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太突然,沐瀾來不及反應(yīng),楚辭的目的就已經(jīng)達(dá)成了,他散開了她的馬尾,一頭如瀑布般的秀髮,頓時四散開來?!澳阕鍪颤N”沐瀾下意識的伸手將攏到一起,很是不悅,這頭長髮,不是一般的麻煩,她一直想減掉來著,卻因爲(wèi)七七八八的事情給耽擱了,看來這事兒拖不得。
現(xiàn)在這天氣,已經(jīng)漸漸開始熱了,披著頭髮固然看著飄逸漂亮,可是誰知道這背後的辛酸呢,很熱的啊。沐瀾要去搶楚辭手裡的皮筋,楚辭故意散開她的頭髮,又怎麼會把東西還回來,沒收了沐瀾的皮筋,楚辭自顧自的說了句,“現(xiàn)在看著就順眼多了”
他雖順眼了,可是沐瀾就遭罪了,她這一頭長髮,除了洗髮基本上沒有披著過,一來覺得頭髮太長披頭散髮的像鬼,二來覺得太熱且不方便。楚辭愛極了沐瀾的這頭秀髮,髮尾不發(fā)叉,顏色自然,柔柔的像是一灣水草,看上去特別的賞心悅目。
沐瀾原本以爲(wèi),陪楚辭過完這一天,吃完了晚飯,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哪知道臨到頭,還讓楚辭給擺了一道?!耙路€我”沐瀾很是不高興,陪楚辭吃了飯,沐瀾見天色已晚,就要離開,只是身上這身兒行頭得換回來,哪知道楚辭臨到頭耍賴起來,不還她衣服了。
這可怎麼得了,身上這身行頭可是價值不菲,她要這麼穿著回了夏家,讓人看見了,指不定怎麼想。“你穿著這件,比你任何衣服都要好看,你那也叫衣服,簡直就跟垃圾似的,看在你今天陪了我一整天的份上,這身衣服就算我送你的了,至於你原來的那些衣服,就算你找我要,我也變不回來了,因爲(wèi)我早就丟了,不信,自己在車上找找”楚辭語氣十分的刻薄,沐瀾不在乎他怎麼批評自己的穿著,沒有反駁,如果她有那條件,怎麼可能不喜歡漂亮衣服,只是不屬於她的終究不屬於她,聽到楚辭說衣服丟了,沐瀾急了,在車子裡裡外外翻找便了,也沒有找到,頓時氣上心頭。
“你憑什麼扔我的衣服,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一點(diǎn)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楚辭,我討厭你”沐瀾氣呼呼的說道,說著說著,鼻頭就開始泛酸,眼睛也紅了,但是她不想讓楚辭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不堪的摸樣,甩上車門,就氣沖沖的跑了。
看著沐瀾跑掉,楚辭並沒有追,此刻他的心裡也不大好受,因爲(wèi)那句‘我討厭你’,雖然他心裡一直都很清楚,沐瀾討厭他,只是那跟她說出來完全是兩種感覺,聽到她氣急了說出那種話,楚辭的心裡也是震撼的。一開始,只當(dāng)做了一場遊戲,只是想爲(wèi)自己無聊單調(diào)乏味的生活找些樂子而已,只是連自己都不知,在什麼時候,自己的心,也隨著這場遊戲開始淪陷了。
他承認(rèn)自己是故意爲(wèi)之,因爲(wèi)他也是生氣的,昨天的事情,哪有那麼快就輕易的解開了心結(jié),看著他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他心裡又氣又急。但是卻又無能爲(wèi)力,他很確切的知曉了沐瀾的態(tài)度,那個不算美好的開始,在她心裡已經(jīng)給他有了一個不好的定義,本以爲(wèi)可以慢慢轉(zhuǎn)變的,奈何老天沒有給他慢慢來的時間。
楚辭是知道夏墨繁的,卻沒有想到沐瀾會跟他有什麼關(guān)係,且交情匪淺的樣子,他承認(rèn)自己的心有些亂了。這個鍾沐瀾不像他看到的想到的那麼簡單,從她跟夏墨繁之間的這點(diǎn)關(guān)係都可以看得出來,看來他的好好的去了解了解關(guān)於她的背景問題了。
一氣之下,沐瀾兇了楚辭就跑掉了,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穿著這身衣服,根本沒有辦法回夏家,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帶宿舍的鑰匙,回去換衣服肯定是不可能了,數(shù)了數(shù)身上的前,似乎也不夠重新買一身衣服的錢,沐瀾鬱悶了,還真是天要滅她。
可怎麼辦呢,這麼穿著,她寧死也不回夏家的,眼見著天色很晚了,再不回去,影響怕是會很不好。關(guān)鍵時刻,只能求助了謝悠然樑溪了,樑溪的家是本地的,幾乎每個週末節(jié)假日,身爲(wèi)外地人的謝悠然都會跑到樑溪家去,沐瀾算了算,從她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去樑溪家,有一趟車可以直達(dá)。
只是想到等會兒那兩人看到自己這身衣服,怕也不大好解釋,沐瀾愁了,但是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能避重就輕選擇不那麼麻煩的,給樑溪打了個電話,但是卻得到一個特別不好的消息,還真是天要滅她了。顧梓清、樑溪謝悠然三個一起去了鄰市玩兒,而且剛下汽車,沐瀾有點(diǎn)兒懵了,這中午還在逛街,晚上就跑到幾百公里外去了。
