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怪的話,瞬間讓我的心突突了兩下,一種特別的情緒在我心裡滋生,我沒想到,堂堂洪幫幫主,竟然會自身難保,這簡直太不可思議,太讓我震驚。
才半個月時間,一切的改變都只是在這麼短時間內(nèi),難怪省城會大變天,難怪我們一回來就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場鬥毆,難怪超市老闆說整個省城都亂了套了,原來,造成這一系列動盪的原因,竟然跟洪幫幫主有關(guān)。
而,夏筱筱,作爲(wèi)當(dāng)事人的女兒,乍然間聽到這個消息,她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不過,她的神色當(dāng)中,愁色居多,震驚之色倒沒有什麼,似乎,她剛剛就猜到了一點,她的心思很縝密,通過這裡發(fā)生的事,就可能預(yù)料到洪幫內(nèi)部出了問題,所以,她纔會如此關(guān)心這個問題。
微微的頓了一下,她立馬又厲聲對紅毛怪道:“怎麼回事,說清楚點!”
面對夏筱筱的強勢。還有一旁虎視眈眈的我,紅毛怪有氣也只能憋著,他不敢遲疑,馬上就把他所知道的都給說了出來。
聽了他的敘述,我才恍然,原來,省城大動盪,居然跟我脫不了關(guān)係。
當(dāng)初,我以一人之力,掀翻了飛豹堂,殺了飛豹堂堂主曹豹和副堂主曹鷹,以及他們百多號高手,這在省城來說,就已經(jīng)是很大一件事了,也是這件事,讓洪幫幫主的地位受到了影響。
不過,洪幫內(nèi)部不穩(wěn)定,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上次,我就聽風(fēng)辰說過,洪幫內(nèi)部出現(xiàn)了裂痕,正是因爲(wèi)這樣,洪幫幫主纔會想著儘快跟楚家攀上姻緣,穩(wěn)定洪幫。
當(dāng)然,洪幫幫主變成今天這樣,肯定不只是因爲(wèi)飛豹堂被滅一事,他至高無上的威嚴(yán)之所以受到挑釁,之所以讓外界傳言洪幫幫主岌岌可危自身難保,就是因爲(wèi)我和夏筱筱被抓一事。
我們兩個的消失,可以說在省城內(nèi)部引起了軒然大波,洪幫幫主因女兒的失蹤,雷霆發(fā)怒自不用說,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不可能不動怒,而且,他女兒被抓,也關(guān)乎到他的顏面,顏面受損,他更會動怒。
最主要的是,我和夏筱筱的失蹤,另外還牽扯到兩家人,那就是楚家和唐家,說具體點,也就是楚傑和馬尾辮,因爲(wèi)夏筱筱的消失,楚傑很在意,因爲(wèi)我的消失,馬尾辮會在意。他們兩家似乎都在給洪幫施壓。
楚家認(rèn)爲(wèi),是我?guī)е捏泱闼奖剂耍萍遥瑒t是認(rèn)爲(wèi)我被牽連了,要洪幫把我找出來,反正,省城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局面,根源就在於我和夏筱筱失蹤的事。
因爲(wèi)我們的消失,省城混亂,洪幫內(nèi)部動盪不止,於是,有些陰謀家,就趁著這局勢,傳出洪幫幫主無能,該退位之類的話,要求洪幫選舉出新的幫主。這一言論,得到了不少洪幫人員的支持,很多反動分子越發(fā)積極,整個洪幫,對幫主的彈劾,十分之多,這在外界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了,很多人都在猜測,洪幫幫主可能真的要被迫退位了。
所以說,現(xiàn)在的洪幫,都處在自身的內(nèi)政當(dāng)中,對於外面的事務(wù),壓根就無暇顧及,而省城,本就是羣雄逐鹿的地方,以前有洪幫這麼個大幫派坐鎮(zhèn),再加上夏大幫主的盛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不多,現(xiàn)在,洪幫幫主自己都陷入窘境了,其他幫派哪還會在乎那麼多。
於是,省城各大幫派,爭相搶地盤,大小戰(zhàn)爭不斷,警察都焦頭爛額了,管的了這邊管不了那邊,剛纔我們所見的一場火拼,就是兄弟會和別人搶地盤發(fā)生的火拼,像這樣閃電般的火拼,在省城一天之內(nèi)恐怕都有幾十場了。
這樣的變化,讓我久久未消化,但,我心裡生出的那股情緒,卻越來越鮮明,這是一種竊喜的感覺,本來,我的最大目標(biāo),就是從洪幫手上救出我父親,現(xiàn)在,洪幫大動盪,對我而言,那絕對很有利。
倒是夏筱筱,在聽完紅毛怪的講述後,表情越發(fā)的凝重了,不過她也沒想象中的那麼焦急,只是把腳從紅毛怪胸口挪開了,一臉的深邃。
我知道,夏筱筱雖然對她的父親有不滿,但這終歸是她父親,血緣是抹不掉的,如今,她父親有事,她怎麼能不難過,所以,我絕對不能表現(xiàn)出心中的那點竊喜,相反,我還試著安慰她道:“沒事的,筱筱!”
