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加里奧這副模樣,辛德拉沒由來感到了一絲愉悅。
於是她散去了指尖上重新凝聚出來的十幾顆法球,而是繼續用念力揉捏著加里奧。
“你是什麼東西?”她問道。
“我?”加里奧一邊呻吟一邊說出自己的臺詞:“我姓正名義,字加里奧!”
“正義加里奧?”
辛德拉譏笑:“一塊大石頭還會給自己起這種滑稽的名字?”
“嘿!美麗的女士,對一個人的名字進行羞辱可不是淑女會做出的行爲。”加里奧不滿道:“好吧,加里奧是我的創造者起的名字,至於正義,嗯……是我的信條。”
“哈!”
辛德拉笑了一聲,顯得很是嘲諷:“信條?這年頭連人都不再信奉的東西,結果被你一塊石頭疙瘩撿了去。”
“我不是一塊石頭疙瘩。”
加里奧哼哼唧唧的說:“加里奧是德瑪西亞偉大的守護神!至於正義,在這片土地上遍地開花!”
辛德拉鬆開了對他的束縛,接著朝他招手:“來,來向我展示你的正義吧,石頭人。”
“……”加里奧眼神幽怨:“我不是石頭人啊,而且你到底來德瑪西亞要幹嘛?”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感覺渾身都在痠痛:“我能感覺到你好像沒什麼敵意,但是爲什麼要擺出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
勇敢加里奧,向來有話直說!
辛德拉聞言眼縫頓時危險的瞇起,她冷冷笑了兩聲:“你自以爲能夠看穿人心?想對我說教?”
“說教?”
加里奧擺手:“不不……當然,如果你喜歡聽加里奧英勇的故事的話,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跟你講講,要我開個頭嗎?”
見辛德拉沒有搭茬的意思,加里奧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至於人心,那可是天底下最難琢磨的東西了,我可不懂。
以前的時候,總有一些年輕的少年帶著姑娘湊到我的腳邊,說些讓人臉紅耳赤的話,山盟海誓的……不過後來再來的時候,他們卻都換了人。
哈哈哈,你們人類可真是古怪啊!”
“哦?”
辛德拉眉頭一挑:“什麼話能讓人臉紅耳赤,你全部複述一遍!”
加里奧:“誒?”
這好像不是我說的重點啊?
難道不是少年少女信賴他湊到他的身邊傾述秘密更能突出他的身份嗎?
辛德拉從天上落下來,夾著腿端坐在一處房檐上,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期待。
不過加里奧要是不能讓她滿意的話,可能這份和風細雨就要變成恐怖的風暴了。
加里奧一向不會去在意別人說過些什麼,他更多的努力是在記住自己的英勇事蹟,有時候聽見吟遊詩人改良的部分,他還得再花心思重新記憶一遍。
另一方面,選擇向加里奧傾述自己秘密的人可不少,他也很難一一去記住——畢竟他只是一個從禁魔石裡誕生的怪異生命。
所以他絞盡腦汁……
“嗯……”
眼看著辛德拉的表情越來越陰沉,他只好把自己對一些女神鵰塑的傾慕吶吶說了出來,好吧,這些本來就是他自己把別人的情話藝術加工的部分。
不過這種恥感是截然不同的,加里奧此時恨不得捂臉一頭找柱子撞死。
“嘖。”
辛德拉第一次露出笑臉,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這可真是個不要臉的國度。”
長這麼大,她孤僻而又寂寞,還從來沒聽過這種話。 ωwш ●tt kan ●℃ O
加里奧看她展露笑顏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在他眼裡,辛德拉其實是個直爽的人,一點也不會、也不願意掩飾自己的喜怒,也因此他才能看懂她的想法。
他一點一點挪動著屁股,發出“哐當哐當”的巨響,向著辛德拉靠攏過去。
辛德拉一開始的眼神嘲諷,不過她很快明白過來加里奧靠近過來並非是爲了偷襲,因爲這尊古怪的石像……某種程度上同樣很好懂。
加里奧恬著臉靠過來,因爲他僵硬的臉,所以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滑稽。
就像是濃眉大眼的朱時茂突然做出跟陳佩斯一樣的表情。
“美麗的女士,或許你能告訴我爲什麼要把這些宮殿羣舉到底下那些凡人頭上?”
聽著高大英武的加里奧小心翼翼問出這句話,辛德拉決定逗逗他,於是她瞬間冷下臉:“你在質問我?!”
加里奧:???
他發誓,剛纔他說話明明比貓咪還要溫柔億點!
“啊這……”
他的翅膀耷拉下來:“尊敬的女士,很顯然我只是進行了一次語氣相當溫和的問詢,更準確的說法是‘請教’。”
“你很沮喪?”辛德拉問道。
“是的,女士,因爲我希望可以跟你好好交談,消弭這場沒必要的爭端。”
加里奧坦誠道:“但似乎你並不願意跟我這樣的人有真正的交流,也許你只是喜歡看我的笑話,這種感覺我並不陌生。”
“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做?”辛德拉接著問道。
“習慣它,然後讓人民的讚美聲淹沒它。”
加里奧說道:“我曾經花費了很多功夫試圖去扭轉一些人的看法,但後來我發現他們內心的傲慢和偏見容不下任何的勸告,於是我學會了無視這些人,因爲這個國家、這個城市還有更多的人值得我投下目光,並用自己的鐵翼去保護他們。”
“保護?”辛德拉冷哼了一聲,但沒有在這個基礎上再去反駁加里奧,相對而言,加里奧顯然比她做的更好。
“所以你的應對方法就是直接的在我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不怕我憤怒之下直接毀滅這個國家?”她轉而發問。
“我覺得你是一個想聽真話的人。”加里奧誠懇道:“而且謊言只會激化矛盾,我不知道人類爲什麼熱衷於謊言,至少我在大多數時候都想做個誠實的加里奧。”
“你還挺有意思的。”
辛德拉表情緩和下來,捂嘴輕笑:“正義的加里奧,我可以跟你做個交易。”
“什麼?”
“這片宮殿只是我臨時的載具而已,如果你願意成爲我的坐騎,那麼我可以答應你將這片宮殿從德瑪西亞的領土挪開。”
“這……”
加里奧聞言一時間陷入糾結之中。
德瑪西亞人的安危和自己的一身榮耀,孰輕孰重?
要是自己答應這個要求,那就代表著他再也別想享受都城人民的讚美,從此成爲這個神秘法師的僕從……
辛德拉也不打擾他,任由她長久的思考。
但沒由來的,她也浮現出了些許的緊張……甚至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加里奧答應還是拒絕。
不過很快,她猛地擡起頭來。
在熹微的天空上,迷濛天幕逐一亮起一顆顆星辰。
一顆又一顆……
“二十個星靈?”
辛德拉身體稍顯僵硬,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惹來這麼多的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