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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夏莫然的血,宇文謹的內傷好了七八分,他一把抱住夏莫然,以洛寒放下的琉璃燈的繩子爲借力,一呼兒便運功飛了上去。
待兩人一上來,洛寒、冥七等看到他們嘴脣都紅腫的,且主子嘴角還破了一塊皮,衆人止不住眼兒一陣抽搐,不禁在想會不會是他們來得太快了,打擾到了兩人的好事?
洛寒憋著一肚子的八卦心理,向夏莫然點頭致謝道:“薩姑娘,這次要多謝你了,若不是你,我們還像無頭蒼蠅一樣滿山亂轉呢。有時間帶著三藏和小七來王府坐坐,慕容管家他說很想你們,也每天準備了好多好吃的。”
雖然沒及時阻止主子進地宮,但正因爲有了夏莫然的幫忙,他們才這麼快找到了主子。
冥衣衛的能力也不是蓋的,此時甬道中的碎石已經清理了一半了,剛好容一人通過。夏莫然正在感嘆冥衣衛的辦事效率,聽到洛寒類似唐僧唸經一般的感謝之詞,她嘴角抽了抽,忍住笑意嚴肅地點了點頭。
洛大侍衛的感謝呢,可不容易聽見。
反倒是小七,一聽見吃的,豆眼晶亮,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抖啊抖的。
夏莫然笑瞇瞇地看向宇文謹,發現他神情凜然,像是一幅神遊太虛的模樣,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想到下方的棺材,她心中窒了窒,臉上的笑意終究斂了幾分。
出了地宮,外面的太陽已經很毒辣了,只見冥一的絕影馬旁邊停著一輛馬車,看到宇文謹等人出來,馬車旁的人迎了上來,卻不見守陵的徐將軍。
洛寒很快給夏莫然解了惑:“爺,皇陵被天雷彈所炸,徐將軍留下衛隊營救爺,自己帶著幾名手下急急忙忙趕到皇宮裡去了。”
皇陵被毀,祖先屍骨蕩然無存,甚至於七王爺也可能葬身地宮,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徐將軍責無旁貸,哪怕宇文奎清楚這是自己的傑作,面上也非處置了徐將軍不可。
爲了除掉自己,他的好皇兄不惜欺師滅祖,當真好手段!宇文謹臉上一片陰鷙,眸中散發出駭人的光芒。
夏莫然卻想著皇帝不知道收到麓山的消息沒有,他這次存心置宇文謹於死地,也不知道有沒有後招。
正想著,聽到有人行禮道:“老臣參見王爺。”她回過神,發現面前之人正是李太醫,手上還提著藥箱。
早在夏莫然裝病得了蕁麻疹那次,她便知李太醫是宇文謹的人,這次居然這麼快就趕來了。
李太醫行過禮便急切地上前,想給宇文謹把脈,可後者卻避了過去,淡淡地說道:“外面天熱,到馬車裡再說吧。”
說著又問夏莫然道:“你回城了嗎?一起坐馬車回去吧。”她臉上也佈滿了傷痕,也不知是不是宇文謹的錯覺,那幾道傷痕比在地宮時淡了很多。
夏莫然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拒絕道:“不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她可是放倒了冥一才偷跑出來的,也不知道芝晴和芝雪搞定他沒?還有她預感落霞寺鐵定有大事發生,她不回去,有些人精心安排的好戲怎麼上演呢?
宇文謹睨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挽留。
夏莫然便從腰間取出面紗戴上,遮住一臉的狼狽,騎著絕影絕塵而去。
洛寒看著那熟悉的馬兒
,幾次欲言又止,可惜主子卻仿若未見,徑直上了馬車。
馬車踏板下面裝了許多舊年的冰塊,故一上馬車,便有一陣涼意撲面而來,讓人消了幾分暑意,。
宇文謹背靠在檀香木的靠板上,閉上了眼睛,問道:“地宮裡的事安排好了嗎?”手卻伸了出去,李太醫跪坐著,小心翼翼地上前把脈。
馬車外洛寒答道:“冥五親自帶著人在挖,估計要一段時間。”
古代的天雷彈技術還不發達,沒有引線,且地宮裡潮溼,一定要人親自點燃才成,所以地宮裡必定有宇文奎的暗衛屍體。
宇文謹還給他們安排了任務,一定要把那口冰棺裡的屍體完完整整地運出來。那人死了有好多年了,先前雖靠著冰棺保住了屍身,可經過這麼一炸,定是有損的,且屍身接觸到高溫必定會迅速腐爛,地宮又全是碎石,冰棺運不出來,只能想辦法取到雪山的千年寒冰,重新打造一副冰棺,再把屍身取出放到新的冰棺。
宇文謹聞言沒做聲,但就算雙目閉著,那緊皺的眉頭還是顯示出他內心的滔天怒意。
洛寒沒聽到迴應,猶豫了片刻,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爺,薩姑娘騎的那絕影……”明明就是冥一的,冥一不是跟在四小姐身邊麼?那薩姑娘跟四小姐是不是同一人?
