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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糯米雪花糕

翌日清晨。

和往常一樣,白玉打掃著歸至院的天井,他擡眼瞅了瞅臺階之上的青苔不由輕嘆,到什麼時候小院這關閉的兩個客廳才能再繼續打開呢?

他轉身走到門外輕潑出一盆水,轉身就準備叫湯念祖起來,準備開店了。

而他剛上臺階,忽地有一人影閃過,白玉還沒有什麼反應就覺脖頸處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來人默默地注視著倒地的白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

感受著顛簸,白玉慢慢醒來,有些糊塗,而下一秒瞪大了眼,嗖地坐起身來,竟是發現自己已經被載在了一輛馬車之中。

樸素簡單的裝潢,說不上豪華的馬車,卻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醒了?”清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白玉驀地回頭,警惕地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一臉漠然的白衣男子。

一瞬的訝然,只因那個一臉冷漠的少年竟與他有七分相像,只是看上去又比他年長六七歲。

一樣偏柔美的白皙臉龐,一雙淡漠的黑眸,只是比他的氣質更加的冷漠,這個男子就像是一塊冰,如雪般的冰。

“你是誰?”

“白霜雪。”男子倒也不拐外抹角,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

“白霜雪?”白玉低低念著,思索著,忽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看向白霜雪。

“看來你還沒有忘了我啊,好久不見,白玉堂弟。”白霜雪輕擱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白玉,“你好像還沒有吃早點,要不要先吃些茶幾上的果點墊墊肚子?”

“堂哥……”白玉低低喚著,他現在哪有心思吃飯!他想起來了。白霜雪,七叔叔唯一的兒子,那個長得和自己很像的傢伙。

他記得多年前他的母親就拉著他見過面前這個男子,而那時候他們都還小。

“玉兒呀,快來見過你的霜雪哥哥!”

年幼的白玉怯生生地躲在母親身後,偷看著眼前那個沒有表情的孩子。

“呀,這就是大哥的孩子吧!真是精緻的娃娃呢!”

“過獎過獎!哪比得霜雪的標緻啊!”

年幼的他充耳不聞母親和別的大人的攀談,只是怯生生地與那個叫霜雪的孩子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

“說來霜雪和玉兒長得還真像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親兄弟呀!”

“說的也是呀!”

年幼的他,只記得那個叫霜雪的孩子,從沒和別的小孩子說過話,包括自己,也從不像別的孩子一樣衝大人們撒嬌任性,就好像他不是孩子一般。

五歲誦六甲,七歲觀百家,十二歲能吟歌賦詩,劍術自通達。那時的白霜雪年僅十二歲,與自己相差六歲,懂得的卻是自己的六倍!他從來都不是個孩子。

記得那次之後,白霜雪便被送到太虛老人那邊學習,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在那次家族滅門之後,自己更是沒有見過。原來,他還有親人是存活著的,眼前的白霜雪是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了吧?

白玉雙手不由攥緊,他想哭,想對著眼前這個唯一的親人哭訴,可是他的倔強不允許他流淚,不允許他示弱!

白霜雪淡淡地掃了白玉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溫和,他輕聲道:“白玉堂弟,你有沒有想過是誰滅了我們白家?”

白玉一怔,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想不到會是誰,也沒有能力去查是誰……”

是他太過無能,所以才、纔會茍活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初滅門之事是誰幹的!

白霜雪不語,別過頭去。

車廂中立刻寂靜下來,唯有馬蹄踏落葉的聲響。

許久,白玉才意識到什麼,看向白霜雪,焦急詢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個你早該去的地方。”

“不行!你得先讓我回去!”

“回去?”白霜雪搖頭,“不可以。”

“爲什麼!”

至少、至少讓他告個別啊!

“白玉堂弟,你可知現在白家就剩我們兩人?”

白玉身子一僵,愣愣地點頭。

“你可知白家的香火很重要?”

白玉一呆,似乎知道白霜雪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湯家也就湯念祖這一個獨苗苗了,白玉堂弟,你想害死湯家麼?”

白霜雪面無表情地說著。

白玉咬脣不語。

“白家需要繼續的香火,湯家也需要。白玉堂弟,你可知你的放棄,會讓兩家都釋然?”