夏筱筱莞爾一笑,正想對我說什麼,但,她話都沒出口,突然,兩輛麪包車橫空殺出,嘩啦一下,車門打開,一大幫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走在最前頭,邊走還邊對地上的紅毛怪道:“小六子,怎麼還沒撤退,你這又是什麼情況?”
顯然,他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到了,滿眼的不可置信。
而紅毛怪,見到光頭男,就像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立馬來了精神,他連忙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對著光頭男可憐兮兮道:“大哥,我被他給打了!”
說著,他的手還指了指我,立刻。光頭男的目光就掃向了我。
我的視線,也剛好觸及他的,這一瞬,我們四目相對,從光頭男的穿著打扮看,他在兄弟會的身份應(yīng)該不低,從他的氣場來感受,我也能猜出,他算是一位高手。
他用滲人的目光盯了我兩秒,隨即纔對著紅毛怪責(zé)備道:“開什麼玩笑,就這樣的鄉(xiāng)村小白臉,都能把你們幾個給打倒!”
紅毛怪苦著臉道:“是啊,大哥,他是個高手!他們還向我打聽洪幫的事,應(yīng)該不是一般人!”
光頭男聽到這,臉色才一本正經(jīng)起來,他立馬帶著人,迅速的朝我圍剿,走在最前列的他,相當(dāng)?shù)陌詺猓瑤е@一股氣勢,他目光威嚴(yán)的盯著我,強勢道:“小子,說說,你什麼來頭?”
對方的人數(shù)衆(zhòng)多,氣勢十足,我身旁的夏筱筱,不由的就變得有些緊張,我倒不是很在意,反正,對我來說,就算不暴露實力,我也有信心對付這一羣螞蚱。我的表情未變,依然冷肅,我淡淡的看著光頭男,隨意的回他道:“我是誰你不需要關(guān)心,你只需知道,最好不要擋我的路,否則,你會後悔的!”
光頭男一聽,頓時大怒,他直接大喝一聲:“兄弟們,給我乾死他!”
話音一落,他們那羣人就要攻擊我,但,說時遲那時快,我已然先行一步,晃動身形,衝刺了過去。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可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在光頭男開口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直取他而去。光頭男可能沒想到,我敢主動進攻,他先是一驚,隨即才捏緊拳頭,對著我襲擊而來。
可惜,他的動作比起我,終歸是遜色太多,我衝到他的面前,一拳就暴擊在了他的胸口,在他倒退之際,我接連出手,再次出招。
這一瞬。吃了一虧的光頭男,也憤怒了,他頓時猛烈的爆發(fā)出了他的氣勢,對著我狂暴的攻擊,別看他個子挺大,壯如牛,他的身手還是蠻矯健的,出招也有很力,是個實打?qū)嵉木毤易樱贿^他的招式,在別人眼中很快,在我眼裡,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他每次出的招,我都能輕易的化解,並且,我總能找到空檔,打擊到他的要害。
沒兩下,這個光頭男,就被我一腳給踹飛了,而,一旁拿著砍刀在找機會的光頭男小弟,見他們老大倒地了,立馬向著我蜂擁殺來,我循著最前頭的黑小子一個暴擊,在迅速的從他手中奪取了一把砍刀。
武器在我手,殺傷力瞬間翻倍,那些個小弟,頓時都有些驚愕了,不敢亂來,我也沒功夫跟他們周旋,直接閃到光頭男身邊。用刀擱在他脖子上。
立刻,全場都因我而窒息了,紅毛怪幾個更是大喊著:“不要亂來!”
光頭男本人倒是比較沉穩(wěn),或許,他已經(jīng)完全領(lǐng)會到了我的實力,他沒有亂動,只是沉聲問我道:“你到底是哪一路的?”
我面不改色,輕狂道:“你沒資格知道!”
