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是美男,還是位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冰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鍾沐瀾貿貿然上了車,看到他,很禮貌的對著他微微一笑,他也只是眼皮微微的掀了一下,然後很倨傲的坐在那裡動也不動,讓她有些懷疑,這還是個人麼,怎麼跟塊兒木頭似地,驕傲的跟只雄孔雀一樣。
她緊巴著車門縮在一角,思緒在這一刻百轉千回,旁邊這位,難不成是她三叔夏天樑的新歡,前幾天,跟謝悠然樑溪三個人在外面吃飯,還見著她三叔夏天樑身邊緊巴巴的跟了個青蔥粉嫩的小正太,摸樣水靈的跟個蜜桃似地,這才幾天不到,有換人了。
這夏三叔的口味,委實重了些。沒想到,才幾天,又換口味了,迷上了這類型,鍾沐瀾這小心肝,顫了顫,覺得夏天樑委實是個人才。
“對了,都忘了介紹,小沐瀾,你旁邊坐著的那位,按輩分,你理應叫他一聲四叔,墨繁,你中午吃的那些櫻桃,還是沐瀾花錢買的”鍾沐瀾這小心肝兒被夏天樑的話,再次嚇得抖了一抖,四叔,難不成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夏家的四公子夏墨繁。兄弟戀、禁己、亂侖,鍾沐瀾讓這一個又一個勁爆的詞彙給震撼得五官都燒了起來,但是隨即很快的就壓下了這心頭這些的胡思亂想。
“四叔,你好”她微笑著打招呼,而夏墨繁依舊是那不冷不熱的摸樣,只是弧度很小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鍾沐瀾眼尖沒有瞧見他點頭,心內也一定會以爲這位四叔是位不食人間煙火非人哉。只是,這三叔,還真懂得借花獻佛,原來她那些櫻桃都供奉給眼前這位大爺了。
“墨繁他剛從國外回來,我們準備去吃點家鄉的特色菜”一路上,夏天樑開車,鍾沐瀾窩在後座斜望著車窗外,不敢去看夏墨繁,心裡卻把夏家的關係網大致給拉扯了一遍。要說,這夏家,在榆林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了,到了夏天樑這一輩,共有四兄弟。
老大夏知榆,老二夏望淵,老三夏天樑,而排行最末的這位夏墨繁,那是夏家最受寵的一位,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長年居住在國外。鍾沐瀾八歲起被她小姨林清芳接到夏家撫養至今已有十二個年頭了,卻從未見過這個夏墨繁,只是在夏家偶有耳聞,提到夏墨繁,都說他是夏家最得寵的兒子。
誠如那句古話,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雖然夏家也算是名門望族了,但畢竟跟那遠古時候的皇家比還是要差一截,夏墨繁能在夏家有這麼高的地位,也實屬正常。就連身爲夏家嫡長子夏知榆的兒子夏家嫡長孫的夏桑詠也無法撼動夏墨繁在夏家的地位分毫,由此可見,夏墨繁在夏家的分量,是多麼的重。
“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由始至終,鍾沐瀾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打醬油的,她縮在車角,很努力的把自己當成空氣,努力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兩隻耳朵,卻比狐貍還尖,仔細聽著車內那兩人的談話。夏墨繁的性子清冷,夏天樑說了好幾句話,他才淡淡的應那麼一兩聲,跟應聲蟲似地,甚至比應聲蟲還不如,有時候嗯都不嗯,直接點點頭就了事兒了,他也不想想,人家夏三叔在前面開著車呢,哪裡分得出來眼睛跟心思,來揣摩他的回答呢。
鍾沐瀾就覺得,這夏墨繁是冰山一座,還是一座特別神秘且隱藏很深的那種,你能窺探到的永遠都只是這冰山的一角。“過幾天,暫時先不要跟家裡人說,我回來了”夏墨繁不僅性子清冷,就連聲音,也淡得跟水似的,帶著幾分冷清跟漫不經心。
鍾沐瀾以爲,自己這性子已經算是夠冷的了,謝悠然形容還比較溫和一點說她是個溫吞的性子,可夏墨繁的無論是人還是性格,都好比那地底下的幽冥泉水一樣,又冷又冰。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他這些年在國外到底是怎麼過過來了的,不是說國外的美女多,既性感又開放,他怎麼就沒有受到一丁點的感染呢。
“那你這幾天,準備住哪兒”鍾沐瀾正奇怪,這夏墨繁不是在夏家挺受寵的麼,怎麼都到了家門口,竟然不回家呢。鍾沐瀾心有慼慼, 剛纔夏墨繁回答夏天樑說不回家的時候,竟然往她這邊看了一眼,鬧得她好想要去夏家高密說他回來了一樣,這是紅果果的侮辱。她哪裡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了,這個夏墨繁,她躲都來不及呢,要是一早知道,來這裡,會碰上這麼位大人物,她寧可被楚辭折磨著。
