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陰冷,我從恍惚中醒來,不知身在何處,頭疼欲裂,尤記得我暈倒的那一刻,有一個猙獰的臉對著我很猥瑣的笑。
我竟然有些害怕。
“你,醒了?”厚重且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看不到任何的影像,更不知身在那裡,莫名的恐懼充斥著我的內心。
突然,沙啞的聲音再次悠悠的傳來。
“阿元,我終於再次見到你了,沒想到過了上千年,你還是老樣子。”
我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從這個聲音中判斷,我並不曾認識這個人,但是這如大提琴般沉重的聲音似曾相識,若是沒有沙沙的聲音,倒像前世的仁王。
“你是誰?”惶恐中,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沒有自己的身體,我想去哪裡去哪裡,只是阿元,你應該認識我的。”
黑暗中,一隻手慢慢向我伸出,猛地捏著我的下巴,我嚇得尖叫連連,不停的掙扎。
掙扎中,我才發現,我竟然被關在一個籠子裡,籠子的四周被蒙上了黑布,我像一隻小鳥,在蒙著黑布的籠子裡掙扎。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關著我,有本事把籠子打開,我要和你決鬥。”
“呵呵,你還是那麼的倔強,有意思。”
忽的,黑布被拉開,明亮的光線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阿元,我終於可以跟你在一起了,一千七百年了,你想我嗎?”
籠子外面,來自地獄的仁王,目光爍爍的緊緊盯著我,好像我是一塊碩大的肥肉,讓他不停的滴著口水,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我往後面縮了縮,警惕的望著他。
仁王看了我一會兒,站了起來,度到一旁,望著天空,這時我才大膽的往遠處觀望。
怎麼周邊的東西都變的好大,仁王也很大,房間也很大,我的籠子竟然離地面那麼高。
我驚恐的慢慢伸出手,全是羽毛,我的腳也變成了爪子,我竟然變成了一隻鳥。
我驚恐的尖叫,蒲扇著翅膀,在籠子裡面四處亂飛,到處亂撞,我變成了一隻鳥,但是,我說的還是人話。
我的驚恐和慌亂,在仁王面前顯得特別的好笑,仁王哈哈大笑。
“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不要變成一隻小鳥。”
仁王笑瞇瞇的用竹籤挑了挑我的爪子:“哎呀!聲音沒變過來。”
一瞬間,我的嗓子裡邊發不出人聲了,出現如黃鶯般的名叫,我更加驚恐,顯然仁王很得意。
等我發泄的差不多,已經累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應該保持安靜,而不是慌亂,我的慌亂在仁王看來,很是開心,我變相的取悅了仁王。
我強壓著內心的恐懼,保持安靜,閉目養神,任仁王怎樣撥動,我都紋絲不動,沒有一點反應。
果然,不大一會兒,仁王便對我失去了興趣。
仁王揹著手,默默的站在那裡,冷笑一聲:“哼,阿元,你終於還是屬於我的。”
我仍舊閉目養神,不聞不問。
“我從小就沒有身體,我和我弟弟公用一個身體,可明明就是一個人,爲什麼,你會喜歡我弟弟,而不喜歡我,明明是我最先見到的你,而你答應嫁的確實楚王,你說你喜歡的人是仁王,卻嫁給了楚王,我就想幫你,擺脫楚王。”
“可是你那?阿元,見異思遷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的賤人,竟然口口聲聲說你是楚王的女人,卻不願跟我在一起,可明明是我先喜歡你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我腦子像打了一個結,中國結。
仁王重重的嘆了口氣,把黑色的布重新罩在鳥籠上,腳步聲漸遠。
仁王是離開了嗎?
我想起了李竹炎的紅繩子,我動了動右手,現在已經成了右爪子了,紅繩子卻沒有一點反應。難道手變成爪子,就不能用了?
我很沮喪,不知道現在要怎麼辦?我的法力被禁錮,我的身體變成小鳥,聲音也發不出來,現在就算李竹炎站在我面前,恐怕也認不出我來了。
我閉上眼睛休息,一不小心,睡著了。
夢中,我回到前世春秋時期的呂國。
那時,我還是呂國的三公主,雖然母親華夫人對我很一般,可是我的父親呂國的王,很喜歡我。
我在呂國很快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一天,我偷偷換上宮女的衣服,溜出宮去,已經做了上百次的事情了,真可謂是輕車駕熟。
來到大街上,我依舊走一路,吃一路,很是開心。
突然,我被一個小孩子,猛的撞了一下。
“小偷。”我冷笑,一把揪住撞我的那個小孩,惡狠狠的問他,“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銀子?”