話音落下,我一把提起了光頭男,用刀頂著他,對全場人喝道:“全部給我退後,速度!”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有點不情願,我懶得跟他們費時間,手上的刀猛然一用力,光頭男的脖子頓時見血,這一下,光頭男本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現(xiàn)在省城混亂,死人的事經(jīng)常發(fā)生,誰都怕死,光頭男也不例外,他立馬對著他的那羣小弟呵斥了起來。
他的那幫小弟,在他的喝聲之下,頓時就後退了。
在他們退開以後,我直接對夏筱筱說了句:“跟我來!”
說著,我頂著光頭男,一直往他的那輛麪包車上退,退到車旁,我看到車鑰匙還在車上插著,忙對夏筱筱道:“上車!”
夏筱筱當(dāng)即明白我的意思,她絲毫沒磨嘰,迅速的坐上了副駕駛,而我,則對著光頭男咧嘴道:“小光頭,這一帶被你們搞的亂糟糟的,連出租車都沒了,只能借你的車用下了!”
說完,我把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再對著光頭男的屁股一腳轟了過去,直接讓他摔了個狗吃屎。
在光頭男倒地之瞬,我已然鑽進了麪包車,發(fā)動車子,飛馳而去。
我現(xiàn)在也不在乎什麼交通規(guī)則了,把這輛破面包當(dāng)飛機開了起來,一路狂飆,速度出其的快,片刻功夫。就駛出了汽車站地帶。
等確定沒被跟蹤,我才放緩了一些速度,然後對夏筱筱調(diào)笑道:“筱筱,你今天夠野蠻的呀,還好兄弟會的人不算很厲害,否則我們真的難脫身!”
說完我還裝作驚魂未定的樣子,其實,不是光頭男那幫人差,而我是太強了,現(xiàn)在我就是在正常情況下的體質(zhì),都已經(jīng)非比尋常,無論是速度,敏捷度還是力量,我都已經(jīng)有了質(zhì)的飛躍,就算我隱藏了真正實力,也可以輕易的對付那幫人。只是,我不想表現(xiàn)的太變態(tài),來了個擒賊先擒王,到現(xiàn)在還裝作很僥倖的樣子。
夏筱筱如今對我的身手也沒有什麼懷疑,她只是淡然一笑,輕聲道:“我相信你,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這一句話,是女人對男人最大的信任,安全感這東西,也是一種毒,有了這份安全感,夏筱筱纔會變得啥都不怕,難怪在那種混亂的場景下,夏筱筱還能無所顧忌的展現(xiàn)出她霸道的一面。
只不過,夏筱筱好像有心事壓著,跟我說完話,她的頭都不由的看向了窗外,恍若陷入了沉思。
我清楚,她還在想著家裡的事情,出於本能,我不禁出聲勸慰了她一句:“筱筱,不要擔(dān)心,相信你父親能擺平幫派的事!”
夏筱筱笑了笑,坦然道:“我倒不擔(dān)心幫派的事,我清楚我父親的能力,他應(yīng)該能解決的,我就是在想,我家裡人沒有救我,是不是因爲(wèi)這方面的壓力,而不是不想管我!”
聽了夏筱筱的話,我才徹底的瞭然。我說她怎麼一直心事重重,原來她最在乎的,還是被拋棄的事,這事擱在誰心裡,都是一個結(jié),即使回到家裡,恐怕這個結(jié)也難解開。
也許夏筱筱說的沒錯,洪幫幫主不救她,可能是因爲(wèi)這方面的原因。一直以來,夏筱筱都猜是吳賴綁架了她,但我心裡卻明明白白,這是不可能的事,那麼,到底是誰綁架了我們呢?
本來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的,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跟洪幫幫主陷入了這被彈劾的困境有所關(guān)聯(lián),難怪洪幫幫主沒法妥協(xié),沒法救自己女兒,原來,是他自己都有麻煩了。
我現(xiàn)在都差不多能體諒他,何況是夏筱筱,爲(wèi)了能讓夏筱筱安定心,我立馬對她溫和道:“嗯,應(yīng)該是的,不然你父親肯定會救你,正所謂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哪有不管你的道理!”
聽了我這話,夏筱筱才真正的展開了笑靨,她好像釋然了一般,涌現(xiàn)出了一股幸福感。
見到夏筱筱沒事了,我也欣慰,隨後。我才一本正經(jīng)的問她道:“現(xiàn)在我們?nèi)ツ模俊?
夏筱筱幾乎不假思索道:“送我回家吧!”