“沐瀾,找我們有事兒麼”電話那段,樑溪察覺到了沐瀾的情緒不太對勁,很是擔(dān)憂的問道。
“沒事兒,本來想跟你說,讓你跟悠然一起,咱們?nèi)齻€明天去逛街的,既然你們不在,那就算了,你們在那邊好好玩啊”電話掛斷,樑溪還是感覺不大對勁,沐瀾並不熱衷逛街,怎麼主動約起她跟謝悠然來了,但是也找不出到底是哪裡的不對,便沒有放在心上。而掛斷電話之後的沐瀾,卻不知道要何去何從了,這身行頭,回到夏家,若是人家問起,她該如何回答。
可也總不能讓她光著回去吧,因爲(wèi)這個問題,沐瀾在外磨蹭了不少的時間,最後見時間越來越晚,夏桑詠都打電話來了,問她怎麼還不回去,沐瀾才忙不迭的敢回夏家,站在大門外,她卻愣住了,遲遲不敢往裡走,甚至有種想要掉頭離開的衝動,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但是夏家卻是燈火通明,一點(diǎn)都沒有夜晚的感覺,沐瀾不動聲色的走在樹底暗影下,一直往前走,竟然沒看到有人,所以很高興,打算悄無聲息的跑回房間然後換衣服再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的視線內(nèi),腳步輕快的走著,但是卻跟前面走過來的一人給撞了個正著。
“回來了,怎麼這麼晚,晚飯都已經(jīng)吃過了,吃飯了沒,每次我讓廚房的人去做一份來”夏桑詠一眼就看到了沐瀾,頓時笑吟吟的走上前來,沐瀾僵了一下,本來想溜的。
“已經(jīng)吃過了,跟她們逛得太開心了,所以一時間忘了時間,很晚了,我先回房了”沐瀾硬著頭皮說道,只盼夏桑詠不會發(fā)現(xiàn)她這身裝束的特別。
“恩”夏桑詠點(diǎn)點(diǎn)頭,沐瀾開心的想要尖叫,準(zhǔn)備跑路了,夏桑詠卻忽然來了句,“裙子很好看,很適合你”,害的沐瀾的腳步一下就亂了,差點(diǎn)就摔個五體投地,然後顧不上回答,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回到房裡面,總算鬆了口氣,幸好幸好只遇上了夏商詠一個人,他那樣子,應(yīng)該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吧,而且就算髮現(xiàn)什麼了,也應(yīng)該不會說出去的,沐瀾很是堅定這個信念。
回屋之後,沐瀾將那身衣服換了下來,摺疊好,放進(jìn)了衣櫃裡面,包括那雙鞋子,底子也是擦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這些東西,她會找個時間還給楚辭的,不屬於她的,她不要。
只是,沐瀾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事兒根本沒了解,還會生出一股子不小的風(fēng)波來。第二天,沐瀾相安無事的跟著夏家人一起吃了早餐,然後回了房,收拾了一下屋子,正做著事情的時候,夏桑淺走了進(jìn)來,十分傲慢的樣子。
“阿淺,有事兒麼”對於夏桑淺的到訪,沐瀾還是很訝異的,畢竟她很少來沐瀾的屋子,今兒登門拜訪,不知是爲(wèi)了何事兒,只是看她這不冷不熱的神情,沐瀾感覺沒好事兒,但是還是很好脾氣的接待了夏桑淺。
其實(shí)對於這個小表妹,沐瀾小時候還是挺喜歡的,她比沐瀾小了好幾歲,小時候老愛跟在沐瀾身後玩兒,姐姐姐姐的叫著,特別的可愛,可是自前幾年開始,她不再叫沐瀾姐姐,態(tài)度也變得傲慢起來,大小姐脾氣十足,對沐瀾合適不冷不熱的,跟她母親林清芳的態(tài)度十分相似,但沐瀾沒怎麼在意,對夏桑淺一直很包容。
夏桑淺走進(jìn)屋子裡面沒有講話,而是很不客氣的翻箱倒櫃了起來,沐瀾阻攔不及,夏桑淺一下子將那件被沐瀾放在衣櫃的裙子翻找了出來,沐瀾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裡拿了把寒光閃閃的剪刀,沐瀾頓時感覺氣氛不對,正要說話,夏桑淺卻利落的開始剪起那條裙子來。
“阿淺..你”沐瀾訝異的說不出話來,夏桑淺是怎麼回事,發(fā)什麼瘋,她跟那裙子有仇麼。
一時間,屋子裡面只有布料被撕碎的嘩啦聲,沐瀾在邊上看著膽戰(zhàn)心驚,看夏桑淺那氣勢兇猛的樣子,好像在她手裡胡亂剪碎的不是一件衣裳,而是她鍾沐瀾,沐瀾感覺後背發(fā)涼,對那裙子也是心疼不已,偏生又不好說些什麼。
“鍾沐瀾,大哥告訴我,你也有一條這樣子的裙子,而且比我穿著更適合更好看,我還不信,沒想到還是真的,你憑什麼擁有跟我一模一樣的東西,你根本不配。在這個家裡,我纔是爹地名正言順掌上明珠,你算什麼,只不過是寄人籬下的一個可憐蟲而已。我夏桑淺要的東西,一定是天底下獨(dú)一無二的,我討厭別人跟我擁有一樣的東西,如果不是,我寧可毀了,你最好給我記住”說完,夏桑淺趾高氣揚(yáng)的走了,沐瀾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