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裡。
莫未安和司南成分別坐在桌子兩端,酒店經理正在倒酒。
率先開口的是莫未安:“所以,是要留在這兒了?”
“我會回來,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你在這時候回來,倒像是蓄謀已久。”司南成舉著杯子,和莫未安碰杯。
優(yōu)雅的和對方碰杯之後,莫未安淺酌一口,笑道:“爲了一個不會醒來的女人,值得嗎?”
莫未安的臉上是帶著微笑的表情,可是說出口來的話,卻是切實的嘲諷。
可司南成似乎並不在意,而也像是戴著一層面具似的對著莫未安勾起脣角,笑了笑,說:“本以爲你現在都該是自顧不暇的情況了,沒想到你倒是還有心思關心我的閒事。”
“自顧不暇?”莫未安放下酒杯,望著司南成:“何出此言?”
“看來我是提前劇透了,我還以爲你知道祁夜把你的血送給沐序做檢查這件事呢……”司南成一副‘我就是不小心才說漏了嘴’的表情。
聽到血跡這兩個字的時候,莫未安才突然想起自己爲了救溫涼時,擦傷的手肘。
然而,司南成現在好像還並不打算善罷甘休的樣子,笑著繼續(xù)對莫未安說:“你猜檢查結果會是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檢查結果是什麼了。”莫未安已經恢復了鎮(zhèn)定,面無表情的回司南成。
司南成像是想起了一件事,突然身子朝著莫未安的方向傾了些:“對了,我發(fā)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莫未安默不作聲的等著司南成接下來的話。
“上次黑修斯派人來我家裡把伊莉莎劫走了,就連監(jiān)控錄像都順走了。”司南成伸手,輕輕地推了一下自己的金絲邊眼鏡:“可是我卻在別墅馬路對面的湖邊上發(fā)現了幾個腳印,聽說是個男人的鞋印。我瞬間就想起你了,你說巧不巧?”
“哦!伊莉莎是你綁的?”莫未安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意:“爲了一個植物人,不惜和家裡鬧翻。現在有機會讓你的植物人醒過來,你卻想方設法不惜綁了教授的女兒,也要威脅教授不許救你的植物人。我這智商,還真想不明白是爲什麼。”
沒給司南成繼續(xù)開口的機會,莫未安就勾起脣角,冷冽的笑:“讓我猜猜,莫非是因爲你的小植物人有不能醒過來的理由?”
站在司南成身後的lisa,即便只是盯著司南成的背影,都感受到了司南成現在正壓抑著的怒氣。
偏偏對面的莫未安還不知死活的繼續(xù)挑釁式開口:“你說黑修斯的人是怎麼找到伊莉莎的?是你連個女人都藏不住?還是……你故意留了線索,就等著黑修斯找上門來呢?”
莫未安單手託著下巴:“你說這是爲什麼呢?莫非司總又突然希望自己的植物人小姐醒過來了?”
說完這話,莫未安自言自語,自問自答:“哦!難道是因爲那個不能醒來的理由也不成立了?”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話?”司南成忽然打斷莫未安的挑釁。
莫未安攤開手,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你還能活到今天,真是老天垂憐。”
司南成站起身,lisa趕緊推開門,隨著司南成一起離開。
等到整個包間再度歸於平靜之後,布魯斯南才走到莫未安身邊,皺著眉頭問:“先生這麼得罪司總,有必要嗎?”
