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根據範明明提供的線索，湯繼英在1990年，也就是蘇鳳楠出生的那一年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少婦，至今20年過去了，我們只推測她現(xiàn)在是一名中年婦女，卻沒有把意外因素考慮在內，如果她早在05年就意外去世的話，我們又怎麼可能找到這個湯繼英呢？

張科舉看了他一眼又道：“這名演員名叫湯繼英，死的時候37歲，她是在家中喝農藥自殺的，自殺的原因據說是因爲私照被外傳。湯繼英有一個相好名叫餘小白，餘小白也是雪裡紅樂隊的演員，兩個人曾經私奔過，他們的私照也是在私奔的時候在賓館裡照下的，後來湯繼英的手機丟了，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手機裡的私照。這些私照又被大量地洗成照片流傳於椿木營鄉(xiāng)一帶，湯繼英就是因爲這個自殺的。但是，從我們的調查來看，湯繼英的自殺非常的蹊蹺，她是死在自家的堂屋裡，喝了大半瓶二鍋頭和一瓶百草枯。我和彭越在池家調查的時候做了實驗。”

張科舉一邊指著幻燈片裡播放的池小英的房間一邊說，“自殺現(xiàn)場當時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池小英，池小英堅持說她在自已的房間裡，沒有發(fā)現(xiàn)養(yǎng)母在堂屋自殺，爲她作證的是住在她們家隔壁的池奶奶，池奶奶在隔壁簸米，她也聽到了池小英一直在自已的房間唱黃梅戲，但是，我們在池小英的房間裡看到了復讀機和黃梅戲的磁帶，如果池小英把黃梅戲的磁帶放在復讀機裡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的話，池奶奶也會誤認爲是池小英在房間裡唱戲，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湯繼英是一個貪圖享樂、自私自利、厚顏無恥的女人，她會爲了私照外傳而羞忿自殺嗎？這一點很讓人懷疑。”

鄭局聽到這裡，問，“湯繼英的自殺和賀春元有關係嗎？”

“這一點，我們目前還沒有查出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張科舉搖了搖頭道。

“那麼歐陽岫雪呢？你們查到她和賀春元之間的關聯(lián)了嗎？”

“也沒有。”張科舉又搖了搖頭道。

鄭局的眉毛擰在了一起。“沒有發(fā)現(xiàn)賀春元的仇家，也沒有查到賀春元來上海的目的，只知道他傾其所有去看了一場歐陽岫雪的演唱會，而他和歐陽岫雪一個是湖北人，一貴州人，應該不是舊識，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lián)呢?”

“鄭局，我覺得歐陽岫雪不象是貴州人，我覺得她可能是湖北人，而且就在五通市，海龍市那一片。”此時，石震忽然想起了什麼，他一邊凝神回憶一邊說：“在一個綜藝節(jié)目裡有人爆料說，歐陽岫雪雪做的小雞燉蘑菇是一絕，而歐陽岫雪卻說她做的那道菜不叫小雞燉蘑菇，叫依山傍水，其時我在海龍也吃過這道菜，海龍人說，這是他們家鄉(xiāng)的特色菜。所以我懷疑歐陽岫雪的貴州身份是假的，而她的家鄉(xiāng)，應該在海龍或五通市。”

“可是就算她是海龍或五通市人，也不能說明什麼，我們還是不知道她和賀春元有什麼關聯(lián)。”張科舉道：“但是在我們調查池小英的時候，我們查到了一個對你們的憫農化工連環(huán)謀殺案有著重大幫助的真相，那就是：池小英是施永芳的私生女。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石隊長苦苦尋找的那個和施永芳有著隱秘而不爲人知的關係的隱形人就有可能是池小英，也就是說，憫農化工三起案件的嫌疑人也有可能是池小英。”

“可是這不太有可能……”石震搖著頭說：“鄭局也向我們傳達了你們調查的事實，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施永芳的私生女應該是蘇鳳楠，而不是池小英。施永芳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過池小英，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人。而且如果說池小英是施永芳的私生女，那麼這個池小英現(xiàn)在在哪裡呢？”

“這個，我們沒有查到。”張科舉搖了搖頭道：“湯繼英死後，池小英去找她的親生母親施永芳了，但是，我調查了施永芳的同事和同學，沒有找到池小英的消息。”

“你們沒有查到關於池小英的信息，這也很正常，如果施永芳生前有一個私生女的話，這件事情一定是非常隱秘的，因爲那個年代的人對於婚前性行爲還不象現(xiàn)在這樣開放。”鄭局說。過了一會他又說：“我們暫且不去糾結施永芳的私生女兒到底是池小英還是蘇鳳楠，石隊，你給大家說說，你們的案子進展到哪裡了？”