至少,跟楚辭兩個,是白紙黑字的契約關係,不會像現在,這麼的尷尬。
“南湖”夏墨繁的回答言簡意賅,而鍾沐瀾的心卻忽的揪緊,這南湖酒店她是知道的,今早上還打哪兒過路呢,就在海棠公園邊上,跟A大非常非常的近。不知道爲什麼,她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榆林大酒店海了去了,夏墨繁卻獨獨選擇了南湖,是有很特別的原因。
至於這原因是什麼,她自然是不曉得的,更不可能,自戀的認爲,這是跟自己有關係的。
“好吧,我暫時不會跟家裡人說”夏天樑思慮了一會兒,纔回道。
鍾沐瀾也不好問夏天樑會把她拉到哪兒去吃榆林的家鄉菜,安安靜靜的呆坐在哪兒,乖巧無比,跟洋娃娃似的。只是,望著窗外,從車窗玻璃的反射中,看到夏墨繁的側臉,仔細研究了一下他的眉眼,竟然覺得無比的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一樣,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到過。
最後只得自我安慰,夏家的這四個兄弟裡面,夏墨繁跟夏知榆的輪廓最爲相似,興許是這個原因,纔會覺得他眼熟吧。夏三叔的黑色小奧迪,開進了一處名爲清音閣的地方,光是這名字聽著,就覺得很清新雅緻,而且還覺得耳邊有那麼點梵音陣陣的意味,感覺像某處寺廟的別名。只是,他們是來吃飯的,自然不可能到廟裡來,這夏三叔要帶夏四叔來吃家鄉菜,自然不可能帶她來廟裡只素齋。
而清音閣這地界兒,鍾沐瀾還不至於孤陋寡聞不知道,在榆林來這裡吃飯,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徵,這清音閣還有個別名兒,叫御膳房。御膳房是什麼地方,白癡都知道,那是給皇帝皇后煮飯的廚房,意思就是,來清音閣吃飯的,都是皇帝跟皇后。看來,夏三叔沒有說謊騙小孩兒,的確是帶她來吃大餐了,只怕她也是沾了那位神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夏四叔的光,這回夏三叔得下血本兒了,據說這裡面的菜,都不便宜。
“請問幾位想喝什麼茶”走進清音閣,便有美女相迎,在夏天樑的決定下,三個人進了一處名爲木蘭閣的包廂,聽到這木蘭二字,鍾沐瀾小心肝兒再次一抖,雖然此木蘭非彼沐瀾。
“我要茉莉吧”對茶,鍾沐瀾倒是沒啥研究,就是中午跟楚辭去吃飯的時候,那兒的茉莉花茶倒是深得她的喜愛,她這人比較鍾情,喜歡上什麼,就很難再改變,是以茉莉成了她現在最寵愛的那位。
“四弟,你呢”夏天樑翻了翻茶水單子,在大紅袍跟碧螺春之間猶豫不決,索性擡起頭詢問起夏墨繁的意思。
“茉莉”夏墨繁淡淡說道,本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偏生夏天樑來了一句“四弟,你不是一向喜愛普洱麼”,而這夏墨繁又禮尚往來雲淡風輕的回了一句,說“偶爾換換口味,也沒什麼不好”
然後,夏天樑將茶水本子一關,對著服務員來了一句,“我也要茉莉”,是以,三個人都同時鍾情上了茉莉。過了一會兒,夏天樑還附和了一句,說“四弟,說得對,某樣東西,喜歡久了,也就沒了最開始的那種感覺,嘗試一下新事物挺好的”
鍾沐瀾不胡思亂想都不行,夏墨繁說的那個換換口味是什麼意思,而夏天樑別有深意的解釋,都讓她不得不想歪,這一切好似因她而起,又好像不是,跟這兩個大人在一起,她這小孩兒,表示壓力很大,猜不透他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點菜的時候,鍾沐瀾沉默了,她不會點菜,也不想點菜,便笑著解釋說,自己不挑食,給什麼就吃什麼。夏天樑打趣道,說“不挑食好啊,好養,將來也不知道哪個男人有福氣,娶到我們的小沐瀾”,聽完他這話,鍾沐瀾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看來,她得緊緊的閉上嘴巴,就算不被夏三叔的話給嚇死,也會嚇出心臟病來。交出自己的點菜大權後,夏天樑跟夏墨繁一人點了四五道菜,光是那菜名,鍾沐瀾也是聽都沒有聽過,心想今天出來長見識了,看看到底皇帝皇后們都吃的什麼山珍海味,結果菜餚陸陸續續上桌,讓她好生失望了一會兒。
那花花綠綠的菜菜們,十分優雅的躺在漂亮的盤子裡面,擺著無比優美的姿勢,跟幅畫似地,這哪裡是菜,分明就是一幅幅完美的藝術品啊。看著倒是挺漂亮的,跟畫一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吃,她可聽說過,在過去,皇帝皇后們爲了防止別人下毒謀害自個兒,這菜從御膳房端出來,可是要經過重重檢驗,證明沒啥問題了,才能送到他們面前給他們食用。
試想,再好吃的菜餚,再是山珍海味,錯過了最佳品嚐的時間,自然也沒有多美味了,所以說有時候當皇帝,還沒有老百姓幸福。看來,這清音閣的食物,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