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對不起,我不是讓你也追著親人去入土!”葉禹錫內疚地解釋道。
但是看著眼前落淚卻並不抽泣的林雪韻,他心中又很沒有人性的認爲,即使她哭起來都這樣動人。
“那你是什麼意思?”林雪韻追問道。
“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自由的世界,當你低頭的瞬間,纔會發(fā)現(xiàn)那條就在腳下的路!”葉禹錫開始胡編,只要讓她不要輕生就好了。
聽了葉禹錫似乎很有哲理的話,林雪韻放下了水桶,思考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問道:“我知道什麼是自由,但什麼是世界?”
“額,這個……”經(jīng)常說世界,世界到底是什麼呢,這個解釋起來似乎比較有難度,葉禹錫記得前世有一個世界的哲學定義,但是說出來肯定又會引出無數(shù)個問題,直到自己大學期間的馬克思哲學回答不出來。於是他又開始胡編:“世界類似於大華國,但是比大華國大得多,裡面有人,也有物,無所不包。”
“裡面有我的爹孃和其他親人嗎?”
“沒有……但……”
“裡面有爾虞我詐、栽贓陷害嗎?”
“有,但……”
“我的心中沒有這個世界!”林雪韻剛剛像是找到了一個人生的希望,但是很快這個希望就破滅了,失望了,絕望了,也就不會再流淚了。
“你說的那個世界,是我說的那個自由的世界。自由世界,天馬行空,了無牽掛,那個自由世界,你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葉禹錫看著林雪韻絕望的樣子,心理也不好受,怎麼今天自己竟幫倒忙了!
“你不用再騙我了,我知道那個所謂的自由世界只是幻想。”
“林小姐,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要不就蘀親人報仇,要不就強迫自己去忘記,總不能在這觀音寺待一輩子啊!”
“我報不了仇,也忘不掉!”林雪韻平靜的說道,看來她自己也問過自己無數(shù)遍這個問題了,然而平靜的語氣,更顯一個弱小生靈的無助與無奈!
“你知道藍蓮花嗎?”葉禹錫試探著問道。
“恩?什麼是藍蓮花?”
“雙子葉植物綱,睡蓮科的植物,多年水生花卉。”
“你在說什麼?我要回去了!”林雪韻以爲葉禹錫在戲弄她,所以決定離開了。
“藍蓮花就是藍睡蓮!藍睡蓮知道嗎?”葉禹錫也開始著急了,他不知道藍蓮花在大華國叫什麼,又試探的問道。
“我只是聽爹說過,好像生長在南臺國,聽說很美的!”
“對,就是很美的。”葉禹錫見林雪韻終於知道自己說的什麼花了,很是激動。
“你想說什麼?”
“額,剛纔太激動了,我不想說什麼。”
“那我走了。”
“別,我不是想說什麼,但是我想唱首歌給你聽!”
林雪韻好奇地打量著葉禹錫,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一會兒勸自己自殺,一會兒又開導自己,一會兒說些明明奇妙的話,一會兒有要給自己唱歌。不等她找到答案,葉禹錫故作沙啞的歌聲傳來了: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嚮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
也曾感到彷徨
當你低頭的瞬間
才發(fā)覺腳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遠
盛開著永不凋零
藍蓮花”
一首歌唱完,葉禹錫只等林雪韻的領悟了。林雪韻聽著這首很奇怪的歌,雖然她接受不了這種曲風,但是無論是曲調還是歌詞,都讓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她隱約聽出了一種黯然神傷,又渀佛聽到了奮進,心真的可以了無牽掛嗎?自己真的嚮往那個虛幻的自由世界?腳下的路通往那個自由世界,但自己爲何又看不到路?
帶著許許多多的感悟,還有更多的疑問,她更加好奇的望著眼前的男子。
“藍蓮花如同生命,生生不息;在大華國極西的地方,有一個古老的國度,那個國家有一條尼羅河,河岸兩邊,生長著大量的藍睡蓮,但是,每年這條河都會河水氾濫,淹沒這些藍睡蓮。但是,代表著生命的藍睡蓮卻從來沒有消亡,河水退去後,他們依然綻放著,生生不息。每一個人生命中都會遇到大的挫折,但是我們要像藍睡蓮一樣,不被災難壓倒,一直綻放。”葉禹錫一邊努力回憶著藍睡蓮的歷史,一邊激勵著林雪韻。
林雪韻聽了葉禹錫的話,又回味著剛纔他唱過的歌,突然覺得似乎自己不應該這樣被命運壓倒,在尼姑庵做一輩子尼姑,自己要奮進一下。
“已經(jīng)感受過彷徨,何不穿過這段幽暗的歲月,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也終將了無牽掛!”葉禹錫繼續(xù)勸說著。
“我要好好想想,謝謝你。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說的生生不息,用我們腳下踩著的小草來形容不更合適一些嗎?”