白玉身子微顫。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可是爲什麼只能這樣!

他終是鬆開了緊握的手,嘆了口氣:“我跟你走,堂哥。”

白霜雪別過頭去,白皙修長的手輕撩竹簾,透過竹簾望向車外的大道,忽道:“白玉堂弟,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白玉皺眉,不解地看向白霜雪,忽回想起白霜雪說的‘白家需要繼續的香火’,驚詫:“你要把我嫁出去?!”

白霜雪手一頓,放下竹簾:“這是什麼話,我是讓你娶個心儀的女孩,好讓白家香火延續。如果一個不行,你可以多選幾個。”

“你開什麼玩笑!”白玉激動地站起身來,怒視白霜雪。

他已經試著去放下自己那段不倫之戀,居然還想讓他去娶女人,怎麼可能!

白霜雪把玩著劍上的白色流蘇,神色淡然自若:“你覺得你有資格選擇終身不娶麼?”

白玉握拳,忿忿坐下:“怕是你也知道我身子骨不好了吧,我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還要給白家延續香火?!”

“怕力不從心?”

白玉聞言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詫異地看著依舊一臉冷淡的白霜雪。

“放心,你的病我會幫你料理好的,不用擔心。”

白玉真的很想破口大罵,真的很想吼一句:你明明身子很好,沒病沒什麼的,爲什麼不是你去完成這個重任!

似是看透了白玉的想法,白霜雪倒也直白,淡漠地如此解釋:“我向來對女人不感興趣。”

白玉無言以對,不爽地別過頭,不去看白霜雪,透過竹簾依稀看到了熱鬧的葉城古道,驀地黯然。

就這麼要離開這兒了?哥……

――――――

“鈴子,怎麼樣,找到了麼?”

一見到葉鈴和炎辰悕進了屋,湯念祖急忙奔了過去,焦急詢問著。

葉鈴無奈地看了眼心急如焚的湯念祖,搖了搖頭。

湯念祖失望地默默轉身,坐回到凳子上,眼神沒什麼焦距。

“念祖。”

湯大娘心疼地看了眼自己憔悴的兒子。

已經有兩天了,白玉失蹤整整兩天,什麼消息都沒有。

“娘,”湯念祖忽看向婦人,“你是不是跟白玉說了些什麼?”

婦人一驚,不自然地別過頭,不語。

“你真的和白玉說了些什麼,所以他才離家出走的是不是!”湯念祖激動地站起來,難掩的心痛。

“這是你對孃的態度麼!是又如何!念祖,你不能再因爲白玉誤入歧途了!”

湯念祖失望地搖了搖頭,走向門口。

“念祖!你要去哪兒!”

湯念祖在門口駐足,沒有回頭:“我要去找白玉。”

“你給我回來!你可知明天就是決賽了!”

“關我什麼事。”

“你!不孝子!”婦人氣絕,看著湯念祖的背影,恨鐵不成鋼!

“湯湯……”葉鈴有些擔憂地看向湯念祖毅然離去的背影。

“碰!”一聲悶響。

屋內人一驚,都急忙跑出屋,只見如羽面無表情地站在大門口,而湯念祖已是撞上了樹,臉頰紅腫。

“念祖!”婦人心急跑到湯念祖身旁,怒瞪向如羽,“你對念祖做了什麼!”

如羽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湯念祖。

“咳!咳!”湯念祖咳嗽了幾聲,緩緩站起身來,直視向如羽,“對不起。”

“念祖,你在說什麼呀!明明是他打得你,你怎麼還向他道歉啊!”

如羽不屑哂笑:“對不起?你一句對不起,玉兒會回來麼!”

湯念祖沉默了。

“湯念祖,我是來告訴你個好消息的,明天的比賽我不去了,你可是穩贏呢!”

如羽譏誚地笑著,充滿了對湯念祖的蔑視。

湯念祖一愣,不敢置信地望向如羽。

“我要去找玉兒,然後帶他永遠離開有你的世界!你根本就不配得到玉兒的好!”

