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蕭業語出驚人道：“一代又一代人爲了長生走過的路就是長生路，天地變，前路斷，你我接續便是。”
“難道巫前輩覺得自己學了前賢的法，就不如古人嗎？”
童姥不禁側目，李秋水的眼中更是綻放異彩。
一瞬間，她們就理解了爲何無崖子會和這少年一起探尋長生之道。
“我等只是武夫。”
童姥頓了頓，凝視蕭業，讚許道：“你是求道者。”
“師姐此言甚合我意。”
李秋水很是認同道。
與她們相比，蕭業更像是追尋長生逍遙的山上人。
若是立教，當爲道祖。
“兩位過獎了。”
蕭業拱手對著童姥與李秋水一拜，誠摯道：“蕭某不過一貪生的凡夫俗子，斗膽邀請兩位相助，爲此世接續長生斷路。”
突破通神之境，武道境界堪比掃地僧的逍遙三老，有他們加入，再加上黃裳這位天縱之資的武學天才，離蕭業期待的天下第一內功出世不遠矣。
“姥姥我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身子，自然要和師弟做一對快活的神仙眷侶，痛痛快快的活上一世。”
說著，童姥擡起下巴，瞅了李秋水一眼。
“你這賤人就別跟著我們了，免得師弟見了膈應。”
李秋水冷哼一聲，不屑道：“師姐，你就那麼喜歡我玩兒剩的男人。”
“好，就這麼說定了。”
蕭業突然將聲音拔高八度，看向餘婆，吩咐道：“還不帶童姥和太妃去沐浴更衣。”
餘婆和符敏儀身體動得比腦子快，上前攙扶著童姥離開。
至於李秋水。
蕭業瞪了剩下的七位統領一眼，現在的縹緲峰還是他最強，礙於他的武力威懾，有兩女站了出來，將李秋水帶到了一處別苑，安頓下來。
通神，即天人合一。
蕭業從童姥與李秋水口中得到了與無崖子相似的感悟，人體小週天，天地大周天，通神之境的本質就是神與氣合，溝通大天地。
因此可以初步駕馭天地之力，引發小區域的天象變化。
“江湖武人宗師之下，共分三等，一流通脈，二流行氣，三流練勁。”
“打通奇經八脈，真氣運行小週天，生生不息，便是宗師。”
“氣與神合，開闢周身大竅穴位，與大天地貫通，駕馭天地之力，即爲大宗師。”
蕭業邊說邊寫，爲天下武人劃分品級，建立完整的修行體系。
從此以後，習武之人便知道自己是哪個層次，而接下來該如何突破到下一個層次。
“說是駕馭天地之力，實際上天地沉寂，最多隻能御風聚霧。耍耍小把戲。”
童姥並沒有覺得破入通神境界後，自己與之前相比有著巨大的差距。
遠不如從一流高手突破到宗師帶來的武力提升。
這就解釋了爲什麼喬峰能傷到掃地僧。
不是開了音響，是宗師與大宗師之間的差距並沒有多大。
“師姐在天山住久了，眼光果真高到了天上，殊不知御風聚霧已經是凡人眼中的神仙。”
李秋水真沒白當幾十年的皇妃，一開口就是宮鬥王者的味兒。
“兩位，我這裡有本以氣御劍的劍譜，來自於千年前，兩位看看能否改良，駕馭多柄寶劍。”
蕭業趕緊把劍譜遞給童姥，將話題岔開，免得兩人又開撕。
他是真受不了，還是把這對死冤家交給無崖子，讓無崖子來做兩人間的潤滑劑。
無崖子：我真的會謝。
說走就走，蕭業立即讓餘婆安排馬車，帶著童姥和李秋水前往這個時代的世界中心。
東京開封府，大宋的文化、政治、經濟中心，一座擁有百萬人口的大城。
僅憑言語真的很難描述這座城。
沒有高樓大廈，可想而知，這座匯聚百萬人口的城市有多麼龐大，胸偉的城牆延綿近百里，高達十米以上，堪稱奇觀。
這是當世唯一的一座不夜城。
臨近城門，馬車速度放緩，李秋水掀開簾子，眺望眼前這座巨城。
“興慶府仿照開封府而建，可內在差太遠了。”
李秋水並非第一次來這座城，年輕時她和無崖子一起來過，如今故地重遊，仍覺得開封府是人間盛地，繁華天都。
可惜宮裡有個老太監，比她還大了半輩，功力深不可測，不然的話她豈會去西夏做皇妃。
“就西夏那羣蠻夷也配和我漢人相比。”
童姥嫌棄的斜了李秋水一眼，語氣惡劣道：“馬上要見到師弟了，記得好好洗乾淨你身上的蠻夷味兒。”
李秋水在西夏當太妃的時候，養了不少男寵面首，其中不乏精壯的草原漢子。
只能說胃口好。
童姥每次去西夏皇宮拜訪李秋水，都會殺掉一批，然後李秋水又去物色一批新的。
“我去打探一下黃府所在，兩位稍候。”
蕭業策馬向前，從城門口的衛兵口中得知龍圖閣學士黃裳的府邸，就坐落在大相國寺附近，便帶著童姥和李秋水入城。
京城居，大不易。
文采壓蓋一世的蘇軾在東京開封府同樣買不起房，只能租房子住。
大相國寺是皇家第一寺廟，也是魯智深和林黛玉倒拔垂楊柳的事故發生地，是開封府數一數二的商業圈，這裡的房子絕對稱得上寸土寸金。
黃府不大，只是獨戶小院，前不久無崖子帶著蘇星河到來，在旁邊買下一間二進的院子，雙方商量過後，打通了兩家間的院牆，成了三進三出的府邸。
一下就氣派了不少。
蕭業牽著馬來到黃府所在的街道，剛一靠近門口，黃府的門房就迎了上來。
“公子可是來找我家老爺？”
作爲門房，首要的就是眼力見兒，眼前的公子一身月白長袍，衣訣翻飛，舉止得體，一看就是讀書人。
而且，面冠如玉，眼神澄澈，端的是陌上公子好風采。
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這位公子定然是今年進京趕考的舉子，若是中了進士，金榜題名，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蕭家，蕭業，表字文舉，去歲大理舉子，特來拜訪黃學士。”
“這便替蕭公子通報。”
大宋與大理是禮儀之邦，一些大理的學子自持才高八斗，通常會來大宋參加科考，以文會友。
然後被大宋的文人方方面面碾壓。
大宋有大慫之稱，武力不是特別的行，但文人行的不能太行。
光是要全文背誦的文豪就能找出十位以上，歐陽修、王安石、蘇軾、蘇洵、曾鞏……
此刻的大宋，整體上領先世界一千年。
很快，門房快步跑來。
“我家老爺有請。”
“勞煩了。”
蕭業回頭看向童姥和李秋水所在的馬車，朝梅劍點了點頭，讓她們四姐妹先去安頓好童姥和李秋水。
畢竟是女眷，自然不好直接住進黃府。
跟著門房，蕭業步入黃府大門，院子內有座假山，繞過假山，就能看到正堂。
堂前站著一位老人，面容清瘦，頭髮花白，乍一看就是位老學究，彷彿書院裡走出的老夫子。
黃裳，他的一生，比傳說更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