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鄴最近很是清閒,常常早早就離開公司,秘書王誠對老闆的突然改變作息有些理解不了,在他的印象裡,夏建鄴一貫的兢兢業業,不到夜深人靜是很難離開公司的。
夏建鄴看出王誠不解的眼神,笑著說:“最近我悟出一個道理來,事情永遠是幹不完的。與其被諸多的事情追得喘不過氣來,不如慢下來,一件一件的解決。有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看著王誠還在蒙圈的臉,不再多解釋,是的,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親歷了,才能悟出其中的道理來。夏建鄴每天都會早早地把車停要在厲氏大廈附近的小路上,悠然地靜候著厲少宸的出現。
他用最古老的守株待兔的方法,尋找著機會。他沒有把這件事情交託給其他人,他喜歡親歷親爲,他要親眼看到這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最後的下場。
經過一個星期的暗訪,夏建鄴已經摸清了厲少宸的坐息時間,他沒想到厲少宸竟然也是個工作狂,經常會到夜深人靜時才走出辦公大樓,不過,這樣一來,似乎機會更多了一些。
路邊有交警在處罰違規車輛,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夏建鄴的眼簾,他搖開車窗,提高聲音喊道:“方允,你在幹嘛?”
正在交警面前指手劃腳的方允回過頭來,看是夏建鄴,立即跑了過來,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說:“唉,別提了,人一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這不,剛纔闖了個紅燈被交警一路追到這裡來,非把我攔下不可。”
夏建鄴一聽,笑了起來:“方少,你什麼時候淪落到這麼個狼狽的地步了?”說著,就下了車,走到交警面前,說了幾句,那交警看了方允一眼,衝夏建鄴點點頭說:“夏總,您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夏建鄴一邊往回走,一邊衝方允笑了笑說:“方少,上我的車吧,你的車過一會我讓王誠給你開回去。”
方允二話沒說,坐進了夏建鄴的車裡,長吁短嘆了一番:“我方少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夏總,不埋您說,這要照著以前,甭說一個小小的交警,就是交通局長見了我,也得面帶三分笑。唉,兄弟我如今真是虎落平川任犬欺呀!”
夏建鄴在心裡忍不住嘲笑了他一番,就方允這德行,夏建鄴用眼睛都夾不上他一眼,若不是他還有利用價值,他纔不會和這種人掛上任何關係呢。
夏建鄴聽方允淨說些喪氣的話,忙安慰他說:“方少,人這一輩子哪能總是風調雨順的?不過呢,你要相信這句話,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也許再過個幾年,你們方家又能東山再起呢!”
方允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罵道:“哼,我們方家全栽在了那個厲少宸的手裡了,此仇不報非君子!”
“方少,你也別整天報仇報仇的,我倒覺得你還是想辦法東山再起纔對。現在的人啊,都勢力著呢,你有權有勢,什麼事都有人替你辦
到,你一旦失去了權勢,就是狗屁不如了。”
夏建鄴的這番話正說到方允的痛處,他的眼中怒火彷彿馬上就要噴薄出來,夏建鄴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了揚,繼續說:“雖然厲少宸的手段我不十分贊同,不過我倒還真挺佩服他的。”
一聽他說這話,方允眼中的兇光立刻掃向他,暴戾地問:“夏總,您幾個意思呀?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是想成心氣死我怎麼著?”
夏建鄴輕輕一笑說:“哪裡啊,我只是以事論事,說實在的,厲少宸能有今天的成績,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他付出的比常人都多出很多,自然也就有傲人之處了。”
方允無比厭惡地說:“你怎麼知道他付出的多了?是他動的歪心眼多了吧!”
夏建鄴並不理會方允的無理口氣,呵呵一笑說:“別的不說,你看看你,現在才幾點,就出來閒逛,你知道人家厲少宸都是幾點才辦完公嗎?”
方允心裡一動,急忙問:“幾點?”