如羽說罷便揮袖離開了。

湯念祖一直沉默著,不言不語,可是攥緊的拳頭卻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

“什麼,還沒找到?!”祁悠若拍桌站起。

“冷靜。”溟殤牽住悠若的手,扶著她的腰,讓她坐下。

“就是就是嘛,美人姐姐別激動呀!”飯糰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

嘖嘖,美人姐姐的分貝有些高了呀,沒做好準備差點被震聾了的說。

“冷靜?”祁悠若牽強笑著,笑得就跟哭了似的,她不住蹂躪著溟殤的衣袖,“你讓我怎麼冷靜!”

她確信三錄就在白玉身上,可是不知是白玉身上的什麼東西,她還不曾見到三錄,三錄居然直接被白玉給拐消失了!

溟殤正想說什麼,瞥了眼旁邊的飯糰止聲:“飯糰,你出去。”

“爲什麼?”

“叫你出去就出去!”

“我不要!”

“行,那我們走!”說著,溟殤拉起祁悠若就往外走。

“誒?”飯糰鬱悶地看著出去的溟殤和祁悠若,不爽地嘟囔,“哼,木木跟著那妖女跑了就算了,你和美人姐姐也不理我!混蛋混蛋,都是不理飯糰的大混蛋!”

――――――

“不知道白玉去哪兒了?”

祁悠若輕搖頭:“不知道。黃小丫那傢伙拐著木木不知道哪兒去了,光靠蓮玉根本感知不到三錄的方位。”

祁悠若說著一頓,擡頭看向溟殤:“我說的這些會不會很奇怪?”

祁悠若在爲那些怪力亂神而感到擔憂不已,哪怕那些都是真的,還是怕溟殤懷疑了去,覺得自己說的都是胡話啊。

溟殤自然知道祁悠若說的是什麼,她已經不止一次這般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他會不會覺得那些荒誕之事是否奇怪與可笑。

溟殤伸手輕揉了揉她的發頂,輕嘆:“不奇怪,我信。”

他自然是信的,從未懷疑過,就像他根本瞧得見非白是一樣的道理。其實還有很多很多荒誕之事是他經歷過的,但他從不曾與祁悠若提起過,倒是這小丫頭全盤托出害怕他厭惡了去啊。

祁悠若擡頭瞅了眼溟殤,不置可否,伸手輕拽他的衣角,喃喃著:“不信也沒關係的,你莫要覺得我奇怪就好……”

溟殤正想說什麼寬慰下這個小女人,便聽得一聲嬌呵響在耳畔。

“他敢!”

溟殤聞聲望去就見得一個穿黃金襦裙的少女立在她們不遠處,她下巴輕揚,瞧著他們滿是高傲。

“黃小丫!”

祁悠若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黃小丫和木豆子,他們改了孩童模樣,如今是少年少女模樣,站在一起就如同金童玉女。

“閉嘴!”

黃小丫一如既往地呵斥著祁悠若。

祁悠若噤聲,默默躲在溟殤身後竟是不敢直面黃小丫。

黃小丫惡狠狠地盯著祁悠若,瞧著她居然怕她的模樣忍不住皺眉,冷哼一聲就別過視線。

“木木,把狂且還給他!”

木豆子輕點頭,將手中古琴遞於溟殤:“你的。”

溟殤一愣,並不明白爲何他們要將這古琴給他,還說這是他的。

“弄影的!”

黃小丫咬牙切齒地提醒道,似漫不經心地又暼了眼祁悠若,下巴輕揚:“聽說三錄被白玉這小子給帶跑了,滿城都尋不見他們,所以我就帶木木回來了。”

木豆子輕點頭,附和著:“主子,白玉他往碧落的方向走了!”

――――――

某處郊外樹林。

白玉百無聊賴地坐在車沿上,看著面無表情的趕車老伯,鬱悶。

問他爲什麼不坐在車裡頭同白霜雪一起?答案很簡單。看著那個死冰塊時不時還衝自己進行“思想教育”,還不如看著這個木頭人,起碼不會說話煩自己!

他忽瞥見不遠處的前方,躺著一個人影,沒怎麼在意,別過頭去,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看向趕車的老伯:“阿伯,前面好像有人暈倒了,你快停下來,我們去看看吧!”

可是不料,老伯像是沒聽見似的,只是繼續趕車,連看都沒看白玉一眼,更別談說話了。

白玉心裡忿悶,看向車廂,一咬牙喊道:“堂哥!前面好像有人暈倒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啊!”

