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街頭。
“沒事,就這麼寫。”
“鉚足幹勁搞生產,奮勇爭先奪高產!”
“全面開展大生產,熱火朝天加油幹!”
“嘿,這標語聽著就提氣,聽說前面已經把小鬼子趕出大同了,劉幹部,現在戰況如何了?”
姓劉的宣傳幹部笑了笑:“這日本人能打沒了大半個中國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用領導的話來說,咱們現在處於黎明之前,最後的黑暗。”
“只要咱們生產工作跟得上,咱們吶,就能夠儘快的趕跑日本人。”
作爲搭檔。
他們兩個分工還算明確。
一個負責幹工作,一個負責指揮和對接上下級,處理各種麻煩事。
正當兩人刷著標語的時候。
在路上巡邏的太原警察局的巡察快步來到了一旁。
“你們兩個,誰讓你們來的。”
另一個巡察也是碎了一口濃痰:“寫的這是什麼玩意,好好的牆上整這些”
劉姓幹部回頭看了一眼:“兄弟是地方建設兵團宣傳部的劉幹事,這是上級交辦下來的宣傳任務,已經得到了二戰區長官司令部的批準。”
“原來是自己人,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我這個兄弟口無遮攔,莫怪,莫怪!”
“客氣,請!”
“好嘞,咱們這就滾蛋。”
兩個巡察滿臉堆笑,迅速離開了這裡。
刷好標語的宣傳幹事回頭看了一眼:“這幫巡察怎麼還沒換人,這種素質真的能夠爲老百姓做事嗎?”
“一切的都要慢慢來,這一個崗位後面牽扯的就是一個家庭,現在不管是基層的地方幹部,還是這些執法單位,目前已經開放了報考,只要是中學以上的學歷,就能夠有資格報名進入龍城警校學習。”
“等到這些年輕人走上街頭的時候,我估摸著整個龍城都要煥然一新!”
“依我看吶,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不遠處。
一直默默注視著眼前一切的林蔚忽然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是啊,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只要趕跑了日本鬼子,那麼就有時間發展這個國家。
日子定然能夠過的更加紅火!
——
長治綜合訓練場。
陣地掩體訓練場地。
戰士們奮力對抗著面前已經被凍實了的土地。
爲了適應在這種情況下進行作戰,他們甚至想出了使用火焰烘烤的方式來減輕自己的挖掘難度。
而這樣的做法,自然會被教官罵的狗血淋頭。
原地生火固然能夠燒開凍結的大地,可同樣也是在給敵軍通風報信。
新兵戰士們的鬼點子還不僅如此。
更有人才打算效仿臥冰求鯉,脫光了衣服想要用體溫將大地融化開來。
可想而知。
這種天馬行空又不切實際的想法會遭到教官怎麼樣的呵斥和處罰。
山西的冬天就是這麼寒冷,寒冷到戰士們即便想要進行陣地掩體工事修築訓練都難以進行。
當這種問題被反饋到張富貴這裡的時候。
張富貴也是一臉無奈的攤了攤手:“我這也沒有什麼辦法,教官團隊的人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
作爲教官代表的中尉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即便是使用炸藥,效率也是非常低下,楚長官神通廣大.”
“這種事情,神仙也難辦。”
張富貴緩緩開口道:“我曾經在軍官訓練班參與培訓的時候向楚長官提過類似的問題,你猜楚長官怎麼說?”
“大概率也是沒辦法吧?”
