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五
那時,火黛竟瘋魔般的想,如果自己是鴛鴦,那該多好。
因爲,不管因爲什麼,她都永遠不會離開溫堯,喜歡上別的男人。
她爲自己感到欣喜,鴛鴦離開溫堯,那自己就有機會了,同時,她也很擔心,溫堯會不會因爲鴛鴦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
現實是,她欣喜是白欣喜,後者,她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因爲她現在有更加要擔心的,那就是溫堯的性命安不安全。
她喊來鴛鴦,就是希望鴛鴦有點良心,去鬼族把溫堯帶出來。
約莫,只要鴛鴦,才能請的動那座大神了。
因爲,她阻止過,溫堯不要去鬼族,可溫堯搭都沒搭理她,一意孤行的就去了鬼族。
也不知道溫堯執意要去鬼族,是送死還是出了什麼事?
但不管因爲什麼理由,在鬼族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待久了一定是兇多吉少。
可現在鴛鴦跟火黛說,她對溫堯沒一點感情。
就算溫堯是她的仇人,那她也不必這樣對溫堯吧 。
鴛鴦見火黛氣火填胸,不疾不徐的一句話飄出嘴巴“傻缺,我搖頭的意思只是不想告訴你我對溫堯有沒有感情。”
“你說我什麼。”
鴛鴦聳聳肩,掉頭就走。
淨聽火黛在這嚷嚷,她還不如去找千潯說事情。
“喂,你別走,我還有話要問你。”
鴛鴦直接把她這個人無視,自顧自走了幾步,冷不防火黛氣急敗壞的一句話傳過來,她的腳步霎那凝固。
“溫堯去鬼族了。”
“鬼族已經查明瞭真相,現在已派出三大長老捉拿你,你可能不會知道,溫堯去鬼族是幹什麼?但你應知道,從溫堯“背叛”鬼族那一天起,鬼族應該就想盡辦法要溫堯性命了。”
“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溫堯,哪怕溫堯可能會因你而死?”
鴛鴦陡然覺得心中一痛,不覺中呼吸都變得深了起來。
但這樣的呼吸不順也只限於一刻的時間。
“就說這些?”鴛鴦聽見自己有些冰冷的開口,口氣像極當初初見溫堯時,溫堯對自己的冷漠。
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她只是無可奈何。
“不,我還要告訴你,如果溫堯真的出了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不是心儀令孤千潯嗎?那我就要你也經歷一次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
鴛鴦蹙了眉“我們之間的事何必牽扯到千潯,你要有什麼怨氣,儘管衝我發,不要殃及他人。”
千潯現在的事情都成堆的沒解決,要在多了火黛這個臭麻煩,那千潯肯定慘了,也不知千潯怎麼就答應娶火黛,這火黛一看就和雀兒一樣,得了無藥可治的心裡扭曲癥。
火黛以爲鴛鴦在護著千潯,對鴛鴦又鄙視了起來“你真是我見過最冷血之人。”說這話純粹爲了氣鴛鴦。
鴛鴦理也沒理她,只是眉卻深深凝成了一個疙瘩。
一天前
火族的音冥魔窟裡,一條很長很長的小路像一條望不盡的長河,橫亙在光線幽暗,氣氛沉寂的鬼府之中。
蕭條的環境也算的寬廣,丘壑凹凸不平,鋪陳在中,像被沙塵暴肆虐過的大雪峰,惡劣的讓人望而怯步。
這裡的人都穿著清一色的灰色中衣,看起來比較凌亂毛躁的頭髮披散,映襯著他們那一雙雙冰冷死沉的眼睛,格外的駭人。
手裡各握著一把鋒利的長矛,依次分成幾個小列隊,無休止在這裡四處巡邏。
一個紅衣的身影避過那些人,徑直往一個方向飛去,速度靈敏的有如飛燕。
而那些人,也確實沒有發現異狀,依然傻不愣登的在那裡巡查。
這是鬼族統領建立的一個地方,專用來培養“鬼衛。”
因著這地方十分隱蔽,閒餘的,就用來關押重要罪人。
紅衣女子云鬢花顏,豔如桃李,那遠山眉微微顰起,卻似被什麼心事絆住,脣角那本該是一笑傾世的,此時卻是深深的抿成了一條線。
若問這紅衣女子是誰,可不就是鴛鴦家的嫂嫂顏姬?
卻看顏姬利落的一躍身子,進了鬼族的冥天洞府。
進了洞府外面一層,裡面不出意料的有四五個鬼兵拿槍把守。
鬼兵見到顏姬,嚴陣以待“何人膽敢擅闖?”
顏姬冷冷斜起嘴角 ,嬌媚的容顏讓低迷危險的氣焰都明麗起來,蓮步閃電移動,紅袖亂舞如雪飛,不過半頃,就放倒了這些鬼兵。
踹了橫七豎八的各死屍們一眼,顏姬很快
就搜尋出一大串鑰匙。
丁鈴的鑰匙在顏姬手中互相叩擊,在死寂緊張的洞府之中,像風鈴在春風中得意的搖曳,也發出曼曼的的仿若玉擊的好聽聲音。
顏姬不覺把眉皺緊,似有猶豫,但最後還是進了府去。
直覺告訴她哪裡有問題,可她又太擔心方白會在這裡受罪,在顧不得其它,先救了人在說吧。
讓顏姬暫時沒想到的是,她弄出了這些聲響怎麼沒有人出來查探呢?