夏建鄴故作敬佩地說:“人家厲總,每天會做工作到晚上十點才肯離開他的公司呢,這一點,你能做到嗎?恐怕早就找幾個漂亮妞兒雲裡霧裡去了吧?”說著“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方允的臉色卻在這期間變了數變,“你是說他每天晚上十點鐘纔會離開公司?”他面色陰厲地問。
夏建鄴見他臉色不善,忙規勸說:“你看看我,在好朋友面前總是這樣有什麼就說什麼,倒把你和他之間的關係給忘記了。方少,你可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啊,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夏總,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口氣兄弟我實在是咽不下去,您放心,我方少一人做事一人擔,有任何後果也決不會與你有任何瓜葛。”方允此時心中已被複仇的情緒填滿,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的勸告。
夏建鄴此時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打開旁邊的儲備箱,從裡面掏出一個黑色塑料袋,遞給方允說:“方少,我知道你最近日子不好過,先把這個收下,以後缺什麼,就直接跟我說,千萬別把我當外人。”
方允接過來,一摸,心中立刻了然,臉上滿滿的都是感激之情,信誓旦旦地說:“夏總,我方少能認識你,真是我一生珠榮幸,今後只要你夏總一句話,我方允就義不容辭!”
“好了,好了,你我兄弟一場,再說下去,就太見外了。”夏總呵呵笑了起來。
自從厲少宸要求黎詩妍從小臥室裡搬出來,黎詩妍就經常有意與厲少宸錯開一些見面的機會。
就算是晚上睡覺,也會比之前要早很多,因爲她知道,厲少宸有晚上工作的習慣,尤其是近段時間,公司裡的事務有些複雜,他總要在公司加班加點到十來點鐘才能回來。
於是她倒每每地按時上下班,吃過晚飯後,也會早早地上,牀入睡。
讓她有些納悶的是,主臥裡那些滿目隨處可見的方伊人的照片畫像,似乎比以前稀疏了一些,她想也許是近段時間沒有來主臥的原因,對這裡難道陌生了嗎?
她不想多想,反正這裡只是個睡覺的地方,只要厲少宸沒回來,黎詩妍情願摸著黑上,牀,這樣,眼前的方伊人就會消失不見了。
厲少宸最近也是感覺工作上的壓力有些偏大,要處理的事項多得不勝枚舉。在公司會處理到很晚,往往還要再拿回家來再處理一部分。他經常悄沒聲地摸著黑上樓,然後去書房打開臺燈,繼續工作。
主臥對面的小臥室自從黎詩妍搬出來後,他讓李姨在裡面堆滿了雜物,他不想再給黎詩妍任何機會跑回到小臥室去。
厲少宸將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擰滅了檯燈,走出書房。
主臥裡漆黑一片,藉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黎詩妍如瓷器般潔白純淨的臉龐,那長長的睫毛自然地向上捲曲著,纖細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彷彿是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厲少宸忍不住上前,輕輕蹲了下去,他貼近她,感受著她溫熱的呼吸,和淡淡的體香。他擡起手緩緩地撫摸著她隆起的眉心,他要把她的煩惱全部抹平,哪怕是夢境中的。
黎詩妍翻了個身,將頭偏向了另一側,厲少宸訕訕地站了起來。回到自己睡覺的一側躺了下來。他突然感到,這張牀太大了,於是向中間挪了挪,可是離著黎詩妍好象還是很遠,於是又挪了挪,他伸手想將黎詩妍攬進懷裡,卻突然聽到黎詩妍夢囈般地說:“方伊人是自己要走的,真的不是我趕走她的呀,你們爲什麼不肯相信我!”
厲少宸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他看著黎詩妍快速蠕動的睫毛,知道她此時已深陷在了夢魘裡。
“方伊人,她竟然連做夢也在爲自己辯解,難道伊人真的不是她用計趕跑的?”厲少宸收回了手臂。向外側挪了挪身子。
他環顧了一下整個房間,自己已經把方伊人的照片收起來一些,但似乎還是觸目可及。他輕輕地下了牀,將眼前的幾幅大的海報悄悄地捲了起來,放置到衣櫥頂上。當他再次回到牀上時,發現黎詩妍已將身子轉向了外側。
“也許應該換一張小一些的牀------”厲少宸想著想著,睡意漸濃。
“李姨,詩妍沒在嗎?”厲少宸一早起來,就見身邊是空的,薄被已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好,彷彿從來沒有人睡過那裡似的,他下了樓,見餐桌前只有黎詩韻在那裡無精打采地喝著魚片粥,於是便問。
“詩妍說她要早些到公司,早早就走了。”李姨快速地給厲少宸盛好飯。
“李姨,我不吃了。”厲少宸很想知道黎詩妍這麼早去公司會有什麼事,於是也趕緊走出了家門。
黎詩韻見厲少宸連飯也不吃了,忙追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