“楚長官說現有的人力工具無法提高效率,即便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工兵連,在這樣的條件之下構築掩體工事的速度也不會比普通的步兵快到哪裡去。”
火烤法適合縱深陣地,適合在自己的地盤構築防禦工事。
不適合前沿陣地,更不適合遭遇戰。
至於什麼電鑽,煤油噴燈這些東西。
這個年代壓根就沒有。
截止到目前爲止,雙方在晉北地區的交戰,陣地都是預設,提前挖掘的。
冬天想要加固掩體防禦工事,本就不可能。
水泥都很難凍結,甚至無法凝固。
“團隊調整一下訓練思路。”
“現在不好練,那就等開春之後再訓練也是一樣,讓這些戰士們有個基本的概念就好。”
中尉略顯無奈:“可是訓練大綱是這麼要求的。”
張富貴對此並不在意:“訓練大綱又不是什麼硬性的規矩,不要搞什麼祖宗之法不可變的那一套。”
“現在晉北戰事告一段落,你們放心大膽的嘗試和訓練!”
“我們要有勇氣試錯,出了問題我張富貴來承擔責任!”
“說的不錯!”
錢伯均的聲音忽然從房門外傳來。
張富貴急忙起身立正:“軍座,您怎麼來了。”
錢伯均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向了張富貴:“過來找你要點人。”
“要人?”張富貴有些疑惑:“您直接下道命令,我這邊給您選調好不就行了。”
“這次帶人可就不帶回來了,所以要給你一點時間。”
張富貴看向了一臉平淡的錢伯均,好奇道:“軍座,您不會又高升了吧?”
“你小子猜的不錯,剛接到二戰區長官司令部的消息,統帥部那邊批準我的調任工作,接下來我會接任第六集團軍副總司令,肩負部隊調整、整理、訓練的工作。”
“第六集團軍將會作爲常駐在娘子關周邊地區的野戰主力部隊.”
“恭喜軍座榮升.”
錢伯均搖了搖頭,略微有些惋惜:“沒什麼好恭喜的,比起去第六集團軍,我更想和這羣老兄弟呆在一起,但這是楚長官的意思,我錢伯均唯有服從。”
“這,您去了第六集團軍,那飛虎這支部隊誰來負責和指揮?”
“暫時由立功兄兼任。”
張富貴示意教官先回去。
顯然,他意識到了有些不太對勁。
正常情況下,肯定是要把邊富成提上去,或者是楚雲飛親自兼任的。
而交由方立功兼任,其實說明了一個問題。
要麼就是在楚雲飛的眼裡面,邊富成的身份不適合接手,亦或者是暫時的能力不足。
這些都不算太重要。
問題是楚雲飛自己都沒有兼任,提拔邊富成作爲副手培養。
就說明楚雲飛短時間內沒打算留在飛虎這邊。
那這後面要發生的事情,可就有點意思了。
張富貴邁步上前關上了房門:“鈞座,楚長官這次調任天水,是否已經成行?”
錢伯均點了點頭:“你猜的不錯,我剛纔大同面見楚長官回來,這裡面的事情確實不簡單。”
“雖然楚長官沒有明說,可我也從中嗅到一些陰謀的味道。”
“楚長官大概率是想要以身入局,盡最大可能性盤活西北方面。”
“讓我接手第六集團軍的整訓工作,恐怕也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只是我想了一路,截止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有想通。”
張富貴眉頭緊皺:“如果真的想要在西北方面有所動作,勢必需要西北方面的配合”
“談判到最後還是要動刀子,不如不談,節省點時間。”
“那就需要依賴騎兵部隊和坦克團,可是現如今坦克團現如今尚未完全形成戰鬥力,燃油補給、備用零件方面也不太可能支撐一次數百公里的奔襲。”
“騎兵部隊的話,滿打滿算三千號人,比起西北方面,咱們的騎兵部隊實力可就太差了一些。”
“即便是算上一整個二戰區,騎兵作戰部隊人數也不過五千人”
錢伯均點了點頭,一臉的嚴肅:“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
“西北這麼大的地方如果不能夠迅速將馬步芳的指揮部打掉,恐怕這場戰爭就沒有結束的一天。”
“張老弟,你現在身上的擔子是很重的。”
“目前一共試點的兩個合成作戰部隊改革,一個是一團,一個是四團,從目前的戰略定位來看,你們兩支部隊以後大概率是脫離整個飛虎的作戰體系,執行獨立作戰任務的。”
錢伯均頓了頓,而後看向了陷入思考狀態下的張富貴,接著補充道:“我這次過來還給你帶了一個好消息,你們這兩支部隊將會從山炮兵三十一團中獲得12門75毫米口徑的山炮,以加強攻堅火力。”
“這這是打算將原本的炮兵營調整爲加強營?”