“與我們何干?”白霜雪淡漠的聲音從車內傳來。

真夠冷血!

白玉不甘,又看向那越來越接近的倒地的人影,大致看清了輪廓,好像是個女的,便又喊道:“堂哥!好像還是個姑娘!一個姑娘暈倒在這兒多危險,我們去看看吧!”

白霜雪沒有說話,就在白玉認爲失敗的時候,白霜雪輕撩車簾,走了出來。

只見他輕碰了碰老伯,老伯疑惑地看向白霜雪,於是,白霜雪用手做了些手勢,老伯明瞭,立刻停下車來。

白霜雪翩然下車,走向那不遠處暈倒的人。

白玉莫名其妙地看了老伯一眼,頓時覺得無語。原來這老伯是個聾啞人,難怪剛纔自己叫他,他聽不見似的,且一路來都沒說過話。

看白霜雪已經走了過去,自己也就慢慢下車跟了過去。

髮絲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其面容,但是此人身材姣好,膚色雪白,確乎有些讓人好奇她的長相。

白霜雪站於那人身側,思索了一會兒,繼而蹲下身去,持起那人的手,把了把脈道:“還活著,體力不支所以才暈倒了。”

“這樣呀……”白玉站在一旁,也看著那暈倒的人,忽然有些好奇她長什麼樣。

興許是白霜雪也好奇,沉吟了片刻,白霜雪竟直接擡手,撩開了女子遮住半邊臉的髮絲,好看清女子的面容。

白玉也好奇地湊了過來,仔細一看,一愣,嘆道:“好清純的女人!”

白霜雪又沉吟了片刻,點頭:“還可以。”

“還可以?堂哥,她算美了好吧!”白玉撇了撇嘴。除卻祁悠若那幾人,這是他見過的最漂亮了的。

“白玉堂弟喜歡?”

“開什麼玩笑!”

白霜雪又沉默了,再次打量了女子片刻,下一刻做出了讓白玉膛目結舌的事情。

只見白霜雪一拉女子的手,一攬女子的腰,下一秒昏迷的女子竟是被白霜雪扛在了肩頭,他淡定地轉頭看了眼還呆愣的白玉,道:“回馬車吧。”

說罷便徑自往馬車走去。

白玉撇了撇嘴,嘟囔著:“真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傢伙!”思忖了會兒,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惜香憐玉是什麼玩意兒?”

看白霜雪已經將女子帶入了馬車,也不猶豫,正準備向馬車走去,忽有什麼光芒閃到了眼睛,疑惑地轉身向光源看去,這才發現剛纔女子躺過的地方,有什麼東西遺落在了那兒,想來是那女子的東西白玉也就將其拾起,再上了馬車。

不過白玉依舊坐在趕車老伯身邊,沒有進去的打算。

“白玉堂弟。”車廂內傳來白霜雪淡漠的聲音。

白玉鬱悶,但不服氣地掙扎:“什麼事呀?”

“進來。”

白玉放棄掙扎,乖乖地撩開車簾,走了進去。

剛進去坐下,就看到白霜雪來到他身側,和他坐在了一起,對面的軟榻自是留給了那個暈倒的女子。

馬車繼續趕路,車廂內依舊一片寂靜。

沉默了許久,白霜雪忽開口道:“白玉堂弟你覺得她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堂哥,你不要逼我好麼!”白玉忿然。

白霜雪說的什麼意思他自然明白,可是他不喜歡這種不由自主的感覺!

白霜雪掃了白玉一眼,沒什麼反應,目光又落到女子恬靜的睡容之上,似是在自言自語:“我覺得挺好的。”

白玉不語,沉默著。

――――――

話說這少女是誰?可不就是那株初來乍到的茶花小妖嘛!要問她爲何暈倒在了此處,這還得從前段日子談起。

“喲,小妞長得不錯嘛!來!陪爺喝酒去!”一個痞痞的大叔衝白衣少女走來。

“你是誰?”少女天真地問著,“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有什麼關係,我們去喝喝酒不就認識了?”大叔就欲拉住少女的手。

