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瑤從進入大廳就下意識的低著頭,進了電梯心裡惴惴不安的站在另一個角落。到了6樓,花鳳鳴像是沒有注意到旁邊女孩的異樣,泰然自若的走到自家門口,用指紋和密碼開了房門。“花先生,已經是你個人的休息時間了”她站在門外沒有動,看著進了房間的花鳳鳴小心翼翼的問出自己的疑問。員工手冊她看的不仔細,憑女人的第六感,助理應該是不被允許踏進主人的私人空間。想到這裡,她不自覺的背後汗毛倒立,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又是他想出的新的整自己的幺蛾子吧?花鳳鳴從鞋架上拿了一雙米白色拖鞋動作不急不緩的換上,然後回過身有點好笑的看著門外站著渾身充滿戒備卻不怎麼起眼的女孩。“我家之前有點小意外,現在需要一個清潔工”他突然露齒一笑,“今天下班的早,你正好可以開始打掃了”
於小瑤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見對方笑的一臉無害,將不安的心情壓了壓,擡起腳也跟著邁了進去。站在門外因爲揹著光,她剛剛踏進客廳就知道花鳳鳴所謂的打掃衛生根本就不是託詞。她趁著對方進臥室的空隙,仔細打量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左邊靠陽臺的地方是廚房,廚具一應俱全。廚房的對面是一個改造過的大客廳,中間只有一堵半長的牆稍微擋住人的視線,避免一進門就一覽無餘的尷尬感。低頭看了一眼地面,深深淺淺的一串腳印並排而行,是從房間的側邊方向衍生出來的。“除了這個房間,所有的地方都要一塵不染”花鳳鳴顯然是換了一件外套,從門內施施然走出來,他指了指身後的房間說道。“好的”於小瑤內心無比抓狂,嘴上到是應承的乾脆。這房間至少有150個方吧,一塵不染,虧他站著說話不腰疼,有錢人還如此摳門,不叫保潔阿姨,直接把髒活累活扔個自己了。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無非只有一條路可選,早點幹完活早點回自己的小窩,一想到這裡,她也顧不上跟花鳳鳴討價還價了。自己找了一圈,從廚房裡拿了一條男士圍裙繫上,看著不是自己尺寸的圍裙,她在脖頸的帶子上繫了一個節,儘量避免圍裙拖到地上,拿了一塊看起來很乾淨的毛巾,套上一雙廚房專用手套,朝著腳印的始發地走去。拉開唯一一扇玻璃門,小瑤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情況,地上鋪著的白瓷磚上面一灘灘混著泥土的水漬還沒完全乾透。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小瑤深吸一口氣,光著腳踩了進去,拜花鳳鳴所賜,他家只有唯一一雙男士拖鞋。從大門口開始打掃,等到了打掃浴室的時候,小瑤累的差不多直不起腰了,最讓她咬牙切齒的是,花鳳鳴還時不時從不同方向冒出來,挑剔的一會指著這裡不合格,那裡不乾淨。
於小瑤心裡冷笑一聲,臉上還能維持普通表情,“花先生,請你把鞋子脫下來或者你坐在一邊不要時不時的走動嗎?”也不看看他自己嫌棄的地方都是他有意無意弄出來的。剛剛拖過的地板最忌諱鞋子踩上去,他還不止一次這麼幹了。“哦”花鳳鳴不置可否的發出一個字,眼看著外面的絕大部分區域都打掃過了,他像是沒聽見於小瑤的不滿。直接走進自己的房間,隨手從裡面關上了門。終於把不穩定因素掃除之後,於小瑤鬆了一口去,拿了毛巾往浴室的方向大踏步走去,就剩最後一個地方,她暗暗給自己打氣。
花灑放到浴缸裡,裝了滿滿的一缸清水,小瑤用僅有的一個小臉盆一盆一盆的倒到有泥土的位置上,污水順著瓷磚往滴漏而下,她半蹲著的身體正要站起來,腳下卻踩到一塊方形的物體,身子一晃,一個沒站穩整個胳膊伸進浴缸裡,缸裡的水因爲小瑤的動作溢出少些,花灑因爲小瑤的意外動作直接從浴缸裡掉了出來,沒有關掉的花灑噴了於小瑤一頭一臉。“呵呵”無比鬱悶間,小瑤隱約聽到玻璃門外傳來一聲低底壓抑著放聲大笑的聲音。她把額前擋住視線溼噠噠的劉海往旁邊一捋,惱羞成怒的瞪了幸災樂禍的人一眼。
“生什麼氣,我是第一次見到你怎麼笨的人”花鳳鳴笑的連眼睛裡都閃著點點精光,顯然他是真的看的高興了。於小瑤看了一眼腳下害自己摔跤的罪魁禍首,是一塊方形香皂。她除了自認倒黴,還真沒有出氣的對象。擡起手臂揉了揉,還想沒有骨折以及傷到筋骨。她在花鳳鳴的看好戲的目光中慢慢的站起來。走到花灑開關的位置,關了。
“花先生,所有的位置我都打掃好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以先回去了吧”水珠從劉海的位置滴到她的臉上,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要不你先洗個澡再回去”花鳳鳴收了笑容,似乎是良心發現般提了一個建議。於小瑤垂下眼皮,心裡暗罵一聲變態。他家的浴室也真是與衆不同。幾乎全透明的玻璃一層,半圓形的,如果有人從客廳經過,裡面的一切一覽無餘。真真是變態的惡趣味。於小瑤不知覺間打個一個寒顫,衝著花鳳鳴搖了搖頭,謝絕他的提議。從茶幾上抓了一把餐巾紙,道了一聲謝,抓了自己的包包趕緊開溜。輪到花鳳鳴疑惑的看著女孩接近落荒而逃的身影,再看看自己的浴室玻璃門一眼,自嘲了笑了。除了這道玻璃門,實際上裡面還有一層不透明防水的簾子是可以通過開關降下來的。有多少年輕漂亮的女人變著法子接近自己,他一開始還是欣然接受對方的一次次主動投懷送抱。當她們剛剛踏入一點點自己的私人生活時,各種要求,各種想要牢牢成爲自己的唯一時,他突然間就不喜歡這種你儂我儂的愛情遊戲了。斜靠著陽臺的門框上,他低下頭看向樓下的街道,夜晚的馬路上車水馬龍,燈光裡站著的女孩用紙巾抹了一把額頭的劉海,一邊留心著從自己前面開過的不同類型的車子。等了好一會兒才攔下一輛車子,她彎下腰,對著車裡的司機問了什麼,不過根據以往自己對她的認知無非是關係到車錢。想到這裡,他的嘴角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連他自己都沒意識自己不知何時把注意力或多或少的放在一個小助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