張富貴驚訝無比,正常情況下一個炮兵營是八門75毫米山炮。
對應的自然就是日軍的炮兵大隊了。
一個正常的炮兵大隊就是八門山炮。
楚雲飛編一個炮兵加強營。
就是爲了讓他們的火力要優於同級別的日軍混成旅團。
“之前主力團改革的時候,楚長官就提過一個獨立作戰的概念,這種戰略定位有點像是日軍的獨立混成旅團,加強炮兵部隊一樣。”
“之所以挑選一團和四團”
“其實說到底,楚長官也想讓晉軍和陝軍比一比。”
“這兩支部隊是要競爭,要較勁的!”
“剛纔我在指揮部外聽到你鼓勵下面大膽摸索,勇敢試錯的時候,我心裡真的很欣慰。”
錢伯均臉上帶著微笑,看向張富貴的時候滿是欣賞:“我們晉軍現如今正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楚長官推動的軍事改革計劃來看,晉軍的概念已經在逐漸消亡,你我二人,包括楚長官、閻長官可都是土生土長的山西人。”
“楚長官實際上就是爲晉軍這個概念留下點什麼,這支部隊的歷史將會以文字的形式保留下來,甚至我聽參座說,閻長官打算在龍城內搞個紀念館。”
“將各支部隊的歷史沿革,以及參戰記錄,戰功、主要受勳、受獎的官兵們全部都記錄下來,以供後人瞻仰。”
張富貴聞言兩眼放光:“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弟兄們精忠報國,一方面是出於軍人職責,另一方面不也想要落個好名聲嘛。”
“趕跑小鬼子,讓家鄉的父老鄉親們過上好日子,咱們就算是沒白來人世間這一趟了!”
錢伯均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是啊,打了這幾年的仗,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有時候風一吹,這腰和膝蓋就疼的厲害,尤其是得了胃病之後,總想要吃點什麼.”
張富貴呵呵一笑:“鈞座您等我片刻,我讓炊事班燒倆好菜,咱們邊吃邊聊~!”
——
山城。
委員長官邸。
竺培基快步站在了委員長的面前:“委員長,您找我。”
“是培基啊~!”
常瑞元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看向了他:“此次前往蘇聯考察,可有什麼心得體會?”
“蘇聯這個國家已經進入到了全面戰爭狀態,他們的工廠異常忙碌,一輛輛坦克車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夠生產出來,Star.lin似乎清醒的認識到德國纔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現如今的莫斯科,已經涌現出了一批親日派,他們對於是否和日本人達成互不侵犯條約秉持樂觀態度。
這批人和部分的軍政要員正在遊說一些軍方將領。
他們認爲,應當將全部的精力放在歐洲上面,否則他們很有可能無法應付接下來的“德國攻勢!”
