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那頭,楊秋已經推開了病房的門,看見了危在旦夕的母親與焦急等候的凌瑜。也許是迴光返照,一直沉睡的母親這時突地睜開眼睛,看見楊秋,她的眼中霎時充滿無盡母愛,然而才持續一會,雙眼就閉了去,僵住的臉上留有一抹幸福的微笑。
楊秋撲身跪倒病牀前,眼淚無聲而下,滿面潮溼。
凌瑜因背對著門,這時纔看見楊秋,她一時怔住,滿面情緒複雜,悲喜交集,怨怒極深??捶孔o士這是已跑去喊醫生。
楊秋感覺肩背被人捶打,於是轉眼去瞧凌瑜。淚眼模糊中,二人目光交接,凌瑜停住捶打的手,撲在楊秋懷裡,悲聲痛哭。邊哭邊罵:“怎麼纔回來,你怎麼纔回來------”罵來罵去就只這一句,而哭聲卻越來越大。
醫生很快的趕來,而結果還是一樣。人已去世,再無他法,只是勸二人要節哀順便。
接下來的三天裡,凌瑜已全然不支,無數的期待與絕望已經煎熬她太久了,乍見楊秋,她終於身心共疲,病了下去。病中時?;杳裕褧r就找楊秋,昏迷時也喊著楊秋的名字。
第四天,喪事處理完畢,凌瑜的病也開始好轉,楊秋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接踵而至的麻煩事又來了。王衡九的狙殺計劃開始由劉尚全手實施。
因爲母親的事,楊秋沒去成曹豔影的家中,但曹豔影知道事情後,一家人來找了他好多次,多次的安慰後,總算讓楊秋心中的悲痛釋懷了一些。
第五天上,凌瑜的病已經好轉大半,於是開始無休無止的講話,好像要把這六年來未講的話都講出來一般,細細聆聽凌瑜的每一句話。
第八天上,真正的危險來臨了。那日下午,楊秋推著凌瑜去公園散步?;丶視r一進門就被人用槍抵住了後腦。
那人並沒有立刻開槍,只說別亂動。說話的聲音是女聲,聲音十分耳熟。但人在身後,楊秋不轉頭根本看不到。
來的只有一個人,一把槍,槍只指住了楊秋,凌瑜卻沒受到任何束縛。於是她轉頭去看,看見了那個持槍的人,持槍的是個漂亮女子,比凌瑜也要漂亮一些。凌瑜衝那人道:“你快放開槍,要殺幾殺我!”
那女子責責嘴道:“楊秋你真豔福不淺,連廢了腿的人也對你癡情不改?!绷梃さ耐仁且驙懰鴼垙U的,楊秋一聽登時怒了起來,罵道:“不許你這麼說,否則我拔了你的皮!”楊秋也不想自己竟然說出這樣的髒話來,但心中的怒火絲毫未減。
女子笑道:“我撥了皮的樣子你不是看過了嗎?難道還想再看,莫不是你真的戀上我了!”說完又得意的笑起來。凌瑜聽了這話卻是醋意大增,轉眼望向楊秋,楊秋冽冽嘴、搖搖頭,意爲不知道從何說起來。
女子這時突然把槍撤去,放了楊秋。
楊秋轉身望去,那張臉雖然只見過一次,卻是記得十分清楚。臉上似笑非笑,得意無比,卻是楊秋在河頭村遇見的女殺手邱梅。
楊秋毫不猶豫,擡手就掃向她的脖頸,邱梅閃身急退,退的同時又擡手把槍對準過來。這次對準的不是楊秋,而是凌瑜。她知道對準這個廢腿的女子比對準楊秋更有用。
邱梅淡淡道:“別動,否則她沒命?!?
果然,楊秋停了下來。
邱梅呵呵笑道:“看來我猜的沒錯!”在她說話的同時,楊秋一閃身已擋在了凌瑜的面前,正色道:“我不許你傷害她!”
凌瑜的心中登時暖流陣陣,好像面前的不再是可怕的殺手,而只有一個呵護自己的男子。
沒等邱梅說話,楊秋又道:“作爲殺手,你已經犯下了錯誤,你沒在剛纔開槍,說明你不想殺我,那麼請說,你來此是什麼目的?”