少女躲開來,道歉:“對不起呀,我不能陪你去喝酒。”

大叔一愣,繼而痞笑:“小妞還蠻講禮的,沒事沒事,哥哥原諒你,陪我喝一杯就好了,行不行呀?”說著就想著去抓少女。

“真是抱歉,我真不能和你去喝酒的。”少女又躲開來。

“你!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本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別想著拒絕!就算是搶我也要把你搶回去!”大叔說著就往少女撲去。

少女一愣,輕巧地躲開來,讓大叔摔了個嘴啃泥:“呀,你沒事吧?受傷了沒?真的很對不起呀,我先走了,慢慢爬起來去看看大夫吧!”說著,少女鞠了鞠躬便離開了。

“你!哼!給我等著!”

郊外。

“嗯?大叔,我們又見面了呢!”少女天真地笑著。

“大叔?!”大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我有那麼老麼?我才三十出頭啊!”

“不對嗎?不應該叫大叔?我看別人都是管你這樣年紀的叫大叔的!對不起呀,我剛來,還有些不熟悉世故。”少女抱歉地說著,臉上的真誠確實不是裝出來的。

大叔有些詫異地看著少女,心念這個小丫頭這麼開口一句對不起,閉口又一句對不起,就算是個沒見過世故的黃花大閨女,見到自己這種流氓,也不該這種反應啊!

“大叔,你有事找我麼?”

“啊?”

“沒有麼?那爲什麼大叔老是擋在我前面呢?”少女皺眉頭。

“啊?哦哦……”大叔倒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給少女讓了路。

少女微笑,衝大叔點頭:“謝謝你,大叔!”

大叔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這麼天真爛漫的少女竟不好意思對她下手了。

而且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別人道歉,被別人說謝謝什麼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大叔,你是好人呢!”少女忽回頭,衝大叔嫣然一笑。

“誒?”大叔呆愣,繼而搖了搖頭,苦笑不得,“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姑娘,我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單純得太過清純……”

“誒?大叔,你在說什麼呢?我聽不見呀!”少女正想走過去聽個清楚。

大叔卻是轉過身去道:“姑娘你這樣是不行的,你這樣很容易上當受騙,被人家欺負的!”

“嗯?”少女不明白。

“世故無常,姑娘你未免也太相信世人的善面了,不是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樣善良!”大叔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只能這麼對她說了,算是對她的勸告和警示吧,也算是自己不忍的悔改。

少女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微笑著衝大叔的背影大聲喊道:“大叔!你是個好人呢!你要過得開心哦!人類,是世界上最善良最美好的生物了!”

大叔身子一僵,只當少女是在開玩笑,自嘲地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少女也轉身,心情很好地想繼續往前走。

“啊!!――”一聲慘叫,竟是那個大叔的聲音。

少女一驚,轉身看去發現大叔已是倒在了血泊之中:“大叔!!”

“嘖嘖嘖,真是愚蠢的人類,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說些什麼大道理裝老成,真是讓人作嘔呢!”

一個青黑色的身影一腳踩在大叔的屍體之上,下一刻大叔整個人便是化爲血水消失了。

“你是誰!爲什麼要殺了大叔!”少女憤恨地瞪著眼前這個青黑色的身影,這個氣息,他不是人類!

“嘖,我只是殺了個對你有非分之想的傢伙,我可是爲了你好,你怎麼能這麼兇我呢?”青黑色身影一臉的無辜,繼而又嬉笑,“你可是我看上的女人,我怎麼能容忍別人對你有非分之想?”

少女皺眉:“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有,我不能容忍你無緣無故就殺了大叔這件事實!”

“什麼,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青黑色身影皺眉,“真是令人不高興的消息,我看上的女人是絕對不能對別人有想法的,她的腦子裡只有我一個就夠了。”

“莫名其妙!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不能容忍你殺了大叔的事實!”

“哦?美人,那你會對我怎麼樣呢?”

少女沉吟了一會兒,手中漸漸泛起白光,雪色的雙眸驀地變成了金色,泛著冷光:“我會讓你以命償命。”

又是這個郊外。

少女衝眼前的木牌拍了拍手,雙手合十,低首哀悼:“大叔,你真可憐,剛出來玩就回不去了。說來你的死因還跟我有關,真是萬分抱歉!我已經讓那個蛇精一命償一命了,希望能獲得你的原諒。大叔,就此別過,希望你下世投個好胎!”