另外。
蘇聯人確實已經建立起了完善的重工業體系,輕工業方面他們的投入很小,似乎是因爲資金不足,以及技術儲備不足的緣故。
美國方面也確實幾乎中斷和蘇聯人的合作”
常瑞元眉頭微皺:“大敵當前,兩個最大的潛在盟友卻還在勾心鬥角。”
“波蘭戰役之後,越過馬奇諾防線的法軍又重新的縮了回去,英國、法國宣而不戰。”
“雙方沿著防線靜坐,這場戰爭就像是一場玩笑。”
常瑞元的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怒火。
這個時候的法國人和英國人,像是完完全全的軟骨頭。
一丁點的老牌強國的氣概都沒有,有的只有綏靖和不斷的退讓。
就連常瑞元都知道。
尊嚴是需要實力來爭取的。
否則他也不會想著要打淞滬,想著徐州會戰取得勝利,思考著戰武漢而不守武漢。
一對比,現如今的英國政府和法國政府。
簡直就是廢物之中的廢物,典型的豬隊友。
竺培基點了點頭:“蘇聯人也不願意相信英美等國家,所以其實也有一部分將領傾向於加強和我方的合作,並且希望我們能夠完全牽制住日軍。”
常瑞元點了點頭:“根據雲飛近期的彙報來看的話,他還是傾向於加深和蘇聯方面的聯繫,雲飛對於滇緬公路線被切斷有著極深的顧慮。”
“現如今我國的空軍部隊正在重建,雲飛希望蘇聯人能夠低價賣給我們一批戰機,並且幫助我們培養飛行員。”
“他談下來的戰機價格確實低廉一些,似乎他知道戰鬥機的國際市場價格一般.”
竺培基小聲提醒了一句:“委座,楚長官即便不知道戰鬥機的國際市場價格,但打了這麼多次的交道,想來他應該是懂蘇聯人的.”
“他之前就曾經提醒過我,日本人一定會通過使用登陸作戰等方式,切斷法屬越南等地區的港口以達到切斷我外援補給線的目的。”
楚雲飛的提醒。
並沒有改編桂南會戰的戰局。
常瑞元判斷日軍不會攻擊南寧,而是會攻擊重鎮柳州。
日軍的突襲還玩了一手聲東擊西。
和他們登錄廣州的大夏灣的時候基本上是一個套路。
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而常瑞元作出決策的時候,也是基於政治考量,和自己對戰局判斷的自信。
他想要用粵西這些地方,來離間兩廣之間的關係,以期達到平衡的目的。
留守的粵軍基本上都是醉生夢死之輩,庸碌之徒。
常瑞元本想著給粵軍上上壓力,可萬萬沒想到能夠玩砸鍋到這種程度。
不過這裡要多說一句,
南寧的丟失,使得局勢難以扭轉。
第五軍剛剛撤下去休整補給、駐防崑崙關的部隊便被打了個滿頭包。
日軍以第五師團猛攻崑崙關正面,吸引中國軍隊。
而後新增援而來的第十八師團和近衛混成旅團想崑崙關以東迂迴至作戰部隊的側後。
白健生的指揮完全落入下風。
第四戰區也有鍋,因爲他們同樣也沒有預料到。
只著重於崑崙關的在正面防禦,而疏於保障側翼安全,在甘棠、賓陽等要道,要點均爲作適當部署。
也未在附近控制有力的預備隊。
在這種情況下,日軍不趁虛而入才奇怪。
日軍最擅長也是最喜歡打的就是這種穿插。
歷史上,娘子關的淪陷就是基於此種原因。
正面部隊艱難抵抗第五師團進攻已經失去了意義,後路被切斷,如果再不撤退,全盤就會陷入到混亂狀態。
當常瑞元想到楚雲飛的時候,試探性的詢問一句:“培基,你說雲飛遠在千里之外,能否給與我們一些桂南會戰方面的建議呢?”
“楚長官乃不世之才,或許真有盤活戰場全局的辦法。”
常瑞元下定決心,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那就擬一封電報,詢問一下他的建議。”
“是,委座。”
站在一旁的王世和當即轉身離去。
“培基,你這次回來軍銜我會給你上調一級,不過我得給你找個去處。”
“全聽委座吩咐。”
“去山西陸軍軍官學校當個教育長。”
——
“鈞座,侍從室急電。”
最⊥新⊥小⊥說⊥在⊥六⊥9⊥⊥書⊥⊥吧⊥⊥首⊥發!
