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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十章 懷疑

花子衿大驚,忙探手去拍花泅水的背,小小的臉上,滿是擔憂,“泅水你沒事吧,泅水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不要急啊。”

“好子衿,聽話,你先回蓬萊山,青界會好好照顧你的。”花泅水看著花子衿,認真地道。

花子衿眼中驀地就涌出了淚花,她語調悽然地道:“泅水,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說,你說不要離開你,你說你也會一直在我身邊。可是,現在,你卻讓我走。泅水,我可以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讓我走,好嗎?好嗎?”

“泅水,我不想走嘛。我真的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離開你……”

花泅水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口中血塊卻是越來越多,他害怕花子衿看見了擔心,只得生生忍受著,將那些腥臭的血塊死死地含著,大手使勁將花子衿往外推。

花子衿不解其意,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他都要被你害死了!你還在這裡嘰嘰喳喳的也不嫌煩,趕緊走開!”狐姬突然憑空出現,她一掌就將花子衿推開,隨後帶著花泅水就往空中飛去,只消片刻,身影便消失在天際。

花子衿捂著自己的肩頭,目光癡癡地望著天空,嘴角緩緩淌下一絲鮮紅的血跡。

“主人……”

花子衿離開結界的時候,帥哈在結界裡面已然睡著了,花子衿便沒有吵醒他,徑直走了出來尋找花泅水。

帥哈後來悠悠醒轉的時候,卻發現花子衿已經不見了蹤影,當時心中一空,忙四處尋找,終於叫他找到了花子衿,可是眼前的女子,當真是他那個活蹦亂跳愛笑愛鬧的主人花子衿嗎?

“主人……”帥哈再度低聲喚道。

花子衿回頭,看著帥哈,眼神如同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哽咽道:“帥哈,他……不要我了。”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花泅水不要任何人,也是不會不要主人的。主人你不要想太多,相信帥哈,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帥哈看著花子衿,就如同看見了九千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衆叛親離,萬念俱灰,跟眼前的花子衿如出一轍的絕望。可是,她還有他帥哈啊,還有青界啊……更何況,帥哈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花泅水會不要花子衿的。

“主人,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讓帥哈覺得很不舒服,他幻化出人形,帶著花泅水那日爲自己翻找出來的面具,將花子衿背了起來往外走去。

花子衿整個人都木木然然的,任由著帥哈。此刻的她,內心一片空白,唯有眼前不斷地回放著花泅水推開自己的神情。

帥哈幾乎是一口氣揹著花子衿走出了樹林,他到底不是人類,因此走起路來腳底猶如生風一般,到了集市上,找了一家客棧將花子衿安頓下來,又特地囑咐客棧的掌櫃及店小二,沒有自己的吩咐不得隨便進入房間。

“主人,來,喝口水吧。”帥哈將花子衿的頭微微擡起,另一隻手端著水杯湊到花子衿跟前,柔聲開導道:“我知道你這會心裡頭難過,可是,也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然後纔有力氣去難過啊。而且,你不好奇花泅水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嗎?”

“之前你就說過花泅水有些奇怪,到底是哪裡奇怪?”聽到帥哈這般說,花子衿睜開眼睛,出聲問道。

帥哈心中一喜,忙道:“你先喝水,然後我才告訴你。”

“怎麼,現在還知道來威脅主人了嗎?”花子衿挑眉笑道,終究還是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爾後坐直了身子,道:“我餓了,有吃的嗎?’

帥哈越發高興起來,忙問道:“主人想吃什麼,我這就去買回來。”

“唔,還是不要了,等會讓店小二隨便送點什麼上來吃吧。我不想一個人呆著。”花子衿忙拉住帥哈,她望著帥哈的眼睛晶亮澄澈,語調卻是有些低沉而又遲緩,“帥哈,你跟我好好說說,花泅水到底哪裡奇怪?”

帥哈也知道花子衿此刻強打精神,無非不過是爲了知道這當中的真相,當下忙道:“主人不要急,我這就說給你聽。主人,你還記不記得狐姬?”

