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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然被那猛然關(guān)窗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麼?”因爲驚嚇過度,她禁不住站起了身,加上拔高的嗓音,倒有幾分質(zhì)問的意思。
“無事?!毕哪慌闹路系袈涞哪拘?,輕描淡寫地回道,“外面風大?!?
夏玉然狐疑地透過自己一邊還開著的窗戶,向外看了看,樹葉巍然不動,隱隱有些燥熱,哪來的風?
隔著一條街,宇文謹卻分明看見空中飛舞的木屑??粗巧染o閉的窗戶,他嘴角竟勾出了幾分笑意。
宇文謹一直弄不明白自己對夏莫然抱著什麼態(tài)度,小丫頭從出現(xiàn)時就古靈精怪的,滿腦子的稀奇玩意,等她知道那個預言,而他逼著她成爲太子妃人選時,她臉上的哀傷他至今記得清清楚楚,心底也一直保留著對她的一份憐惜,覺得自己就是害她失去笑容的罪魁禍首。
是以,夏莫然毫無禮貌的關(guān)窗動作,他竟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覺得她這樣展露真性情很好。
是以,當他轉(zhuǎn)身跟別人說話時,他的臉上還保留著笑意,讓對方驚訝地張著嘴。
孫素雅在最初的驚豔過後,很快反應過來,恢復了她千金小金的矜持與高貴,福了福身道:“王爺,素雅十分感激王爺贈藥,過兩日素雅定親自前往七王府道謝。”
說這話時心中還爲剛纔看到的,猶在震撼跳躍。七王爺一笑,當真可與日月爭輝。
她略微低著頭,露出優(yōu)美白皙的後頸,那纖細的曲線,幾近完美。
“孫小姐不必客氣,本王也是看在老丞相的面上?!庇钗闹斠换仡^看到她標準的福姿,一如所有的千金貴女,他斂了笑容,半分不客氣地說道。
七王爺宇文謹,又給誰客氣過?
柳姿姿和閔心妍一同掩脣而笑。女人嘛,總是瞭解女人的,才豔雙絕的孫小姐覺得她們貪慕虛榮,她們下賤,可她們同樣看不起她,整日扮得清高自傲猶如峰巔上的雪,其實還不是靠勢力雄厚的丞相爺爺在撐場面。
她們已經(jīng)晉升爲太子側(cè)妃了,皇上半個月前道太子年紀不小了,下旨賜婚,孫丞相以孫女身體還未好全爲由,提出緩一年成婚,而夏莫然呢,太子嫌她貌醜,死活不同意接進太子府,同樣擱置了,所以就她們兩人成爲了太子側(cè)
妃。
雖是側(cè)妃,好歹有了名分,孫素雅呢……柳姿姿和閔心妍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不屑,隨後又快速轉(zhuǎn)過了頭。沒有永久的敵人,也沒有永久的朋友,嫁進太子府,她們就是競爭關(guān)係。
有人不屑,也有人歡喜。太子看著美人委屈,撓心撓肺地疼,沒見過才貌雙絕的孫素雅之前,他尚且不覺得什麼,一旦見到了,才知天下女子皆庸俗,特別是那個貌醜的夏莫然,不但貌醜,還很無禮。太子掩下內(nèi)心的厭惡,一臉癡迷地盯著孫素雅,暗道可惜了,對方身體不好,要延後一年,不過太子妃之位就是爲她留的。
“孫小姐累了吧,快坐下,皇叔公是一家人,不會計較那麼多的?!庇钗膼鹣阎懨廊舜驁A場。
也只有任性驕縱的太子爺纔敢對七王爺如此說話,可見冷漠無情的七王爺果真對太子十分疼愛。
“多謝太子。”孫素雅斂了心思,朝宇文愷感激一笑,成功讓他著迷的眼神更加迷離起來。
