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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愛情的希望

在對愛情絕望了之後,驀然看到愛情的希望,那會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

關於這個,幾米曾有一句經典的語錄:所有的悲傷,總會留下一絲歡樂的線索。所有的遺憾,總會留下一處完美的角落。我在冰封的深海。找尋希望的缺口。卻在午夜驚醒時,驀然瞥見絕美的月光。

此刻的徐楠,就是那一抹絕美的月光。

我剛懂得愛情的時候,愛情就離我而去了,徐楠給了我最深刻的愛,卻也給了我最深刻的悲傷。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的傍晚,她說出你不配的時候,我的心有多麼的絕望。絕望到我再次墮入了自卑的深淵,以爲我和徐楠的一場愛,只不過是泡沫,脆弱到經不起丁點考驗。那一晚過後,我不再相信愛,甚至覺得徐楠曾對我的都不是愛,只是一時衝動,但這一刻,我卻似乎真的在冰封的深海。找到了希望的缺口。

我想不到,徐楠會突然上到這個天臺,我更想不到,我都變成這樣了,她竟然還能對我喊出吳賴。她讓我這一瞬間忽然有了個幻覺,我覺得,相愛的人是有心靈感應的,我覺得,徐楠還沒有忘記我,她,是真的愛過我。

在產生這一絲幻覺後。我的內心突然充滿了感動,尤其是轉頭觸到徐楠那充滿期待又夾雜著深深的情感的眼,我的心更加遏制不住的狂亂的跳了起來。

她,再次給了我愛的希望。

她,再次讓我看到了人世間真正的情,是對當初那個最悲哀的吳賴的情,是最真實最珍貴的情,這種情,那麼難得。那麼的令我感動。

可是,我又害怕。害怕這僅僅是我一瞬間的錯覺,害怕我對女人,對愛,始終不夠了解。怕再次像當初的吳賴一樣,好不容易相信了愛,沉浸到愛裡面,最後卻被傷的體無完膚。

所以,即使這一瞬我的內心再顫動,我依舊保持著表面的鎮定自若,隨即,我整個轉過身,面向站在樓梯口的徐楠,再假裝詫異的左右看了下,然後用不解的語氣,問她道:“同學,你跟誰說話?”

當徐楠看到我這張臉的瞬間,她眼中的期待,頓時變成了失望,深深的失望。

她失望的掃了我幾眼,隨即便無力的回道:“抱歉,認錯人了,你的背影跟他很像!”

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慶幸的是徐楠沒有認出我來,但失落的依舊是徐楠沒有認出我。如果她能繼續逼問我幾句,或許我就承認了,或許我就能問她,當初是不是真的愛我,如果愛我,又爲什麼在意我的身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還是她對我的愛,確實很飄渺?

不過,這些都只是如果,終究,她還是沒認出我來,終究,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狗屁的心靈感應,也許,我又一次產生了錯覺,又一次的自作多情了。受的教訓夠多了,是該清醒了,但爲什麼,爲什麼我還有那麼一絲的不甘心?

想到這,我繼續在她面前,保持著雲淡風輕,假裝不經意道:“哦,原來你喊的吳賴是個人名啊,我還以爲你是在罵我是無賴呢,對了,我好像聽說以前學校有個神經病,就叫吳賴,不會是他吧?”

問的這麼吊兒郎當,實際我的心裡,卻是那麼的正經,我在意,在意徐楠對當初的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情。在意她今天是否還惦念著當初的那個我。

而,讓我內心猛然震顫的是,徐楠聽了我的話,情緒一下子激動了,眼睛都紅了,她毫無顧忌的對著我大喊道:“他不是神經病,你們纔是神經病,你們這些欺負他的人才是神經病!”

徐楠的突然大喊,真的掀起了我內心狂亂的海潮,原來,在她心裡,還是在乎那個當初爲了她奮不顧身的癩蛤蟆,在乎那個爲了她不惜擋刀的癩蛤蟆,在乎那個曾和她共度過最美好良宵的癩蛤蟆,在乎那個爲了她堅持不懈的等在她家門前的癩蛤蟆,可是,既然在乎,當初的你,又爲什麼要那麼的絕情呢?

我想不通,我壓制住自己心裡的驚濤駭浪,繼續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出聲道:“不好意思,我沒罵他的意思,我並沒有見過他,只是聽說而已!”