石震道：“根據匿名人的視頻資料，蘇鳳楠和歐陽岫雪成了憫農化工連環(huán)謀殺案的嫌疑人。根據我們的調查，歐陽岫雪和憫農化工沒有任何聯(lián)繫，我們把目光聚焦在蘇鳳楠的身上。因爲我懷疑，蘇鳳楠是施永芳的私生女，是她策劃了憫農化工連環(huán)謀殺案，目的是替她的母親施永芳報仇。

我們調查了蘇鳳楠的身世，蘇鳳楠果然不是蘇維盛和範明明的女兒，她是蘇家從一個叫湯繼英的女人那裡抱來的。根據蘇鳳楠的養(yǎng)母範明明提供的消息，湯繼英應該是竹海市人，女性，年齡大約在40到55歲之間。順著這條線索，我們調查了竹海市所有名叫湯繼英、年齡在40到55歲之間的人，卻沒有找到湯繼英這個人，剛纔張隊長的話給了我一些啓示，如果湯繼英已經於2005年意外亡故的話，我們當然找不到這個人，所以，我覺得我們最好再去調查一下這位湯繼英，看看能不能揭開蘇鳳楠的身世之迷，也許蘇鳳楠的身世之迷被揭開的那一天，就是我們的憫農化工連環(huán)謀殺案破案的那一天。”

“如此說來，這兩起案件的進展都不太理想。”鄭局搖了搖頭道：“憫農化工連環(huán)謀殺案的嫌疑人最後鎖定在蘇鳳楠身上，你們懷疑蘇鳳楠是施永芳的私生女，這樣就有了殺人動機。可是如果蘇鳳楠是施永芳的私生女的話，那麼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呢？蘇家爲什麼要大費周折的把施永芳的私生女抱到蘇家撫養(yǎng)呢？而且還隱瞞了她的私生女身份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蘇家大小姐的稱號？目前你們可以照這個思路查下去。”

“如果這個思路是錯誤的呢？”劉小猛問。

“重新開闢一條思路繼續(xù)查下去。”鄭局道：“炮臺灣礁石縫裡裸體男屍案的進展也不太理想，你們都著手調查了好幾個月了，還是一無所獲，賀春元來上海的目的是什麼？他和歐陽岫雪到底有沒有關係？還有，聽到他的死訊的時候，他的老伴的反映爲什麼這樣奇怪？你們在去調查他的時候他的鄰居爲什麼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如果說你們去調查了他的雪裡紅樂隊的演員江蓉蓉和湯繼英，那麼他的雪裡紅樂隊只有一個演員嗎？其他的演員呢？還有那個叫餘小白的，你們有沒有調查過他呢？”

開完會石震帶著劉小猛去吃火鍋，要了一個鍋底，將開關調到最大，石震一邊把羊肉、金針菇、豆芽什麼的一邊往裡放，一邊問，“你覺得蘇鳳楠的親生父親是誰呢？”

“當然是蘇維盛了。”劉小猛一邊啃著豬蹄，一邊說。

“爲什麼？”石震問。

“這還不明白嗎？學生時代哪個男孩子不是這樣？越是喜歡一個女同學，就越是欺負她，你看蘇維盛和施永芳，酸溜溜的風涼話，還有抽查背書什麼的，不是滿滿的很有愛嗎？”

“原來是這樣？”石震道。

“怎麼了？石隊，難道你上學的時候沒有欺負過女同學嗎？”劉小猛道。

“我？”石震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我那時候是班長，又是藍球隊員，怎麼可能去欺負女生。”

“那就是男神級的人物了？應該有很多女生給你寫情書吧？”劉小猛道。

“別說廢話了，我們還是研究案情吧。”石震道：“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林春亮和施永芳應該沒有發(fā)展成戀人關係，蘇維龍和施永芳又不是一個級別的，那麼蘇鳳楠應該就是蘇維盛和施永芳的私生子，如果是這樣，就好辦了，我們只要在蘇家和蘇氏集團裝上攝像頭和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就一定能得到好消息。”

“說得輕巧，石隊，蘇家還好說，蘇氏集團是你說進就能進得去的嗎？何況還是裝針孔攝像頭這樣偷拍別人隱私的東西。”劉小猛道。

“這個你就不明白了，我自有我的團隊。”石震道。

“你的團隊？”劉小猛狐疑地看著石震。

“是啊，我的團隊”石震敲了一下他的頭道，“走吧，愣著幹什麼？”

劉小猛一轉臉，石震已經付了帳，兩個人出了小飯店。

上海長寧大廈蘇氏集團總部，開完了會，已是晚上九點，蘇維盛疲憊地回到辦公室，看看公司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蘇維盛叫來了小金。

剛想脫下外套，發(fā)現(xiàn)有一點冷，蘇維盛重新穿上外套在老闆椅上坐下。“修空調的人走了嗎？怎麼還是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