下去。
黑衣男子竟會控制人的肢體,顏姬使勁的想動,可就算用盡所有的力氣,她的身體就像不屬於她的了一樣,紋絲不動的絲毫反應都沒有。
“殺了她和方白也就罷了,可臨死前居然還要戲弄他們,這個變態男人簡直該千刀萬剮,竟然,還要侮辱他們……。”
“此仇不報,誓不罷休,”
顏姬閉著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一幕,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的這般窩囊膿包。
絕望的腦羞成怒,顏姬覺得自己是再也支撐不了多久了,睜開眼想看方白最後一眼,視線迷濛間,卻見遠處的天際線邊,來了一位俊美如畫中走來的謫仙男子。
“你就是鬼族背後的操控者?”冰冷無起伏的聲線打破了死一般的靜,也將顏姬從死亡邊沿喊醒了過來。。
顏姬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溫堯討人喜歡。
興許命不該絕吧,溫堯要在晚來一刻,她和方白就真的是神仙難救了。
黑衣男子氣定神閒的轉頭“早知道是你,好久不見。”
顏姬一顆剛穩定下來的心又高高提在空中,溫堯和這個變態認識,那溫堯就不一定要救自己和方白了。
溫堯來鬼府兜一圈,看到這邊有事發生,本不欲看什麼熱鬧,但又覺這黑衣男子的身形眼熟,以爲是什麼人,遂過來看了看。
可誰曾想,就那麼一念之間,自己不來這的話,差點顏姬和方白就要沒命了。
化去了威壓,溫堯走到半昏迷過去的方白身前,蹙了蹙眉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顏姬掙扎著過去扶起只剩半條命的方白,焦心的不知所措。
溫堯淡淡提醒“他快死了,你先帶他回去治傷吧!”
顏姬下意識去看那披風男子,溫堯挑了挑眉“還不走?”
等著瞧好,不管這個黑衣男人強大的什麼地步,今日的恥辱她顏姬總有一天會從鬼族加倍討回來。
顏姬咬著牙扶起方白,方白身上的血跡蹭到了顏姬的紅裳上,路過溫堯身邊時,顏姬低聲道了一句“多謝。”
溫堯會這麼直接就出手救他們,顏姬是很意外的,雖心裡一直是很企盼溫堯救他們,但顏姬身爲一府之主 ,早清楚天下沒有白來的幫助,在看溫堯的爲人,不假思索就救了他們,這其中關聯,怕因鴛鴦的關係居多。
但無論其它,沒有溫堯,她和方白今天是走不出這個鬼府的。
所以,這救命之恩,她顏姬記下了。
直至方白顏姬走了,那黑衣男人也沒有多做什麼阻止。
溫堯不著痕跡的倪過黑衣男人,靜默不語。
昏暗的鬼府之中,一玄一黑,對峙著。
看起來什麼都沒有。
遠處幾個試圖過來察看情況的鬼兵忽然臥倒在地,無人倖免的都重重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不知死活。
看起來平靜的場面,實則激流暗勇,無盡韌戾的威壓向四面以環狀散發出去,所及之處,風回電激,無一活口。
無聲無息的就交手了一回,溫堯依舊是淡淡然的一副表情。
“剛纔那個男人,活不了多久了,你救下他也沒什麼用,只是沒想到,將近百年過去了,你卻還是原樣。”黑衣男子嘴角勾起,無人看得出他的情緒。
溫堯抿了抿脣,揮了揮袖子,“看來你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都不屑於掖著身份呢,鬼帝。”
一陣氣流直直的向鬼帝而去,鬼帝頭上半遮著的披風被吹落。
斜飛入鬢的棕色長眉下,一雙相似於倉北瞑般的灰色眼睛,如一顆寒星鑲嵌其中,分明的灰色眸子沒什麼內容卻又詭譎多變的如深海中的漩渦。
這面容,溫堯並不陌生。
只是,少不了些微驚詫。
因爲這鬼帝是鬼族上上屆的族長,本該死的連骨頭都沒有了的人,竟然好端端的又出現在眼前,這件事,絕對不會很簡單。
短短的一刻時間,溫堯就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
鬼帝無故出現,絕不會是巧合。
方白那日把有鴛鴦眼珠的盒子交給了自己,就又去找世尊了,那時他沒把方白的古怪行爲放心上,現在想來,方白要想安然到武力值極高的世尊手上搶來盒子,那肯定耍了手段。
恰巧的是,方白害世尊的時候,這鬼帝就也出來找世尊了。
料想,世尊的死跟這個詭計多端的鬼族脫不了干係吧。
————作者有話說————
不夭“生活還是美好的,主要看我用什麼心態去對待,親愛的小妖精們,看到我挖的坑了吧……”
衆“美好的生活和挖坑有關係?”
不夭“有啊,生活好挖坑也就純潔,生活不好挖坑自然……深了些……哈哈,妖精們,等著入坑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