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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wèi)蕁麻疹,夏莫然在窩裡踏踏實(shí)實(shí)過了幾天安穩(wěn)的日子。期間因爲(wèi)擔(dān)心櫻木,她特意放出小七去找他,結(jié)果小七在外面遊蕩了兩天也沒找到人,夏莫然心中擔(dān)憂,但卻沒有什麼別的好法子。
而朝中最近也沒什麼大事發(fā)生,禹陵南部有個滸城,水多魚豐,一向是國庫稅銀的重要來源地之一,而今年因爲(wèi)春汛時間較長,洪水氾濫,導(dǎo)致滸城許多地方塌方,地方上報朝廷,宇文謹(jǐn)派工部火速前去處理,五皇子監(jiān)工一同前往。
六皇子剛遭遇了一場刺殺,身體還沒有復(fù)原,不適宜操勞過度,再加上皇上自月前桃花宴後病情又加重了,六皇子也就心無旁騖地待在父皇的寢殿,陪伴左右。
八皇子更加悠閒,聽說六皇子回城那日就孤身前往南山賞花觀景去了,短時間不會回來。
七王爺不用說了,端著少爺?shù)拿瑓s操著小廝的心,整日忙得腳不著地,忙起來一天不吃飯也是常有的事,急得慕容管家操碎了心,往往端著食盒跟在七王爺屁股後面跑。
最離譜的便是太子了,自從第一次見了孫素雅後,整個魂都給丟了,拿孫府當(dāng)成了家,閔心妍和柳姿姿剛進(jìn)門就成了深閨怨婦,硬生生老了好幾歲。
這天天氣尚好,夏莫然便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順便買些藥材,根據(jù)解毒聖手留下的方子配些膏藥。那日在翠坊密道里咬她的蛇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雖不至於毒死她,咬痕卻一直不消,成爲(wèi)她心中的一道隱患。
“四小姐!”
夏莫然剛帶著芝玉芝晴爬上馬車,李管家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
她目光微凝,大長公主大鬧方府後,老夫人藉口要招待江陽侯夫人和表小姐,有幾天不讓她去請安了,順帶李管家也不常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李管家有何事?”夏莫然笑著問道,眼尖地發(fā)現(xiàn)他身後跟著一名長相清秀但並不十分出衆(zhòng)的妙齡女子。
李管家稍稍緩和了一下,纔回道:“老夫人說再有半個月就是皇上壽辰了,她忙著招待侯夫人沒空,二小姐和三小姐又是眼皮子淺的,今天四小姐既然要出去,就順便帶份合適的壽禮回來,銀兩回來後去賬房報賬就成了。”
夏莫
然聽了眉頭越皺越深,皇上的壽禮能順便買嗎?還要自己先掏銀子,再報賬,老夫人確定不是爲(wèi)了那砍掉的廊柱、拆掉的牆面存心報復(fù)自己。
一想老夫人雖不待見自己,但在外人面前還是全力護(hù)著的,更何況那天要不是她在外面和大長公主一家周旋了很長時間,自己還未必趕得回來做好一切。想到此處,拒絕的話也講不出口,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應(yīng)了。
見她答應(yīng),李管家也沒感激涕零,面上還是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芝玉看得一陣窩火,“唰”一下鑽到馬車裡面了,眼不見心不煩。
李管家交握在身前的手顫了顫,但他一向?qū)@個女兒漠視慣了,也不理論,身子微微側(cè)了開去,露出身後那妙齡女子來。
夏莫然猜她必是江陽侯府的表小姐無疑了,面上卻裝作不知,“呵呵”笑著問李管家:“這是李管家的什麼親戚?長得這麼漂亮!”
表小姐馮嫣氣壞了,說她是下人的親戚,她通身的氣質(zhì)像下人嗎?好在還算她有眼光,知道自己比她長得漂亮。
馮嫣下巴一擡,傲嬌地不看夏莫然了,癩蛤蟆怎麼可以跟天鵝比。
夏莫然也不看她,笑瞇瞇地等著李管家回答,不說她是表小姐之前,她就把她當(dāng)成下人的親戚了,怎麼滴?