聽到這,徐楠的情緒才漸漸的平復了,她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於是,她輕聲說了句,沒事。

隨即,她徑直從樓梯口走到天臺中央,然後轉過身,側對著我,望向遠方,愣愣發呆。

那處地,正是當初丁武迪和紫發女欺負我的地方,在那塊地方,徐楠牽著我的手,大聲的告訴了丁武迪我是她的男朋友,在那塊地方,徐楠毫不猶豫的拿著我的手吻了下去,在那塊地方,我和徐楠共同的面對困境,也正是在那塊地方,我嘗試了爲女人做一回真男人。

以前,徐楠問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我當時含糊的應付了過去,但直到這一刻,我才忽然恍然,或許,就是在這,在這個天臺之上,我被這個與我共患難的女生感動了,她對我手背的那一個吻,摧毀了我心中所有的防線,讓我義無反顧的愛上了這個總是關心我的女孩。

如今,時過境遷,眼前的徐楠,已然不再是當初的徐楠,她變了,變得黯然神傷,她當初的那種衝動勁活潑勁張揚勁完全沒了,整個人都似乎失去了光彩,憔悴了好多。

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爲什麼她看起來那麼的憂傷?

難道,我並不是自作多情?難道,她真的還在懷戀當初的我?難道,她是因爲我落寞的滾出了學校,才這麼變得如此傷悲?難道,她不轉學,繼續留在這垃圾學校,是爲了等我?

不是,不對,她如果真的在意我,在我離開學校後,就可以聯繫我了,她如果對我還有愛,完全可以去我那個城市找我,我在林叔家頹敗了幾個月,她一次都沒有聯繫我,更沒有找過我,一次都沒有。

我不該還對她抱有幻想,可我卻不得不在意,我想知道,她爲什麼會站在這個留有我們回憶的天臺,爲什麼會如此的黯然,於是,我再次掏出一根菸,抽了兩口,緩一緩心情。

然後,我用玩味的語氣假裝八卦道:“喂,同學,我看你的反應,好像挺在乎吳賴的,你是他什麼人呀?”

說完這句,我的心已經激動的快要跳出來,我死勁的抽著煙,用來掩蓋我的激動情緒,但我的耳朵已經豎的老高,等待著她的答案。

只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徐楠的回答,她好像沒聽到我的話,又或許她是懶得回我。

不過,等我手中的煙抽掉一半的時候,她突然來了句答非所問的感慨:“他是個可憐的人!”

頓時,我的手就抖了下,菸灰猛然掉落,隨風飄散在空中,我心中的激動也瞬間轉爲了失望,以及淡淡的憤怒。

她沒有承認自己是吳賴以前的女朋友,她甚至又說出了可憐這個詞,最初的時候,她對我的就是同情。因爲我可憐,她同情我。或許,到最後她所以爲的愛,都只是憐憫。

我討厭憐憫,我更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曾以爲那麼深刻的愛,竟只是悲哀的憐憫,我再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壓制內心狂亂的痛,裝作無所謂的接了句:“恩,聽說他是挺慘的,被人拋棄,被人侮辱,被人趕出了學校!”

聽了我的話,徐楠的身子明顯顫了下,但她依舊沒有轉頭看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憂傷裡,許久,她才輕聲的呢喃了句:“是我害了他!”

她的聲音,甚至都帶了點哽咽,可是,我的心,卻越發的失落。我幾乎可以確信,她此刻上天臺確實是爲了當初的我,但那又怎麼樣?我從她的話裡,只感受到了她對吳賴的同情,對吳賴的愧疚和自責,但就是感受不到愛。土斤樂圾。

真的,太累,希望的缺口再次被堵上,我所以爲的愛,只是我一個人的愛,那曾經經歷過的愛情,確實只是一個可悲的笑話。我的嘴角,不由的浮出了一絲苦笑。

我直接丟掉了手中的菸頭,用力的踩滅,隨著菸頭的熄滅,我心裡的那一絲幻覺也破滅了,我知道,我不能再對徐楠抱有希望,既然她拋棄了我,我就不能再有什麼留戀,如今的我,是全新的我,將要迎來的是全新的生活,我絕不能沉浸在過去不可自拔。

於是,我再次看了眼徐楠蕭條的背影,隨口道了句:“再見!”便朝著樓梯口,默默的走去。

而,我剛好與徐楠擦肩的時候,突然,前面的樓梯口蹦出了一個人,以及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徐楠,你怎麼又跑天臺來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匆匆跑上來的方子軒,他一上來,就看到我從徐楠身邊走過,這一個瞬間,他愣了,他愣愣的瞥了眼黯然神傷的徐楠,再瞪了眼帥氣逼人的我。空曠的天臺上,我和徐楠,孤男寡女,不由的就構成了一道十分容易讓人誤會的風景。

頓時間,火焰就從方子軒的眼裡冒了出來,他二話不說就朝我奔了過來。

而我,在忽然間看到方子軒的那一瞬,也有些呆了,我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麼應對他,他就已經衝到了我面前,對我怒喝了句:“你他媽的竟然敢招惹我的女人!”

說罷,他也不等我開口解釋,就憤怒的飛起一腳,踹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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