他想問,宇文謹卻沒給他問出口的機會,打斷道:“屍身運出來後便讓陰無跡帶著回陰山吧,至少那裡比較安寧。”
前段時間宇文謹本打算把陰無跡送回陰山的,沒想到洛寒把三藏帶去之後,兩人一見如故,跟孩子似的瘋玩了幾天,宇文謹見陰無跡狀態還好,且他也沒有回陰山的意願,也就讓他留了下來。
洛寒聽到主子說把屍身運到陰山去,一陣欣喜,這也代表主子願意放下過往,重新開始好好的生活了,想著這事,倒把前頭要問的話給忘了。
馬車裡,李太醫仔細地給宇文謹巴著脈,時而皺眉,時而搖頭,竟把了好長時間。
宇文謹不解其意,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李太醫這才收回了手,斟酌著問道:“老臣也不知診得對不對,只是覺得王爺得脈象十分詭異,似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可不知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竟然好得差不多了。恕老臣斗膽,能否請王爺把那療傷之藥給老臣看看,到底是什麼材料製成的。”
宇文謹聞言豁然睜開了眼瞼,他在地宮裡就覺得身體無啥大礙了,只是無法確定,正好慕容管家安排了李太醫來,也就順道把了把脈。難道薩莫兒身上真有什麼秘密不成?
“你是說本王已經恢復了?”他再次確認道。
李太醫見他像是不可置信的樣子,雖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頭道:“不錯,只不過胸前的肋骨稍有損傷,只要仔細將養一段時間便沒事了。”
宇文謹聽罷眼眸裡露出極細的光彩來,讓人無法察覺,嘴上卻對著車外的洛寒道:“讓人嚴密控制這裡的衛隊,不要透露了本王的行蹤。既然本王的未婚妻在落霞寺舉辦詩會,我們也去看看吧。”
洛寒聽了只覺的天上要下紅雨了,爺要去看西寧郡主?雖然皇帝下了賜婚聖旨,可爺從來也沒下過指示,要他們把西寧郡主當成主母看待啊。
洛寒雖然疑惑,但想到
心愛的芝晴也在落霞寺,便把這點子疑惑拋之腦後,愉快地下命令去了。
車中李太醫見宇文謹吩咐完洛寒後,便重新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提都沒提那療傷之藥的事,他也就不再言語。
且說夏莫然快馬加鞭趕到落霞寺時,已經晚霞滿天飛了。她在山腳下裝成普通香客的模樣混進了東跨院,發現果然出事了。
只見她住的房間門口,守著七八個帶刀侍衛,仔細一瞧,竟是太子親衛。來參加詩會的小姐們各自帶著丫頭婆子,聚在院子中央,紛紛露出看好戲的神情,只有穆茗煙一臉焦色地盯著夏莫然的房門。
人太多,夏莫然不方便露面,便隱在院子外面不易讓人發覺的草叢裡,守株待兔。
所幸沒等太長時間,穆銘煙的丫頭綠意出來出恭,夏莫然趁她經過時,把她拖到了草叢裡,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避免這丫頭尖叫出聲。
“四小姐!”綠意低聲驚呼道,“您去哪了,小姐很擔心您。”
雖然是穆銘煙的丫頭,可夏莫然還是找了藉口道:“我昨天半夜出來出恭,看著芝玉芝雪睡得正熟就沒有吵醒她們,不想剛走到門外便被黑衣人擄了去,扔在了後山荒僻的花田裡,醒來就已經太陽下山了,還是一個遊玩的老媽媽見我樣子可憐,給了我一套換洗的衣服,誰知我剛回東跨院,便看到門口守著太子親衛,不知發生了何事,不敢貿然進去。”
綠意見她穿著農婦的衣服,倒也信了她的話,且一夜未歸對女子名節有損,難怪芝雪芝玉死活不給開門。“四小姐,出大事了!昨天晚上太子中毒了,他身邊的內侍硬說是整個晚上您和他都在一起,這毒要下也是您下的,便讓太子親衛捉拿你,可是芝雪妹妹死活不給開門,還搬出了七王爺,那幾個親衛便也不敢硬闖,只守在門外,不讓進出。”
“他們親眼見到我整晚和太子在一起的?”
“那倒沒有,說是隻聽到聲音,不過那內侍說有證據,只等回了宮呈現給皇上。”
夏莫然眼睛瞇了瞇,什麼不敢亂闖,分明知曉她不在屋裡,想要堵死她的後路罷了。
看來這幕後之人倒設計出了一箭雙鵰的好戲,若能以下毒謀害太子之罪處置了她最好,不能也算是敗壞了她的名聲,以後必定只能與太子捆綁在一起。
“太子現在情況怎麼樣?”
“昏迷中,隨行的醫官給他服了乾坤丸,還是沒有起色,西寧郡主已經命人快馬加鞭去稟報七王爺和皇上了。”
乾坤丸是禹陵皇室的秘藥,有強身健體和解普通毒的功效。
綠意沒想到敗壞名節那一層,只覺得人證物證俱在,太子如今又生死未卜,四小姐恐怕很難翻身,弄個不好太子死了,整個夏侯府都要受牽連,到時候自家主子可要傷心死了。
如今見夏莫然仍舊從容淡定的樣子,綠意不由得替她著急道:“四小姐,您可要早些拿主意纔好。”
綠意的意思是讓夏莫然趕快向七王爺求助,興許能保住一命,殊不知七王爺最爲看重的便是太子,甚至爲了他能枉顧夏莫然的意願,硬是定了他們的婚約,如今人證物證都證明她是最大的疑犯,七王爺又怎麼會幫她?
夏莫然眸色一轉,湊到綠意耳邊便是一陣耳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