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很自私，當知道她回到這裡，甚至再次與那個人糾纏的時候，他就沒辦法再次放任她，自私，就自私吧，他很明白若是再不做些什麼，他就一定會像一年前，連她的人都留不住。

冷隨心淡淡笑了，看向楚夜之時，那雙貓眸裡盛滿了嘲弄，“楚夜，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逼我留下，我愛的人還是他，葉堇寒，永遠，都不會是你。”

*……*

SX大樓，葉堇寒終於結束完冗長的會議後，便回了辦公室，一室的空寂，讓他微微皺眉，才轉身，門就被推開，他以爲是她，卻見到李特助走進來，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一份盒飯，一支手機。

葉堇寒心裡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裡蔓延，他低吼出聲，宛如失控的雄獅，“她在哪裡？”

聲音，低沉沙啞，葉堇寒瞇起眸，拿過手機，打開之時，就是一條簡短的短信。

阿寒，對不起，楚夜過來接我回家，所以我沒法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好照顧小公主，還有你自己，再見。

嘭！

手機應聲而裂，葉堇寒赤紅著雙眼，第一時間發出命令，“李特助，給機場的通訊臺打電話，停掉今天所有的航班，虧損全部由SX承擔！”

李特助面露遲疑，並沒有按照吩咐去辦事，“老闆，既然冷小姐能夠告訴您她的行蹤，就說明，她不可能坐今天的航班。”

也許是私人飛機，也許人已經在了起飛的航班上……

葉堇寒拉回理智，淡淡看向桌上的盒飯，最終無力地靠坐在沙發上，嘴角扯出一絲落寞的笑意。

即使能夠攔住她，又如何？她的心，始終是要跟楚夜一起，他做再多也沒用。

學做蛋糕，買下那家店，甚至在她消失的一年裡，他天天像個傻瓜在她的房間裡等，每當疲倦地睡在她那張柔軟的牀上，他總會期待再睜眼，懷裡會有她的影子。

一切，到底是空想，當那場宴會，他發現了她時，她的眼裡就只剩下驚慌，逃避，就連那次在夜市，他滿心歡喜地想給她一切，她的眼裡，也只有痛苦的淚水，委屈……

承認吧，葉堇寒，你給不了她幸福，又何必爲難？

偏偏，他不甘心放手，期待的十天記憶，她連半天都未履行，就要扔下他，獨自去獲得幸福了嗎？

冷隨心，你怎麼可以？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

私人飛機上，冷隨心靜靜靠在玻璃窗前，從上方俯瞰著一個方向，那裡，一座雄偉的建築屹立不倒，正是她方纔去過的地方，SX大樓。

現在的他，應該知道她離開了吧？那他，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冷隨心閉上眼，神色有不捨，有痛苦，身邊的楚夜看得清楚，正如她所說，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將她鎖在身邊，她的心，卻依舊愛著那人，不會變。

原來，可以輸得這麼慘。

楚夜自嘲一笑，看她的臉色並不好，將毛毯蓋在她身上，他語氣柔和，“先睡一覺，到了我再叫你。”

“真的，不可以放了我嗎？”冷隨心無力道，眼裡盈滿了痛苦，呆呆望向楚夜，“他最怕寂寞了，我說好要陪他十天的，現在，我又食言了。”

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喃喃自語，冷隨心落寞地低著頭，心心念著的，還是那個人。

楚夜冷笑，掰起她的下顎，逼著她看向自己，“他怕寂寞，你就要陪著他，那我呢，冷隨心，是你先找惹我的，五年前，是你爲了他而惹上我！”

彷彿是一隻被惹怒的狼，楚夜粗聲，一字一頓，“你以爲我就願意嗎？我也想放手，看到你痛苦我也不好受，可是隨心，誰又來在乎我？你和他幸福了，我怎麼辦？”

嗓音早已轉爲暗啞，楚夜神色痛苦地鬆開她，往後靠在座椅上，狠狠閉上了眼。

冷隨心呆呆回望他，腦海裡，是他的那句話……

你和他幸福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似乎她一直在乎的都是自己，所以她恨楚夜拿那件事要挾她，更恨他明知她不愛，卻依舊將她鎖在身邊，其實，楚夜又做錯了什麼？五年前，的確是她先招惹的人，如今有了阿寒，所以她就要狠狠傷害這個男人了嗎？

收回視線，冷隨心低頭想了很久，手握住他的，冷隨心在他震驚的視線裡，揚起一絲笑意，“慕秋，沒關係嗎？”

楚夜皺眉，不懂她的意思。

冷隨心笑了笑，擡眸望向窗外，語調輕柔，彷彿被風一吹就散，“我們結婚了以後，慕秋不會難過嗎？”

因爲他的一個請求，慕秋從國外趕回來，那份愛一定很濃，她不想再傷害任何人，慕秋，才值得他喜歡的。

楚夜聽出她的妥協，心裡卻更加苦澀，爲了彌補他，她就打算嫁給他，卻又怕傷害到慕秋嗎？

這樣的退讓，他卻開心不起來，如果換做是葉堇寒，她又會是怎樣的反應，至少，不會淡到這般平常吧？

“隨心，你恨我嗎？”他的聲音，透著顫抖，雙拳握得很緊，才能抑制住心間噴薄而出的緊張。

回望著他，冷隨心淡淡一笑，“如果我說不恨，你會相信嗎？”

楚夜笑著自己的愚蠢，記得以前在書上看過一句話，愛的反義，並不是恨，而是，漠然。

恨，是因爲還有那份牽掛，可若是她本就不愛，又怎麼可能會恨？

只是走到這一步，他早就無路可退，楚夜淺笑，儘管心裡盡是苦味，他卻依舊溫柔地笑，這樣，就不會有人看到他的難過，他也可以騙自己不痛，只要她在身邊，他就不會痛。

伸出手，又收回，楚夜裝作不在乎，看向她，“婚禮，我會讓人去準備，至於慕秋，即使沒有你，我也不會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