我輕點了下頭,然後立馬按照夏筱筱報給我的地址,駕駛著麪包車,奔騰而去。
車子的速度又快了起來,就仿如我這一刻的心跳,不禁加速了起來,感覺,自己離計劃,又進了一步。
飛馳了大約一個小時,我們終於到達目的地,夏筱筱先下了車,我緊跟著也跳了下去,這一下車,我整個人就呆住了,夏家,果然非凡。我所處的整個一大片地,燈火通明,特別是,遠(yuǎn)處夏家宏偉的建築,在燈光照射下,顯得尤爲(wèi)霸氣。
這是省城郊區(qū),而,夏家莊園就幾乎佔據(jù)了一個工業(yè)園區(qū),十分的壯大,並且,他們家的守衛(wèi),相當(dāng)森嚴(yán),唯一通往大莊園的路,被一個大鐵門給阻擋了,在鐵門口,屹立著兩座大石獅,十分的氣派威嚴(yán)。鐵門外,好些個穿著制服的護衛(wèi),警惕的巡邏著,光是這些守衛(wèi),實力就似乎不一般。
當(dāng)然,我也知道,這裡,不光是夏家居住的地方,更是洪幫的總部,洪幫的大佬級人物經(jīng)常進出的地方,守衛(wèi)不森嚴(yán)纔怪,我一直覺得,我爸就關(guān)在這,所以,真要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時,我可能要攻打的,就是這地方,但顯然,這地方易守難攻,想要憑武力打下來,難如登天,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可能自尋死路的。
現(xiàn)在,自己親臨這個地方,我心裡難掩激動,不由自主的,我就感覺自己和老爸的距離近了一些,甚至,我都有一股衝動,趕緊著把我爸撈出來,顯然,這個衝動不太可能實現(xiàn)。一切,都還不能操之過急,要見機行事。
在我有些失神之際,夏筱筱的聲音突然傳了來:“許燦,你看什麼呢?”
我立即驚醒,看著夏筱筱,嬉笑道:“你家太大了,看入迷了!”
夏筱筱聽了,並沒有多在意這個,她好像有她自己的心事,微微頓了一下,她便對我道:“許燦,你現(xiàn)在沒什麼急事要辦吧?”
這個問題有點突然,我一時間都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只能疑惑著問她道:“沒什麼事啊,怎麼了?”
夏筱筱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想帶你去見我父母,我覺得,現(xiàn)在我剛起死回生,我家人就算再無情,也不好拒絕我的心願,不可能再讓我陷入痛苦,所以,今天是我們見父母的最好時間。”
聽到這話,我的心,瞬間就震盪了起來,本來,能來一睹夏家莊園的面貌,我就有已經(jīng)有點激動了,現(xiàn)在,夏筱筱竟然跟我說,讓我進入洪幫總部,甚至,見她的父母?
這不就是說,她要引我去見洪幫幫主?
對於這個大敵,我曾經(jīng)做夢都想見到,但此刻,乍然聽到夏筱筱這話,我感覺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就算是夏筱筱要我送她回家,我都沒想她會帶我進去,要知道,這可是洪幫總部,尋常人哪是說進就能進的,但我卻因爲(wèi)夏筱筱,有機會就這麼進入了。
只是,一時間,我有點躊躇了。現(xiàn)在,我剛回來,突然去見洪幫幫主,我都怕露出什麼馬甲,畢竟,洪幫幫主肯定不是尋常人,那是滔天的存在啊,我要是哪裡不對勁,被他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那我也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但,即使這裡是龍?zhí)痘⒀ǎ苓M去,對我也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我那麼急切的想救出我爸,現(xiàn)在給我這麼個機會讓我深入洪幫總部,見到幫主本人。我怎麼能拒絕?
這麼想著,我直接一鼓作氣,對夏筱筱婉約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我現(xiàn)在這副打扮,這一身風(fēng)塵僕僕的,又沒買禮物,就這樣冒冒失失去見叔叔阿姨,會不會有點不好啊?”
雖然我心裡下定決心要進去,不過,這些禮節(jié)性的問題,我還是要說下,不能讓夏筱筱看出我太想進去了。
而夏筱筱,聽了我的話,只是癟癟嘴,道:“沒什麼不好,只有這樣。才能表現(xiàn)出我們同甘共苦,死裡逃生的艱難出來。那就這樣了,我們進去吧!”
話音一落,夏筱筱立馬親暱的挽著我的手,向著夏家莊園大鐵門緩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