葉國郊外。

“唔,肚子好餓,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啊。”少女犯愁,忽覺哪裡怪怪的,“不對呀!我是花妖,吃什麼食物啊!”

她望了望四周,抵不住的疲憊感傳來,無力地嘟囔著:“可是真的好餓,好累啊……”

少女話未完,已是應聲倒下了。

而自從暈倒後,少女便開始做夢,是個噩夢。

“咦?好大的雞腿呀!”少女驚喜地看著眼前香噴噴的雞腿,正想抓過來,但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猶豫著喃喃,“不行,淑女是不可以拿手吃東西的,尤其是雞腿!”

正萬般糾結著的少女,忽發現雞腿竟然自己跑開了,一怔,急忙起身去追,並大喊:“別跑啊!我的雞腿!”

可是下一秒,雞腿竟自己跳入了懸崖,少女驚愕,像是受了打擊似的,頹然地坐在了地上,大喊:“不要啊!!!”

――――――

當噩夢結束,少女驀地撐開雙眼,額頭全是虛汗,晌久才慢慢回過神來,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夢呀……

她眨了眨眼,才恍然發現有哪裡不對。

爲什麼醒了,眼前還是黑的?

少女奇怪,慢慢坐起身子,看見了坐在對面軟榻上休息的白霜雪和白玉,險些嚇了一跳。坐定,理了理思緒。

好像自己暈倒的時候,有人來了,然後,自己好像被抗走了,然後好像被扔在了軟榻上,然後……

然後自己好像繼續睡了。

少女搖了搖頭,有些眩暈的感覺。

真是的,自己這是睡了幾天?還夢到了可憐大叔的事情,那個會跳懸崖的雞腿又是怎麼回事?算了算了,還是先去洗個澡吧,都好幾天沒洗澡了。

少女就這麼想著,起身徑自往車門處走去,忽瞥見了放在桌上的果點,駐足回首,停頓了一會兒。

在少女走了之後,白霜雪瞬間睜開了雙眼,看著對面空空的軟塌,又看了看桌上空空如也的點心盤,沉思了片刻站起身來,不支會還在熟睡的白玉便獨自下了馬車。

少女那邊。

“破池塘!這麼小!算了算了,能找到就不錯了,就將就會兒吧。”

少女疲憊地泡在水中,咬著光明正大順來的果點,嘟囔:“味道還不錯嘛!”

朗朗明月當空,粼粼水波盪漾,清純佳人沐浴。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傾城美人,叫人怎不動心?可是,就是有那麼些個人,情感麻木地跟冰塊似的,不懂欣賞,不懂浪漫,不懂得何謂之爲禮。

“你,叫什麼名字?”

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少女一驚,條件反射地轉過身,入目的是一張清俊的臉,沒有表情,只是半蹲在池邊,看著自己。

少女暗歎,此人的到來,自己竟一點也沒察覺到!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她趕忙左手護胸,身子沉入水中,右手揚水,朝白霜雪潑去,想著白霜雪躲開之際,趁其不備逃開來。

可少女萬萬沒料到的是白霜雪沒有躲,任水潑了自己滿臉,滿身,而手竟是已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在少女未反應之際,將其拽起。

少女只覺一股自己比不過的力量將自己牽引,裸露的身子微涼,有種騰空感,下一刻被擁入懷。

是了,此刻少女整個身子被白霜雪壓制著摟在懷中,若不是自己左手死死護著胸口,怕已是走光了!

還好她有穿裡褲!還好她有穿裡褲!

少女心裡頭不斷念著!

她右手腕被白霜雪緊緊抓著,感覺生疼。

如果剛纔少女是羞赧的話,那此刻便是完全的憤怒了。她左手微握,心中默唸咒語,可是下一秒身子僵了,因爲少女發現自己唯一可與他人抵抗的武器,沒了!

她愣愣看著左手腕空空如也,有些沒回過神,可事實就是,她的手鐲不見了!

