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沒等我過多思考，喝了口水，點著煙又繼續跟我講開了。

“小可，這兩天有沒有坐公交車？”

“坐過。”

“多少錢一個人？”

“五毛。”

“五毛錢跑通城的公交車，說明一個什麼問題？說明這個地方老百姓窮啊！你說一個連出租車都沒有的縣城窮不窮？”

“這兩天他們有沒有帶你到縣城裡面轉一下？”

“那你有沒有發現縣城裡面銀行特別多，差不多50米就有一家銀行，而且全部是國有五大銀行。你說一個地方既然這麼窮，它修這麼多銀行幹什麼？我以前管轄那個縣可沒有這麼多銀行啊！”

我想這確實是有些矛盾的，難怪昨天下午那幾個傢伙總有意無意的給我指銀行。

“你沒事你到各個銀行裡面去轉一下，你去聽一聽在裡面排隊的都是些什麼人？基本上都是外地人。因爲我們這個行業的每一分錢都是通過銀行在流動，我們每個月的工資都是通過銀行給我們代發的，你想想它銀行憑什麼給我們提供方便？搞毒品、槍支彈藥的爲什麼不敢通過銀行轉賬而要用現金交易？銀行內部有自己的稽查部門，外部有銀監局，他們幹什麼用的，它們會對資金的流動進行相應的監管，國家也有相應的法律《反洗黑錢法》作法律上的保證。你說我們這個行業的每一筆錢的流動都是有規律的，在廣西整整8年時間了，銀行還會不知道我們在幹啥？銀監局會不知道我們在幹啥？國家會不知道我們在幹啥？”

“這個方面我就不跟你多聊，你自己好好思考分析一下。”

“小可，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有沒有打過免費電話？”

“這個不奇怪，現在外面很多‘集團網’在網內打電話都是免費的。”

“那你說說你見過的‘集團網’的號碼都是幾位的？”

“一般好像都是5位的，我們叫小號。”

“那我跟你講啊！‘集團網’在全國各地非常普遍，一點都不奇怪。但是要申請組建‘集團網’也不是那邊簡單的事情，需要有企業相關的營業執照、法人代表等等手續，而且普通的‘集團網’的人數不會太多，不會超過千人。”

“我們用的手機網站名字就叫‘連鎖營銷網’，這個你可以到移動營業廳裡面去查證。我們這個‘連鎖營銷網’是上萬人的大型網站，這種集團網的成立非常複雜，必須要報國家信息產業部審批，國家安全局備案。”

“也就是說我們這些‘連鎖銷售’從業人員在這裡相互之間打電話是免費的，你剛來你還不清楚，我們平時的電話量是相當大的，這個費用就安當地的市話兩毛五一分鐘計算每個月就是好幾百塊錢的電話費，廣西上百萬人每年要免去多少電話費，中國移動是在香港上市的上市公司，作爲獨立贏利機構，它中國移動憑什麼給你這些人埋單？這種優惠的待遇連當地老百姓都享受不了，你說我們這個行業是不是國家支持的？這些你都可以去自己考證看老爺子我幾年是不是在跟你瞎說，這裡誰給你講的話你都不要相信，你相信你自己，相信事實就可以了。”

“同時我再跟你提一點，我們這個行業要跟國家繳稅，我們每個月工資超出1600的部份都要跟國家繳納10%的國人所得稅。國家憑什麼收你稅？國家爲什麼不對賣淫嫖娼、拐賣婦女兒童、毒品交易等違法亂紀的行業收稅啊？因爲國家對你這個行業收稅就因爲著承認你這個行業的合法性。那這個行業的性質還用你去懷疑？能是你想的那麼回事情？”

老爺子接下來又跟我講了一些東西，主要是關於”連鎖銷售”如何利國、利民、利己的問題。

老爺子最後問我：”你這幾天時間有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麼安全方面的隱患啊！”

剛開始接觸的時候我確實有這方面的擔憂，畢竟傳銷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影響。但這兩天時間確實沒有感覺到這方面的問題。

“小夥子，出門在外，有這些擔憂是正常的，但是在廣西，在這個行業安全方面的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你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清楚賓陽這個城市的治安條件是相當好的，我也當個一個地方的父母官，我不是爲的縣城抹黑，全國很少有城市的治安狀況能跟廣西這些小城市比的。外面傳說的什麼廣西天天在綁架、敲詐，還有人跳樓自殺，那純粹是胡編亂造。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我跟你講了這麼多，只是供你考察這個行業做個參考，不存在對不對的問題，都是我自己的觀點，更多東西需要你自己去考證。我也講累了，不講了。”

老爺子說不講就不講了，估計也講累了，畢竟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歲月不饒人啊！

中午老爺子在胖子家我們一起吃的飯，看著老人家吃得津津有味的，我也第一次在胖子家吃得比較開心，雖然飯菜還是老三樣，也依然連豬肉的味道都聞不到。

老爺子吃完飯離開的時候，我也跟他們一道把他送到了樓梯口，不知道是因爲老爺子的一席話確實有道理，還是因爲我處於禮貌式的尊重。在握手作別的時候，老爺子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年輕人，好好看一下，‘連鎖銷售’行業不是你一天兩天能夠完全理解的，是好是壞你都先不要急著下結論，我送你一句話‘走，你要走得無怨無悔；留，你也要留得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