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古觀淵舊事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淵感覺自己的感知開始無限拉高。
無數畫面重迭，光影交錯，過去之景一幕幕在感知中浮現，而後又匯聚到一起。
那是一道無盡璀璨，盡述古今之理的耀眼神環，懸於一尊偉岸的七彩神人腦後，緩緩旋轉。
冰冷漠然的彩色眸子令人心悸。
古！
藉助那一道借來的力量，淵終於是在過去領域窺見了古的真容。
兩人目光相撞，激盪而起的力量在時間長河掀起驚濤駭浪。
祂不說那句開場白嗎？
淵心中想道。
“觀舊，浮生若夢。”
每個字都彷彿鐫刻在亙古的巖石上，飽經滄桑歲月，如同遠古而來的蒼茫迴響。
就見那輪神環大放光芒，映照出道道光影。
淵感覺自己彷彿一絲不掛的站在雪地之中。
古直接動手了！
赤裸！
彷彿剝光了一切僞裝，站在聚光燈下，他過去所經歷的種種，被那輪神環映照出來。
其中甚至顯現出和挽竹，和聽雨樓主在一起時的畫面。
你大爺的！
唯有涉及到靈音坊，龍象擎天宗等仙宗時，那畫面纔會變得模糊不清。
祂在窺見自己的過去！
淵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就見畫面不斷變動，但他卻完全無法阻止。
不對！
應該說，他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以怎樣的方式去阻止！
那一道力量讓他短暫的擁有了‘仙’的視角，但卻不代表他能夠應對來自同層次的手段。
洞真已能窺見世界本真，俯察寰宇萬象。
但此刻，那尊七彩神人所用的手段在他看來卻宛若鏡花水月一般，看得見卻摸不著，讓他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反制。
臥槽！
這隻會念‘天生萬物以養人’的傻逼原來這麼厲害的嗎？！
但是，就聽那七彩神人忽然一聲悶哼，璀璨神環光芒映照出來的畫面也隨之中斷。
淵這時才發現，那七彩神人胸腹處，那道彷彿能將世間一切，甚至是大道截斷的恐怖劍光。
嗯？
這就是老鄉之前砍他的那一劍？
心中正思量，被打斷的古卻沒有再繼續出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消失不見。
雖未窺得全貌，但祂已能肯定這是劍祖的手段。
應當利用那塊拿走的青玉做了什麼。
無妨。
此刻基本脈絡已定，能否續上心氣，甚至劍祖是否出手，都已無關大局。
隨著古的離開，那種無數畫面重迭，光影交錯的感覺也如潮水般退去，淵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雅緻的水榭之中。
一陣恍惚。
纖細的身影端坐在水榭之中，精緻完美的面容，平靜漠然的眼神。
窺其本真，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宛若螺旋一般交織，偏偏彼此之間又沒有任何的交融，涇渭分明。
想要更近一步，卻又朦朦朧朧，宛若霧裡看花。
再結合剛剛出現的古……
不對勁！
但徐邢之前便交待過他，是以他並未繼續探究。
“請前輩來會議室一敘。”
平和聲音傳到這小小的空間內，那纖細的身影一頓，平靜的眼中終於是有了情緒起伏。
“淵？”
皮膚下忽然一陣蠕動，彷彿有什麼恐怖的怪物在掙扎一般。
眼前閃過一幅幅畫面……
刀祖揮刀斬天，卻被一隻潑天大手蓋壓而下，最終隕落。
畫面拉遠，一道手持長劍的背影，身上散發著不下於那潑天大手的威勢，卻只是冷眼旁觀。
一柄長刀落下，卻被長劍斬做兩段……
畫面不斷閃過，漸漸的，皮膚下那股詭異的蠕動停止。
眼中的情緒平息，再度恢復漠然。
此刻，哪怕淵正處於‘仙’的視角，看到那精緻完美的皮囊都有種魂體戰慄，揣揣不安之感，彷彿眼前是什麼恐怖至極的存在。
“好，我會參加。”纖細身影淡淡道。
“多謝前輩。”
聽她答應，淵也不再逗留，目光隨之退出了秘境。
…………
議長高塔最上層。
除卻最開始的那一次遇到了古之外，之後倒是十分順利。
合道，通玄之境直接攝拿而來。
洞真境的存在則是通知後，再由他們自行趕來，畢竟都是前輩，尊重還是要尊重一下的。
就這樣過了五分多鐘。
原本空蕩蕩的會議室便已經座無虛席，七十二個位置全部坐滿，甚至還有不少人是站著的。
細細數來足有一百二十一人。
除卻陳元麟這個化神境之外，其餘一百二十人境界最低都是合道境！
一股無比龐大的力量，放在上古時期，足以平推掉除了仙宗之外的大宗。
而且正道聯盟並不只有這麼一點合道之上的修行者。
但其他的大都是擔任一些不怎麼重要的閒職，又或者不在中央大陸，所以不在他此次的目標之內。
會議室內十分安靜。
淵坐在最上首，左右兩側分別是從劍宗趕回的顧漠和剛剛秘境中出來的纖細身影。
隨後按照境界和資歷，不斷往下排。
最終，這代的議會議員，只有少部分能坐在位置上，就連議長都排到了相當靠後的位置。
看著那坐在最上首的身影，這一代的議長此刻再無任何懷疑。
顧漠打量了一會兒，終於是忍不住開口道：“淵，你怎麼回來了？”
淵還沒回答，旁邊就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
“顧漠，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希望淵回來了。”
說話之人鶴髮童顏，不見一絲衰老的痕跡。
身著道袍，手拿拂塵，透著歲月的沉澱與超然。
萬法道宗創立者！
顧漠皺眉：“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呵！不是你下達了‘不必再尋找淵’的命令嗎？”
對於這點，萬法道宗創立者很是不滿，更別說這一代的議長還是他的後輩。
“事情無半分進展，何必徒耗人力物力。”
顧漠自己也沒想到，淵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點回來。
“那淵此時歸來，你又如何解釋？”
眼見兩人的爭吵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謝前輩，我相信顧前輩不是這個意思，不必尋我，也是我之前特地說過的。”淵開口道。
聲音不重，但卻清清楚楚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兩人各自看了對方一眼，隨即不再說話。
這一幕就連淵都有些詫異，往常他們兩個一見面就吵，雖然自己說後他們就會停下來，但最後還得再吵幾句。
今天怎麼一說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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