白霜雪自是感受到了少女情緒的變化,他沒有放開少女,反而抱得更緊,再次低聲詢問了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因爲距離的關係,少女幾乎感覺白霜雪就在自己耳邊低喃,未被男子碰觸過的她心亂如麻,可強忍著讓自己冷靜,沉聲道:“色胚公子,你可知何謂禮?何謂恥!”

白霜雪不惱,回答道:“所謂禮恥自是看人而待之,對於不知禮恥的,我覺得沒必要以禮待之。”

少女生氣:“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誰不知禮恥了!也不知道現在是誰不知禮恥!”

“被主家救卻不打招呼就離開,還偷了主家的果點,此謂之禮?懂乎恥?”白霜雪不緊不慢地道。

少女忽覺理虧,有些語塞,不知作何應答:“我、我纔沒偷!你們睡得那麼熟,我只是不想打擾你們!色胚!放開我啊!”

少女開始掙扎。

“放開你?好讓你逃走麼?”

“我一個女孩子還能逃到哪裡去呀!放開我!讓我穿衣服啊!大色胚!”

混蛋!抱這麼緊幹嘛啊!好疼!

“一個人類自是逃不掉,如果是個妖精,我可沒有百分百把握保證她不逃。”淡淡的話語成功制止了少女的掙扎。

“你怎麼知道的?!”

白霜雪不語。

就這麼僵持著,白霜雪始終沒有放開少女。

“堂哥,你在哪兒啊!”恰時,白玉的呼喊由遠及近。

白霜雪開始有些猶豫了。

少女只感覺到身後的人拿了什麼東西套在了自己左手腕上,然後就放開了自己,正想罵幾句,卻是被一件衣服蓋在了頭上。

白霜雪將自己的外套扔給了少女,留下一句:“別想著逃,快點穿好衣服。”便轉身離開了。

少女撇了撇嘴,不滿:“你叫我別逃我就不逃啊!”

少女看了看手中白霜雪的衣服,一瞬的失神。

白色的,和清洛一樣的白衣……

――――――

“堂哥?”白玉疑惑地看著衝自己走來的白霜雪,“你去哪兒了?那個姑娘也不見了。”

“她沐浴去了,很快就回來,我們先回馬車上等她。”說著白霜雪就帶頭返回去了。

白玉只覺無語。

人家大姑娘沐浴,你這大男人看了還那麼淡定?!

白玉忽發現白霜雪全身溼噠噠的,心裡頓覺白霜雪是個道岸貌然的大混蛋。

白霜雪自是知道白玉在想什麼,但也沒說什麼,任白玉獨自胡思亂想,詆譭自己。

――――――

“哼!大色胚!纔不要回去呢!”

少女忿忿想著,已是穿好了衣服,看了眼左手腕處被白霜雪套上的東西——是個銀色的小鐲,上面單刻著古樸的花紋。

別說,少女還是蠻喜歡這小鐲的,不捨取下。

“唔,哼!就當是你這色胚對我做的無恥之舉的補償,纔不還給你呢!”少女開心地看著小鐲,轉身就想離開這兒。

可是剛邁開一步,便再也邁不開第二步,整個人就如中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

一個激靈,瞬間明白是手上小鐲的緣故,心裡恨得直癢癢!想取下它扔掉,奈何怎麼也動不了。

而忽的她右手自動擡起,整個人彷彿被一個力量牽引,不由自主地往一個方向跑去。

看著已上馬車進去了的白玉,白霜雪停頓了會兒,轉身看著一個方向,眼中竟閃過一絲得意。

漸漸的,那個方向有白色的身影朝這邊跑來。

下一刻,白霜雪抓住了少女的左手腕,輕輕一拉,少女整個人跌入了他懷中。

少女因爲跑得急,喘著氣,慢慢平復著,平復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擡頭死瞪著白霜雪,咬牙切齒:“色胚!你對我做了什麼!”

此話一出口,少女沒覺什麼,倒是讓白霜雪一怔,看向懷裡的清純美人,答非所問:“你叫什麼名字?”

又是這個問題。

“關你色胚什麼事!”少女從白霜雪懷裡出來,看向還被抓著的右手,皺眉,“鬆手!”

白霜雪倒也不爲難她,很聽話地鬆了手。

少女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暗罵白霜雪的不知輕重,想將手腕上的小鐲取下,可竟是怎麼也取不下!