對面包間,一扇窗子緊緊關(guān)著,另一扇窗前坐著的夏玉然,侃侃而談,眉目含春。
“六皇子回城了,六皇子回城了……”快到晌午,人正餓得兩眼昏花時,不知誰高喊了一句,擡頭望去,果然看見六皇子的親衛(wèi)擁著一輛馬車進城,夏之然騎著高頭大馬打頭陣。人羣頓時如打了雞血般騷動起來,又是高呼又是撒花的,皇帝親臨都沒這麼熱鬧的場面。
因爲歡呼聲太過高昂,引得宇文謹也忍不住移步到窗邊觀看,可他看的到底是六皇子,還是對面緊閉的窗戶,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宇文愷看到攢動的人羣,也顯得十分興奮,時不時還跟兩側(cè)妃討論幾句。
不過負傷回城,還不是凱旋而歸,就引得百姓如此激動,宇文謹實在不敢小瞧了宇文鐸,再看身旁太子沒心沒肺的樣子,他眸中隱隱閃過失望。
“大哥!”當車架經(jīng)過福源樓地段時,夏玉然突然探出頭高聲喊道。禹陵民風開放,她這麼做倒也不覺得突兀。
處在女子最美好的年華,儘管姿容並不十分美麗,可在陽光的沐浴下,倒也爲夏玉然平添了幾分嬌俏??上@一喊引來了無數(shù)人的目光,她所期待見到的人始終坐在車裡,紋絲不動。
近鄉(xiāng)情怯,看到親人,哪怕非一母同胞,夏之然也心生幾分悅意來。他皮膚黝黑,卻五官分明,加上軍人的風姿,騎在高頭大馬上,倒也吸引了衆(zhòng)多女子的目光。
在夏之然朝三妹招手示意時,令他意想不到的驚喜出現(xiàn)了,一扇油漆斑駁的窗子後面,竟出現(xiàn)了他朝思暮想的面容——夏莫然,儘管她白紗遮面。
壓制不住心底的熱潮,甚至差點跌下馬來,以至於夏之然忽略了另一邊的頂頭上司。
情感勝於理智,夏之然只一瞬便翻身下馬,湊到車前請示道:“六皇子,微臣見到了家妹,不知可否先行離去?”聲音中難掩激動顫抖。
車中閉目養(yǎng)神的宇文鐸疑惑地睜開了眼,暗道七王叔的培養(yǎng)的人,並非如此不知輕重之人,但他還是和善地允了。
笑意瞬間爬滿夏之然的臉,他三步並兩步朝小樓裡奔去。
車隊繼續(xù)往皇城的方向駛?cè)?,人羣一路歡呼相隨,宇文謹?shù)哪樅诹擞趾冢瑴喩砩l(fā)著生人勿近的冷意,差點把人凍僵了。
對面那丫頭,他等了這麼久才見她開窗,可她竟對自己連個眼神都欠奉,只盯著夏之然那個二愣子。
宇文謹表示自己心情很不好,也不去考慮這脾氣鬧得有多麼無理取鬧,反正他心情不爽,也不會讓人太過爽快就是了。
“來人,去對面把夏侯爺請來,關(guān)於六皇子遇刺一事,本王有事問他。”寒氣森森的,好像寒冬臘月的天,凍人心脾。
洛寒滿心不解,揣測主子是不是想處罰夏侯爺,可他平時不是這麼苛刻的人。
衆(zhòng)人疑惑時,又聽他道:“順道把夏府三小姐、四小姐一起請來吧,總不好破壞人家兄妹敘舊。”
已經(jīng)破壞了好嗎?對著您的冰塊臉,誰還敘得起來?
洛寒嘴角抽搐著離開了,覺得主子今天肯定被邪神附體了,才做出這麼多有違常理的事來,回去一定要讓管家備點豬血,給主子驅(qū)驅(qū)邪神。
七王爺面色不善,柳姿姿和閔心妍十分有眼色地停止了嬉笑,連太子都乖乖立正站好。
正當衆(zhòng)人不知該如何自處時,孫素雅笑了:“王爺請兩位小姐來也好,月前因爲素雅害得她們受委屈了,素雅正好給她們賠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