“什麼事?”楚雲飛並未擡頭,他的目光仍然放在手中的報告上面。
“桂南會戰戰局惡化,詢問是否有破敵之策。”
楚雲飛低頭掃了一眼電報,而後重新放了回去:“很簡單,日軍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右翼,左翼兵力較爲空虛,以一部主力向南寧猛攻,就能夠打亂日軍的部署.”
“這”
“就這麼回,即便是方式方法已經告訴他們,這些作戰部隊也不一定能夠執行到位,甚至很有可能不會執行,他們的作戰思想消極呆板,不敢冒險,就註定不可能是日本人的對手。”
楚雲飛頓了頓:“他們面臨的對手,不僅僅實力比他們要強,而且作戰思想更爲激進,戰術也要領先,如果繼續保持這種呆板,怕出錯的作戰風格,只能被動挨打,直到喪失主動權,致使正常會戰直接失敗。”
“後面這些.”
“也加上去吧,委員長自己應當會明白。”
“是!”
方立功轉身離去,楚雲飛這才小聲低估了一句:“只是他不一定願意做。”
“鈞座,您剛剛?”趙鵬程一怔。
“第七步兵團撤下來了沒有?”
“嗯,目前晉北前敵一線日軍同樣在收縮,他們似乎有放棄綏遠的意圖,八戰區傅將軍所部目前正在追擊,意圖擴大戰果。”
作爲冬季攻勢作戰的一部分。
無論是晉北、還是綏遠作戰均取得了較爲優秀的戰果。
一戰區獲得了嘉獎。
五戰區打的還算像模像樣。
三戰區、四戰區兩個戰區表現的較差。
崑崙關只能算得上是慘勝,而不是大勝。
即便是要嘉獎五軍,也要等整場桂南之後了。
不過。
楚雲飛似乎並不關心前線能夠打成什麼樣子,只是自顧自的安排道:“等他們撤回來之後,就把第七步兵團部署在偏關、河曲一線。”
“是!”
兩人正說話間,樑國平奉命趕到了前敵總指揮部。
“報告!卑職奉命趕到,請長官訓示”
楚雲飛聽到聲音之後,當即擡頭換上了一副笑臉:“這麼快就到了?”
“是的,長官。”
“走,換個地方,邊吃邊聊。”楚雲飛笑著拉著樑國平離開了指揮部,轉頭還吩咐了一句:“你們忙完了一起過來,我讓炊事班加餐了。”
“是!”
楚雲飛爲了全局考慮,下命令拆了樑國平的山炮兵三十一團。
樑國平心裡面怎麼想,他不想猜。
但他總不能讓樑國平這個炮四旅的指揮官當個光桿司令。
會客室內,楚雲飛開門見山的說道:“山炮兵三十一團的番號很快就會被調整爲機械化重炮兵三十一團,這支部隊還是你來指揮。”
“是,鈞座。”樑國平笑了笑:“來之前確實一肚子委屈,但是路上已經想通了,爲了更好的適應戰場形勢,山炮兵三十一團這樣的部隊確實不應該繼續保留下去了。”
“這一次作戰,因爲日軍空襲的緣故,我們損失了不少門火炮,同時也犧牲了不少人”
楚雲飛並不認可樑國平的想法,解釋道:“並非是75毫米山炮這樣的武器不再適合集中使用,而是這麼多的炮兵部隊集中在直屬隊之中太扎眼了一些,再加上目前正在進行的陸軍整理。
我也有意將步兵一團、步兵四團、步兵七團、十一團這種主力團調整爲獨立作戰的合成戰術羣。
經過我們兩年多的嘗試,同等規模的作戰部隊,只要指揮得當便足以與之對抗。
我根據日軍獨立混成旅團的一般部隊編成情況。
將部隊擴編。
人員方面我們多出了百分之十。
輕武器火力以及配置方面也優於日軍。
支援火力方面碾壓日軍、重武器火力方面只需要對等便足以在對抗之中牢牢把握主動權,佔據上風。”
“我們本就戰術體系優勢.”