“你覺得你能阻止沐序拿到鑑定結果嗎?”莫未安開口問布魯斯南。
布魯斯南卻沉默下來,畢竟,對方是沐序,沐家公子。他並沒有把握,最後只好對著莫未安說:“只有一試。”
“如果不能阻止沐序,後果是什麼?”莫未安問布魯斯南。
布魯斯南凝眉,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祁總和祁夫人……會知道您就是……”
“我就是祁明。”莫未安將布魯斯南沒敢說出口的話,一次性的說了出來。
布魯斯南皺著眉頭,沉默了。
莫未安端起杯子,將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約溫涼和祁夜明天見面。”
**
薄榮因爲有緊急文件需要祁夜簽字,所以直接找來了醫(yī)院。這會兒祁夜正站在走廊裡和薄榮溝通。
溫涼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滿腦子都是剛剛秦主任說過的話。
他說:“fred教授的意思,是希望司總能夠患者的治療。如果有司總的幫助,那麼喚醒患者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你考慮一下,如果有這個可能性的話,就安排司南成過來。”
秦剛也從慕容和那裡聽說過,教授的女兒伊莉莎就是被司南成綁架的,所以也理解溫涼不放心的心情。
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只需要司總陪著溫莎聊聊天,說一說兩人之前共同的回憶就可以了。我也沒什麼能爲你做的,但如果說你是因爲不放心司總這個人的話,可以在溫莎的病房內安裝一個微型攝像頭,在司南成和溫莎接觸的時候,我可以隨時守著,以防意外發(fā)生。”
秦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溫涼也聽得很清楚。
簡言之,教授的意思是,如果能讓司南成和溫莎多溝通,那麼溫莎醒來的可能性就更大。毫無疑問,她會爲了能夠喚醒溫莎而坐任何事。但就像秦剛所說的一樣,正因爲司南成之前做過一次讓人失去信任的事情,所以溫涼現在心裡有個坎兒,生怕司南成會再度傷害溫莎。
她坐在長椅上思考著,就連走廊盡頭喧譁聲都沒放在耳裡。
直到祁夜處理好合同的事情,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才找回自己丟失的思緒。回過頭來,笑容有些僵硬的看著她。
“她會理解你的,不管你做什麼選擇。”祁夜看一眼病房內的溫莎,安慰性的對著溫涼開口。
回過神來的溫涼,這才聽到走廊盡頭漸行漸近的聲響。本來應該安靜的醫(yī)院,這吵鬧的聲音卻此起彼伏的……
溫涼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地扭頭看著祁夜:“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祁夜搖搖頭,剛要開口,就看到兩個人影朝著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定睛一看,正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蘇小米,以及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衛(wèi)君流。
蘇小米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可是由於個子瘦小的原因,她穿著一件羽絨服,壓根看不出有懷孕的跡象。
溫涼站起身來看著走過來的蘇小米:“怎麼裹得跟個糉子似的跑來醫(yī)院了?”
蘇小米摸著自己的肚子:“來做產檢的,想到莎莎姐在住院部,所以做完產檢就順便來看看。”
說完這句,蘇小米一臉悲天憫人的表情扭頭看著衛(wèi)君流的方向,欲哭無淚的嚎啕大哭著,說:“完了,這下我徹底火了,沒臉見人了!”
“發(fā)生什麼事了?”溫涼扶著蘇小米,關切的問。
蘇小米扭頭,狠狠地瞪了衛(wèi)君流一眼。
今天是蘇小米約了醫(yī)生準備去中心醫(yī)院產檢的日子,可衛(wèi)君流昨晚上卻一晚上都賴在她的公寓,今天早上美名其曰要送自己去中心醫(yī)院,結果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在車上打盹的她帶到了寧和,並且還說在寧和約了醫(yī)生,還威脅她,要是不下車的話,他就取了鴨舌帽和口罩,對外宣佈兩人的關係。
蘇小米本來就是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平日裡耀武揚威的,一被人家捏住了軟肋,瞬間比家裡的小貓咪還要乖巧。
於是乎就這樣上了賊船,她將連帽羽絨服的帽子都戴在頭上了,然後才大著膽子隨著衛(wèi)君流一起進了醫(yī)院。
就衝著衛(wèi)君流將他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這一點來說,蘇小米就不信還有人能認出他來。然而事實證明……她的確是太天真了。
她在b超室內做彩超,而衛(wèi)君流就在室外等她。本來這一切都計劃得很順利的,然而……
蘇小米進去之前是沒問題的,可等她一出來……就發(fā)現衛(wèi)君流整個人被包圍了起來,男男女女的一個個的都圍繞在他的周圍,顯然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都在求合影,求籤名。
沒想到一個宣佈退出娛樂圈的人,卻比人家娛樂圈裡擠得頭破血流的小花旦還搶手。
那時蘇小米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裝作不認識他,然後落荒而逃了。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擁擠的人潮中,不知道是誰手那麼欠,竟推了她一把。
當時分明她和衛(wèi)君流之間還隔著一道人牆,可後來……摟著她的腰,防止她摔倒的人,竟也是他,穿越人牆來到她的身邊。
後來,兩人連檢查結果都來不及給醫(yī)生看,就跑出了醫(yī)院大樓。
蘇小米想起溫莎在住院部,所以本來打算過來看看,結果就是一路被拍……
所以可想而知當這些照片被傳到網上,那麼她蘇小米和衛(wèi)君流的關係會被怎樣解讀。所以蘇小米纔會說自己這下火了。
聽完了事情的整個起因經過結果後,溫涼笑著拍了拍蘇小米的肩膀,安慰她說:“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其實是有解決方法的。”
“解決方法?什麼解決方法?”蘇小米好奇的拉著溫涼的手,一臉虔誠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