叫你狂,叫你傲,叫你看到表姐眼睛長得比天高!
李管家一張沉穩(wěn)的老臉再也掛不住,暗道四小姐真不是可以得罪的主,這下也不敢輕視了,微微低著頭道:“這位是江陽侯家的表小姐,算是四小姐的表妹,正好要去粉蝶齋買些胭脂水粉,老夫人讓四小姐順帶載她一程。”
“哦,表妹啊……”夏莫然還是笑瞇瞇的,只不過目光從李管家身上轉(zhuǎn)到了馮嫣身上,“表妹”兩個字拖得老長,有表妹見到表姐不打招呼的嗎?誰家的孩子這麼沒禮貌?
還有江陽侯府也算一方大員,正牌侯夫人侯小姐至於走個親戚沒有馬車嗎?
“咳咳……”李管家這下也招架不住了,匆匆道了句:“老夫人還等著老奴去伺候呢,四小姐辛苦了。”說完便急急地奔回了府。
高貴的馮表妹眼睛眨啊眨,還在等著掛名的四表姐對她點(diǎn)頭哈腰。
躲在馬車裡的芝玉臉“唰”一下,紅了。爹是怎麼回事?話都不會講了,他一個大男人,老夫人需要他伺候啥?
夏莫然對裝逼的小婊砸沒興趣,往馬車裡一鑽,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甕聲甕氣地說道:“表妹不坐進(jìn)來麼?還是想鍛鍊身體跟著馬車跑?”
芝晴抿著脣笑。
車伕也憋紅了一張臉,要緊的不是你沒有戰(zhàn)鬥力,而是人家根本不把你當(dāng)回事。
“你……”裝逼再也裝不成的馮嫣瞬間眼眶紅了,她身邊也沒個伺候的安慰她,因爲(wèi)唯一的丫鬟來了陵城後,水土不服幾天下不來牀了。
還是芝玉那丫頭心軟,輕輕柔柔掀起一側(cè)車簾,輕輕柔柔地說道:“表小姐快上馬車吧。”
雖如此,卻不讓車伕給她放腳踏,也不扶她,過往的路人就看到有位小姐手腳並用地爬上車,露出粉色裙底下大紅色的褻褲,大紅色的哦。
欺負(fù)四小姐者,人恆誅之。
小表妹委委屈屈地坐到了車裡靠門的位置,委委屈屈地抹著眼淚。
夏莫然悠閒地伏在蓬鬆的大迎枕上,暗道小表妹的確要買些胭脂水粉了,瞧她臉上淚水劃過留下一道道花花紫紫的溝渠,一看就知道把劣質(zhì)品往臉上抹了,江陽侯府很差錢嗎?不知道劣質(zhì)品會損壞肌膚的嗎?
芝晴湊到她耳邊爲(wèi)她解惑:“商家是商戶,江陽侯府原先只是小吏時看中商家錢多,可以在朝中打點(diǎn)。等江陽侯一步一步爬上來了,便嫌棄侯夫人出身太低,加上侯夫人又生不出兒子,越發(fā)不待見,府中小妾姨娘一大堆,侯夫人出門還要看當(dāng)家的小妾給不給派車,銀錢上也管得緊。侯夫人無法,每次都問孃家要錢,估計次數(shù)一多,孃家人也不幹了,這次來便是想向老夫人借幾個錢花的,日子拮據(jù)得比普通婦人還不如。”
又是一個活生生的陳世美!夏莫然目露譏諷,覺得商家姐妹一母同胞,戰(zhàn)鬥力卻大相徑庭。看老夫人在夏家混得如魚得水,銀錢俗事一把抓,丈夫憂鬱死了她還好好地當(dāng)她的老太君。江陽侯夫人就不行了,在家受氣,出門沒車,女兒白目,簡直丟盡了婦女同胞的臉,難怪孃家?guī)讉€兄長都與她斷了來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