花子衿點了點頭。她當然記得狐姬,就是這個狐姬,老是以一種守護者的姿態出現在花泅水身邊。花子衿第一次看見狐姬的時候,就特別不喜歡她,直覺隱隱約約地提醒著她,這個叫狐姬的女人來日必定是她的心頭恨。

而如今看來,當初一剎那間的直覺竟然是對的。

帥哈接著道:“花泅水離開過泅水山莊幾次,雖然他沒說去哪,不過想來該是去找她了。當然,這個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誰沒有幾個朋友,可是怪就怪在花泅水從外面回來之後,我竟然在他身上聞到了妖氣。”

“狐姬之前曾經跟我說過她是狐貍精,當時我不信這世間當真有妖怪,所以只當她是在開玩笑,如今看來,倒是我自己愚昧了。”說到這裡,花子衿自嘲一笑,道:“也就我傻,只信這世間有神仙,卻不信有妖魔鬼怪。”

“那主人當日看到我的第一眼豈不是被我給嚇著了?”帥哈笑道。

花子衿微微一笑,道:“當日見你開口說話,還真是吃驚不少。可是那會,懸崖底下,荒無一人,能夠有一隻會說話的小狐貍,我還真是寬慰不少。更何況,那時候,你是一隻多麼美麗的小狐貍啊,換了誰見了都會喜歡得不行吧。說起來,我還挺感激那次墜崖,否則,我又豈會認識你。”

帥哈低頭笑了起來,沒有道明自己當時主動湊上去的真相。如果不是因爲花子衿頭上的髮簪,不是因爲那道神諭,他是萬萬不可能理會一個人類小姑娘。不過,看著眼下花子衿如此喜悅的神情,他實在是不忍心道出當時的實情。

花子衿的重心始終放在花泅水身上,雖然剛纔話題出現了偏移,但是,很快她又將話題重新繞了回來,她眉心微皺,思忖道:“既然狐姬是妖族的,那麼花泅水去見她身上帶有妖氣也是正常的。”

她這般推斷,其實是因爲心中已然猜到帥哈想要說的必然遠遠不止這些。

果然,帥哈搖頭,神情凝重地道:“若僅僅只是因爲這個緣故,我自然不會如此在意。怪只怪在那妖氣並非是身上沾惹上的,而是從眉宇當中散發出來的。我懷疑……”

“懷疑什麼?”花子衿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帥哈的聲音也低沉下去,面具下的瞳孔透著黑幽幽的光亮,他的聲音神秘而又暗啞,在花子衿的心頭如同地雷一般炸裂開來。

他說:“我懷疑花泅水已經入妖。”

“什麼……”花子衿的眼睛猛地瞪大,因爲太過震驚,她的神情幾乎在瞬間出現了凍結的現象,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顫抖著聲音,不斷地搖著頭,否認道:“不,不可能的,花泅水他那麼好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入妖呢?帥哈,一定是你看錯了對不對?你告訴我,對不對?”

雖然預料到花子衿會接受不了,但是沒有想到花子衿的情緒竟然會激烈到如此地步,帥哈只得道:“許是我真的看錯了。”

花子衿突然就笑了起來,拍著手,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逗我玩,花泅水怎麼會入妖。”

帥哈附和地點頭,心裡卻開始擔憂起來,假如他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那麼當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花子衿能夠接受得了嗎?

不過,眼下還不是擔憂這個的時候。當下之急,是要找到花泅水。

“主人,你確定是狐姬帶走花泅水了嗎?”

花子衿想到花泅水當時駭人的神情,不由哆嗦了下,點頭道:“是的,我親眼見到了。”

她親眼見到的不止這些,她還親眼見到了當時屍鴻遍野,花泅水渾身殺氣逼人。但是,這些,她不會告訴帥哈。因爲,她很害怕某個猜測會得到證實。

“我們這就去找花泅水吧。”花子衿頭微微偏到一側,有細碎的光亮灑落在她的眉間,她瞇起眼睛,輕聲道:“帥哈你應該知道狐族在哪吧,帶我去。”

“不可。”帥哈拒絕道,“主人,狐族有狐族的規矩,你身爲人類,是不可以進去的。花泅水之所以能,是因爲狐姬乃是狐族大王親封的公主。”

“沒關係的,你只要告訴我在哪就好了,我可以偷偷潛進去的。”花子衿急切地道。

帥哈沉默不語。

花子衿急了,接著道:“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將你供出來的。”

“主人……”帥哈終於開口了,他眼神幽怨地看向花子衿,懊惱地道:“主人,難道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麼不堪的嗎,帥哈早就說過的,要跟主人共進退。”

“可是狐族……”花子衿當然沒有忘記帥哈跟狐族之間的淵源,因此十分爲難地看向帥哈。

帥哈卻是無所謂地笑了起來,道:“我都已經孤獨了幾千年,能夠去狐族露一下臉倒是了卻我這些年的夢想了。主人,你說,當他們看見昔日的災星非但沒有死去,反而還修成人身,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花子衿會心一笑,道:“他們一定會悔恨不已,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居然把一個天資如此聰穎的天才給遺棄了。”

“主人你真會說話。”帥哈笑過之後,神色卻是變得一本正經,道:“我願意跟你一塊去狐族,但是,主人,你也該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你說。”花子衿欣喜地道。

帥哈盯著花子衿的眼睛,沉聲道:“我要主人跟我進行血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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