楚雲飛曬然一笑,頗爲坦蕩:“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爲了增加人員編制,索要經費。”
“四個團的番號編成四個獨立旅,山城方面自然需要多出錢,甚至在二戰區的部隊完成整理之後,完全可以再釋放一支主力部隊出來,投入到其他戰區的戰場。”
兩人正說話間。
放置在不遠處的廣播之中忽然傳來了聲音。
斷斷續續的.
“我們中國物質文明比較落後,又適當這個艱難困苦的時代,抗戰建國的兩大事業都要在這個時期一併完成.
古人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當整個國家民族興衰存亡最大關頭的今日,每一個人有一份良知良能.滋啦滋啦”
正當楚雲飛,趙鵬程兩人聚精會神的聽著廣播。
新號方面似乎又再度的出現了一些問題。
在楚雲飛的眼神示意之下,趙鵬程上前嘗試調試。
“這個收音機有一段時間了,應當是元旦訓詞,不知道委員長會不會說點新的東西”
樑國平點了點頭:“可畢竟能夠聽到廣播的都只是少數,廣大的農村羣衆纔是當下應當盡心盡力爭取的目標。”
“這一點你說的不錯,中國四萬萬民衆之中絕大多數都生活在廣袤的農村地區.”
收音機許是不願意聽到常瑞元的長篇大論,再也沒能夠修好過。
修不好,自然就不聽。
兩人聊了一段時間之後,自然而然的邁步走向了餐廳的方向。
在指揮部的方立功、張大雲、羅衛國等人也圍坐在了一旁。
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戰況與近況.
末了。
樑國平臨走之前纔出聲詢問道:“鈞座,聽說您要調任天水行轅主任,這件事情..”
楚雲飛點了點頭:“是真的,不過要等年後,最早也要在三月份,目前還沒徹底定下來。”
方立功也是笑了笑,接話道:“現在晉北前線小規模戰鬥仍舊不斷最起碼也要等局勢平穩之後才動身。”
“原來如此。”樑國平微微點頭,倒也沒有多想。
“鵬程..”
“有。”
“好好安排安排..”
“是!”
新年伊始。
汪兆明動身前往日本,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面與日本的軍政要員會晤磋商。
他所希望的組建的是一個“唯一”的中央政權。
那麼就需要解散之前的一切僞政府。
而汪兆明也是在此時才幡然悔悟。
原本答應給他的一切只是騙局。
而日本人所承諾的“中國政府”,“中國軍”統統都是畫餅。
現如今的他發現了,似乎除了全心全意的投靠日本人之外。
他已經無路可退。
那些所謂的自治政府完全不搭理他,甚至給了冷臉。
這後面,實質上就是日本人在搞鬼。
他幾乎全部答應了喪權辱國苛刻條件。
對於汪兆明而言,他以賣國爲前提終於可以組建屬於他的“中央政府”。
而他的賣國行徑,更合適讓他的親信陶希聖、高宗武等人萬分難堪。
這幫人一開始真的打算曲線救國、忍辱負重。
而現在汪兆明叛國投敵,簽署了一系列包括“國防上必須的特定的資源開發利用全部交由日本人”等等一系列。
讓這幫打算當“漢奸”的漢奸都接受不了。
可想而知汪兆明畜生到了什麼程度。
元旦過後的第七天。
叛離汪兆明的高宗武、陶希聖等人選擇將汪兆明的漢奸行徑公之於衆。
一時間,世界輿論譁然。
在汪兆明之前。
世界上還真沒出過這麼離譜的大漢奸。
中央日報社借用高宗武所言怒懟汪兆明:“北方、南方、高山、海洋他們全都不再屬於中國,中國百姓當何以安家?”
常瑞元更是公開發表聲明:“餘見奸僞之人多矣,但未如有汪之卑劣者!”