邱梅道:“你說的對,我不想殺你,可你上次看見了我的光身子,呵呵,我也想看看你的光身子!”她說話的時候居然沒有臉紅,凌瑜聽在耳裡,只把這不要臉的女人在心裡罵了個幾百幾千遍。但這卻激起她心中的低落,因爲他以前是妓女。凌瑜無由的覺得楊秋雖然就擋在自己的前面,然而卻又離自己很遠很遠。
楊秋怒道:“你不想殺我,那快滾吧,別待在我的家裡!”
邱梅卻不言不笑,放手就是一槍,子彈從楊秋的腰側穿過,打在輪椅的輪軸上,輪軸斷開,輪椅散亂,凌瑜嚇得驚聲尖叫,整個人跌坐地上。
楊秋吼道:“你瘋了嗎?”
邱梅道:“我不殺你,可保不定不殺她?!?
楊秋這回好似沒了法子,索性不理她,抱起凌瑜向客廳走了,然而他絲毫不不敢放鬆,整個身子嚴實地保護捉凌瑜。
邱梅這回急了,道:“喂,楊秋你怎麼不理我!”她心中氣憤,跟進去對準客廳的電視機又放了一槍。電視機爆炸,轟地響了一聲。這次響聲過大,驚了鄰居,外面腳步聲響,好像有人要來問怎麼回事了邱梅不想別人擾了她的好事,登時對準門口放了一槍,不想剛好有個老人要進門來詢問,竟被一槍打中大腿,那老人痛的直叫,這時卻嚇住了還要在來的人,有人嚇得不敢動了,有人嚇得急急往回跑。邱梅朝屋頂又開一槍,大聲道:“誰要敢報警,我先去殺了他全家?!蹦切┤藝樀么髿庖膊桓页?,中彈的老人則痛叫著往門外爬去。邱梅趕上去一腳把老人踢出去,然後重重把屋門關上。
但當他再回到客廳時。楊秋和凌瑜也不見了。邱梅一邊暗罵自己大意,一邊四處尋找。口中自語道:“才一小會兒,絕對走不遠。”
她邊叫邊找,卻哪有人應他的話,邱梅急了,擡了槍到處亂放,一面喊:“楊秋,給我出來,快給我出來。”
她不知楊秋與凌瑜卻是趁剛纔的當兒躲在了外窗牆上。楊秋一手抱住凌瑜,一手攀住窗沿。而身下是十樓的高度。
邱梅又找一陣,還是沒找到,便道:“四躲哪裡也不知道,找不到我走啦!”她說完話,腳步聲就向門口而去,之後是開關門的聲音。凌瑜這時鬆了一口氣,道:“阿秋,我們上去吧,她走啦!”
楊秋兩隻手都移不開,沒法去捂住她的話,這話一出,楊秋便知道了。他知道邱梅剛纔是假走。
果然,凌瑜話才說完,邱梅的臉就從窗臺望向了他們。
邱梅呵呵笑道:“楊秋你真行呀,一隻手就能擔住兩個人的重量。”
楊秋怒道:“別說風涼話,讓開我,我要上來!”
邱梅打趣道:“上來做甚,上來脫衣服給我看嗎?怎麼不跳下去,兩個人騰雲駕霧,多好??!”
楊秋自然知道不能跳下去,要是隻有他一個人,他倒是可以輕鬆跳下去,可現在懷中有凌瑜。
楊秋不顧奚落,單手用勁,向窗內跳入。
邱梅閃身讓開,同時給手槍換上子彈。
二人重又回到實地,凌瑜直驚出了一身冷漢。楊秋湊近她的耳朵,細細道:“魚兒別怕,有我在!”然而兩人之外,冷冷的槍管還是對著他們。
邱梅笑道:“楊秋,你想好啦,不脫衣服,我就殺了她?!?
楊秋無耐,把凌瑜放在沙發上。當真脫起衣褲來。凌瑜百感交集,嚇得閉上眼睛默默祈禱。只聽女殺手一會道:“怎麼,叉褲還沒脫?!?
楊秋這次真是怒了,大聲吼道:“你當真瘋了嗎?”他這時開始意識到自己養成了一個不帶槍的壞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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