進了獄一樣的牢房內,顏姬呼吸都凜了起來,但神色還是平靜的。
身爲緋月仙府的府主,這樣的事她見過很多。
對一些性子頑固不肯鬆口的犯人施展酷刑,這是上位者習以爲常的一種統治治人手段。
但當看到鬼族這裡面的犯人慘狀,顏姬深覺噁心。
或腕去眼睛扯去舌頭,甚至斷了隔壁或斷了腿……
便是顏姬自認爲自己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但在這些人面前還是免不了生出惻隱。
待救了方白,她決定要送鬼族一個禮物。
只是方白,你到底在哪裡。
顏姬一顆心都慌了起來,她不敢去猜測方白也被鬼族人施以殘酷的刑罰,會變成什麼樣子。
快速瀏覽了一遍,顏姬以最快的腳步走盡這個令人髮指的刑獄,終於在最後一個獄裡,找到了熟悉的方白。
方白渾身血污,人事不醒,顏姬都看不到他的臉,心中攪的一痛,她最擔心的事到底發生了。
“方白,方白……”手忙腳亂的擰開鐵質的重鎖,顏姬把方白抱了起來。
方白渾身都是傷痕,痛的昏迷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了這幾□□思暮想的人,離的自己這麼近,又這麼真實,但還是有些懷疑在做夢。
自從被那個黑衣那人帶進這個地獄,他就沒想過在出去了。
“方白。”顏姬眼睛一酸,初見方白,方白也是滿身傷的在閻羅殿前徘徊掙扎,可那時她也沒對方白有什麼感情,還故意逗弄他讓他在她手中小小吃了些苦頭,那時的自己,讓他痛苦,她還只覺有趣,可現在,她只恨不得馬上治好他。
方白感覺身上一痛,又凝目細看了顏姬,知道這不是夢,來不及想太多,他只是推開顏姬,可顏姬只是穩穩的抱著他,根本容不得他推開她。
方白也沒多大力氣,見顏姬不放開自己,只是無可奈何,幾道血痕縱橫的臉上那雙眼又有了些神采,聲音卻有些顫抖
“你走。”
顏姬以爲自己聽錯了。
方白又重複一遍“走。”
顏姬不可置信“你被他們折磨瘋了?”
方白黑線後,又正了正色“你走,不用來救我。”
顏姬彷彿被當頭澆了一頭冰水,感情她不顧自身安危來鬼族救他,都是她一廂情願,他不用她救,是嗎?
顏姬沉默了很久,放開了方白,起身出了牢,任後面的方白一臉死灰色。
方白疲憊的靠住牢牆,滿臉的痛苦之色在沒人看見的時候終於顯露出來,沒有經過處理的傷口脆弱的裂開,將他身上的血衣又染深了一層,就連牢牆上都沾了薄薄的一片血跡。
意識又一點點的沉浸了下去 ,方白突然覺得好冷,感覺整個身子都被泡在冰水中。
那天晚上,他擄走了鴛鴦,又放了鴛鴦,主要是想試探一下鴛鴦。
果不其然,鴛鴦去寂木仙府並不是爲了千潯,而是爲了聚魂燈。
無力感緊緊攫住他的心,他發現自己真的是很沒用。
什麼都沒有爲夢族做過,就連師父的最後一個願望他都沒有兌現,讓鴛鴦吃了這麼多苦,就連最後復活夢族的事,都全是鴛鴦一個人背後默默承擔。
憑什麼,他憑什麼讓鴛鴦做他應該做的事。
而又爲什麼,鴛鴦要受這麼多的苦。
他是她的哥哥,他多麼希望她無憂無愁。
她爲鬼族做了什麼,他是不是該爲她做些什麼。
那天,方白去找了世尊要鴛鴦的眼珠,世尊又哪肯給方白,兩人就打了起來。
方白雖打不過世尊,可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用蠻力去解決。
費盡心思拿走了裝有鴛鴦眼珠的盒子,他也知道,明日世尊醒來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也不一定會放過鴛鴦。
於是,他找到了溫堯,把盒子給了溫堯,溫堯有實力保護自己,自然可以保護那個盒子不被世尊再度奪走。
他也相信溫堯,溫堯對自家妹妹是真心實意的。
道別了溫堯,方白又去了世尊的殿堂,世尊被他用迷藥迷倒,需用半個時辰才醒,他去找世尊,主要是不想世尊追究起事情來,不要牽連到一無所知的鴛鴦。
卻不曾想,世尊竟還沒醒,而世尊的身前,還站著一個黑衣披風的神秘男人。
那男人遮了臉面,方白只看到他輪廓優美的脣形勾出來的冷笑。
這個男人沒有看方白一眼,也知道方白就在那裡。
“呵呵,剛纔就是你助了本帝一臂之力吧。”他能這麼輕易害死世尊,可多虧了方白。
方白被雷擊到了一樣,在看世尊,世尊脣色青白,中毒已深,厲聲“你是何人?”
神秘男子的語氣漫不經心“小聲點,惹來了人過來,你可是要被誤會的。”
“哼。”方白不再多說,向男子打了過去。
男子輕輕一閃,有條不紊,好似根本不把方白放在眼中,匹自聲含輕笑“看在你幫本帝一件好事,那本帝就放你一馬。”
話畢,方白被神秘男子的突然出手擊昏了過去,醒的時候,方白就來了這座地獄。
——————作者有話說————
不夭“今天開始工作,哇唔,總算有飯吃了,你們都不知道,這個五一假,我……連口白米飯都沒吃過……哇……嗚嗚……”
衆“看不出來你又有個特點了。”
不夭(樂哈哈)“什麼特點,是優點嗎?”
衆(邪魅笑)“窮算優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