針對汪兆明的卑劣行徑。
統帥部召開了緊急會議。
一衆軍官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因爲常瑞元不顧阻攔白健生和張發奎阻攔。
直接微操前線部隊,不顧一切的向南寧突進。
而這樣的打法。
竟然讓日軍方寸大亂,生怕後方補給線出現問題。
調整部署之後,放緩了正面進攻,還分兵後撤救援。
因爲常瑞元的微操指揮。
救活了桂南戰場上岌岌可危的戰局!
所有人一時之間大爲震撼。
他們討論了許久,也沒能夠想明白這個流氓出身的三發子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指揮水平。
隨著委員長到的聲音響起。
一衆高級指揮官們迅速起身立正。
“都坐.”
何敬之一臉微笑:“委座此次指揮若定,破敵制勝,盤活桂南戰局著實讓我等欽佩不已。”
軍令部部長徐永昌同樣一臉自信的出聲說道:“如果能夠取得此次會戰的勝利,把陸軍趕下海,重新打通滇越公路的話,對日作戰勝利的日子,不遠了!”
“桂南戰局危急並未解除,我軍目前戰力比之日本人,還是差了不少。”
常瑞元並未因此就嘚瑟什麼。
因爲他清楚,桂南一線敵我雙方的軍事實力差距還是不小。
只不過依靠楚雲飛的出謀劃策。
雙方重新轉入對峙態勢而已。
實際上並未因此消滅多少日軍的有生力量,亦或者是佔據什麼戰略要地。
桂南雖然多山、利於防守。
可同樣不利於防守方的快速機動。
若是日軍再找到這樣的機會
恐怕前線戰場局勢將勢必會再度惡化。
聽著衆人一陣吹捧之後,常瑞元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諸位,尚且不要高興過早。”
“戰局纔剛剛過半,不宜高興太早,關於前線戰況,指揮權已經全部移交給了健生,就不多談了,我們今天聊一聊汪兆明的事情.”
戰況趨於緩和,常瑞元的心情自然高興不少。
至於汪兆明上躥下跳。
在常瑞元的視角來看,還真不是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的他,可不是楚雲飛記憶裡面那個一直吃敗仗,民衆乃至中央軍都有些絕望的常瑞元。
即便是汪兆明再怎麼呼籲,願意前往汪兆明手下當漢奸的,終歸只是極少數。
偶有受到排擠的地方軍部隊,寧願帶部隊回老家,也不願意跟著日本人做事。
畢竟。
一衆將軍聯名通電,有言在先。
楚雲飛更是明確表明態度,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投敵的漢奸。
誰敢觸怒這位殺神?
常瑞元穩坐釣魚臺。
日本人的意圖是瓦解重慶政府,而後兩個政府合併。
當然了,肉眼可見的,這種情況已經不可能發生。
而現在,汪僞政府即將成立,雙方必然會呈現對立狀態。
陸軍方面要有持久戰的決心,顯然更加重要。
日本人的算盤更期望與一個擁有強大政治勢力並能夠影響中國軍隊將領的人組建的“新政府”。
何敬之其實比汪兆明合適無數倍。
奈何。
何棉花雖然是個軟蛋,可也依舊沒有投敵當漢奸的打算。
更何況。
何敬之清楚。
即便是他投靠了日本人,那羣黃埔保定系將領也一定不會跟隨。
爭權奪利沒問題,賣國投敵?
那還是算了吧
日本人退而求其次,爭取桂系的李白二人。
只不過。
他們得到的卻是李宗仁和白崇禧的諷刺。
“日本的貧窮狀況中國是非常清楚的,只有拋棄仇恨、恢復友好纔是謀求自救的方法。”
“以友誼的援助作爲停止戰爭的條件那是不可能的。”
政治誘降,沒人搭理。
戰爭壓迫,又無法取得決定性勝利。
走投無路的日本人爲了鞏固當下的戰爭成果,只能夠繼續作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