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與王登父子一同在房內(nèi)。
王倫笑道:“康哥兒,還是你算計的透徹。”
與杜遷猜得無二。王倫就是柴進派來當(dāng)這一寨之主的。要不然沒有柴進的錢糧,這山寨的四五百人可不是靠著劫掠就能夠養(yǎng)活的,畢竟梁山周邊也不是什麼交通要道。
王倫情知自己坐在這位置上是撞了大運的。只望著有天能夠讓朝廷招安了,混個小官噹噹。所以在梁山這幾年有厲害的好漢來投,他都設(shè)法拒絕了。畢竟比起他這個落魄的文人,真正江湖上的人更適合當(dāng)這一寨之主。
王登道:“爹爹竟然是這一寨之主,總不能當(dāng)個那柴進的傀儡。”
王倫道:“什麼一寨之主不一寨之主的,我倒是不在意。若是你有心,這寨主讓你當(dāng)了也成。”
王登推脫道:“這可不行,如今我山寨上有四五百人要養(yǎng)。若是沒了柴大官人的錢財,怕我們也吃不消。”
王登心底想著,得想個法子賺錢才行。要不然被柴進控制著錢糧,這梁山想要自主可不行。
王倫道:“你說的也是。那我就替你暫且管著山寨吧。”
……
又過了幾日。王登便託人將自己的老孃接了過來。柳氏與王倫見面卻沒有王登預(yù)料的那麼雞飛狗跳,卻是甜情蜜意的。王登不得不承認,自己這老爹雖然好賭才能也平庸,但對自己的老孃確實還不錯。他在外面這麼多年,也沒想著再找一個女人。
朱武瞧著這梁山確實是處好地方,心底又對王登很認同。便捎了信叫少華山上的“白花蛇”楊春和“跳澗虎”陳達也帶人過來了。
沒過幾天,新婚燕爾的“小霸王”周通也帶著桃花山的囉囉和那位劉小姐投靠過來了。只是將那位指望著周通“從良”的劉太公氣得夠嗆。
劉太公自己勸說不成,本指望著劉小姐勸說自家丈夫不要當(dāng)強盜。可是劉小姐充分發(fā)揮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賢妻風(fēng)格,死活要去當(dāng)壓寨夫人,將這劉太公又氣得夠嗆。
少華山和桃花山兩處山寨來投,頓時梁山的實力大增,不算各個頭領(lǐng),光是囉囉就達到了一千五百多人,再加上山寨的四五百家屬,人數(shù)足足超過了兩千。
這自然也引起了官府的忌憚,鄆城縣令時文彬派了許多捕快在梁山泊旁監(jiān)視,並且休書給了泰安州知府,報之匪情,期待著官府派兵來剿滅這夥梁山匪寇。
王倫想著自己年過半百,就是通過招安的途徑當(dāng)個小官,也沒什麼發(fā)展前途了,便決定將這寨主之位傳給王登。自個好處賭錢,愉快地度過後半生。
這一日梁山上的好漢都聚集在聚義廳,王倫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雲(yún)裡金剛”宋萬和“摸著天”杜遷對視了一眼,便道:“王頭領(lǐng),依著這少寨主的能耐當(dāng)這一寨之主也行。不過,我這山寨是柴大官人補貼錢財?shù)摹H羰菗Q了別人當(dāng)寨主,怕是會引起柴大官人的不快,斷了山寨的錢財……”
王倫一聽這話眉頭一皺,現(xiàn)如今這山寨上的兩千多人的生活花銷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他還想著以此爲(wèi)藉口找柴進多要些錢財呢,不過若是讓自個兒子當(dāng)了這個寨主,這柴進還願不願意給錢糧可就說不定了。
這柴進其實對這梁山這處山寨並不太看重。若是有囚犯尋求柴進的庇護,風(fēng)聲吃緊的話,柴進便會將人安排到這梁山。
王倫剛到梁山的時候其實是孤身一人,只是得了柴進的一些錢財。後來“雲(yún)裡金剛”宋萬、“摸著天”杜遷帶人來投靠,梁山上纔有了最初的班底。
只不過這年頭,宋朝的城鄉(xiāng)經(jīng)濟發(fā)展的太不平衡。城裡面很富裕,但有朝廷的重兵把守。鄉(xiāng)下又讓昏君奸臣糟蹋的日子過不下去,當(dāng)強盜的人很多,光靠劫掠的話很難養(yǎng)活山寨的人。再說若是劫了非常有權(quán)有勢有錢的,事情幹大了,會引來朝廷的剿滅。
所以梁山非常的依賴柴進的錢財。而這平素都是王倫負責(zé)的。但梁山上的武力卻又掌握在杜遷、宋萬的手中。
一方管著錢糧,一方管著武力,所以一直一來梁山便達到了一種平衡。
王登旋即也明白了,怪不得按照原有的軌跡,自己的便宜老爹被人砍腦袋的時候沒人幫忙,淒涼的喊出了“我的心腹在哪裡”的水滸名言。
畢竟梁山政變之時,杜遷、宋萬被晁蓋的人給控制住了,自然梁山上的武力便也沒了作用。
王倫點了點頭:“你們說的也有理,竟然這樣。那這個寨主我還當(dāng)著。不過這梁山上的事物以後都是康哥兒官,你們看這事可好?”
說完這話王倫便盯著杜遷、宋萬表態(tài)。如今王登帶著衆(zhòng)多人手上山,王倫說話的底氣足了不少。
杜遷、宋萬早就商量好了要投效王登,便也不出言反對。
“少寨主管事,那自然是好了。”
當(dāng)即便將這事商議定了。
王倫坐在首座上,似乎有些爲(wèi)難之色,欲言又止。
王登看了一眼四周,心中明白,便讓衆(zhòng)位兄弟都散了。
王登問:“爹爹,有什麼話要與兒子說麼?”
王倫嘆了口氣道:“康哥兒,與你母子重新相見,我自是欣喜的。不過,你也知道你爹爹我平素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愛賭個錢。”
王登看似有些奇怪的道;“爹爹是一寨之主,想來錢財自是不缺的吧。”
“哪裡不缺的啊!”王倫一聽這話,三角鬍子一顫,滿臉無奈:“原本是不虧的,這不你的娘來了麼……”
王登一聽這話便心中明瞭。
原本是有錢賭博的,只是如今自個的老媽來了,將自個老爹給管死了。
這些日子,王登可是見識了柳氏的母老虎風(fēng)範(fàn),將自個老爹管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看來自個老爹當(dāng)年離家出走,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自然的,當(dāng)朱武上山後,通病相連的兩人自然的膩歪到了一起。吃酒賭博,吹牛打屁,順便慷慨陳詞,以便吹噓自個在家裡如何的夫綱大振,作威作福,得到心底裡的某種意淫……
但是也成爲(wèi)了好閨蜜的朱夫人與自個老媽一個眼神瞪過來,兩個人便嚇得灰溜溜跑開了……
王登便揣測,看來自個老爹當(dāng)年離家出走只怕也是有這個原因吧。
現(xiàn)如今只怕老爹的錢袋子已經(jīng)被自個老媽管住了,而山寨裡的經(jīng)費又不能亂動。但自個老爹又官不住自己的手。
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王登扔給了王倫:“爹,給你,別一下子賭光了。”
王倫拿過金子,呵呵一笑:“還是兒子好啊。”
王倫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