誰知那小孩並不說話,“哇”的一聲,哭了。
難道不是小偷,我摸了摸身上的銀袋,還在。
壞了,誤會人了,這可怎麼辦?這個小孩兒哭聲很大,越哭越厲害,周圍的百姓越聚越多,對我指指點點,更有甚者,還罵我虐待孩子,天知道,這個孩子從哪裡來的,我窘迫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娘子!你怎麼在這裡?讓爲夫好找,走吧,回家去。”一個玉樹臨風,文質彬彬的公子,一把抱起地上哭鬧的孩子,拉著我的手,對著周圍的百姓微微一笑。
“拙卿腦子不太好使,經常迷路,還不會帶孩子,讓大家笑話了。”
說完,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我,穿過人羣,悠然離去。
“這個姑娘長的很不錯,可惜腦袋不好使,倒是這個相公溫柔的很,也不嫌棄。”
“就是就是,這個相公一表人才,對他的媳婦溫柔的很,真是個好人。”
“是個好相公,這個女子真是好命。”
我愣愣的被那個人拉著走了一條街,一轉彎,我猛然甩開他的手,厲聲道:“放肆,本宮··我的手,也是你這個外人能拉的。”
只見那人放下那孩子,那個孩子對我做了鬼臉,飛快的離去。
那人面對著我,雙手交叉相抱,歪著頭看我,聲音有些暗啞:“你應該謝謝我在那麼多人面前,拯救你。”
“呸,我不用你救,我堂堂的··小姐,我自有侍衛保護,剛纔走的急,侍衛大概沒跟上。”我勉強爭辯。
“好!就算是吧!既然沒事,那我就走了。”
我彆扭的一直冷哼,到底也沒有開口,問他的名字。
那個人轉身瀟灑的離去,我皺皺鼻子,撇撇嘴,也轉身離去。
東街新開的包子鋪的餛飩很好吃,上次只吃了一半,這次一定要吃個夠。
我的手伸向懷中,突然,我一愣,錢袋怎麼不見了。雖然裡面並沒有多少錢,可是我公主的玉佩在裡面。
那個人竟然是小偷,我突然明白過來,忽的轉身對著那個男人喊:“喂!你站住。”
那個男人慢慢的站住,迴轉身來,似笑非笑:“你叫我嗎?”
“是的,你,過來。”我傲慢的指使他。
他卻不惱,重新走到我的面前。
我衝他一伸手:“拿來。”
“什麼?”他莫名其妙。
“我的錢袋。”我橫眉冷對。
“什麼錢袋?我沒見過。”
“你還裝蒜。”
我二話不說把手伸到他的懷裡,袖裡,身上,上上下下摸了個遍,找到一把扇子,一個青色的錢袋,可是就是沒見我的。
“你這個小偷,偷了我的錢袋放哪裡了?”找不到玉佩我氣急敗壞,一把扯過了他的衣領。
他雙手一攤:“沒有見。”
“你··,就是你,肯定是你,走,我們去見官。”只要見到府州大人,肯定能水落石出。
“這位姑娘,你誤會我了,我真的沒見你的錢袋。”那個男子舉手告饒,可眼中卻是滿滿的奚落。
我更是氣急。
突然,我的雙腿被人抱住,剛纔跑開的那個小孩兒,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抱著我大哭:“娘啊!你不能不要我和爹啊!雖然,你是傻子,可是爹爹根本就不嫌棄你。”
誰是傻子?誰是你娘?我氣惱的臉發熱,頭髮暈,想要一腳踹開那個男孩,卻根本就動不了。
周圍又爲了一圈人。
“這個女人真是的,竟然不要相公和孩子,她雖然傻,可是他的相公卻不嫌棄她,怎麼她還要離開,真是傻。”
“怕是心裡有別人了,連自家的孩子都不要了。”
感情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真是敗興。
只見那人,睨著眼睛看我一眼,蹲了下去:“乖!不哭了啊!你娘不會離開我的,你不是拿了你孃的錢袋,沒了錢,她那裡也去不了。”
果然是他拿的,不但是他,而且他還有一個小幫手。
我氣急,二話不說,抽出腰中的劍就要刺向他,只見他輕鬆躲過。
“娘子莫急,爲夫給你準備了好吃的,等你吃飽了,爲夫自然放你離開。”
突然,我聞到一股香甜的氣味,眼睛一黑,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我被那人綁住了手腳,關在房間,那個人正拿著匕首賞玩,見我醒來,嘻嘻一笑。
“原來,你還是皇室中人,看來這次我賺了。”
“你到底是誰?最好別放我離開,否則,我讓父皇抄了你的家,讓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