少女呆愣了片刻,繼而又瞪向一臉淡漠的白霜雪,等著聽解釋。

“鎖鐲是我給你套上的,自然只有我才能將它取。”白霜雪頓了一下,看了少女一眼,接著補充說道,“爲了防止你逃掉。只要我說‘回來’,你便會‘回來’。”

“呀!”少女不自主地又撲到了白霜雪懷中。

“看吧,只要我說‘回來’……”

“啊!行行行!我明白了!你別再重複了好不好!”少女趕忙出聲打斷,無奈她現在幾乎都快貼到白霜雪身上了好麼!

白霜雪不語,看著懷中鬱悶不已的可人兒,面無表情。也不知道這個屢次吃人家豆腐的冰塊,心裡在想什麼。

“堂哥,你怎麼還不……”上來?

白玉掀開車簾,入目的就是自己那個死冰塊堂哥摟抱著那個剛被救的清純美人,險些以爲是因爲天太黑,自己眼花了。

確認後,很乖地放下車簾,坐回到車廂中,心下更肯定,白霜雪就是個道岸貌然的大混蛋!

“哼!”少女生氣地推開白霜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徑自上了馬車。

白霜雪不語。

趕車的老伯因著生物鐘已經醒來,他看了眼矇矇亮的天,走到白霜雪身邊,打著手語,詢問著是否該出發了。

白霜雪思索了會兒,打著手語,告訴老伯,現在不急,待自己回來後再行路。

老伯點頭,繼而擔憂地打著手語,問白霜雪要去哪裡。

白霜雪打著手語,示意老伯不要擔心,自己只是去一會兒,很快便回來。

老伯還是不放心,打著手語,希望白霜雪自己小心。

白霜雪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待白霜雪回來後,老伯有些驚訝地看著白霜雪懷中竟是抱著一些果子,但也沒詢問什麼,等白霜雪上了車廂後,自己便開始駕馬行車。

就和自己想得一樣,車廂裡靜悄悄的,白玉還在睡覺,少女也是在另一側的軟榻上靠著,閉目養神。

將懷中的果子都放入已空了的點心盤中,便徑自坐到了少女那一邊。

白玉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看向對面的白霜雪:“堂哥,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到小鎮啊?”

“半個時辰後。”白霜雪輕聲回答著。

“哦。”白玉又打了個哈欠,繼續趴在軟榻上睡覺,沒有絲毫給白霜雪讓位置的意思。

少女瞪向坐在自己旁邊的白霜雪:“走開色胚!坐對面去!”

“沒位置。”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哼!”

少女發現自己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她原以爲人類都是善良和美好的,原來這個大色胚就是可憐大叔說的壞人!

她忽瞥到茶幾上新鮮的水果,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拿,驀地手停在了半空中,生氣地瞪向肇事者:“幹什麼啊!放手!”

“小沙,你還沒吃飽麼?”

少女身子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臉淡漠的白霜雪,疑惑:“你在叫我?”

“嗯。”白霜雪點頭,側首看向少女,“難道你不叫小傻?看你傻乎乎的,我以爲是呢。”

“你才小傻!你才傻乎乎!我……”少女還沒喊完,被白霜雪用手捂住了嘴,止聲,只得乾瞪眼。

“聲音太大,會吵醒白玉堂弟的。”

少女憤恨,她發現這輩子,她從沒生氣過,但是碰見這麼個大色胚,她居然不知生氣了多少次!

“小沙,吃太多,會變胖的。”白霜雪如是說著,放開了對少女的鉗制。

少女停頓了會兒,繼續向前拿了個果子,啃道:“不要你管!”

沉默了片刻,少女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色胚?”

“白霜雪。”白霜雪如此糾正道。

少女不置可否,徑自說道:“方纔放在這兒的糕點叫什麼?”

“糯米雪花糕。”

“名字聽著倒不錯……”

少女沉吟了片刻,撲閃著眸子瞅向白霜雪,小臉上寫滿了:還有麼!還有麼!

“沒有。”

“……”

無視少女的失落,白霜雪沉默著,輕撩車窗上的竹簾,望著天際的魚肚白,計算著何時能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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