“因爲是形容你,所以只能用藍睡蓮!”
“爲什麼形容我不能說小草?”
“因爲,睡夢蓮更加美麗!”
“啊!”林雪韻一聽葉禹錫這大膽的讚美,驚叫了一聲,臉色刷的一下緋紅!心想,這人怎麼這麼膽大,我一個尼姑她都敢調戲。
其實葉禹錫心中正想著,當然是小草更合適一些了,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歌曲的感染力無疑比文字更加強烈,可是寫小草的歌自己就會一首啊: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從不寂寞,從不煩惱,你看我的夥伴遍及天涯海角……
不是這首歌不好,是他一想到這首歌,就想到了剛出道時的趙本山,他只會想笑。
一個翩翩公子,一個貌美的正在害羞的尼姑,近距離相視而對,很容易讓別人誤會些什麼!
“善慈,看來你還是六根不清淨,看來老尼當初不同意你出家是真確的。你收拾收拾離開吧!”
兩個人談的太入神了,以至於一羣人走過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歲的老尼姑,穿的法袍也與寺中其他人尼姑不一樣,聽說話語氣,應該是觀音寺的庵主了。
“庵主,我出家之意甚絕,這些日子潛心向佛,怎麼現(xiàn)在要趕我走呢?”林雪韻很是驚慌不解的問道。
“你六根未淨,塵緣未決,還是隨這位施主出寺去吧。”老尼說得很堅決,不容置疑。
葉禹錫順著老尼的實現(xiàn),向邊上看去,只見是一個大腹便便,留著八字鬍的闊老爺。這個闊老爺色迷迷,滿眼慾火的望著林雪韻。
“是啊,雪韻,你就隨我下山去吧,清明節(jié)也快到了,你就嫁於我,順便沖沖喜!”闊老爺向林雪韻懇求道。
“呸!”林雪韻衝著這個八字鬍闊老爺吐了口口水,滿臉的怒意!
葉禹錫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冰清玉潔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做出這樣的舉動。疑惑地望著林雪韻。
“你陷害了我的全家,還想娶我,做夢去吧,我寧死你不會嫁給你的!”林雪韻仇恨地說道。
八字鬍闊老爺也不氣惱,用手擦了一下臉,然後誇張的將手放在鼻子前,極滿足的聞了幾下。
葉禹錫此時算是知道這人是誰了,果然是下樑歪的上樑也不會正。這代價父子真是無恥的一對,只是似乎老的更甚。
“雪韻,你不要冤枉我,你家的事情我也感到難過。你還是跟我回去吧。”闊老爺繼續(xù)懇求道。
“庵主,您就忍心看著這位姑娘被她的仇人帶走嗎?”葉禹錫看不下去了,質問老尼!
“這位代施主每年爲寺中捐香火三千兩銀子,怎麼會是善慈的仇人,這位小施主莫要信口開河!”老尼雖是和葉禹錫說話,卻是朝著代千秋諂媚的笑著。
媽的,果然,哪個時代都是認錢不認理!
代千秋先是對著庵主回笑了一下,然後看林雪韻並無隨他去之意,並不氣惱,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其實今天也不想以這種方式帶走林雪韻,只是大事在即,以防萬一,珍星對他做了指示。
代千秋對著隨身的五個手下使了眼色,示意開始行動。
葉禹錫一看這架勢,頓時心中叫苦。自己出手吧,可是自己手無寸鐵,又無縛雞之力,背上還有刀傷爲痊癒,即使自己身體恢復再快,也得有恢復的時間啊,被這五個肌肉男招呼一頓,估計自己小命就不保了;可是自己要是不出手,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一個讓人悲憐的女子,被她的仇人搶回去做個小妾,自己又做不到。
我到底要怎麼做呢?生命還是無價值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